断石诀乃是世间内功修为的典范之作,学成者简直可以脱胎换骨,仿佛再世为人!随着功力的增进,逐渐兼容多种武学并不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七绝苗疆绝书乃行脚伽蓝毕生心血所著,但未必就如其所想可以治愈修炼六艺的反噬!但如今已经学会了断石诀,对苗疆绝书的内容也渐渐可以领悟更多,那些问题想必一定是可以解决了!
昔日叶洪明精通六艺,二十岁不到武功已经天下少有。但他自幼内功就不扎实,六艺得来也颇为巧合,等到他明白以后,却是为时已晚!可即便他活到今天,一来先天不足,二来未见得有机缘学到断石诀这样的绝顶内功。因此即便可以控制六艺反噬,武功也必有极限!
但今天的小达摩不同,自幼养父就极其严格的督促他内功根基一定要牢靠!而后拜闲云浪人为师,其风云游奇功同样最注重内功的修养。如今又学会断石诀,同样在二十岁他未必就强过父亲当年,但之后的成就必定可以远胜!
此时此刻,对断石诀的奇妙,小达摩也感觉惊喜交加!但转头再去看白莲圣功,却让他不禁大为头疼!因为白莲圣功的第一篇,就说明要修炼此功,必须是身无武功的人。如果已经身负武功,就必须散尽自身修为,否则必定死于自作!
当年初学七绝武功,虽然感到了不妥,但小达摩还是没太在意。但如今面对白莲圣功和断石诀,让他连半点去哪怕只浅尝辄止的念头都不敢有!
天下两大奇功,如果练成了结果可想而知!但如果这两大奇功发生了互相反噬,可想定然是无法可解了。想自己反正学了断石诀,纵然两者不分伯仲,但自己同时身负气绝武学与风云游奇功,有朝一日就算真的遇到玉罗门的人也不用怕!那又何必非要贪得无厌,盲目求全,万一出了问题,岂非悔恨莫及!
想到此,小达摩用了几天时间将自己所学过的武功重新整理,分别抄录成册,置于密匣。但他当然知道万一这密匣失落,将会是多么严重!所以抽空他径自深夜离开罗煞门,把密匣妥善安置了……。
回到罗煞门已经一个多月了,陆皓奉命去阳关古镇和古绝道人上官庭会合,此时白如名将任西域盐运使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
把密信交给木剑叟看,小达摩缓缓道:“四哥,无论白如名以前做过什么,但有一点谁也不能否认!他为官清正,处处以百姓为重!单以为官论,不敢说空前绝后,但也古来少有!为人子者,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但天下为公,我又怎么能为一己私仇弃百姓不顾?”
木剑叟微微皱眉道:“小师弟,你放心!有我在决不让你为难!杀师父的真凶是那个七大护法神秘组,你该去全力铲除他们!至于白如名……,无论他是否真的欺师灭祖,单凭他当了这二十多年的官,我就有十足的理由去为师父清理门户!天大的罪过我一个人去担,绝不会让你受累……”
小达摩摇摇头苦笑道:“四哥,你想哪去了……?”
木剑叟一呆,奇问:“你不是想让我去清理门户,为师父杀了那个叛徒吗?”
小达摩轻轻摇头,缓缓走到窗边看着天上明月道:“四哥,其实这么多年了,一直有个问题困扰着我……!我一直很奇怪!我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木剑叟微微皱眉道:“小师弟,我不是早说过了吗?你怎么还……”
小达摩苦笑截口道:“四哥,不是我不信你!而且那么多人众口一词,都说我爹那么好,似乎根本不容我怀疑……!可你也说了,白如名自小温良恭俭,性格还很软弱迂腐。而如今看来,他仍然是那么个人!做戏可以一时,但你们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他真能装那么久?可像他那么清廉公正的官员,居然都不惜欺师灭祖,恐怕我不得不想想他的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木剑叟紧皱眉头,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了!
