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达摩知道她是指初见时自己轻易杀人的事,当即笑道:“姑姑放心!我会随机应变,能不杀人,就一定不杀!”
白芝仙点点头,又深深看了他半晌,才转身上了马车……
遥望马车消失不见了,小达摩回头看向诸人道:“各位!明天就是正日,届时大家按我的分派埋伏各处,准备策应!张良大哥……”
“在!”
“你带十人埋伏崆峒派以东十丈。”
“是……”
“靳云大哥,你带十人埋伏西侧十丈……。江礼大哥,你带十人埋伏南侧,方杰大哥带人埋伏北侧!曹举大哥带其他人和我进青城……”
“是……”
分派已定,小达摩当即让诸人分头行动,次日辰时务必到位!
楚奉之平生闲游江湖,偷盗本领平生无敌。而他虽然并非任何一个武林正道门派出身,可所盗财物大多数也都是接济了贫苦百姓!几十年来,他在江湖上结实了不少奇人异士。虽然真正的高手不多,但比起新都护府的护卫当然还是强多了。
楚奉之事先已与木剑叟接过头,两人商量好,到了约定日子由木剑叟带领的新都护府百名护卫分成四路,各二十人在崆峒派外四面五十丈处埋伏。他自己则和疯僧醉葫芦带二十人在青城外等候小达摩……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小达摩到了青城山下。而木剑叟早已见过闲云浪人等人,一起到来后让他们自己先行进去,自己则在山下等候小达摩!
一见面,木剑叟问:“小师弟,姑姑她们呢?”
小达摩笑道:“我让兄台送她们先回去了,这些事还是不要让她参与的好……”
木剑叟点点头又问:“那咱们什么时候上去?”
小达摩笑道:“现在就去,不过暂时还不用出面……”
木剑叟一脸疑惑,但小达摩也不再说,径自带着二十多人绕路上了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静静等待……
闲云浪人等人由龙依莎带头直上崆峒派,掌门独孤寒道人带两个弟子亲自出迎,同时还有鸣沙宫首座弟子云眉姑,还有一些小门派的掌门!而至今还是没见一个冥罗门中人,不由让人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其实何尝他们?自从接到峨嵋派的约定,青城和一众盟友商议了很久,可却始终不见冥罗门中人。不过奇怪归奇怪,少了个分羹的当然还是乐意的!只不过他们却没想,少了个分羹的,同时也是少了个合作的!
一众来到青城大殿,分宾主落座。龙依莎环顾四面,当先站起来作了个四方揖道:“各位武林同道,今日在下受人之托来当个和事老,为大家开解一些误会!希望大家能念在武林一脉,放开心胸,化干戈为玉帛!”
她略一停顿,崆峒十绝的老二孤风道人淡淡问:“但不知掌门是受何人之托?又是要开解什么误会?怎么个开解法……?”
龙依莎微微颔首道:“孤风道长,其实此事出在月余前。当时在下有几位朋友来访,但在下不巧因俗务在外未归,他们便自行出来游玩。但不知是何缘故,却与各位发生了冲突!所幸双方并无大损,希望各位算是给我个面子,此事就此作罢了吧……!”
独孤寒环顾一周,捻须沉吟道:“月余前我等门人确实与一些陌生人发生了些许摩擦,当时只当是有人想来我川中道上滋事。如今既然只奥是掌门的朋友,大家也不算外人。一点点小误会,便算了……!”
龙依莎微笑拱手道:“多谢道长赏脸,这份情我峨眉记下了!”
独孤寒微笑摇头道:“掌门客气了!大家邻里百年,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不过……,误会过去就算了!但掌门来信中所言的宝物,不知现在可否拿出来让大家欣赏一下……”
他这话一问出来,各门来人都同时满脸凝重的看了过来。可这一下真难住了龙依莎,回头看向诸人!
沉吟一下,裘天正缓缓站起来拱手道:“各位有礼!在下洛阳裘天正……”
一听他自报家门,在座都不禁心里一惊!崆峒十绝对视一眼,皆心里不免忧虑!裘天正在江湖上声明极大,在座无人可及!但问题是龙依莎声称是来给朋友和在座排解误会,但如果她所说的朋友里包括裘天正,恐怕是没有必要来向自己低声下气的!但此时……
心里思索着,独孤寒等连忙起身拱手道:“久仰王大侠威名!今日光降青城,敝派上下同感荣光!”
裘天正微笑道:“独孤寒道长过誉了!在下不过徒有虚名,全凭武林同道赏脸!来,容在下给各位引见几位好朋友……”
说着,裘天正依次介绍了王岷、莫天良等,只是对闲云浪人,则改为无人知道的“谢云”。众人听了无不心惊,他介绍的诸人皆当世武林名人高手,任哪一个都可在武林中一呼百应!
