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整个局面,天罗世家已取得绝对性胜利,只有少数的安化马帮成员还在负隅顽抗,断牙身上多处伤口,与他对战的三人已基本丧失战斗力,只不过是心中执念强支撑着他们去战斗。较为轻松的要数上官庭了,与上官庭对战的基本上都是天罗世家底层人员,再加上有陆皓在一旁助战,让上官庭鲜有敌手。
此时围在天罗正和身旁的人数急速增加,那些原本与安化马帮成员交战的人员多数撤离战场,相比于安化马帮成员,天罗正和才是最为主要的,天罗正和倘若发生意外,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将功亏于溃。
断牙看着处于被重重保护之下的天罗正和,以及安化马帮仅剩的几人,断牙发出一声长叹,对于与天罗世家开战,他想过有这样的结局,却没有想过这样的结局来的如此之快,快的让他难以接受。
就在断牙等人无望之际,一身着白衣的女子在大队人马的簇拥下进入安化马帮,女子身后众人皆是身着白衣,叶洪潇在看到女子时,一丝笑容涌现在脸上,他知道,此战的转机来了。
天罗世家的人马显然也发觉了,个个惊恐地望着将他们包围起来的人群,他们经过刚才的厮杀,早已精疲力尽,如今突然出现这么一大队人马,结果可想而知。人群中的天罗正和则是眉头微微一皱,一个想法突然在他脑海蹦现,也想明白了为何在自己等人进入敦煌城时,洛天宇文会出现,和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原来洛天宇文的所有举动是为了降低自己的戒备心,想通此事,天罗正和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
女子来到颜开身边,对着颜开微微一笑,而后扭转身躯,望着人群中的天罗正和,凄惨笑道:“天罗正和,堂堂的天罗世家家主居然沦落到被这么多人保护的局面,你当年意气奋发的气势哪里去了?”
天罗正和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只身来到人群的最前方,与女子面对面站立,说道:“想必你就是洛天秦朗吧,洛天宇文那个老家伙呢,怎的派遣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姑娘。”
洛天秦朗没有理会天罗正和,反而鄙夷笑道:“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当年你不会想到有如今局面吧,天罗正和,因果轮回,今日将让你为当年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那些原本只围不打的白衣人纷纷进攻,这些白衣人都是多年来洛天世家从各地收养的孤儿,而后他们被送往不同的门派练习武功,为的就是今天,当年洛天世家的悲剧一直是洛天宇文心中的梗,也让洛天宇文看到了壮大自身力量的重要性。天罗世家人马原本就经历了长时间的厮杀,如今已经疲惫异常,根本不是这些白衣人的对手。
如若说先前天罗世家人马与安化马帮成员的厮杀如同人间炼狱吧,那么此时就是单方面的涂刷,这些白衣人自小受尽了折磨,洛天世家的出现给了他们希望的曙光,洛天世家便如同他们的再生父母。他们苦练武功,便是为了今日。
身后之人被屠杀,天罗正和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淡然的微笑,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千斗力王的死带走了他所有的希望,如今的所有举动只不过是为了报仇,他仿佛突然明白了洛天宇文的心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死于敌人刀下却无能为力,那种痛只有亲自体验才能够理解。
“天罗正和,现在的这种情形你是否觉得熟悉呢?”洛天秦朗刺激道。
能不熟悉吗?当初数不清的洛天世家子弟便如同现在一般被屠杀,远在城墙之上的洛天宇文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也许你还不知道吧,你引以为自豪的大后方如今也已被我洛天世家攻破,你这么多年搜刮的财富堆积如山,你精心呵护的天罗世家子弟在看到我们洛天世家大队人马到来时,率先投降的便是你的那些侄子,正是有了他们的软弱,才让我们用最小的代价攻破你天罗世家总部。他们希望用财富换来他们的一条命,只可惜,只可惜……”洛天秦朗摇头叹息道。
