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虚像

“风和日丽的早上，莉莉在为仲夏夜的晚会准备着着装，有以鲜血染红的百褶裙，有用白骨做成的华丽露背长裙，有死人指甲组合而成的灰色典雅礼服，你说，该选哪一件呢？”

——引子

“哟，你这眼睛倒是很漂亮，真想都挖出来做卧室的装饰呢，毕竟人家还是女孩子，对这种美好的东西实在没有抵抗力啊。”沈顏笑靥如花的看着墨然，漫不经心，目光落在那三只不同色的眼睛上，倒是有点跃跃欲试。

泷少邪沉默不语，云晗默默更换麦芽糖，打开一本古书，像是在惬意的检查法术位。

“叶靥的朋友，都是和她一样的可怜虫吗？如此看来，要被以眼还眼的人似乎是你吧，你这个渣滓。”墨然咬牙，左手那把剑萦绕着混沌雾，十分模糊，像是存在于缥缈中的审判之剑，平添一份神秘。

一双骷髅翅张开到极限，被从血洺淵剑身上延伸出的锁链缠绕，右边天罚光流转，雷光爆闪，像是苍天震怒，左边缭绕重瞳术中的极尽创生之力，白光蒸腾，落英缤纷，有各种瑞兽光影在浮现，其中尤以那一头头紫色的祥瑞麒麟为盛，是残缺神通麒麟步的演化。

晶莹的骨头间更是有能量膜连接，瑰丽而玄妙。

“呵，我好怕怕啊。”沈顏轻笑，金色的眸子里隐隐有火焰跳动。

“死！”流光闪烁，骷髅翅扇动，墨然转瞬间便来到沈顏前方，翅膀边缘部分能量膜散开，雪白的骨头仿佛化作了战矛一般，刺向沈顏美目间。

“嘿！”沈顏一笑，双眼开闔，从中竟是飞出浴火凤凰来，同时她自身也在后退，背负黄金翅，速度极快，而且似乎还有余力。

“灭！”墨然怒喝，身上腾起黑色火焰，正是毁灭意境催动到极致的体现——死火。

死火燃烧墨然气血，威力也所向披靡，那些凤凰光影说是浴火不死，但只要被死火沾身，即刻便会化作最原始的精气神回归天地。

嘭。

一道璀璨光环从虚空中衍生，墨然周围十米的灵气受到牵引，聚集，最后爆炸，迸发出可怕的力量，混乱的元素风暴直接将墨然吞没了。

混乱中，墨然那猩红眼睛的焦距投向那个看着古书的少女。

云晗指尖跳动着火焰，唯有沿途炙热的空气可以证明这道抗拒火环是由她释放出来的。

举手投足，与天地间的元素亲和……能够勾动元素风暴，这个家伙的职介等级，至少白银……而且，这家伙竟然完全不用吟唱解读咒文，仅需片面的施法动作就可以施展一系列威力不低的魔法……莫非是到了那种地步？

“嗟！”漫天飞舞的沙尘中穿出墨然的声音，一道红色的剑光撕裂真空，他从元素狂流中脱身，黑色的胶状物在他身上蠕动，修补战甲烧焦的部分，就像是炼狱中伸出的触手，。墨然左翅舞动，麒麟光影涌动，如紫气东来，右翅狠狠一扫，天罚光成片飞出。

“死亡真空。”泷少邪依然是平淡的出声，四个字间蕴含着仿若要寂灭一切，令万物都步向死亡的意境，迥异于墨然的毁灭意境，是为死亡真义。

双剑横空，泷少邪小成级的剑意勃发，剑气所及之处，灵气，元气，空气，尽数化作虚无，成为一片长达数十米的黑色真空，甚至于那一向稳定的空间架构也即将分崩离析。

理论上来说，真义是意境的进化版，泷少邪的死亡真义自然是要压墨然的毁灭意境一头。

果不其然，墨然以身为灭，用雄浑气血点燃的死火颤抖着，竟是要灭掉了。

紫色麒麟光影冲霄，终究是被那片真空湮灭了。天罚光势如破竹，扫荡真空，像是在重立秩序般，让那方天地恢复正常，却被远处背负黄金翅如同天降神使的沈顏弹指熄灭了。

沈顏宛如羊脂玉的手指跳动着金色火焰，看向墨然，微微挑眉。

“哈……”墨然嘴角挑起夸张的弧度，几乎让整张脸都要裂开般，墨然对应眉心的面具部分上，那只血瞳发光，强横的剑意祭出，横扫千军，墨然身后隐隐显出一片血色黑夜，将附近都变成了寂静的夜色落幕之景，消磨那股死亡真义。

