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云微微皱眉沉吟,一时也不禁觉得无言可对!此时单晴瑶过来微笑解围道:“杜姐姐,人家公子既然是位至孝之人,你也不该太过强人所难!我看公子如此重孝,必定不会是背信之人,你不如就回去想一想该怎么好好招待一下人家好了……”
绝云想了想也有道理,终归不能自己来的着五个女人合伙把人家个年轻小伙子抢回家去,那真是把脸抛到了九霄云外了!当下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请公子原谅我的唐突!我夫妻在家中翘首盼望,请公子务必前往一见。届时公子只需前去城中,问起洛天府是人尽皆知的……”
小达摩微笑颔首道:“多谢盛情,在下必当早日拜访……”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龙依莎紧握着绝云的手满脸的激动颤声道:“像!太像了!月盈,他们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绝云微笑点点头,洛天仙珠突然笑道:“舅妈也觉得像啊!我刚才还说呢,他比我跟姐姐还像,好不公平哦……!”
几人听了不禁一呆,绝云紧皱眉头斥道:“死丫头,就是这么口没遮拦的,老这么胡说八道!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说什么也不带你出来……”
洛天仙珠俏皮的吐吐舌头,从小到大被父母这么呵斥根本是家常便饭,但根本从没一次是认真的!现在她也根本没感觉到娘是真的急了,拉着姐姐仍旧满脸的天真烂漫!
单晴瑶看看几人,又看看洛天墨香,发现她正一脸怅然若失的垂头不语!而仔细看看,她和北地王夫妻确实并不相像,而是……
绝云当日见单晴瑶到了巨龙岛上,一看到洛天墨香便大为关注,心里始终一直担忧着!此时又见她紧盯着女儿看,不由心里大急。忙打破沉寂道:“姿儿,你带孩子再到各个殿里去添点香油。我们和大师还有点事说,一会儿去找你们回家……”
见她姐妹走远,绝云生怕自己难抑激动的心情露出马脚,根本不敢去找单晴瑶说话,只对着和尚道:“大师,您当年也是见过香儿的,觉得这达摩之子是不是真的很像他……?”
老和尚微微沉吟道:“老衲当年虽跟随先师见过莫门主,但当时并未近前相见,所以印象并非深刻,实在不敢妄言……”
绝云不肯死心又问:“那他如今住在寺中,大师对此也不知道?”
“这个……”老和尚想了想道:“老衲多年来潜心礼佛,已经极少过问事务。不如找知客僧人来问一下,请三位且到禅堂等候……”
方丈让人找来知客,问明了“达摩之子”的情况!
绝云仔细思索知客说的,心里不由更加疑惑:“两年多前他还只是个一文不名的失意少年,可如今居然已经身怀巨富。短短十几天,他在寺中的布施已经有了数万,看来他必定非比寻常……”
单晴瑶猜不出小达摩的心思,但想必他绝不会愿意暴露身份,当即开解道:“杜姐姐,人有旦夕祸福!也许人家公子有过什么很好的际遇,一下子发了大财呢!”
绝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龙依莎还没能完全平静下来:“可是仙月,你也看到了,他和香儿真的长得是一模一样啊……!”
单晴瑶心念微转笑笑道:“可莫大哥并没有儿子,这一点咱们大家都是知道的!而且天下间容貌相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再说那公子年纪还轻,也许过几年就不像了呢!反倒是……,大家都知道莫大哥是有个女儿一直下落不明的,那公子和莫大哥的确很像,可墨香和莫大嫂也是像得很啊……”
绝云心里一凌,深深看了她一眼,缓缓笑道:“的确!仙月妹子说的对!长得像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我看那公子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孤身一人在这世上可别误入歧途才好啊!如果可能,我是希望大家可以多照顾一下,说不定日后会是个可造之材呐……!”
单晴瑶微微一笑,更觉得她是在欲盖弥彰!可也怕自己会言多有失,反被抓了把柄,所以也就不再多说了!