“哦,我差点忘了,你以为你让天罗煞正贵和天罗煞正飞两人脱离战争,就能将你天罗世家重新发扬光大吗?你错了,你错的离谱,他们两个如今已经在下面等你了。”洛天秦朗恍然大悟,说道。
“你!”天罗正和咬牙切齿,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洛天秦朗,洛天秦朗绝美的面貌在天罗正和看来,是那么的恐怖。
“很绝望吧!你可知道我当初比现在的你还绝望!是你,是你毁了我的童年,是你让我在无数的夜里感到深深的恐慌,如果没有你,我的母亲不会身死。”洛天秦朗的情绪极为激动,眼泪顺着眼眶留下,滴在她白色的衣服上,她的哭声撕心裂肺。
洛天秦朗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匕首,直接刺向天罗正和的胸口,天罗正和没有去闪躲,任由洛天秦朗的匕首划破胸口的衣衫,刺入自己的心田,他的心已经死了。
洛天秦朗并没有就此停止,接着将匕首拔出,再次刺入天罗正和的心田,天罗正和没有反抗,其实很多人都不知晓,在天罗世家武功最为高强之人并不是天罗煞正大,而是他天罗正和,天罗正和完全可以轻易地将洛天秦朗斩杀,只是他没有,天罗世家完了,从当年制定覆灭洛天世家的那个决定开始,就注定了天罗世家会有如今的下场。
天罗正和累了,他没有感觉到匕首划破皮肤带来的痛,他如今唯一痛的便是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最后一面,天罗正和深邃的眼神失去了昔日的风采,逐渐变得浑浊,到死他的这双眼睛也没有闭上。
颜开上前将匕首从洛天秦朗手中夺走,将洛天秦朗抱在怀里,安慰道:“够了,他已经为他曾经所做的事情付出了代价,你亲手手刃了自己的敌人,埋藏于心底的仇恨可以就此散去了,人这一辈子,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洛天秦朗任由颜开抱着,低头埋在颜开的怀里,低声抽噎,道:“度大哥,我想我的母亲。”而后陷入昏睡中。
那些厮杀的天罗世家人马见天罗正和身死,仿若失去了精神支柱一般,顿时溃不成军,叶洪潇喊道:“洛天世家的诸位兄弟,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天罗正和已死,他们只不过是迫于天罗世家的势力才有此举动,他们既然已经放下手中兵器,此战就此了结吧,不要再增加无为的死伤了。”
轰动华夏的天罗世家与安化马帮之战,迅速开始,迅速结束,最终以安化马帮死伤惨重,天罗世家覆灭而结束。这次大战之后,华夏内再也没有了四大家族之说,也许这次争斗会被人在闲暇之余津津乐道,只是参与这场争斗的人,恐怕再也不愿提起,每当深夜,他们总会从梦中惊醒,而后站立在窗前,遥望黑夜中遥挂天际的圆月和繁星,有种传说,人死后便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没到深夜,他们会默默地注视着这片他们生活的大地,来缅怀过去。
天罗煞正大疯了,断牙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而是将天罗煞正大留在了安化马帮,此后的很多年安化马帮成员都会见到一个疯癫的老者,直到有一日,他们发现疯癫老者在一片空地上气绝身亡,而这片空地正是天罗正和身死之地。
天罗世家落败,安化马帮死伤惨重,安化马帮总部百废待兴,被天罗世家大炮摧毁的建筑不计其数,索性安化马帮多年来从事私盐的运输和贩卖,积累了数不清的财富,再加上洛天世家从天罗世家总部得到的财富将其中一部分交于断牙,用于安化马帮的重建工作,此次交锋,新上任的八位安化马帮护法只剩下毋代和启明远二人,其他人尽数死于战乱。
在大战中生存下来的天罗世家人马在踏出敦煌城的那一刻,便被在杨龙英带领下的军队尽数抓捕,杨龙英在办好此事后去安化马帮总部和处密汇合。在断牙看到杨龙英疲惫的身影时,忙询问处密,处密神秘说道:“杨龙英此次不在我身边,而是被我派遣出去执行一个任务。”
断牙眉头紧蹙,问道:“什么任务?”
处密说道:“对,请附近的驻军!”
断牙大骇,追问道:“驻军?”
