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水的不断涌出,川湘忙将地瓜拉到一边,同时铸成水墙,很快,他们周围便形成了一道水屏障,而那些裂缝不断的想周围延伸,周围的石头都发出了轰鸣声。
小石头探出脑袋,怕怕的说:“不好了,好像水流冲刷到石头,石头都松掉了,整个山要塌了。”
二人诧异的互看了一眼,没想到胡家堡的塌陷来的这么快,“小石头,你能暂时拖延一下塌陷吗,我们还在里面呢,而且胡家堡里也有很多人。”
小石头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已经开始颤抖的岩壁,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胡家堡里面此刻人仰马翻,大家都被突如其来的颤动吓得纷纷外逃,特别是下层的商队,假胡鹏站在最上面的台子上,冷眼看着下面离开的人群:“本想今晚一网打尽的,没想到山忽然抖动了。”他看向旁边的军师打扮的人,“会不会发地震了,这里会塌掉吗。”
若是川湘在一旁,肯定会大吃一惊,因 为军师赫然便是方天霖,他淡淡的说:“胡家堡屹立在这里这么多年了,怎么会说塌陷就塌陷呢,你看,现在不是不动了吗。”
“说来也是,我们好不容易用计将这里占了,可不能轻易放弃。反正现在胡鹏已经被蚂蚁啃成了一具骨架,世上再无人能够拆穿我了。哈哈哈哈。”
看着眼前狂笑的人,方天霖默默的转身离去,也不知奉元龙到底打什么主意,看来他既要保住皇城那边的战果,又不放弃漠北。暗中埋下的这根钉子在之后便是他得到漠北的中流砥柱,心思如此缜密周全,奉元龙不愧是一代枭雄。
只是他不知道,他断言无法塌陷的胡家堡其实是小石头在苦苦支撑,川湘和地瓜却在一人一头,嘿咻嘿咻的抬着一个大包裹,里面躺着的便是刚才差点儿要了他们命的鲛人。
却说刚才随着水面的上升,二人频频后退,就在二人准备撤退时,忽然从水里伸出一双利爪,狠狠的抓向了川湘,地瓜听到风声,将川湘往身后一拉,同时一掌打出,狠狠的打在了来物身上,只听对方一声尖锐的嘶叫,然后爪子缩了回去,川湘心有余悸的探出脑袋看向水里面,见那东西整个躲在了水里,立马有了底气,一发力,让水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紧紧锁住,然后拖了出来。
看着在地上死命挣扎的东西,川湘和地瓜面面相觑,特别是川湘,她指着正拍打着地面的那个大鱼尾巴嘴巴张得能够塞下自己的拳头,“居然真的有人鱼啊,不过这个人鱼好像丑了点儿。”
“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鲛人。”地瓜蹲了下来,戳了戳那条尾巴,“咦,还真是鱼尾巴呢,我都摸到鳞片了。”
“我也要摸。”川湘凑到他身边,壮着胆子摸向了那条大鱼尾巴。
鲛人奋力转过头,对二人怒目而视,居然敢轻薄自己,居然说自己丑,真是不能忍,她深吸一口气,趁着二人正专心研究自己的鱼尾巴,猛的用鱼尾抽向二人。
地瓜反应神速,一手将川湘护着,一手打向鱼尾,打得鲛人惨叫着在地上滚了几圈。他严肃的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对方:“我们好心将你从石窟里救出来,你不思感恩便算了,还想偷袭我们,真是不知所谓。”
“你们有那么好心?你们只是想知道海之城在哪里罢了。”那只人鱼沙哑的嗓子艰难的挤出了一句话。
“咦,她会说话呢。”川湘从地瓜后面探出一个脑袋,“能交流就好。对了,她说的那个海之城是什么呀。”
地瓜轻轻的说:“海之城是天空之城的遗骸,里面有很多天空之城遗留下来的宝物,这是我之前在那个密室里得到的信息。”他转头看向鲛人,“不管你信不信,我们救你之前全然不知道你跟海之城有关。更何况我知道海之城怎么走。既然话不投机,那我们就此别过,只是这外面可是茫茫的草场戈壁,而且这里也要塌陷了,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拉着川湘就走,那只鲛人见二人真的一言不合就走,忙着急的叫到:“等等,海之城被飓风包围,就是到了那里,你能不能进去还是个问题,我知道一个密道,你们带上我绝对不亏的。”
地瓜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小石头叫到:“你们别浪费时间了,我快撑不住了。”
川湘地瓜对视了一眼,地瓜认命的将外套脱下打湿,然后包住那个鲛人,两人一边一个的抬着她向外冲去。
总算紧赶慢赶的到了出口,胡鹏已经将马匹准备好了,他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长大的地方,承载了太多或欢乐或痛苦的地方,然后一抽马鞭,向前奔去。其他人也紧紧的跟了上去。待行到千米之外,便听到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在回头时,曾经屹立于漠北的屏障已经轰然倒塌了。
方天霖狼狈的从石堆里爬了出来,嫌弃的恨恨踢了一脚被碎石砸得血肉模糊的假胡鹏的尸体。他四下望了望,忽然心里生出些疲倦,自己一直殚心竭力的为奉元龙卖命,但是最后总不得善了,一次次的失败已经让他身心俱疲。
一旁的亲信心情沉重的走了过来:“公子,我们的人逃出来的不到十分之一。其他人......”