赫然是大成级的剑意，可以凝聚异象。

死亡真义自然碰壁，泷少邪脸色一凝，在刚才真义和剑意的对决中，他就落了下风，神魂居然比不过墨然雄厚，吃了个小亏，眉心略微一震，魂海抖动。

“剑动雷鸣！”墨然爆喝，舌绽春雷，左手那把朦胧的长剑以奇妙的频率震动，真元透过剑身外放，像是天雷地火，演化成有形之质，向泷少邪劈去。

同时，墨然扇动骷髅翅，舍了泷少邪，颈椎处发出龙吟，骨骼犹如大龙起伏，无形的武道气血之力凝聚，如同火焰般喷射而出，震碎死亡真义的压制，黑色的死火熊熊燃烧起来，墨然炼狱天罚，攻向那个嘴角始终噙着不羁笑容的少女。

“沈顏！”

如同火树银花般，墨然右手剑横斩出，剑身上宛如血瞳的焦土裂缝，此刻迸发出道道红色光华，随着天罚光，带着绚丽的电浆冲向沈顏。

“呵。”沈顏微微一笑，黄金翅扇动，竟也是飞起，双翅中心各自张开虚幻的涟漪，像是神明之眼，垂落圣光，那是惑涟。

“死啊！”墨然左边骷髅翅造化万物，如今如同世界树般生长，其间的能量膜化作紫色麒麟光影跳跃，半透明的朱雀虚影闪动，青龙幻象腾空，云雾，瑞光蒸腾，那枝杈流光溢彩，以一种造化万千不停争取向上，人人如龙，誓要造就一个黄金大世的意境，就要落在沈顏身上。

嘭，嘭，嘭。

“死光。”沈顏低语一声，一对惑涟颤动，圣光耀眼，完全由火焰组成的光束射出，所过之处，真空带着空间碎片飞舞，这一击竟是隐隐要击破空间了！

“神魔盘，镇！”墨然大吼，三只眼瞳狰狞，燃烧着精气神，那里被火焰覆盖了，符文璀璨，组成了这些烈焰。

一头又一头的紫色小麒麟奔动，带着瑞霞彩云，似要登天而去，攀爬着白骨世界树，最后来到最顶端，被还原成原始的符文，这些的符文重新组合，变成一个磨盘缓缓转动，散发丝丝缕缕的亘古洪荒之气。

昔年太古，人族式微，修为通天者便以此法镇杀异族魔主，神魔盘一出，风云变色，便是那天，也得被压一头！

死光被磨盘拦下，一时间符光重重，堆满了天空，神魔盘转动着，永恒不朽般，紫色流光飞逝，墨然的真元在快速消耗，但是带来的效果却很明显，沈顏明显不支，一对惑涟发出的死光却是不足以抵挡这种强势攻击了。

“没关系，这个时候，不就要考验团队之间的合作了吗？”沈顏云淡风轻，黄金辉大放，翅膀舞动，躲开了那神魔盘，并且张手结印，以凤凰印相迎，神魔盘就此碎开，被磨灭。

“嗟！”墨然冷哼，勾魂面具发光，左手剑挥出，混沌雾一震，天罚剑痕烙印虚空，向沈顏所在的方位延伸。

“哦？有点意思。”沈顏低吟一声，露出玩味之色，那背后的黄金翅却是猛然嗡鸣起来，在那上面没有任何征兆的出现数道涟漪，其数量，竟是达到了……九之极数！

“这样你还接的住吗？”

砰砰砰！

“混蛋，你竟敢……”墨然嘶吼，骷髅翅扇动，却总是无法得到制高点，终究是被沈顏居高临下。

那些烈焰光雨洒落，像是要熔炼这片天地，墨然霎时间居然生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感。

骷髅翅的枝杈在被摧毁，墨然那只清澈的蓝色眼瞳忽然有了复杂的感情在流露。

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别人能得到的东西，我却得不到！

这种心情很快就被忘却了，因为墨然他知道，自己只能向前！没有能够阻挡他的步伐，如果有的话。

“碾碎就好了。”墨然忽然狂笑，麒麟步踏起，虚空凝滞，他左手剑划出天罚剑光，右手剑携带血红神光，共同化生，生成一道奇异的光束，混沌未明，如造化初始，一切都是新生，又似洪荒终结，一切都被血与火燃尽。

“哟吼？”沈顏轻笑，黄金翅一挥，离开了这片火海。

下一刻，那里发生大爆炸，沈顏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一边退后一边以铺天盖地的火球淹没了那里。

