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冷瞬从齿逢中深吸了一口气,紧锁眉头,瞪了陆萍三秒钟。又愁眉苦脸地将吸了一肚子的气吐了出来,胸口不断起伏,鼻孔口喘着粗气,转移了视线,不再说话。
“哈哈哈哈……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忘买餐巾纸了,我去拿抹布。”程逍欢又急忙打圆场,起身要去厨房取抹布。
“我去吧。”周颖说完直奔厨房。
“拿干净一点的。”程逍欢怕陆萍再挑礼,叮嘱了周颖一句。
周颖拿抹布回来后,就像个丫鬟似的,紧忙去擦陆萍面前的桌子。
“我来吧,嫂子。”冷瞬难为情地抢过周颖手里的抹布,端起陆萍面前的酒杯,把被她故意弄洒的酒擦干净。
在冷瞬擦桌子的同时,陆萍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周颖,当周颖回到坐位坐稳了以后,陆萍端起满杯的啤酒说: “小颖,咱俩喝一杯酒。 咱俩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也共同经历了很多事,虽然咱俩从来没有单独交往过,但我特别欣赏你这个人,你给我的印象特别老实、懂事,欢子能找到你这样的女孩是他的福气;但你这种性格会容易吃亏、挨欺负,我希望咱们以后可以抛开瞬子和欢子,像姐妹一样相处。我比你大几岁,也比你经历的事儿、看过的人多一些,你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儿,都可以跟我说,我都会把你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帮你解决。有谁敢欺负你,姐替你出头! ”说完,起身把酒杯伸的周颖面前,与被动举杯的周颖碰了一下杯,没等周颖作出反应,就把杯里的酒一口干了。
“谢谢萍姐。”周颖轻声说了句,也跟着一口干了。
“小影,我看咱俩也别喝啤酒了。今天第一次来欢子家喝酒,都特别高兴,咱俩也换白酒吧,好好喝点。来,萍姐给你倒上。”陆萍拿起冷瞬身旁的半瓶白酒对周颖说。
“萍姐,我喝不了白酒……”周颖条件反射般地拿起酒杯往后躲。
“怎么喝不了?又不是毒酒,怎么喝不了?”陆萍的语气逐渐有些逼迫的味道。
“萍姐,我真喝不了……”周颖近乎哀求。
“是不是不给你萍姐这个面子?”陆萍手中的酒瓶悬在半空没动,脸上已出现若隐若现的怒容。
“人家喝不了,就别让人家喝了!”冷瞬立刻抢过话茬,用命令的语气说。
话一出口,冷瞬就有些后悔,他已不确定陆萍现在是否还听他的命令,更有可能这句命令会激怒陆萍,使这顿饭局不欢而散。他心里依然坚定,无论如何不能在欢子家,当着众人的面与陆萍吵架,必须维持到曲终人散再找陆萍算帐。
冷瞬的担心成为了现实,陆萍果然被这句命令激怒了,但没有彻底爆发,只是把酒瓶不重不轻地墩在桌上,敌对的目光转向冷瞬,稍稍加重了语气说:“咋地?只许你们男人想喝就喝,想醉就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我们女人就只有陪着你们的份呗?”
冷瞬不敢再搭话,只敢低下头点燃一烟,利用吐出的烟雾,把愁云满面的脸挡住。
康广亮更不敢搭话,他听得出陆萍这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针对他说的。
敢搭话的只有程逍欢,能控制住场面的人也只能是程逍欢了。
“呵呵,弟妹说的对啊!过年了,咱们就图个高兴呗!今天是我请客,所以今天我说了算!我提议,咱在坐的,不管男的、女的都喝白酒,白酒喝差不多了,再换啤酒,咋样?弟妹这是替我省钱呀!啤酒的度数小,喝得多,肯定比白酒贵啊!哈哈哈哈,我先谢谢弟妹了!来!弟妹,我给你先满上!”
程逍欢像台突然通电的收音机,在僵硬的气氛中滔滔不绝地说,并把身边的整瓶白酒打开,给陆萍倒满,又把瓶口转移到周颖面前,轻声说:“小颖,你也倒满吧,慢慢练练,没事的。”
“嗯。”周颖像个小学生得到了老师的肯定,用力应了一声,端起酒杯。
程逍欢给周颖倒满酒之后,又把瓶口转向半天没吱声的汪寒雪说:“雪姐,你也换换色呗?你和陆萍都最好的同学,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吧?应该好好喝点,叙叙旧了,是吧?”
“呵……我现在都成了外星人了。”汪寒雪无意间说出的这句心机很深的话,令程逍欢像真的看到外星人一样错愕,以至于像被定身术定在了原地。
“你少说别的,让你换白酒就换白酒得了!”康广亮用命令的语气训了汪寒雪一句。
“那行,那我先把这杯啤酒干了吧。”汪寒雪畏怯地说,把杯中的啤酒一口干了,把空杯伸到程逍欢手中的酒瓶口。
程逍欢给汪寒雪倒酒,抬头正好看见陆萍正在冷眼看着汪寒雪,再次从她鼻孔中发出一声冷笑。
“来,三个女生的酒都倒满了,咱大伙不管男的、女的共同吃上一口吧!”程逍欢依旧站着,举起酒杯提酒,试图把刚才的话题岔过去。
“你都提两次酒了,怎么还提酒呢?就你一个人喝独角戏呗?”陆萍没等程逍欢与大伙撞杯,就把他的话抢过来。
程逍欢举杯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笑容凝结在脸上,看了陆萍两秒钟,转而笑出声音说:“啊,对、对,现在该女生提酒了。怪我、怪我,我一高兴就愿意抢戏,哈哈哈哈,陆萍,你张罗一口酒吧!”说完放下酒杯坐下,静观其变。
“我这杯酒,只想跟小颖喝……”陆萍说完,旁若无人地看着不知所措的周颖,继续说:“小颖,说句心里话,你萍姐没有兄弟姐妹,经常感到特别孤独,所以真心想认你这个妹妹。这杯酒,我干了!”陆萍说完一口气将杯中的白酒干了,盯着周颖的反应。
周影苦着脸看着陆萍,又看看酒杯,半天没动。
“你要是瞧不起你萍姐,不想认我这个姐姐就算了。”陆萍又不冷不热地加了一句。
“呵呵,哪的话呀?陆萍,小颖就是不能喝白酒,我替她干了,你看咋样?”程逍欢一边替周颖解围,一边端起周颖面前的酒杯,准备要喝。
“你把酒杯放下!”陆萍这句呵斥把程逍欢吓了一跳,刚要送到嘴边的酒,也像看影碟时突然卡碟一样定在半空。
“你替她干,算怎么回事?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儿,你一个男人跟着掺和啥?”陆萍继续说。
周颖看到程逍欢已僵到那里下不来台,便马上站起来,鼓足了勇气说:“欢哥,不用你,我能干,没事的。”
说完接过程逍欢手里的酒杯,筋着鼻子,紧闭双眼,一口气将杯中的白酒干了,捂着胸口缓了半天,对陆萍笑笑说:“萍姐,我是第一次喝白酒,见笑。我也是独生女,跟你一样,特别想有一个姐姐,谢谢你的抬举,我认你这个干姐姐。”
“哈哈哈哈……”陆萍开心地笑出声音说:“这就对了!这不也干了吗?什么事都是被逼出来的,没人逼,你就永远以为自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