处密笑道:“正所谓有备无患,天罗世家能够跻身华夏四大家族,而且隐隐有超越东方世家、欧阳世家、洛天世家三家,成为华夏四大家族之首,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势力,至于暗地里就不得而知了,天罗世家这么多年来打压其他三大家族,本身积累的财富无数,甚至频频和华夏军队有联系,当然这一事情并不是天罗正和等人出面,而是天罗正和的心腹,也就是马夫天罗煞吉,这样就算是被朝廷抓获,也只是牺牲一个马夫罢了。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果不其然,天罗正和在听到千斗力王身死的消息后,毅然不顾朝廷禁令,擅自使用违禁物品,就算是天罗世家没有此举,驻军出动,将天罗正和等人一网打尽,也是一大功劳,驻军当然乐意。而且,斩大人你如今是朝廷命官,而天罗正和等人只不过是民间势力,他聚集上千人马围攻安化马帮,就等于是造反。”
官字两张口,事情怎样去定性,完全在于当权者怎样去说,有处密的承认,那么安化马帮断牙就是朝廷官员,而天罗世家的人马便是造反人员。此时断牙忽然觉得,答应处密的条件也许是此生最为正确的选择……
在敦煌城外的一个小丘陵上,这里桃花遍布,四处洋溢着桃花的芳香。与鲜红桃花不同的是,在一片空地上,洛天秦朗身着白衣,头戴白绫,安静地站立在一旁,她双眼通红,脸颊上还挂着泪痕。颜开、叶洪潇、诸玉可以及莫德根站在洛天秦朗旁边。在他们的前方是一座修葺简朴的陵墓,陵墓没有墓碑,不过凸起的坟头上很干净,没有一丝杂草,显然这里经常有人打扫。
洛天宇文闭着双眼,站在坟前,布满褶皱的脸上满是疲惫和哀伤,不知从何时起,他总是习惯安静地站在坟前,一个简单的土堆,就可以将两人分离开来,不管他们之前多么亲密,或者说多么敌对。
洛天宇文无数次询问自己,倘若当初自己不顾家族长辈的催促,会是另外一个结局吗?他不知道,命运的轨迹总是在无形中改变,哪怕心中多么不愿。
洛天宇文缓缓睁开双眼,对洛天秦朗说道:“陆月,我累了,就先行回去了,你就在这里陪陪你的母亲吧。”而后洛天宇文独自离去,他的身形慢慢消失在桃花林中。
“母亲,您的大仇终于得报,只是我的心里面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愉快,无论天罗正和死多少次,都无法取代您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已经原谅了父亲,这么多年其实最苦的便是他了,很多话他只能说给自己听,很多苦他只能自己承受,父亲已经不再年轻,尤其是最近几年,他当年落下的病根愈发严重,我空有一身医术,却依旧无能为力……”洛天秦朗在她母亲跟前说了很多话,大多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洛天秦朗或笑或哭,直到深夜才离去。
在陵墓的不远处,有一座别院,这座别院是洛天宇文应洛天秦朗的要求,特地建造的,别院并不大,里面也没有任何奴仆,平日里只有洛天秦朗一人。身心疲累的洛天秦朗早早睡去,在别院内的凉亭下,颜开与叶洪潇相对而坐。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叶洪潇问道。
颜开望着穹顶的繁星,一道流星划过苍穹,而后消失于天际,颜开说道:“是时候前往玉罗门了。”
“玉罗门?你去玉罗门所为何事?”叶洪潇甚是疑惑,追问道。
“在来敦煌之前,我与昏目老人便准备前去玉罗门,你四处奔波收集情报,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在洛阳时认识意欲盗取孤涯刀的陆月和昏目老人师徒,我寻思着闲来无事,便想着通过玉罗门来接触更多的隐世宗门。”颜开解释道。
叶洪潇沉吟道:“原来如此。”
“老先生,楚先生。”昏目老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见昏目老人手里拎着一壶酒向二人走来。昏目老人来到颜开身旁,将酒壶放到凉亭的茶几上,说道:“老先生,你和楚先生的谈话我已经听见了,我觉得您还是不要去玉罗门了。”
颜开问道:“何出此言?”再次见到昏目老人,颜开发觉,昏目老人身上散发的气势与以往不同,过去的昏目老人虽说在洛天秦朗替他医治好脸上的伤后也表现出乐观的态度,但那种乐观中始终暗含着某种挥之不去的压抑和仇恨,此时的昏目老人则洋溢着从内心深处散发出轻松与快乐。
昏目老人为颜开和叶洪潇斟满酒杯,说道:“老先生,不瞒您说,当初我夜闯无忧客栈,是为了您手中的无名刀,无名刀再次问世,让江湖中隐藏的势力蠢蠢欲动,却并没有真正地出手抢夺,而是派遣出各宗派秘密培养的队伍,玉罗门也不例外,玉罗门门主是一个颇有野心之人,我本来不在这批队伍之中,只是我仇恨在身,凭借我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敌人形成任何威胁,于是在我师父陆月的暗中运作之下,我才加入这些行列当中,成为先遣部队,只有通过获得无名刀才有可能让我在玉罗门地位骤增,从而和门主有谈判的资本。眼下看来,已经没必要了,其实我一直没有提起,因为我所要面对的敌人太过强大,强大到轻易就可将我斩杀。天罗世家,作恶多端,因果报应,循环不爽!”说道后面时,昏目老人的面部表情已变得狰狞,仇恨改变了很多人的生命轨迹!