另一边，云晗静静地看着他们对战，自始至终都如局外人般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那隐隐带着淡漠的眼睛忽然看向泷少邪。

泷少邪在雷海火光之中闭目，再睁开，墨然先前施展的这一击雷音剑术其实早已被他破去，只不过他并没有去帮沈顏的打算，而是以灵魂力外放观察，这时已然有了些许定夺。

更何况，这攻击未尝不是一种极好的掩饰。

“等会儿我们围攻，打断他的脊椎，直取他的头颅，嗯，以他龙族血统的浓度，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死，不过也不指望就这样干掉他，他也肯定还有后手，就算失去了理智，他也还是那个狡猾的罪，说不定还会引来那个跟他同流合污的枭。”泷少邪双剑一震，破去那火海，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肯定什么，在和云晗交流，“这种情况应该是最坏的了，虽然可能性很低，但我们应该奈何不得，不过，我们的目的本就不该太高，能灭杀他固然好，但……倘若能够截取到他的灵魂印记，日后徐徐图之，发布通缉令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就是不知道这个罪，究竟是不是像花烙说的那样，和King是同一个人，而且……还是圣空学院的学生了。”

“哟哟，少邪哥哥今天怎么这么多话啊，哦，我明白了，莫非你对这小妮子有意思，啧啧，看来我是打扰你们了，但我还真是不得不说呢，这个罪真的好生猛啊，我挡不住了哦。”沈顏在天空中划过一条金色的弧线，笑声如珍珠落银盘般清脆悦耳，调笑泷少邪居然少见的多愁善感起来。

只是……这在泷少邪听来脸色却是一阵铁青，“切！这个家伙……”他自然不相信沈顏用了全力，更对沈顏的调侃不以为然，甚至于，沈顏这个家伙的立场一直就是个变数，谁知道她会不会忽然倒戈，毕竟这家伙在暮神学院的时候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把学业和那些老师看在眼里。

据说，这个家伙的长辈是个很恐怖的大能，乃是中洲的一个魔主……

也就只有这样的人，会和叶靥那种变态成为知己好友吧。

想到叶靥这个病人（杀戮渴燥症患者）在祭龙城闹的事，泷少邪就不由的想到了那个人（疯子般的王之军师）——King。

祭龙城之战，围笼战役，困兽之战，双月崖之灾，魔龙讨伐战……等等等，这些动辄就是几百万条人命和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博弈的战争，凡是得到King帮助的那一方总是会获得胜利。

无论是运气使然，还是运筹帷幄，这个King，狡猾的很！

把双方的攻防当做棋局对待，自始至终都未出现，在黑暗中挥舞着棋子，谈笑间就让两个国家为其而战栗。就像是……把所有人都捏在手心里似的。

而罪，这个最早由圣殿执法分队“邂逅”的犯人，***不眨眼，却又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带给人们未知的融入，无法预料他的下一次出现，和那个时候他又会变得多强！

两个看似不相关的人物，竟然被推测为可能是同一人。

而且，如果推测成立的话，那场在安娜婚礼上莫名其妙的爆炸貌似也可以得到解释了……

那场婚礼可是只邀请了圣空学院的学生。

六百五十七人伤，四十九人死，一人失踪。

泷少邪面色凝重，眼神中弥漫着毫不掩饰而又局限于一定范围的杀意，他身上死灵寂灭气翻滚着，宛如云海变幻，那两把被如龙似虎的黑色气流覆盖的佩剑——死亡裁决“diedoffer”躁动，发出鳞片开闔般的噪音。

隐隐间，似乎有一头位面巨龙在呻吟。

“升龙击！”泷少邪蓄力到极致，双手一抖，脊椎以诡异的弧度弯曲，双手逐一递进的挥出两剑，像是轻柔的舞蹈，却蕴含着恐怖的力道。两道黑光一前一后飞出，带着死亡真义，悄然向着被大片混沌雾和绵绵不绝的烈焰光雨隐没的墨然靠近。

仿佛极快，又仿佛极慢，云晗和沈顏都注视着这一次的碰撞，云晗手中已经燃起一道雷火，蓄势待发，沈顏则振动黄金翅，九道惑涟显现，一道道死光准备就绪，像是含苞待放的金色彼岸花。