告辞出寺的时候,绝云趁别人不注意时,暗中留下了几个家丁在外面观察小达摩的动静,随时向她回报……
小达摩回到自己的客舍后,心里辗转反复。那洛天墨香虽然是女子,可容貌却和自己极为相似,并且自己见到她的时候还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她和自己有相同的感受!这种感觉不可能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可能产生的,那她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是北地王的女儿,这本来没什么可奇怪的!但假设她不是,北地王是父亲生前挚友,也是冥罗门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父亲当时决定托孤,舍他其谁?难道……?
其实,小达摩的内心是个极其依恋亲情的人!无论他对师父是否有所怀疑,师父的关怀仍然让他极为享受和难以割舍,再加上义兄的情深义重!而且如果不是从单晴瑶身上体会到了母亲般的温暖,他又怎么会认一个心里对父亲念念不舍的女人作母亲?
自从知道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个亲姐姐,小达摩就决心一定要找到她!就算是姐姐早就死了,自己也要得到确实的消息!现在和绝云的约定尚在其次,背信弃义又如何?但想到这次去洛天府极有可能关系到自己在这世上微一亲人的线索,他怎么也没法克制要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但反过来想想,北地王夫妻也不是别人,而是父母生前最好的朋友!而按照自己的推断,真正陷害父亲的必定是他非常亲近的人,那北地王夫妻同样具有重大的嫌疑!可万一自己不幸猜中,自己这次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一时间,小达摩心里又不禁大为犹豫!
一面是亲人的希望,一面是性命之忧!要不要冒这个险?值不值得……?
想着,小达摩出去找到了寺中的知客,请其代为准备一场超度亡魂的法事。接着走出寺门,而一下子他就发觉了有人跟踪自己!
微微转念,很显然这一定是绝云的安排!可如果小达摩不喜欢尾巴,这些武功平平的家伙根本又怎么跟得上他?山里林深茂密,小达摩故意四下乱走,时快时慢。没多久,那几个跟踪他的洛天府家丁就晕头转向了!
等到他们醒悟过来已经把人跟丢了的时候,更发现自己也已经迷失在了茂密的山林里……!
好不容易找到了大路回来,已经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几个家丁正准备要回府报告,可却又惊奇的在山脚下的茶棚里发现了那少年正悠闲的喝茶!
几人一头雾水的对视一阵,谁都觉得脑袋里一阵阵发懵,根本反应不过来!可好歹人没跟丢,管他跟不跟得上,真的丢了再说吧……!
小达摩瞥眼看着那几个傻呆呆的尾巴,心里暗暗冷笑,也不起理他们!喝了茶,小达摩径自回到了库绒寺!可着一个多时辰,小达摩究竟去了哪,干了些什么?
当时他甩掉了尾巴,一刻不停的迅速去找到了陆皓,吩咐他带上二十万两银子到敦煌,找一间“三义”字号的店铺,然后找到里面的掌柜,是自己的两位义兄,杨剑英和木枯成。把自己的亲笔信交给他们以证明身份,然后协助他们在敦煌城外找地方建一座新都护府!不用很豪奢,但一定要气派。不用很富丽堂皇,但要有多大建多大。再派手下亲信去布置内部,以便日后所需!
接着他又去了敦煌城内,毕落当日一醒发现他不在了心里大为着急!而且好多天没见他回来,简直是寝食难安!如今终于又见了他,心里才算松了口气,可仍忍不住埋怨:“洪潇,你去哪怎么也不说一声?不知道姨娘会着急吗……?”
小达摩微微一笑道:“姨娘,要骂也先不急着一时!我马上还要走,现在有件事要请您帮忙,这事之后洪潇一定回来让您骂个够!”
毕落轻轻叹了口气道:“哎!你这孩子,姨娘怎么舍得真骂你……?”
小达摩笑了笑,轻轻握住她双手道:“姨娘,我最近查到了一些事,但确定之前还不方便说什么!这样,三天以后您去洛天府拜访北地王夫妇,到时候见了我就当不认识!当然,我和爹长得一模一样,如果您一点也不奇怪反而不对,这分寸您一定要掌握好!”