半晌,小达摩摇摇头苦笑道:“在你心目中,我爹是无比神圣的,绝对不可以对他有半分的怀疑!可对于我,我甚至都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一面,我的怀疑只是根据现实,我没办法自欺欺人,没办法对他那么深信不疑!四哥,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想。可是,你能理解我吗……?”
良久,木剑叟深深看着他,长叹声缓缓道:“小师弟,我无法否认你的怀疑,也可以体谅你的这种想法!可对我来说,就像你说的,师父在我心里永远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但我同样不能不承认你说的,当年师父的确拥有去争夺一切的能力,哪怕是皇位!可我还是必须告诉你,如果师父真的做了唐肃宗,今天普天下的黎民百姓一定会更幸福,安乐……!”
小达摩点点头道:“这一点我倒是从没怀疑过!只不过,我从来不相信以兵戈夺取皇位的人真的只完全是为了苍生百姓,哪怕他是我爹……”
木剑叟轻轻叹了口气,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当即问道:“对了小弟,老五到底怎么样了?他……他究竟还有没有希望?”
小达摩缓缓沉吟道:“这个,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我一直在为他运功续命,这几天也感到了他体内有了些反应!可我现在断石诀的修为还浅,恐怕只能等练成了以后才能有效果……!四哥,我不是也教了你断石诀吗?为了五哥,你也得多花些心思才行啊……!”
木剑叟苦笑道:“我当然会!可小师弟,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只是断石诀实在太深奥,我一时半会领悟的实在有限。要不是你从旁指点,我现在还不见得能看得明白呢!”
小达摩也知道断石诀的确非常深奥艰深,不能勉强他太紧!可无论是为了救赵明志,还是为了以后,总是多个厉害帮手对自己更有利!但目前看来,木剑叟和古绝道人上官庭的学武天分都算极高,但成就始终有限,想指望他们有更大的提升并不容易!
其实这也难怪,叶洪明那个当师父的本身就受内力不够扎实限制,无法有过高的成就,他的徒弟当然也都避免不了和他一样的漏洞!而白芝仙人虽聪明,可年轻时活泼好动,功力疏懒,更加是指望不上。
想来想去,多训练一些厉害手下固然重要,可团结其他江湖实力也更加不能忽略!而且,自己要面对的也不只有江湖,还有另外一个更难对付的领域……
小达摩回到罗煞门的一个多月,曾去后山看过野山魈几次,但始终都没去罗煞门后园看过地罗煞诸人!倒不是他不想去,而是现在梦仙芝和毕落已经让他够头疼了,再加上个赤疤可就真是没活路了!
而知道他回来,赤疤当然也极为高兴,差点忍不住就要飞去见他。可听到同门师兄说身边除了木剑叟,还带回了个绝色美女,赤疤顿时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本有龙首山月氏族公主的称号,自幼饱受宠爱,从没受过半点委屈!当她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小达摩以后,心想凭自己出身,相貌,绝不难吸引他!况且还加上木剑叟的一层关系,自己这天赐的姻缘是跑都跑不掉的!
可直到再次相遇,对已经改换了女装的自己,小达摩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喜,后来对自己也只是一副礼貌客气的待客之礼。看那意思,要是没木剑叟的人情,他都够呛会搭理自己地罗煞诸人!再加上见到了梦仙芝和鹜妓,她们不仅容貌都不会比自己差,而且鹜妓原本是他姨娘视如女儿的徒弟,梦仙芝更是极得他娘宠爱,让赤疤的信心不得已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前面那两个让赤疤已经是又气又苦,为此她才一定要住在离大家远点的地方。如今听说他又带回了个更美貌的女子,而且看起来两人的关系还非常亲密,小达摩更是安排了那女子住在自己的别苑,赤疤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父亲和姐姐当然明白她的心思,可这种事实在也说不得,想问也还问不得!红女游绫私下里也和木剑叟提过,而木剑叟也并不是不了解,可他又能怎么样?而赤疤不来烦人,小达摩也更清净,哪还会去主动招惹她?
