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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错误的演出

2018-08-06发布 6655字

这一次,现实和理论出奇地一致——北冥冰容无计可施,两天时间远远不够把《迷途》给演好,平日里看着不算多的台词现在看起来若天上繁星,尽管她跟尊义说了自己的窘境,天子和光明联合起来的主意也让人感觉效果牵强——“我在道具后面贴了一些写有台词的纸,上面还有一些提示,这样的话应该就没什么问题。”项神光明的话并未让北冥冰容感到哪里放松,她觉得更要命的地方是在于被大量的人关注,以及——赤裸裸地表现出自己远远不如项神天纯的一面。

她想过该怎么敷衍拒绝,但尝试思索后感觉出那样会显得比更加失败糟糕,谁都知道北冥冰容不是个内向的人,她出尔反尔的原因只能是胆小,更或者有人会传出谣言,说北冥和爱诺希在安然城翻脸之类的群众的平均智商是什么模样他们心里都有数,因此,她思维左右纠缠一夜后,明白了自己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演出是在今晚,她早上醒来时满头大汗,糟糕的演出是她刚做完的噩梦,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后,她感觉一丝透彻心灵的凉意,【我能行】冰容在内心不断给自己打气【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完全可以胜任,没问题。】然事实上她的手都没法用力握紧,着实较累。

白天一切的氛围让她感到更加的紧张,姐姐北冥知破天荒地特意为她准备了别样早餐,预祝她今天一切顺利,这看似是加油,实则是给了更大的压力。“我不知道”她垂头丧气地缓慢搅拌碗里的肉粥“我觉得还不行,不太能”

北冥知温暖地握住妹妹的手“这是上场前的紧张反映,我第一次面对那么多人时也这样,其实没必要,你稳住气,忽略掉就好。”

【不,是我玩了五天,根本不会啊。】“你第一次?我不记得你演过大风剧啊~”【难道是我离家出走的那几天里?】

“角斗赛颁奖围观的人比今晚要多太多”姐姐说“尤其是还需要说一些祝贺台词,需要提前背诵的那种。”

【这根本不一样】“那你是怎么缓解紧张的?”

北冥知带着笑说“你可以把所有人都想象成冬瓜,这样你就能放得开了。”,冰容思索了下,那场面实在太逗,她忍不住噗哧一笑,但现实的压力立刻又消灭了她残存的那么点儿欢乐“我——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强的想象力。”

“当你站在台上的时候其实大多数人没那么多对你的要求,他们和你一样紧张。”北冥知宽慰道,并直勾勾地盯着妹妹的眼睛,认真地轻语“听着,我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其实你一路走过来后再回头看就会发现这都是些小事,你只需要勇敢就够了,相信自己。”她握拳抿嘴,给妹妹打气,北冥冰容无力一笑,敷衍地点了点头。

在她享用完早餐在后花园散步时项神天纯与她正好撞了个面,现在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场面一度尴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把对方当作陌生人平静地相互路过,然就在快要走远时,天纯转过身轻轻开口“你今晚就要跟周人天子共同演出了。”她平静地说。

冰容不知如何回答,只说了个“嗯”字,结果项神天纯直接走了,她那句话只是在自我陈述,没有与北冥冰容交流的意思,这个细节冰容越回想起来越不是滋味,直至最终理性告诉她不要太过于操心,真正要紧的挑战可就在眼前。

除了周宁王法外,《迷途》中还有一些其他演员,这些演员戏份不多主要是过场,也有个别一两个也会有台词要说,当她来到后台时,发现这些戏份极少的演员也紧张地不行,不断练习自己那简短的台词,并相互之间讨论着如何才能把效果发挥到极致【他们都尚且如此】冰容难以想象自己这个女主角要是上场的话,那岂不是完全崩场。

项神光明就在附近,她清楚虽然可以请求让之前演周宁的其他雪灵来顶替她,但这样的话会有太多负面的影响,可能比她演地糟糕还要严重。“说实话,我还没准备好。”尊义冷不丁地从她背后说到,她还没发现尊义的出现,吓地抖了一梭,转过身慌慌忙忙,三息后才反映过来他说了啥“没准备好?啊哈,其实你只要——淡定就行了”她的安慰显得相当不自然,很快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好吧~”她垂头丧气“我更没有准备好。”

“我不知道诸神在我的命运中安排这场旅途的目地是什么”尊义沉思地说“但显然,这非常关键。”

【没错,后世会一直记得北冥家的女儿是怎么在舞台上出丑的。】冰容哀然地缓缓点头“所以,你怎么看这场演出?”