毕落点点头道:“这姨娘明白!可你要查北地王什么?他们夫妻和你爹娘可是多少年的挚交好友,一直以来虽然为了避嫌我和他们来往比较少,可大家一直还是很亲近的……”
叶洪颖微微蹙眉问:“那姨娘可见过他两个女儿……?”
毕落呆了下,摇摇头!
一旁鹜妓淡淡笑道:“我当什么大事!原来是公子对人家小姐动心了……”
毕落一愣,也不禁诧异的看着他!
小达摩瞪了她一眼,对毕落摇头道:“姨娘,事情以后我会解释,但现在我必须走了。您一定要记得哦……”
毕落还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点点头。小达摩起身而去,毕落茫然的看了看鹜妓,见她一脸的失落,心里回醒过来微微一笑道:“哦!我说呢!原来真的是有人动心了,只是不是公子对小姐,可就说不准喽……!”
鹜妓一惊,心虚的别开头,可脸上早就红了一片……!
阳关古镇皇宫中的太液池,这里曾是先帝唐显最喜爱的豹房所在,当年是无比的热闹!而德宗继位以后,彻底腾空了这里,并严令任何人不准进出。后来他因为要修建“长寿宫”,才命人由外向里逐步建造,可仍然不许任何人跨进他亲自划定的禁地!
但很多人感到奇怪的是,皇上不许别人接近那,可他自己却常年时有出入那本来早就空无一物的宫殿,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能吸引他的……
“你来啦……!”
“是,启明远回报说他在从江西回敦煌的路上遭到了袭击,主凶虽然逃了,可在其他尸体上发现了锦衣卫的令牌。这个……”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哎!那孩子自小倔强,一心要为父亲报仇。之前他来找我说只是出去散散心,我就传了三百锦衣卫保护他!哎!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只是……”
“只是你没想到他会那么冲动,而且都不懂得该隐藏好自己!可现在启明远是把令牌交上来了,摆明了是在质问你!如果没有个合理的交代,他虽然是条狗,可也不会任你想宰就伸出脖子!”
“可现在该怎么办?他本来早就该对地罗煞动手了,可现在还没动静,就是在等我的答复。”
“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我知道,又何必来此……”
“你很不愿意来这吗?”
“我……”
“那孩子自小很依赖你这个当舅舅的,他娘虽然恨你,可你们毕竟还是骨肉情深,她一直没对儿子说明真相!但你自己也该明白,无论你如何宠爱这个外甥,你毕竟是他的杀父仇人!你真的愿意养虎遗患,等着他长大了以后反咬你一口……?”
“这我也想过!可是,我就那么一个妹子,她已经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就算再恨我,只要她好好的,我也没关系。可如果她儿子真的发生了什么,我怕她真的就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哼!听起来你好像是后悔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你是唐肃宗,你需要的只有服从!亲人,只会牵绊你,让你无所适从。如果你还会顾及什么骨肉亲情,等那孩子以后来报杀父之仇的时候,你才会真的明白什么叫后悔……!”
“我明白!所以……,所以,我想启明远现在对我们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不如就把他杀了,也省得日后是个麻烦……!”
“哼!你想得倒是简单!杀了启明远,那孩子就可以认为杀父之仇已经报了,就算以后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反正已经是死无对证,他当然还是更相信你这个舅舅……”
“我……,我着也是为大家着想!启明远是条养不熟的狼,现在他甘心当狗,等有朝一日他彻底疯了,乱咬一气对谁都没好处!”
“这不用你告诉我!他的命一直在我手上,随便我什么时候想他死!不过现在他还是条至少健康的狗,还能看门,还能咬人!最重要的,他的位置,难道你有合适的人选可以代替……?”