见诸人见礼过后,裘天正又缓缓道:“各位!我等此次入川原本是来拜访掌门,闲来无事才会出来玩赏,不想手下兄弟与各派门下发生冲撞。蒙诸位大量,不予怪责,我等实在感激不尽……”
独孤寒忙客气笑道:“王大侠如此说可折杀我等了!各位皆当今武林名宿,难得光降我川中,我等本该一尽地主之谊,却不想发生此等误会!我等治下不严之罪,还请各位原谅!”
崆峒十绝在江湖上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且向来自负。但他们也不是笨蛋,在座峨眉掌门在家门口就一向压着自己一头。而其他的洛阳裘天正,正义大侠莫天良,快刀王岷等无不当世显赫,任哪个都得罪不起!如今人家登门声称道歉,可无论真假自己都不能实收。而且为了不惹恼他们,就算自己有理也得把错先揽到自己身上,让他们有气也出不来!
裘天正何等精明!摆出诸人名号就是为了先压压他们的锐气,当下微笑道:“其实也是事有凑巧,因当日事发突然,我等一时未察。事后得知是与众位发生误会,便请了掌门来代为调停一二!不过我等自知确实有所冒犯,便想该有些补偿。恰巧我等一位……!啊!一位朋友无意中听闻各位在联手寻找一样宝物,那位朋友名气虽然不大,但本事却是让我等极为钦佩,所以便想去替各位寻找,约定近期必有收获!本来我们也不知道各位找的是什么,但那位朋友极为自信,想必是有些线索了!但多时来我等也极为好奇,不知各位可否告知所寻何物……?”
众人一听都不禁大为惊讶!同时心里也极其生气!因为龙依莎的来信中说明了是已经找到了宝物,但此时裘天正却说连自己找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明摆着耍人吗?而且为了今天,这些人已经苦熬了一个多月,还真以为已经被人得手,准备到时候找机会抢夺!可到现在一个多月过去,自己什么都没干,人家却是一天没闲着,恐怕这下真是已经被人得手了呢!可气归气,谁又敢把气撒在裘天正等人身上……?
此时,鸣沙宫首座弟子云眉姑冷笑道:“各位皆当世名人,平素事务繁忙。我等小事,又岂敢劳动大驾?如今既然误会已经冰释,我等的事自己自会处理……”
这已经是明显的逐客令,而且独孤寒等人也没一个出声,显然都是同一心思!而裘天正等人此时不由大为尴尬!本来约好了的,可小达摩却至今还没出现。他不来,自己这么走了成不成?可如果不走,人家主人都开口了,自己真要在这厚着脸皮耍赖不走?诸人可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物,在人家地方赖皮坐地泡,传出去这人可真丢不起啊……!
正在诸人一筹莫展时,闲云浪人却缓缓开口道:“独孤寒道长!按说各位的私隐我等是不便过问的!但我等朋友已经前去寻找,以他脾气,也是不找到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看样子各位似有难言之隐,我等倒不妨说一说。如果真的不便插手的,我等也会识趣走人……”
独孤寒微微蹙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沉吟道:“这个……。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是我等不久前得到了个讯息,多年前有位川地武林前辈在一个地方埋藏了些财宝,以及一些涉及川中各门派的秘密!这同为武林同道,谁家还没点秘密?倒也不是怕见不得人,但这总归是自己家事……”
闲云浪人微笑点点头道:“道长所言也有道理!既然是家事,见不见得人,总也不该外人干涉!但以在下看,各位找那些恐怕也非一日了,却始终毫无所获,显然那些东西隐藏的极为隐秘!我等也非无名之辈,断然不至于去窥伺旁人隐私。虽然各位海量,日前误会不予责怪!但若毫无补偿,我等自己实在心中难安!如果各位信得过,我等愿尽力相助寻找,保证绝不会窥探其中,如何……?”
云眉姑冷笑道:“武林中人些许摩擦根本不足为奇,同道之间无须诸多客套!但各位咄咄相逼,此来可真是为了消除误会的?”