“项神和北冥两族的重要人物都会出场,这是缓解北地紧张情绪的一个不错办法,虽然不能彻底杜绝,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很多。”尊义说的不假,不过冰容依旧有着对舞台的退缩,最后她选择跟天子实话实话“我对这场戏根本一窍不通,我没准备好,我在此之前浪费了五天时间。”

尊义面无表情地眨巴着眼,冰容差点以为他生气了,没想到几息后他笑了下“那也没事,项神光明说过演出是可以临时发挥的,效果往往比刻板地去排练要好很多。”

“临时发挥?”北冥冰容瞪大眼睛“这只会彻底搞砸,相信我,剧本按照一定逻辑来写是有原因的。”

“循规蹈矩不一定就是好事,很多时候的胜利都胜在出其不意。”尊义拍拍她的肩,对冰容快速眨着右眼“今晚见。”说着他与她划肩而过,暂到了别处去跟其他演员讨论着话题。

“上次墨黯真可怜,明明准备好了,但是上场之前喝了狗叶汁,拉肚子拉的不行,不得不换另一个人上场,哎~可怜的女孩儿,那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冰容偶然间听到两个雪灵的闲聊内容,忽然灵机一动【狗叶汁?如果我是因拉肚子而上不了场,解释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两人的对话肯定是阿兰德黛故意让我听的。】,她越琢磨越是高兴,虽然中间也考虑过一些不好影响,但总归来说,这应该是一个比较两全的方案。

然而糟糕的事情来了,狗叶汁附近只有安然城御用药师有,她在前往药师那边时,直接就撞到了父亲和项神未在那边聊着沉重的话题,内容牵扯到城主死后的继承问题、项神未病情的控制,看到女儿北冥冰容正巧到来,北冥白喊她过来现场‘教育’了好段时间,希望她能懂事、能成熟、能多往大的方面考虑、贵族的眼光一定要广——总之在冰容听来就是那些陈词滥调,被‘教育’结束后,她发现距离演出已经还只剩下几个小时,首先御用药师那边拿现在不到狗叶汁,其次,药师那边又表明出狗叶汁是隔天起效这条路彻底没戏,她最终明白已经穷途末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夜是墨,将水色的天空越染越浓

安然城阿兰德黛广场下座无虚席,很多占不到位子的人就抢占着至高处,项神和北冥位于最前头,两家族之人在演出开始前谈笑风生,然而在不为人知的黑暗里,几个穿着斗篷的男子也匆匆赶到,他们就是张自强和其他几个周人铁卫,尊义命令他们不要前来,但王朝的使命又迫使他决不可坐视不管,万一天子在安然城有了什么闪失,到头来锅还是得砸在他们头上。

冰容衣着华服,在台后紧张地听着项神光明站在台前说着迷途的开场白“早在约莫两千多年前,周人的勇者在禁忌之地探索着阿兰德黛的一切造物,他们所要面对的是火焰、妖魔、狂风、以及巨浪,孤独的探险家王法为追寻真理付出了一切,他不知道即将等待他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终点在何处,但其前进的动力和目标从未有过动摇,这场剧的名字叫做《迷途》,但其实对于王法来说,他从未在人生之路上有过迷途,他真正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别人一切的抵触只会让他更加奋进!王法虽为周人,但同是阿兰德黛的子嗣,他这种巨人般的精神,是我们如今所需要学习和借鉴的。”

随着鼓音的响起,演员们一一入场,第一幕所要表现的场景是蚩黄大帝面对无绝走廊中树族人激烈抵抗的焦急,蚩黄大帝虽然是个分量巨大的历史人物,但在迷途中出场很低,由项神南飞客串,他对蚩黄的神情、语气、动作把握拿捏地很准,完美地将这位战争帝皇的稳狠表现出来,台下各族长老微微点头,项神天纯撑着下巴痴迷地看着穿着华丽戏服的哥哥,周宁在大风剧中与蚩黄大帝是对立角色,这也是她拒绝参演周宁的原因之一。

第二幕的画面中有了尊义的出场,他所扮演的王法刚从一场海难之中幸存,可以清晰感受到他对这个角色的把握不够娴熟——这在情理之中,黑暗之中张自强紧紧盯着天子,双手环抱,指尖与腰部刀柄靠地极近。

“回去吧,回到陆地去,诸神给了你这次机会,狂风巨浪现在只是警告,不要触犯神的底线,孩子。”老渔夫扶起差点要溺死的王法,慈祥地告诫“海的深处是龙王的宫殿,凡人不可以踏足,谁都知道。”

“我不知道。”王法站了起来“我受够了卑微地沿岸航行,为躲避树族人船只而提心吊胆,我所要寻找星辰就在彼岸。”尊义这句台词中间有三秒的停顿,台下的人着实为他紧张。

“你这是自掘坟墓,无视神的警告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自己也说在大海之中遇到了天怒闪电,遇到了巨口海龙”

王法轻轻推开老者“你们都只看到我可能会为何而死,却看不到我此刻为何而生!”