“但现在他摆明找我要交代,我能怎么回答他?他已经是认定我想杀他了,要是我的回复不让他满意,肯定会把当年的事全都给抖出来,到时候大家谁都没好日子过了……”
“我说你这个唐肃宗是怎么当的?这么点小事也摆不平!一块令牌而已,能代表什么?你别忘了,他是条狗没错!可不仅仅是条只能用来咬人的狗,他很明白自己的价值!就算这次的事真是你干的,当做一次敲打有什么不行?打一巴掌赏口肉,这么简单的事还用我教吗……?”
“可……,可能这么简单吗?他已经认定我要杀他了,能是喂块肉就让他放心了……?”
“狗就是狗!鞭子和肉该怎么用,就是你当主人的本事了!如果连个启明远都搞不定,我看你这唐肃宗干脆也别当了。否则,迟早一天会被那些走狗撕成碎片!”
“我知道了!可就算暂时安抚了他,也不见得就能让他稳当下来!万一有什么事……”
“你放心!即便他能熬到有什么事的时候,也只剩下干看着的份了……”
“哎………………………………………………!”
“小姐!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启明远去乱咬?”
“养狗总是要用来去咬人的!他现在唯一剩下的用处,就是去把那些人都给咬出来。严青峰那老头又开始不安分了,他跟那些人搭上绝不会有什么好事!正好趁机会让启明远去搞搞,我倒要看看是些什么人这么大胆子!连叶洪颖都败了,天底下真有那么多诛神灭仙的……?”
此时的启明远的确差不多已经成了一条疯狗!当他发现了当日偷袭自己的人竟然是锦衣卫的时候,几乎感到了一阵绝望!
当年他甘愿欺师灭祖,曾经是为了能成为和师父一样,甚至比师父更伟大的武林霸主!但他真的堕落了之后才明白,其实自己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仔细的看清自己,凭什么取代师父?就算师父死了,就算同门都死绝了,冥罗门那些领袖人物哪个不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们又怎么会甘心为自己所用?
而且,唐肃宗要杀师父,那个厉害的大魔头要杀师父,为的不就是师父与冥罗门的势力已经到了他们将近无法控制的地步!那样,他们怎么可能让自己重拾师父的一切,然后有朝一日成为他们的威胁?
事实证明,自己已经彻底输了,而且根本已经无法再有什么希望!论武功,自己当年连师父一成都没学到。论才智,和那些惯于尔虞我诈的行家比起来,自己根本不值一提!
时到今日,自己已经是败得体无完肤,连人最后一刻所会向往的清白也难以祈求!太不值了!自己做了那么多,比起今天这个结果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可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弥补了,唐肃宗已经准备杀自己,这是不争的事实!自己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唐肃宗会顾及那大魔头,不敢对自己明目张胆动手!但同时想想,那大魔头又会在意自己的生死吗?
无论对他们谁而言,自己都只不过就是一条用来看门的狗!自己的唯一价值就是去咬人,但当自己已经无人可咬的时候,他们又怎么会再留着自己?
这本该是自己早该想到的结果,只是一直奢望着这一天不要到来!可现在这一天来了,自己已经无法逃避。唐肃宗会怎么答复自己?不知道!大魔头会不会仍然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也不知道!
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如果自己怕死,就只能继续甘心走人家的走狗!直到最后被拔光了毛,剥了皮,用来祭奠他们所杀的人,再一次标榜他们的公正仁德!
是的,自己现在最后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当年发生的一切公诸天下。但会有人相信自己吗?而且自己有机会那么做吗?现在自己这条命已经没有人在乎了,但自己可以不在乎吗?
地罗煞!其实那对他们有什么用?不过是想一点点蚕食光师父留在世上的影子!
“叶洪颖”,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但这个名字会永远是那些人无法逃避的梦魇!只要这个世上还有一点一滴和叶洪颖有关的人或事,都会让他们寝食难安!当然,自己这个叶洪颖的徒弟也不会例外!