同样是升龙击，泷少邪使用起来显然比之先前那几个围攻墨然的战士要强多了，且融入死亡真义，让浑身缭绕烈火，混沌雾蒸腾的墨然感到一阵胆寒。

死亡，死亡，那是一切事物必将通向的终点之路，比毁灭更加安然，比生存更加……灿烂！

剑光像黑蝶飞舞，又如腐烂的落叶归根，无比自然的向墨然靠近。

墨然额角一动，左手溢彩，混沌未明的剑锋带着天罚光刺在那剑光上。同时他右手死火燃烧，精气神组成的烈焰遍布全身，破去了沈顏那如蛆附骨的光焰焚烧，掌指间发出血红光芒，将修罗神通催动到极致，并挥动骷髅翅，紫色麒麟光影再度凝聚，却是化为了红色，腥臭的气息发出，变作猩红的神魔盘，在墨然那颗血瞳的注视下，反向往泷少邪攻去。

“炼狱投影！”墨然暴喝，头顶上方出现一个半透明的血红世界，似乎被整个世界排斥着，弥漫着一种暴戾杀戮之气。

天罚光染上血红，泷少邪的攻击被破解，让他眉头一皱，这个罪，似乎比传闻中又要强上了一些。

轰！

神魔盘眨眼即至，泷少邪瞳孔收缩，双剑忽的交叉劈出，黑色X形剑光打在神魔盘上，激起一串火花后，迅速被消磨殆尽，直至消失，

神魔盘依旧以无敌之势袭来。

“天坟之剑！”泷少邪轻吟，黑色的剑光化作灰白，从中透露出和死亡相生相克的腐朽气息，泷少邪一念之间要化万物为归墟，连他自己的气血都开始衰弱了，有点像是陈鑫之前不顾一切代价使用死灵力的结果。

但这一剑的威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且连绵不绝，轻而易举的毁去了神魔盘。剑气还未近身，墨然便感到一阵寒意，心念一动，墨然踩着炼狱投影延伸出的锁链，快速向泷少邪逼近。

泷少邪使出这种腐朽剑道，就好比损敌一千，自损八百，并且若是没有打到对手，每每挥出一剑，最后被拖垮的绝对是他自己。

只是泷少邪也不是什么热血少年，多半还有什么转折……

墨然想着，体会到胸腔肺腑中愈发狂乱的那股杀意，左右骷髅翅搅动风云，左手天罚之剑悍然刺出，要故技重施，以破去泷少邪死亡之剑的方式破去这次的腐朽之剑。

沈顏轻轻摇头，“罪看起来似乎上当了呢。”

云晗不语，玉手轻抚，一道雷火飞出，落在墨然四周，变作荆棘状不断生长着，引动元素交集，令墨然陷入了雷霆火焰的盛宴。

“露露缇娅雷笼术？”墨然低语，竟然知道这个魔法的名称，令云晗美目微闪。

泷少邪也没有待在原地给墨然打的觉悟，趁此机会，振动灵气飞起，来到炼狱投影一旁，忽然俯身冲刺，如黑色流光冲向墨然，腐朽之剑似暴雨砸落。

“就你可以吗！？”墨然抬头看向泷少邪，原本和雷霆纠缠着的锁链缠绕他的右手，一直蔓延到剑锋上，墨然长啸，手腕狂动，右手剑带着血光冲霄，左手剑则分毫不差的抵住所有的腐朽剑雨。

轰

那道血光先发后至，要吞噬泷少邪。

“死亡绞杀！”泷少邪低语，灰白色的剑气转换，墨黑色的剑光如茧将他包裹，砸向墨然。

“嗟。”墨然骷髅翅前曲，如弧形护盾，抵住那个黑茧。

从骷髅翅的缝隙间，一些剑气透过，刺在墨然身上，溅起血花，令墨然更加愤怒。

“死啊！”骷髅翅生长，枝杈带着血红修罗光，极其灵敏，被墨然如臂使指，欲隔断泷少邪咽喉。

泷少邪眨眼，茧状剑光停滞，灰白色的腐朽之剑从中射出，像是破茧的黑叠，斩断了骷髅翅，使墨然的防线被撕裂出一个缺口。

沈顏也很识时务，惑涟在黄金翅上转动，如金色涟漪，汇聚天地灵气，一道道死光射出，将那个缺口撕的更大了。

“该死！”墨然眼前显现一片迷蒙，他的惑涟也被激发，但勉强挡住死光后，却是无法阻止这些死光湮灭他四周的空气，灵气，变成这幅模样，什么也看不清。

况且，泷少邪练就死亡真义，气息寂灭，灵魂力也难以感应到他的踪影。

“踏天！”墨然再度使用麒麟步，迈着玄奥的步伐，像是天地在击鼓，震碎了那些雷霆，骷髅翅狂舞，紫色麒麟光影浮现，神魔盘避邪伏魔，开出一条路，他化作残影，就要先行后退。