其实闲云浪人表面平静,心里却比谁都急!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已经是近乎无赖!如果人家一味客气,他倒还真的没了下文可续!但云眉姑这么一搭茬,反倒让他抓到了机会!当即一瞪眼问:“仙子此话何意?我等自是为道歉而来,又岂有他意?仙子这么说话,未免太小看我等了……”
鸣沙宫向来极少涉足武林,门人多是些坐井观天之辈!云眉姑身为首座弟子,平素在门中高傲惯了,根本没把什么大侠,英雄放在眼里。当即冷笑道:“在下少走江湖,但也素闻武林中尽多欺世盗名之辈!什么大侠多不胜数,但真正的高手却是少之又少……”
她这么不客气的话一出口,连自己一方都有很多人脸上显出了不悦之色!闲云浪人还以冷笑道:“如此说来,仙子是意欲考校一下我等喽……?”
“不敢!但遇高人,岂可失臂交之……?”
眼看双方就要说僵了,崆峒十绝对视一阵,同样心思。其实他们心里何尝不气?可毕竟眼前这些人虽不多,但个个都是惹不起的角色。邱平蝶年轻气盛,又自以为是,她鸣沙宫甘心结下强仇不干自己事,自己还乐的看热闹!但现在毕竟是在自己地方,无论双方胜负如何,日后找起茬子自己都脱不了干系!况且现在大事为重,为了一时斗气耽误实在不上算!
想着,独孤寒缓步走到殿中双手虚按道:“两位稍安勿躁!大家分属武林一脉,没必要为了几句话伤和气……!仙子,这些位都是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人,万万不会有何贪婪之心……!各位,我等绝非怀疑各位诚意!不过此事关系我川中武林许多门派,我等自己不打紧,却不便代旁人做主。这一点,还请各位见谅……”
闲云浪人微微沉吟,龙依莎接口道:“道长,你说的那东西中有川地武林许多门派的秘密,难道也有我峨眉……?就算没有,我峨眉同在川中之地,也不该对同道义气不顾!这样吧,道长你就不妨说说,如果实在帮不上忙,我等也不会强人所难……!”
此时其实谁都明白了,客人的来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主人一方是即为难,又不敢过分得罪客人。僵持下去,实在是不知该怎么了局……
半晌,只听殿中“呛啷”一声响。诸人寻声看去,云眉姑正一脸怒气手持宝刀怒视诸人!跟着大殿外面上百鸣沙宫门下各持兵器围了上来,而另外一些小门派也看出今天的事难以善罢!这些人虽然都非精诚合作,但现在也毕竟都是同在一条船上,谁也跑不了!
崆峒十绝是万万不希望在自己门中大动干戈,但现在的局面看来也显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左思右想,这些人虽都极有名望,但今日毕竟是势单力孤,不如合众人之力除掉,解了今日之围。大不了之后全力去找到那绝世武功苗疆绝书,只要练成了,一统江湖也不在话下,又岂还在乎这些人?打定主意,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也都暗暗指挥门人把大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看这阵势,闲云浪人等人也都各自心里有数,当即暗暗凝神戒备,准备全力一战……!
正在大殿里刀拔弩张,混战一触即发之时,众人耳中突然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好热闹啊!久闻青城乃道家清净地,怎么会这么大的火药味?还关起门,不怕把人闷死么……?”
闲云浪人等人听了这声音皆是脸上大喜!但对方面面相觑中,都不由惊异来人传音显示出的功力,实在是有点骇人听闻了……
闲云浪人等人进青城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小达摩一直侯在外面,估计时间差不多时,才派人前去查探!得了回报说崆峒派中似乎已经乱了起来,小达摩当即带人前来,路中运功传音,显显功力收先声夺人之效!
果然,他这一声所显示出的功力真的把所有人都震了。即便是身为师父的闲云浪人,也不禁对徒弟的功力进境感到惊讶!而那一直盛气凌人的云眉姑,此时手中宝刀耷拉下来,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不过片刻功夫,小达摩等人相继进门。只身形一晃,穿梭于人群中眨眼已到了殿中。别人还没如何,而崆峒十绝一见他,却都一下子面如土色,全身哆嗦的如遭雷击,身边人见了都不由诧异!
小达摩先到闲云浪人面前微笑道:“师父,您不会怪我来晚了吧……?”
闲云浪人苦笑道:“你这孩子!再晚点来,恐怕只能给为师收尸了!”
小达摩吐吐舌头笑道:“凭这些废物,怎么可能伤得了师父和各位?早知道我还不来呢,好看看师父大展神威!”
闲云浪人苦笑摇摇头,旁边龙依莎惊奇道:“果然是一模一样,连半点区别都没有……”
诸人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小达摩看向她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掌门!晚辈有礼!家师蒙掌门照料,晚辈感激不尽!日后如有需要,尽请吩咐,晚辈绝无推诿!”
