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在地牢中要发作咒骂,猛然感觉自己这样嘶哑的喊叫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说自己太过轻信了,爷爷说过,除了自己谁也不能相信,可是他没做到,辜负了爷爷。
也许真的会死吧,可是这到底有什么关系呢,他在等待的也许终究能来,那外边的一群人,是要来改变这个村子的,改变这边的一切,要是自己真的死了,也是可以瞑目的吧,也许人要真的有魂魄的话,他会出去告诉那些人,自己的心愿是什么。
这样想着他就无比安静地坐在台阶上了,东泽也以为地牢中的人会出声咒骂,结果却什么也没听见,这也许是可怕的结果吧,他多希望小圆能咒骂几声,这样他的心中能好受不少,可是现在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东泽起身来,朝着外边走去,他想这个懦弱的背影是不可以被小圆看到的,他还想保留最后的一点点尊严,可是忽然听到村子外边的枪声,难道他们在用生硬的手段回敬一切吗?
族长也听到枪声了,他站在了东泽身边,问道。
“外边是枪声吧,难道他们对着我们的人开枪了,那就不是所谓的抗日的人,就是来杀我们的人,果真和他爷爷一样不是好人。都是反动集团的人。”
不知道族长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这四个字,东泽只是朝着外边走,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结果他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集中在村口的位置,不是他们的村民在外边和什么人抗争吗,这一切来的有点突然,已经有人出去打探情况了。
相信不久之后能有结果吧。
众人见村长出来了,纷纷让开路,他走到村口也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树林隔绝着,要到树林那边才知道外边的枪声是因为什么。
刚才一众村民正在拉家常,背后说村长的这个人是要长生不老的,他们肯定招惹不起,还说小牛一家人是要死的,结果没想到外边一阵的枪声,此起彼伏的,好像战斗十分激烈,顿时将这些说闲话的直接吓傻掉。
现在村长倒是出来了,可他也不敢迈步到树林子里去看,众人都在瞧着村长边上战着的东泽,这小子的身手好,要是出去探看一下情况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现在他竟然也不动弹了。
有村民开始慌张起来,小声的说。
“是不是鬼子发现我们了,外边有人在抵挡吗?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该现在出去帮忙,不然他们要是抵挡不住了,那我们岂不是要死。”
这样的话语就像是瘟疫一般,一旦是有人说出口了,就会急速在人群中造成传染,不只是一人要说,其余的人全部都会跟着说。
“要真是这样的情况,我们还真是该出去帮忙呢,你说会不会是昨晚上进来的那群人啊,他们身上都有枪。”
村长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他不想听到那群人的任何消息,只是这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以为自己老眼昏花没听见没看见,竟然还是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都闭嘴,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就在这边叫嚷开了,就你们这种见识的话,活该去死。”
见村长生气了,众人这才稍微安静下来,但还是有人在小声的嘀咕什么,其实林东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当真正的危险逼近上前的时候,他们心中的想法就会被改变,就没之前那么能言听计从了,除非此时的村长还能保护他们周全。
东泽此时心里边竟然有些小痛快了,看到村长在疲于应付这边的事情,他便阴悄悄的走开,朝着祠堂的里边去,他想将地牢中的人解救出来,他不能像是之前那样毫无生气的活着了,要是活着就是那样的滋味,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村长朝着身后一看,东泽不见了身影,他心底自然也知道这小子是为了什么过去的,他要保住的是自己的命,而不是全村人的,要是自己能长生不老的话,到哪儿都是一样的为王。
只是他现在走不开身,便朝着巫婆使唤眼色,巫婆走过来小声问。
“族长有什么吩咐的吗?”
“你去祠堂里边盯着去,要是东泽真的想要救人的话,就送他一颗子弹吧,上次我教过你要怎么打枪的,学会了吗?”
巫婆面露难色,真要做的这么绝情吗?其实那个孩子看着也是怪可怜的,她有些时候想想也是不忍心,尽管她要保护自己周全,可是……哎心里边也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了,村长见她不吭声,立刻怒气冲冲的呵斥。
“听到没,现在给我抓紧时间去办,不要问我为什么,滚!”
巫婆只好从人群中挤出去了,以前这村子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今日的枪声就像是投入到水中的石头一样,激荡起浪花来了,巫婆却是无端端的喜欢今日这样的感觉,她甚至想着要是日本人能打进来的话,倒是好了,她就不用每天都伪装的那么辛苦,以为巫婆都是很好当的吗?
骗人也要做的有几分相似,为了这几分相似,她都快要不成人样了,越来越不会说人话,做人事。
手枪是怎么来的,族长从未解释过,手枪里边有三颗子弹,她练过,尽管不能百发百中,但用三方子弹在暗处袭击还是能得手的,在埋伏在祠堂院子外边的时候,她心中有些忐忑,她想要想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这么做,要真是这么做了,引起的后果是这样的,自己是不是能承担的起来?
心里边就像是有个声音在问她一般叫喊着。
“你难道还要当一个鬼吗?整日像是个傀儡那样,欺骗他人,其实他们都是有生命的人,可不是什么畜生啊,你才是个畜生呢,因为你做的不是人该做的事情。”
巫婆心里边一阵一阵的难受,忽然想起小牛他们两人来,他们犯错了吗?其实没有啊,只是想活命而已,她也清楚族长为何要对小牛下手,不过是因为他当初说的那句话,他顶撞,他反抗了,他要求自己的妻子得是他自己的,可是这没错。
但现在他被关押起来了,巫婆想既然那边都响动了枪声了,那自己现在是不是好歹能自己决定一次了,只要放走了人,她就可以逃走了,再也在这边做这样悲催的事情了,他不想活的毫无价值,东泽都能醒悟想要来救小圆,自己为何不能去救走小牛他们呢?
“果真啊你还真是信不过的人,一直在外边看着没下手的意思,你这是想违抗族长的命令了?”
背后的声音随同一把匕首顶在了她后腰上,冷过今日的雨水。
巫婆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是族长身边最忠心耿耿的人,之前据说也是族长的喜欢,才让这个做了坏事被人唾弃的人,重新获取了做人的尊严,现在村子里的人似乎都要忘记他做过的混账事了,但巫婆没忘记。
“倒也没有那个意思,手枪就在我手中呢,你看我是不是能用来给自己救命。”
这个时候自然是拼命了,要是动作慢了,那是活该,要是动作快,还能捡回一条命。
巫婆将手中的手枪倒转过来,枪口对着身后的人,然后扣动扳机,而在此时那个人的手也一颤抖,兴许是受到了惊吓的惯性动作吧,直挺挺将匕首插入了巫婆的后腰,巫婆闪身已经来不及,枪声响起之后,那人也直挺挺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