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司马鑫知道人家是真心的,如果自己再坚持下去,就有点过分了。她点点头,说,“论年龄,你是我妹妹,论职务你是我领导,你对我的这一份心意,我这一辈子也报答不了啊。”
陈老师噗嗤一声笑了,“谁要你报答啊?如果人与人之间作什么事情都要计算回报,那人可就真的成了赤裸裸的金钱关系了。”
至于要不要在这里住院,他们也达成了共识。既然来了,就问一下那个王大夫,看看在他们这里住院治疗,得多少钱。然后再作决定。
她们返回头又去找王大夫。王大夫对于她们的问题,回答得也很干脆。“我们说的住院费,其实是包括了刚才的检查费的。如果在我们这住院,各种检查就不必作了。像你这种情况,估计二万块钱就打住了。”
司马鑫还在犹豫,陈老师就说,“那就这样吧,现在就办住院手术,反正来已经来了,目的就是要治病的,一事不烦二主。”
司马鑫说,“陈老师你真是痛快,好像你是事主一样。”
陈老师说,“反正在哪里也是要治疗的,无非就是一个费用问题。听他们说,到公立的医院,要住院还得找关系,找下关系还得等病房,做手术也要给人家好处费,这些额外的钱加起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司马鑫说,“我原来想的是回去我们那里住院,不仅仅是便宜,我们农村人现在也有了新农合医保了,在县医院看病,自己只掏一小部分,国家能给报销一大部分。”
陈老师说,“这个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即使你们能给报销一大部分,我也是担心你们那里的医疗技术。就说这一个妇科检查,按说也不是什么高精尖的技术,可是硬是没有给你检查出来,害得老梁夜夜耕耘,却没有结果,还弄得出了意外。”
“要是回去住院,也可能真的能治好了;可是也有可能又是一个乌龙球。像你这年纪,现在就已经是高龄产妇了,要是再耽搁几年,还能不能生得出来,都是一个问题了。”
陈老师这么一说,司马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不过,她知道,如果她要在这里住院治疗,毫无问题,所有的开支,都还是要陈老师垫付的。
她已经垫付了五千元的检查费,再要叫她垫付二万元的治疗费,虽然不知道陈老师每月能挣多少钱,但是人家的工资也是辛苦换来的啊,即使对人家来说不是一回事,自己无缘无故地花人家的钱,虐心啊。
陈老师不容司马鑫再说什么,就叫王大夫办了住院手续。
其实,像司马鑫这种情况,也不是什么大病,治疗也相对简单。不过,既然是住院,就得跟家里人说一声。司马鑫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说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司马鑫的母亲说,“你的身子还真娇贵,住院还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住,谁伺候你啊?明天我跟强强一起去你那里吧。”
司马鑫想了一下说,“这么大老远的,又没有直达的车,你们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这里的条件可好了,人呢就更好了。在这里由我们的主任陪着我,也不是什么大病,你们就放心吧。”
陈老师也没有惊动公司其他人,反正她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办,在这里跟在创作中心是一样的。她也带了手提电脑,医院有免费的WIFI,可以上网。
陈老师在电脑上搜了一部电影,跟司马鑫一起看。两个人过得很愉快。
第三天,司马鑫的母亲河梁宇强,还是千里迢迢地赶来了。看到病床上的司马鑫,一切安好,他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医院里只能有一个人陪床,司马鑫的母亲,坚持要留下来陪伺。梁宇强,几次张嘴要说话,都又咽了回去。陈老师看在眼里,就说,“今晚我看你们娘儿仨在一起吧,这里只有一个空床,梁宇强你就打个地铺吧。辛苦一点。”
把司马鑫母亲河梁宇强安排好以后,陈老师想想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反正有车方便,她就返回到创作中心。
她刚刚把车停在自己的别墅前,就看到柳董事长笑嘻嘻地走过来了。开口就问她,“刚从市里回来?”
陈老师有点惊奇,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的?就直接问了出来。柳董事长哈哈大笑,“你不管怎么说,也是公司的一个中层干部了。我们公司也是有规矩的,凡是中层以上的人员离开公司,一定要给我这个董事长打招呼的。你没有打招呼,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行踪了吗?”
“咱们公司的科技部那些人是干什么的?手机一般都有定位系统,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知道你的位置。当然,公司其他的中层以上的干部,都是这样,都可以手机定位的。”
陈老师伸了一下舌头,柳董事长说,“小餐厅的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也是掐着你的点来的。”
小餐厅就他们两个人,别的人都已经吃过了。柳董事长问道,“你去市里办什么事呢?需要找人吗?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他这样问,陈老师心里就很温暖。她回答说,“给一个女作家去做妇科检查,去之前,我给常经理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在市里有没有熟人,她就给找了一个。这点小事,我也不想给你增添麻烦。”
柳董事长点点头,“你是一个外来人,在这里没有什么社会关系。可是咱们国家,就是一个熟人社会,没有熟人,不好办事。”
“对啊,所以我就找常经理给找熟人。那个熟人很负责,果然就把病因给找出来了。然后,那个女作家就留下住院了。”
陈老师就把司马鑫的故事给柳董事长讲了。他听完以后,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动筷子。陈老师用自己的手去触碰他。“怎么了,走神了?在想什么呢?”
柳董事长叹了一口气说,“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我的老家离这里不远,不要说穿越回去那个年代,就是现在,我们村里也有司马鑫这样的人。”
陈老师接着说,“社会就是这个样子,有差距,人们才有上进的动力,不然的话,大家都一样的富有或者一样的贫穷,那么谁也没有上进之心了。”
柳董事长说,“是啊,不过社会上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像司马鑫这些人,也就是刚刚能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有时候我也有犯罪感。咱们的公司,每年的招待费,就是一个很大的数字。这样说吧,有时候,对官员的一顿宴请,就会花费给司马鑫治病的钱。”
陈老师对柳董事长说的这个情况,觉得非常惊讶。不就是吃个饭吗?在她的人生经验里面,在外面的饭店吃饭,就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一顿饭。平均下来,一个人也就是几十块钱,最多也就是百八十块钱。
她见识过得最浪费的宴请,就是来采访柳董事长的时候,第一顿的宴请。所以对柳董事长的话,她摇摇头,表示不可置信。
柳董事长见她这样的反应,就说,“到我别墅,叫你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