龙依莎笑笑道:“小事情,何必挂在心上?我和你娘年轻的时候私交也是颇好,如果不嫌弃,我倒是想厚着脸皮听你叫声姨娘呢……”
小达摩笑笑点头道:“陶阿姨既然和家母有故,那小侄当然求之不得!”
“乖啦……!”
裘天正一旁苦笑道:“我的小祖宗!要叙旧也不忙在一时,眼下这阵势,你可到给个主意啊……!”
小达摩微微一笑道:“叔叔在这,我哪敢乱说话呐……?”
见他一来就和诸人谈笑风生,丝毫没把自己等人放在眼里,人群中当下就有人跳出来怒骂:“哪来的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放肆……?哎呀……!”
众人听他惊呼,都不禁大为惊诧!待看清了,只见那人正左手紧握着右手,指缝间鲜血直趟。而地上五根鲜活的手指,还在微微的抽出着……
小达摩出手快如闪电,此时已经回到原地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废话!几根手指头算是便宜你了……”
这一下,众人无不大惊!几乎没人能看出他究竟是怎么出手的,只有闲云浪人等寥寥几人才知道他用的是名闻天下的“阴魂索命掌法”!
小达摩这么不着痕迹的露了一手,在场无不惊骇!只有三个,看起来是最害怕的,但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害怕丝毫无关来人适才的这一手绝技!
闲云浪人微笑道:“洪潇,数月不见,你的武功进展神速啊!不过,咱们毕竟是来道歉的,怎么好随便伤人呢!”
小达摩眨眨眼笑道:“师父,我可没随便伤人,您没听他骂我么?还不是您在这,要换了平时,哪会只要他几根手指这么便宜的……?”
说着,小达摩缓步走到场中,环顾冷笑道:“这天底下有一种人最讨厌,就是给脸不要脸!我师父客客气气的来想消除误会,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却不懂下台阶……!鸣沙宫是吧?刚才就你特别嚣张?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世外高人了……?”
云眉姑在鸣沙宫乃是首座弟子,平素颐指气使惯了!而这次初出江湖,碍于鸣沙宫的声望,其他门派也都对她颇为客气,何曾试过被人这么指着鼻子辱骂?虽然她也明白自己武功和人家比差很多,可心里这口气实在是忍不下!
当即大步走出来挺刀指着小达摩道:“哼!我鸣沙宫是没什么了不起,可也还真没看到过天下间到底有多少高手!阁下武功高强,今日我便领教一二……”
小达摩冷笑声,摇摇头道:“告诉你,我现在不想跟你打,因为你不够资格……”
邱平蝶怒极反笑:“哈哈……!我鸣沙宫向少涉足武林,对当今哥们各派的英雄也所知有限!可好歹也晓得武林中人当尚德为先,如此狂妄自大之徒,还真是闻所未闻……!”
此时,大多数人都把眼光投向了从未听说的闲云浪人!按说以小达摩的身份,在这里毕竟是晚辈。况且当师父的口口声声说是来排解误会的,他徒弟却这么样岂有半点诚意?
闲云浪人和小达摩师徒在武林中几乎可以说毫无名气可言,但旁人不知道,同来之人却都心里明白,凭他们师徒的武功,联手是足以颠覆整个武林的!鸣沙宫名声虽大,但多是先辈挣下的,而且也没可能是他们师徒的对手!
尤其是莫天良等生性善良忠厚的人,与闲云浪人相交多年,虽然知道他为人仗义,但也了解他性情实乃是个狂生!只要对手的罪过够了,他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此时看来他这徒弟更加的年轻气盛,他当师父的又毫无劝阻之意,看来今天的事是绝难善罢了!
果然,看大家眼光都投向自己,闲云浪人淡淡一笑坐回椅子上道:“洪潇!人家说了,没见过你我师徒这么狂妄自大的人,这可是咱们自己失礼!你还不去好好的自我介绍一下……”
小达摩心里根本没有半点打算息事宁人的意思,当即应了声是!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连续十几声惨叫后,只见邱平蝶身边十几个同门皆已倒地气绝,咽喉上的破洞中仍汩汩留着鲜血!
邱平蝶看看左右,浑身如坠冰窖,呆呆的在那动都动不了了!
小达摩冷冷看着她道:“回去告诉鸣沙宫主,日前莫高窟谷槐道人托梦给我,说黄泉路上颇为寂寞!念在大漠两宫齐名武林多年的份上,盼着你们早点去陪陪他!稍后我会亲上鸣沙宫,你们自己准备好棺材吧!滚……!”