“好不容易布的局又毁于一旦,果然时不我待。”方天霖看着远方地平线上的小黑点,“趁着上面发落我之前,我要为自己想想后路了。”
正看着漠北地图的北皇猛的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下属:“胡家堡倒塌了?那胡堡主如何了。”、
“被砸死了。”
北皇身子一软,摔坐在了椅子上,呆呆的半响没回过神来,一旁的小太监忙机灵的让屋里的人都出去了,自己也体贴的出去了,并给皇上关上了门。
在门被关的一霎那,一行清泪从北皇的眼里流了下来,他诧异的擦了擦自己的脸颊,自己有多久没哭了,早已经不记得了,他微微叹了口气,好像又回到了那天,弱小的衣着褴褛的他控制着几条野狗抢了只烧鸡,却被其他乞丐暴打,他死死的将烧鸡包在怀里一声不吭,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打死的时候,周围的人被赶开了,他被一双温柔的手抱了起来,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够硬气,我喜欢,走,给我当儿子去。”
“义父,一路走好。”北皇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缓缓的将茶倒在了地上,岁月已然对他伸出了利爪,一点一点的带走他心中的温暖,现在的他真的已经退无可退了。
胡鹏自然不知道他人或幸灾乐祸,或伤心难过的心情,他正在帐篷门前守着,不时听到里面传来惨呼声,纤云影奇怪的走过来说:“里面在干嘛呢。霸王硬上弓?”
“好像是那条鱼不老实,两个人正在调教她呢。”胡鹏拉着她坐了下来,“我们两个跟着他们不合适,要不一起去找你那个干儿子?”
“好主意,那小子可不像你那个,可孝顺了,肯定欢迎我去。”纤云影才说完便反应了过来,“你居然套路我。我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干嘛要跟你一起啊。”
“我现在可是穷困潦倒,不跟着你怎么混饭吃啊。”胡鹏嬉皮笑脸的凑过来说,“你就别矜持了,在我胡家堡住这么久,你名声早就不清白了。还不如生米煮成熟饭,免得你白背那个名声。”
纤云影白了他一眼,侧过头去看天边的晚霞,那里的颜色跟她脸颊的颜色一样,艳红一片。
帐篷里,川湘好不容易将鲛人手上长长的,尖锐的指甲都剪了,她一边擦着额上的汗珠,一边说:“你这家伙也太难侍候了,说要跟我们的是你,现在抵死不从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哪样。”
“你剪了我的头发,剪了我的指甲,还想给我把脸上的鱼鳞刮了,我还想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呢。”鲛人从未被这样对待过,委屈的眼泪汪汪的。
“拜托,你现在可是珍稀物种,若是路上被人看出来了,会被制成标本的。我在保护你懂吗。”川湘一边用手掌给自己扇风一边没好气的说,“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好看清爽了很多,包在斗篷里是不是能伪装成人了。”
那个鲛人在镜子里仔细看了看自己,果然比较像人了。她忙支起身子,不大好意思的说:“是我误会你了,我叫珍珠,因为我妈是个在一个好大的珍珠蚌里生了我。是我贪玩儿,被海边的渔民抓了,然后被人囚禁了起来。他们一直逼我说出如何去海之城,可是我偏不说。”她拉了拉川湘的衣角,“不过若是你们带我去海边,我就告诉你们关于海之城的事儿。”
“我们知道路,无需你的消息。”在一旁看着一张地图的地瓜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接口到,“对了,到底是谁囚禁的你。是门口那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