倒是梦仙芝和鹜妓,自从南异雪来了以后,两个人更是对小达摩照顾的无微不至!一大早洗脸水,早饭,换洗的衣服全都准备好了。两人还轮流亲自下厨,去做小达摩喜欢的饭食。
而且如今两人也不像先前日月不相见,而是终日出双入对,事事给小达摩照顾妥帖!不用问,这当然是娘和姨娘的意思,小达摩心知肚明!可他即不能去问,又不想太刻薄伤了两人的心!幸好!南异雪极明事理,没有丝毫介意,总算没让小达摩为难!
一天,敦煌城传回来消息,杨剑英妻子临盆。听了消息小达摩大为欢喜,其一是为了大哥有子,二也是正好有个理由可以暂时逃开眼下的尴尬处境!
而他既然要走,也明白娘和姨娘对南异雪的态度,当然不会留下她受罪!当即两人向大家简单道别,一路直往敦煌!身后,留下了几双伤痛悲戚的眼光……
丘夫人生了个男孩,如小达摩先前起的名字叫“丘廉”!孩子白白胖胖的,很是讨人喜欢!杨剑英死活要小达摩收孩子为徒,他当然也不会不答应!
晚上,大家都已经睡了。小达摩牵着南异雪的手漫步在园中,他两个义兄的宅子都价值百万,内部的整修和装潢更是千万!不是小达摩故意摆阔,而是他想到日后自己万一事败,大哥和二哥必定会受牵连,所有的产业都是难保!但这两所宅子若是能及时出手,也够他们半生过活了!
此时夜静更深,一对相爱的男女缓步湖光山色之中,小达摩暂时倒是忘了外界的纷扰!
南异雪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闭着眼睛只任由他带自己去到“天涯海角”!这一刻,她突然感到了一阵大彻大悟!这个男人,他能让自己感受到无比的信任和安全!有他在,自己的心里可以没有丝毫烦恼,纷乱,心甘情愿随他到任何地方!
也许,其实自己的内心并不如最初想象的强大!但一生能遇到个这样的男人,自己又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
缓缓坐到湖边石头上,看着月光在湖中映出的波粼,小达摩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南异雪轻轻抬头看着他奇怪问:“仙颖,你怎么了……?”
小达摩注视着水面,呓语般轻声道:“如果我不是叶洪明的儿子,如果我可以不用背负那么多!也许我不会有今天的地位,财富和名望!但比起来,平静的生活,又怎么是尔虞我诈,腥风血雨换来的地位和财富能比的……?”
南异雪心里一阵怜惜,轻轻抚着他头发安慰道:“我知道你很辛苦!那么多事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让你躲不开,逃不掉,其实我真的好想能为你分担一些啊……!”
小达摩淡淡一笑道:“是啊!其实天底下的事都是两面的,如果我没有那么多事情,也许可以生活得很快乐!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带给我的一切,如果我只是个乡下的穷小子,这辈子也许都见不到你一面,又哪会像现在这样……”
南异雪微微皱眉,低声问:“仙颖,难道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你的地位和财富……?”
小达摩微笑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世上有很多让人无法逃避的现实,假设我只是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生都只能辛勤耕作的人,你又怎么会到穷乡僻壤去找什么真情真爱,对吗?”
南异雪微微皱眉,确实无法去反驳他的话!风流天子和豆腐西施的故事,必定是一个闲极无聊的唐肃宗,和一个繁华都市的呻吟!如果司马相如不是才学出众,卓文君又岂会看上?
对男人而言,如果你一贫如洗,如果你目不识丁,如果你满腹草包,即便你勤恳老实,也只是无能愚蠢,女人凭什么爱你?
而对于男人,如果相貌丑陋,如果性情野蛮,男人又凭什么爱你?
也许“缘分”真的存在,但终归会有尽时!而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优点就全是缺点!所以,缘分是靠不住的!专情固然可贵,但滥情从某种角度说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半晌,南异雪轻轻依偎进小达摩怀里轻声道:“我不否认你说的有道理!可仙颖你知道吗?现在我最希望的也就是你什么都没有,可以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们一起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哪怕生活清苦,每天都要辛苦劳作。可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仙颖,你相信我,我对你一直都是真心的……!”