严格意义上来说,尊义演的很生硬,但作为新人来说已经很不错,台下不约而同地都鼓起了掌。

接下来的场面便是他造访了大量的旅人、工人,想要为他这最后一次的航行做准备,但都遭到了拒绝,当他再一次面对蚩黄大帝时,所收到的只是帝皇的愤怒。“朕于大量钱财物力给你,最终你却将他们全部抛弃于大海之中,如今胆敢还有脸来见朕!朕看你也是殚精竭力,就不与追究,但若下次再敢出现在朕面前谈及此事,定要判你欺君之罪!”

对于尊义来说,这一幕场景着实有点怪异,他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对下人的同理心,毕竟现实中欺君之罪只会他给别人判,项神南飞入戏很深,那呵斥的‘龙颜大怒’感非常到位。

北冥冰容在第三幕,也就是最后一幕的时候出现,她松开捏紧裙角的手,轻轻走到台前,事实上当水晶把光照到她周围时,台下的一切观众她都看不到,能见度只有她周围的舞台,宛若无观众的彩排,但这不代表她就不紧张,她来到台上看着尊义好几息没有任何反映,直至她突然想起来第一句台词是她说“这位孤独的旅者,你为何如此悲伤?”她生硬地问。

“我要前往的地方未曾有先人所到达,他们说等待我的只有死亡,所以全都惧怕。”尊义按照剧本回答。

有了刚才尴尬的开场,冰容变得更加紧张,她迅速擦了下鼻上的汗珠,台底下一片安静,似都在为她祈祷,张自强冷冷一笑,北冥白微微皱眉,项神天纯毫无兴趣、面无表情。

“只有死亡?那是什么地方?”从这里开始,台词就已经跟原文不同了,他们所说的‘临时发挥’开始,这句话本该更加诗情画意一些,冰容用自己的语言简短地问,她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糟糕的一切。

“是无人踏足的大海,是龙王宫殿的顶端,是古鲲沉落之地,也是巨灵长眠之所”尊义缓缓靠近冰容,淡然地凝视着她。

“那里如此危险,为何你还要前往?”冰容微微哀眉,不知不觉中与尊义交换了站位“你已经历了多次失败,是什么让你决定仍要继续航行?”

“如果被失败打败,那么之前的一切失败都毫无意义”他深沉地说“若我抵达彼岸则是成功,若我葬身大海,则为寻道基石。”未等冰容想好下一句该怎么继续接,他突然篡改了剧本,摊开双臂“您是受人爱戴的贵族,而我实际只是一毫无头绪四处漂泊的旅人,我一生都在不断经历着失败,但我在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明白,只要能与您共同航行,不论结果如何,都已经成功了一部分。”

【什么玩意儿!?】项神光明在后台挠头焦急【乱了乱了全乱了,不是这样的啊。】

北冥冰容深吸口气,这句话跟台词里的相差太远,她呆呆地望着尊义,神情一皱一舒“与我前行是一场错误之旅,等待我们的只是狂风闪电,摇曳的船只经不起命运的怒火。”

“我一直以来都活在命运的阴影之中。”他激动地说道“既然他让我不断经历失败,那我就有理由对他宣战。”

冰容舔了舔唇,几息后,她悲情地说“这将会是一场错误之旅。”他们在正确剧本上越走越远。

“不到结束,没人知道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爱诺希尊义即刻回答,他又找到了跟北冥冰容的那种默契。

“我一生也都在寻找远处的方向,时常羡慕自由飞翔的鸟群、在原野奔跑的羚羊。”北冥冰容双手抓握于胸前,微微低首。

“那你是否愿意与我共同前往大海,共同探索未有先人踏足的领地,完成我们自己的旅途?”他紧接着继续“我们常常会在恐惧和他人的闲言碎语中迷失自己,所以孤独的旅行是可悲,彼岸需要两个默契的灵魂相互倚持着抵达。”

“我很清楚孤独与迷茫的滋味是什么样。”冰容缓慢抬首,柔情地看着尊义“宁愿错误,我也不愿意孤独地老死在这片土地,这场旅途——”她沉默了三息,很显然不是忘词“我愿意跟你一同前往。”

“即使前面等待我们的是神罚天怒?暴风闪电?即使明知道会葬送于此?”尊义再次摊开双臂,皱眉而问,眼神认真严肃。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不是为何而死,而是为何而生。”她与尊义靠的极近“是的”她看着他的眼,轻声细语“我愿意”

“那我们现在,就在此扬帆、起航!”这是正确剧本里的结束语,《迷途》已经结束,但观众们短时间还没办法立刻理解过来,他们相互之间痴迷地看着对方,直至几秒后雷鸣般的掌声把让他们从剧中醒了过来演出很成功!