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已经别无选择!现在可以做的,就只有等待最后的判决!也许唐肃宗只是想敲打一下自己,虽然未免有些严重,可如果是这样自己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是的,结果唐肃宗的回复只是一时的失误!是手下人错解了唐肃宗的意思!但启明远不是白痴,这样他反而明白了唐肃宗已经动了杀他的心思!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死即为不忠!一条不忠于主人的狗,主人还会在乎吗?
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还有什么机会?也许有一天老天爷会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但那肯定已经不是让自己美梦成真的机会,仅仅是让自己去忏悔!但在那之前,自己还将遭遇多少?还要做多少让自己以后同时去忏悔的事?
人生最可悲的不是没有人了解,毕竟每个人的人生态度都不同!如果贝多芬没有成为音乐家,他只是个残障人士!
人生最可悲的是迷失了自己,如果你连自己都不懂,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做了什么,更不敢去承担结果,你的人生还有什么?
人可以不堕落的!因为人生不仅仅只有污浊,你逃避不了死亡,你确实带不走很多!金山银山摆在眼前,那可以让你吃饱吗?可以让你穿暖吗?可以让你满足心里的空虚吗?当然,更不可能让你感受到真正纯净,清新的空气!
贪婪是可怕的,不是因为你伤害了多少人,而是因为你其实是在不停的伤害自己!你自己只有一个人,一条命,你可以承担多少人的怨恨?
英雄如果只有自己的理想,没有他人的希望,是无法成就的!但他人的信赖和希望太多,太重,也会让英雄成为过去!美好的希望尚且如此,何况是仇恨?
外在的感受能损伤你多少,那完全取决于你自己!当你真正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晓得了人生的真谛!永恒的不会是生命,更不会是你生命中的任何负担!超脱了生命,超脱了人生的束缚,那才是真正圆满的人生!
骨肉即便拆离久,血浓于水亦有情!
怎奈世道多艰涩,相逢亦难望相识。
倒退三十几年,陆登门和毕落,以及北地王之间真诚的友谊可谓天下皆知。毕落的亲妹妹曾经是陆登门父亲的弟子,因此两人几十年中亲如姐妹!而昔日的北地王也曾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青年英雄,更加是陆登门众多追求者中最为出众的一个!
陆登门和叶洪颖的感情终于得到了一个完满的结局,也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祝福。但似乎从来没有人发现,毕落和北地王这对曾经的朋友,彼此之间的来往似乎根本不如本该有的那么频繁!何况,两人还是同城而住啊……!
小达摩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敦煌城内和洛天家,哪个才是自己真正可以信任的?要得到这个证明,北地王不肯上敦煌城内,那就只有让毕落去洛天家,小达摩知道着将是自己今后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过,小达摩故意拖延时间,希望毕落先自己到洛天家。一路上悠闲的带着绝云吩咐跟踪自己的家丁逛街,那几个人也没多想什么,只知道听从主人的吩咐罢了!
直到小达摩走出一间很大的铺面,眼见他缓缓走远,几人正要继续跟上,突然一个非常谄媚的笑声传来:“几位爷!贵公子爷交代的东西小的已经都准备好了,请几位这就一并带回去吧!”
几人回头一看是个店小二打扮的人,诧异的对视一阵,奇怪问:“小哥,你说什么?我等的公子爷……?”
小二连忙拱手陪笑道:“可不是,刚才贵公子说今天要去拜访一位贵人,在小店买了好多东西,说他自己先去了,让几位带上东西随后跟去……”
几人诧异的对视一阵,终于明白自己的跟踪早就被人发现了!不尴不尬的跟着小二走进店里,几人看到那满柜台上的古玩、珍奇、绫罗绸缎,都不由大惊!几人虽然也都会些武功,但这么多东西搬回去也实在是累得够呛了……
小达摩先一步到了洛天家,那天听到妻子去库绒寺回来说又见到了当年的“达摩之子”,北地王心里不由大为惊喜!这几天他每时每刻都过得心不在焉,只迫不及待的盼着达摩之子早点来。可绝云劝丈夫说那达摩之子毕竟来历奇怪,行迹诡异,说不定真的有什么秘密在身。如果逼得太紧,反而会惹他疑心,再次逃跑!反正这次再见咱们随机应变,至少不能吓得他再逃跑了!