小达摩微微一笑,搂住她肩头道:“如果不相信你,我又怎么会带你回罗煞门,又让你跟我到处走?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我怎么会不明白?其实我只是有点感触,想到还有那么多事要做,真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可以跟你过些平静快乐的日子……!”
趁机良久,南异雪心里辗转忐忑!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支起身子,坚定的看着他问:“仙颖,你愿不愿意娶我……?”
“啊……?”
愣了下,小达摩随即点头笑道:“这还用问?我当然愿意……”
南异雪凝视着他问:“那我们成亲吧,好不好……?”
这一下,小达摩真的呆住了,没想到她是说认真的!其实,娶南异雪他当然愿意。否则,又何必割舍不下?但归根结底,像当年父亲一样,自己根本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娶了她的话,也许可以給她一时的安乐和富足,但以后呢?自己有几乎已经注定无法逃避的结局!虽然仍很努力,但“信心”对自己始终还是遥不可及!
自己是真心爱她,但让她最终为自己肝肠寸断,痛不欲生,这难道就是自己对她的爱吗?这一刻小达摩不禁反思起来,自己一时的心软,一时的情难自已,对她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如果当初弃之不顾,就算她最终只能俗世妇人,也许终生不欢,但至少也可以无愁吧……
看着他神情变幻不定,心里显然在剧烈的纠结!南异雪这时心里是又期待,又害怕!不禁想万一他摇头了,自己今后又该何去何从?如今南异雪深切的明白,自己已经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和他在一起,也许自己只能拥有心灵上的幸福!但如果离开了他,自己就会生不如死!也许自己现在这么没出息绝不是当初的希望,但此时此刻,当初已经毫无意义……
沉思许久,小达摩看到南异雪过度担心而苍白的面容,心里不禁又是爱怜,又是酸楚!轻柔的抚着她面庞缓缓道:“异雪!你该明白我的情况,和我在一起根本没办法有什么希望!把你带回来,我是情不自己,我没办法忍心看着你去受苦!可比起和我在一起,我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过着一辈子。除了你,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娶别的女子。可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更不想有天你会为了我伤心痛苦,你明白吗……?”
南异雪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满面柔情的看着他低声道:“仙颖,你能这么待我,我已经再也没什么可求的了!跟着你回来,我同样是情难自已,因为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嫁给其他男人!如果有一天你有什么不幸,我一定会伤心痛苦。但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难道可以不后悔吗?所以,我……我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你了……”
小达摩定定的看着她,心里却始终还是下不了决心!
南异雪看着他的踌躇,轻轻又道:“我听说过你爹和你娘的事,所以我知道在你心里那会是抹不去的阴影!你一直以来的犹豫不决,其实和你爹当年的心情是一样的,对吗……?”
小达摩微微皱眉,听她道破了自己心事,不禁大为酸涩!
南异雪微微一笑又道:“我不像你娘,本身就是江湖上著名的女侠!可我想,至少有一点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女人!所以对自己爱的男人,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如果你像你爹一样远远跑开,我可能没有本事像你娘一样追下去。但我会留下等,一直等下去,等到你回来。或者,我死……”
小达摩深深的看着她,柔声道:“异雪!我没办法预想以后会怎么样!但我可以保证,今天,直到我死,我的心里只会有你一个人!就算我死,也永远不会有人能在我心里代替你!等过几天,我回去对娘她们说,我们成亲!”
南异雪虽然满心欢喜,但仍不禁担心道:“现在,我只怕你娘、姨娘和姑姑她们不能接受我。你也看到了,她们心里其实……”
小达摩微微一笑道:“这点你大可放心!的确,陆月是姨娘自小养大的,姨娘当她亲生女儿一样!而若仙芝,她这些年来照顾娘无微不至,娘也非常喜欢她!她们的心里当然都希望我可以和她们喜欢的姑娘在一起,可我也知道,她们心里最疼的其实永远是我!只要是我决定的,她们绝不会有半句意见,也许她们一时间不会适应,可一旦你成了她们的媳妇,马上就会不一样的……!”