后台中,项神光明长吁一口气,露出欣喜的微笑,北冥白神色沉重手捂着嘴一语不发,项神天纯眨巴了几下眼露出茫然,黑暗之中一位周人卫兵也鼓起掌,但被旁边的张自强瞪了一眼,果断停手。

“我主导的大风剧相当多”台下,项神光明从围堵的人群中挤入“但这是我所见过最特殊,最棒的一场了,周人王您真是个诗人,请在余生不要浪费自己的才华!”

冰容是真的不喜欢现在的这个场景,现在没有阿兰德黛光的庇护,所有人都拥挤在他们两的面前,在随便敷衍着给与众人一些说辞后,他们两人找了个借口逃走,北冥和项神两族还有其他话要找他们说,尤其是父亲北冥白,但他们二人绕着安然城的大街小巷很快就把众人甩地没边,就像上次在长夜城一样。

在确认到了一个相对安静、没有别人干扰的地方后,冰容和尊义累地气喘吁吁,当他们在月光下看到对方狼狈的脸后,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真有你的。”冰容推了他一下,理着秀发“那些词你是怎么想到的?提前准备?”

“不,不是提前准备。”他现在回想起来也惊讶于自己会有哪种表现“即兴发挥。”接着他长长吐了口气“那你——感觉怎么样?你说的也很不错。”

“说实话,比想象中要好一些。”北冥冰容玩味性地捏着手指,嘴角微微上扬“你觉得他们会怎么说我们今晚的表现?”

“他们怎么说都不重要。”尊义立刻道“那你怎么想的?”

冰容缓缓提眉,小声地问“什么——怎么想?”

“你知道我的意思,尤其是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后。”尊义话语轻细,神情高度认真“我们一起回到圣都”

冰容显得仓促,她自己知道心跳现在有多快“为~为什么?”

【她难道这都看不出来?】尊义压抑激动,努力以平静的口吻道“因为我喜欢你。”他靠近惊站于其面前的少女,右手划过她柔软的脸颊,五指触碰其丝滑的秀发“我活到现在,在别人面前我要么是太子要么是天子,只有跟你在一起时,我才是我自己。”他的眼神谈不上深情,更像是一种祈求“我想活成自己,更不想失去你~以至于在余生一直陷入回忆你的痛苦之中。”他深吸几口气“台上的一切不是戏,是你让我有了勇气说出那些话,我知道这很疯狂,一直以来王朝都没有过一个雪灵王后但人生只有这一次,我最不想让自己后悔,跟别人一样死前嘴里念叨着记忆中少女的名字。”他一口气把想说地全说了出来“事实上一路上我都想象了我们在圣都的生活,我是说如果你念家的话我们也可以有时候回天独城看看”他脸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语言因激动变得混乱“我想象过我们在圣都生好几个孩子,你是王后,然后我们一家子去古苏去知音,去大云山去枷锁长城,到白马平原”他慌忙地发现自己说的太傻,赶忙补救“刚演完戏比较激动不要介意”,少女被逗地失态一笑,尊义咳嗽几声,继续“总之那很美好,我很希望你能帮我一起实现它。”不知不觉中,他温柔地握住了少女的肩“如何?阿兰德黛的子嗣?拜托我真的不想再解释这里面同样会产生的政治优势。”

冰容一把推开他的手,竖起食指,笑着打闹道“好哇,原来你是另有所图,就因为现在要跟北冥联姻才找我。”她清楚不是这样,故意这么说,一下子把尊义急地不知道怎么解释,天子语无伦次好一会儿后一跺脚“哎呀不是,我是说我喜欢你是在——是在北地出事之前呐。”,她觉得尊义焦头烂额的样子太逗了。

北冥冰容眨巴了几下眼,抿着嘴一时半会儿好像反映不过来,她扭了扭唇,皱着眉看着尊义,就这么僵持着有了两分钟,最后她不耐烦地轻轻拍了天子一下“你是不是傻?”她轻幅度地歪着脑袋,微微眯眼,笑咧开嘴“这都不亲上来?”——在尊义拥抱向她,二人唇齿相依之间,冰容又抵住了他,两人保持着很亲密的距离。

冰容小声道“到了南方,你还得听我的,就像在北地一样。”说完,还不准尊义回答,雪灵少女就主动以吻堵住了他的话。

黑暗之中的屋檐上,张自强佝偻着背,天子和冰容的一切都在他的眼中,看到那一幕后,天理军队长失望地摇了摇头,缓缓退了回去。

“怎么了~?”周人士兵看着神情恍惚的张自强,茫然而问。张自强擦了擦汗“云道所说,天子若失信,诸侯必狂乱。”他向前方缓慢地走着,手紧紧握着腰部佩刀的刀柄,神情极为凝重,自语喃喃“有大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