北地王想想妻子说的也是道理,只好强按下心里的急躁!可终于等到了第三天,一大早北地王就吩咐家丁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自己坐在前厅里心焦的等着。
洛天一家人就坐在大厅里呆愣的等着,可谁承想一到辰时,等的人没来,却意外等来了已多年没见的毕落!
早年叶洪颖夫妇在的时候,他们彼此私下虽来往不多,但交情也确实还不错!而着十多年来,因北地王的生意越做越大,为人又较迂腐,而敦煌城内毕竟更近于风花雪月,所以彼此来往渐渐稀少!但毕落今天突然来访,却不由得一家人颇为诧异!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着客人是旁的也还罢了!但那个达摩之子和叶洪颖的容貌根本一模一样,有毕落在坐帮着鉴别一下岂非也是更好?
说回来,毕落登门其实心里也是颇为忐忑!在她而言,两家虽同处一城,但敦煌城内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门户。北地王早年近似游侠,彼此的交情更多还是因为陆登门的关系。如今两家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贸然造访还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但今天这趟来可是小达摩发话让她来的,而且她也怕小达摩会有什么事情,实在不得不来!可她也不禁奇怪,小达摩怎么会突然接触到了洛天家?实在让她感觉大惑不解……
双方见面自然免不了客气寒暄,但彼此确实也没什么旧情好叙!只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好在没过多久外面家丁来报,有位公子求见!北地王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连忙起身相请!
眼看小达摩走进门来,毕落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而北地王瞥眼看到她的表情,心里却是大为满意!
北地王夫妻俩双双走下台阶对小达摩拱手笑道:“承蒙公子大驾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在下深感荣幸!”
小达摩微笑还礼道:“洛天先生太客气了!在下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后生晚辈,能得贤伉俪盛情相邀,才是万分的荣幸!初到贵府,在下已略备薄利,稍后即到。些许敬意,还望笑纳!”
北地王家财颇丰,根本不会去在乎什么礼物,当下笑道:“公子无需客气,到这就算是到家了,今日恰巧有位朋友在,容在下代为引荐……!公子,这位就是苏城中赫赫有名的敦煌城内大老板,毕落!她早年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女侠啊!汪大姐,这位是达摩之子公子,今后大家可要多亲多近啊!”
小达摩微笑颔首道:“久闻敦煌城内乃天下园林之最,今日有幸得见汪老板,在下荣幸之至!”
毕落愣了下,呐呐道:“啊……!公子言重了!敦煌城内不过徒有虚名,实不敢当公子缪赞……!”
他们之间的客气是真真假假,但绝云在一边心里却暗暗低估!按说小达摩离开库绒寺到家里,手下该早先回来通报一声。但到现在还见不到人,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没等她再猜下去,派去监视小达摩的家丁已经各自扛了大堆物品进门,个个满脸的修窘和疑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达摩淡淡一笑,看着满脸疑惑的北地王道:“在下孤身一人,想为府上多备些礼物却拿不得许多。恰巧路上偶遇府上几位尊管,肯施以援手,在下这里还要谢过……!”
如果是恰巧遇到,怎么就知道是洛天家的人?北地王何等见识!心里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不免觉得脸上有些发热!责备的看了妻子一眼,只好强笑道:“公子厚礼,我们实在是受之有愧!快请入内用茶,我这就让小女出来见客……!”
绝云也不免有些羞愧,忙招呼几个家丁往后院走去!
北地王看着毕落和小达摩尴尬的笑道:“让二位见笑了!快,快请……”
三人回到客厅分宾主落座,北地王回想起两年前的偶遇,不禁轻轻叹道:“哎!两年前有幸与公子偶遇,实在是在下平生幸事!当时我本派人在城中寻访,却得知公子已然离去。这两年来每每想起,都让我深感惋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