其实一不一样,南异雪并不特别在意!她只在乎小达摩对自己的感情是否一直不便!因为她从小虽然并没有受过太多的颠簸劳顿,可其实还不如小达摩,因为她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孤苦伶仃,如今连一直对她很好的西瓜僧夫妇都去世了!现在这个世上,她会在意的也只有小达摩一个人而已了……!
想了想,小达摩又道:“不过有一点,异雪,也许不得不委屈你一点了!”
“什么……?”
小达摩沉吟片刻缓缓道:“咱们成亲,有些人一时间肯定不会理解!如果继续留在罗煞门,我看对大家都不好!所以我想在敦煌城里买座宅子,成亲以后咱们就住在城里。彼此不用太多见面,时间长点也许就可以缓和了……”
南异雪微笑点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怎么说就怎么样好了!其实,看你这么关心身边的人,也算我没看错你!要是你真的和我成亲以后就对她们不管不问了,我反而会觉得你无情无义呢……!”
小达摩微笑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和南异雪成亲不会对任何人都丝毫无伤!但这种伤既然难免,早一点慧刀断情,对自己,对任何人都更好!而且此事一旦传扬开,也可以避免自己更大的尴尬……!
接下来,小达摩先把自己要成亲的事告诉了两个义兄!虽然觉得很突兀,但他们更多的当然是高兴!虽然杨剑英也想到了些为难的地方,可既然是小弟喜欢的,他当然是不会有任何意见!
小达摩嘱咐他们先不要把事情张扬,只派人在城里去给自己找座宅院。离他们两家不要太远,但也不要太近。宅子不嫌大,所以最好在闹市附近。而所有的佣人仆从,都要相熟的!等一切安排好再去告诉大家,也省的事先有什么麻烦……!
与此同时,北地王一家人在岳父毒百家里已经住了经年!所有人也都明白女儿南异雪的心事,可那小子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任谁都找不到他,想说什么也找不到人!
而杜家突然来的贵客,对某些人来说却实在是位不速之客!
黑水神尼在大漠武林可谓是首屈一指的领袖人物,毒百最小的女儿绝云,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自小送去邱平蝶观学艺。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两家交情自然是极深,但黑水神尼真正亲自登门还是屈指可数的几次!
一番长谈之后,黑水神尼当然就住在杜家,毒百自然是殷勤招待!
晚上,绝云拉着丈夫陪师父聊天,可北地王根本难得说句话。突然家丁来报,说二小姐仙珠和家人切磋不小心扭到了脚。绝云心疼爱女便急着要去看望,可才到门口,黑水神尼就说有事要和北地王商量!绝云毫不怀疑,心里又惦记女儿,便急忙自己走了。
半晌,黑水神尼缓缓站起来,突然一改往昔的仙风道骨,一副袅袅婷婷的走到洛天今生面前,脸上媚态横生的娇声道:“云飞星!你看起来是不大愿意和我这老朋友聊天啊……”
说着,黑水神尼伸衣袖在脸上一抹,顿时原来的皱纹和灰黄的肤色全部消失,变成了一张白里透红,粉嫩清亮,千娇百媚的丽容!
北地王皱紧眉头低声道:“你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黑水神尼柳腰轻摆,缓缓坐下娇声道:“怕什么!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还担心我吃了你么……?”
北地王微一侧身躲开她搭过来的柔荑,冷冷道:“南路首领今天看来是冲着我来的,那有什么话就请吩咐吧……!”
冷仙微笑道:“干吗这么客气!你们四大飞星和我们四路首领是平级,我哪敢吩咐你什么?只不过,这次我是奉了主上之命来见你的……”
北地王淡然道:“当年我与主上曾有君子之约,我虽然是组织四大飞星之一,但我只会为主上做十件事!招揽其他三飞星算是三件,助主上消灭冥罗门和……和叶洪明时,我又做了五件,加上娶绝云,如今只剩下一件了,主上又要我做什么……?”