轰！

烈焰光幕***而起，阻隔墨然。

“罗尔缚敌火咒？”墨然念叨这个魔法的名称，反倒没有什么惊讶，停下了麒麟步的施展。

“死亡瞬影，”一声轻吟随着剑光一起从迷蒙中斩来，墨然脸色平静，勾魂面具发光，血瞳转动，他看也不看，左手剑便缠绕上苍雷劫气横劈出。

嘭！

雷光汹涌，泷少邪身影浮现，脸色有些苍白，身上散发死灵力，模拟剑光，组成黑茧，挡住了这一击。

而他的两把黑剑则隐隐出现裂痕，血红的光芒闪烁。

墨然眼中异色更重，但随即就感到心脏一阵刺痛，经脉痉挛着，肉身变得僵硬，双手亦是发软。

墨然看向自己左胸口，那里血流不止，灰白色的气流涌动，阻止着伤口愈合，血肉模糊间，隐约可见莹白的骨头和破烂的心脏，墨然眼神渐渐涣散，“原来，如此……死亡瞬影，竟然是接触到空间一道了吗？所谓瞬影，瞬间如影，居然直接刺穿了我的心脏，呵呵，干的不错嘛。”

泷少邪沉默，没有为此洋洋得意，看着淡定如初的罪，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迷蒙破散，沈顏和云晗翩翩飞来，和泷少邪联袂并行，泷少邪收敛死灵力，看着墨然踉跄的移步，炼狱投影消散，惑涟隐没，骷髅翅从末梢开始化作渣滓簌簌抖落，黑色的战甲亦是慢慢剥落，黄金瞳和面具中间的那颗血瞳黯淡无光，这个名为罪的犯人似乎到了穷途末路了。

“哎……”泷少邪忽然叹了一口气，他在想，如果不是立场不同的话，自己和这个罪说不定也是棋逢对手，说不定还能成为知己……毕竟，在圣空学院，想要找到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实在是太难了。

“认输吧，罪，自首的话，我们可以替你求情，再怎么说……你也算是个人才。”

“认输！？”墨然忽然狂笑起来，血瞳中噙着嘲笑之意，“怎么可能，我……要杀的人还没杀光，我要得到的还没得到，我还没把这个帝国毁灭，我还……”

“看来是多说无益了。”泷少邪转头看了看沈顏，见其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便兀自身形变幻着，双剑在黑色雾霭中不可见，最后，那雾霭笼罩向了墨然。

墨然侧身一躲，但肩膀上还是被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抽剑迎击，却是绵软无力，泷少邪拧腰用力，一记横斩，那把被混沌雾笼罩的长剑便飞了出去。

混沌雾散去，露出长剑的本来模样，令泷少邪心神一震，随即攻势愈发凌厉，同时大声质问墨然，“我也认识一个人，他跟你一样是蓝发，亦是掌握着混沌一道，亦是拥有着龙族血瞳，可以和你一般武装自己的武器，你……和墨然什么关系！？”

落下的长剑没了混沌雾的掩饰，赫然只是一把普通的铁剑。

“回答我！你究竟是谁！”泷少邪大吼，双剑合璧，竖斩向墨然，想毁去那个

“我……我还没有得到爱呢。”墨然蓝色的眼瞳突然滑落一道泪痕，随即那只眼瞳变成了璀璨的黄金色。

噗嗤！

“嗯？”泷少邪一愣，旋即大惊，却是他的双剑径直砍入了墨然的头颅，停在对方的胸口处。

“看来剧情变狗血了呢。”沈顏笑了笑。

“好疼呀……”嘶哑的笑声穿出，墨然的面部中间浮现一道血痕，以这条血痕为分界线，泾渭分明的，左半张脸嘴唇向下垂落，一副悲伤表情，而右半张脸嘴唇向上勾起，肆意而疯狂。

“不过……总算抓到你了。”墨然左手掌心闪耀混沌雷光，黑气上升，白气下降，逆向演变天地造化之初景，结成奇特的印法。在泷少邪匆匆一瞥间印向了他的心脏。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汝之僭越，必以剑终。”墨然低吟，伴着一声闷哼和刹那即逝的血光，泷少邪回光返照似的想要摘下墨然的面具，但墨然血洺淵横斩而去，泷少邪不得不催动死灵力演化剑光化茧防御，直接在万鬼惨嚎下倒飞了出去。

“我……是陌家次子，深渊的鬼魂，我……是诅咒之子，地狱的饥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