他这话一说出来,众人更是惊恐已极!武林中人流血丧命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年前大漠两宫之一的莫高窟突然一夜之间成了一片死灰,宫主谷槐道人以下,除了仆役,千余门人无一生还。而此事至今也没人知道何人所为,但看看眼前的年轻小伙子,纵然莫高窟早已名存实亡,但他顷刻屠杀千人的手腾,也未免太让人心寒了!
如今,邱平蝶也再不敢发横了!哆嗦着快步向大门走去,鸣沙宫百余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小达摩向随从使了个眼色,不久众人只听门外一连串惨叫,但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鸣沙宫多年未出江湖,这次其首座弟子亲率百余门人出来,不无一显身手之意!可万万也想不到,意气风发的出来了,却只剩一个人勉强的活着回去,见了同门,见了师父又该怎么交代啊……
此时所有人都明白了,人家果然是来者不善!不仅仅在场的这几个绝顶高手,外面更是设有大量埋伏。除非人家真的开恩,否则就算逃出这大门,也别想活着回家!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人群中缓步走出个背插单刀的道士沉声问:“这位公子武功惊人,敢问高姓大名,师承何门……?”
小达摩见此人五官端正,倒不像是个坏人,但既然在此也无谓对他客气!当即淡淡道:“我姓什么叫什么都不重要,那位就是我师父!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只要有胆子动手,大可去问阎尊驾……”
他是存心激对方动手,但没想那道士却自嘲的摇摇头苦笑道:“公子太抬举贫道了!自己有多少分量,自己心里最清楚!凭贫道,又怎么敢向武林百年一人的行脚伽蓝传人动手呢……?”
他这话一说出来,连小达摩、闲云浪人师徒也不禁心头一震!
只听那道士又缓缓道:“公子先前斩人五指迅捷狠辣,快如闪电,却并非是用了什么宝刀利刃,而是天下第一奇掌,阴魂索命掌法!适才连杀十余人,则是魔君破喉功……”
阴魂索命掌法出自五指玄丹手,因与寻常掌法形态有异,又是极其厉害,所以曾有天下第一奇掌之称!而魔君破喉功则出自幽冥武学,主旨是一击毙命,招招杀劫。而且小达摩将其与师传点穴功夫融合,所指尽皆敌人要害,可谓招招见血,见血要命!
但行脚伽蓝已经过世百年,传人也早都亡故,可居然还有人能认出自己武功路数,实在不由得小达摩心里忐忑……
“道长果然好眼力,未敢请教法号?”
道士淡淡一笑道:“贫道自幼出家,也没个什么姓名。只是大家都叫贫道古道人,只是个江湖闲人罢了……!”
此时,闲云浪人缓缓走过来道:“一个江湖闲人,居然能认出师传近百年的武林绝学,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古道人微笑道:“七绝六艺,震古烁今,虽不传之秘,但当年六祖皆江湖一方雄主,其武功难免为人所熟知,这也并非奇怪……”
闲云浪人听了不由一愣!小达摩淡淡笑道:“阁下能看出我武功路数,不知能否猜出我身份呢?”
古道人看看崆峒十绝,微笑道:“此处乃是崆峒派,接待客人自有主人,我这外人就不便多讲了……”
小达摩瞳孔微微收缩,独孤寒忙几步走过来谄媚道:“门主,二十年未见,贫道心中委实挂念!昔日惊闻噩耗,贫道兄弟实在痛心疾首!今日天幸得见门主安然无恙,实在可喜可贺啊……!”
崆峒十绝当年原本是见过叶洪明的,是因为当年大漠镖局曾有一次保镖在青城山附近被人劫走。叶洪明知道崆峒派原本是附近坐地分赃的贼首,因此上门,虽然并没撕破脸,但彼此也并没很客气!
而适才一见小达摩,崆峒十绝便立刻认出了他长相,以为是叶洪明复生。再加上他出手残忍,还自称就是屠杀莫高窟的人,崆峒十绝便以为他是来找茬的!
算起来,叶洪明和崆峒派并无大过节,但此时毕竟是身处青城,如果小达摩真想对谁大开杀戒,崆峒派是万难置身事外的!所以独孤寒上来指明他身份,一则是套交情,给自己留条后路。二来也是告诉旁人他是谁,如果不想死就别招惹,要是有仇的就赶紧自己出来解决!毕竟牵涉到叶洪明的事,是没人敢去讲什么江湖道义的!
都是老江湖,他这私心谁听不明白?可他却没琢磨明白,现在这里只有自己崆峒派是有点名气的,剩下那些小角色谁有资格和叶洪明结仇?
小达摩也不理他,只看着古道人问:“道长指出我武功家数,想必绝不是仅仅想证明自己见多识广!如果有什么想法倒不妨直说,反正大家没什么仇怨,不是不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