黑水神尼微微笑道:“这些不用你提醒,主上非常清楚!所以,主上这次吩咐的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可还是真难……!”
“废话少说……”
冷仙笑笑道:“那好!主上命你去查清达摩之子此人的来历,对其出身,来历,师门等务必一一查实。如果他会对本门不利,便要立刻铲除。主上可不想再出个什么叶洪明,还是何流香的!”
北地王听了皱眉问:“主上为什么要查达摩之子?他只是个年轻人,做生意是有两下子,可又能扯上叶洪明什么事?”
冷仙淡淡笑道:“主上的吩咐下面向来只是照做,什么时候问过原因?找你是因为知道你和他相识,应该可以容易点。而以我看,主上心知你心思根本不在本门,离开是早晚的事!主上这么吩咐,也许就是让你去找自己的接班人!当然,至于万一他真接了你的班,还要不要他做女婿就是你的事了……”
北地王心头大骇!他无法拒绝这件事,因为一旦拒绝,自己将彻底万劫不复!可如果不拒绝,单以达摩之子这个人来说,如果他真的要走上自己的老路,不仅是毁了自己,更是武林一场天大的劫难!
一时间,北地王真是左右为难,根本没法决定该怎么做!此时却听冷仙腻声道:“哎!这一天下来还真是有点累了,不知云飞星是否有兴致与我重温旧梦呢……?”
北地王一愣,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拂袖出门。
冷仙冷冷的看着大门,恨声道:“你们这些臭男人,个个自诩什么英雄好汉,可又有哪个不是色中饿鬼?老娘又没逼过你们,是你们自己犯贱!哼!迟早有一天,老娘会让你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一失足成千古恨,难回首挽诸多憾。
终证情定毕生缘,望快刀可斩乱麻。
小达摩人虽然在深宅大院里,可对外面的事却了如指掌!到目前为止,最让他感到庆幸的就是结交了楚奉之。虽然他没有太高的武功,也没有任何庞大的势力做后盾。但仅凭他半生结交的奇人异事,加上丰富的人生经验和阅历,已经足够小达摩坐观天下了!
当然,楚奉之的情形和当年的玉子扬不无相似!可小达摩毫不怀疑自己会成为父亲一样,因为他很清楚的想到,楚奉之的确不同寻常!当年玉子扬本已名震江湖,结交到再多的人也不奇怪!而楚奉之远远没有那么大的名气,这样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为人淡薄,平生只是仅仅结交朋友。而另一种,就是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可怕!当然,他有多可怕,那要取决于自己!只要自己足够的控制力,他越可怕就对自己越有利!
并且经过月余查访,楚奉之在阳关城内外遍查每个角落,终于得到了一个该是很好的消息!虽然这个消息不足以证明什么,但只要消息准确无误,就足以对要针对的人给予致命一击……
此时此刻,随着八大门派暗中团结,江湖上又有许多门派蠢蠢欲动。虽然一时还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可这种莫测不安的暗涌,其实更加是难得的机会!
在杨剑英家里住了将近一个月,木枯成和古绝道人不惜金银,很快就给小达摩准备好了一座极大的宅院,并且把一应佣人也都安排妥当!接下来他就是要回去向大家说明此事,即便会有人反对,也不会是来自三位尊亲,所以也就都可以不必去理会了……
一早带南异雪出了城,这腾路放在小达摩脚下根本不算什么。可南异雪不懂武功,两人便一边走,一边玩,并不在意多久能到!
山间清幽宜人,虽然道路崎岖,但也难不住小达摩。两人伴游在幽静的林间,实在是生存于混沌浊世中难得的一时宁静……!
走到一片非常茂密的林间,两人正甜蜜的说着知心话。小达摩突然脚下一顿,四周扫视一眼沉声道:“阁下武功卓绝,必非无名之辈!如此藏头缩脚,不嫌有损身份么……?”南异雪一愣,刚想说什么被他伸手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