这一夜,昏目老人说了很多话,都是他幼年时的趣事,有笑有哭,与洛天秦朗一样,大仇得报,可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这一夜,凉亭内摆满了空酒壶,就连发誓不再醉酒的颜开,意识也变得模糊,他以为自己今生不会存在眼泪,他确实落泪了,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倘若生命中没有任逍遥的出现,他也许继续着饥饿交迫、沦落街头的生活,任逍遥的出现改变了他的生命轨迹,他被任逍遥带到逍遥谷,于是他此后的生活便是巍峨峻峭的山林和数不尽的野兽,有血有汗,却没有眼泪……
这一夜,叶洪潇不像以往那般开朗,而是静坐在一旁,望着无穷的天际,望着数不清的繁星,陷入沉思……
这一夜,春雨潸然落下,细如牛毛的春雨淅沥地落下,滋润着干燥的土地,别院内盛开的桃花经过春雨的冲刷,显得越发鲜艳,春雨过后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洛天秦朗打开房门,当第一缕晨曦照射在她的脸上,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在梦中,她梦见了自己的母亲,那个至死也要让洛天秦朗原谅洛天宇文的女子,在梦中,洛天秦朗完成了毕生的愿望,梦,总归是梦,总有醒来的那一刻,只是,洛天秦朗很满足。
安化马帮与天罗世家的战争让敦煌城内的居民陷入短暂的恐慌当中,但并未持续太久,敦煌城很快便进入正常的生活轨迹,街头随处可见嘻闹的人群,茶馆和饭馆随处可见三五人聚在一起,争论着这次战争,店小二四处游走,为店里的客人斟茶倒水,这是他们的生活,无论外界发生多么重大的事情,他们依旧会重复着之前的事情,生活在底层的人民总是那么容易满足,有吃有喝就够了。
江浙总督乌远良脱去官服,拎着只装了几件衣服的包裹独自离去,没有人送,也没有人注意到乌远良的身影,上任时,热闹非凡,离去时,冷清异常。乌远良知道,自己的官途已然到了尽头,与其让朝廷颁布圣旨,不如自己主动辞官。
城门外,一身素衣的乌远良扭身望着这道威严的城墙,眼神平静,一声叹息从口中发出,他的身影如同离乡且无法回归的游子,他的身后慢慢出现两人,此二人正是当初离去的顾峰与胡秀,乌远良察觉,忙扭头,发现二人,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大人,不管你是江浙总督,还是平民百姓,在我二人心中,您永远是我们的大哥,无论贫穷富贵,我二人愿终身追随。”顾峰笑道。乌远良知晓,顾峰与胡秀自始至终并未离开敦煌城,他们定然在某个角落始终关注着自己,倘若自己发出意外,他二人定然会将自己抢走。
乌远良发出欣慰的笑容,说道:“既如此,那我们三兄弟便隐居山林,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在顾峰与胡秀的搀扶下,乌远良缓缓向远处走去,敦煌城城门处来往的人群依旧络绎不绝,世界不管少了谁,都无法阻碍历史年轮的前行……
华夏帝都皇宫内。
肃宗皇帝端坐龙椅之上,他身边的太监手握拂尘,将拂尘搭在胳膊上,双眼平淡地盯着大堂内的官员,用尖锐的声音喊道:“传赤疤觐见!”
在太监传达命令不久之后,身着华丽官服的赤疤徐徐进入朝堂,来到百官的最前端,双膝跪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肃宗微眯的双眼盯着赤疤,沉声说道:“事情办得如何?”肃宗的语气颇为平静,让人无法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赤疤则噤若寒蝉,赤疤很自负,但不得不承认,此次他输了,赤疤颤抖着抬头透露,看着肃宗,说道:“回皇上,罪臣原本已说服天罗正和不采取武力方式,怎奈出现无法掌握之因素,天罗世家安插于安化马帮的内应打探到消息,天罗正和之子千斗力王遇刺身亡,这才让天罗正和陷入疯狂状态,而我则被天罗世家下人控制。此后出现的大炮以及火药,据可靠情报,乃天罗煞正大之绝对心腹天罗煞吉筹集,他此前便与黑市上的军火走私商有所勾结,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对其实行抓捕,才酿成此后的惨祸。”
“天罗煞吉此人呢?”肃宗说话的语气依旧不愠不火。
“交战开始后,天罗煞吉便不知所踪,但他身为天罗煞正大之马夫,想必趁乱前去营救天罗煞正大吧。至于最终如何,却不得而知。”赤疤摇头说道。
肃宗摆摆手说道:“好了,你退下吧,此事我已知晓。”
赤疤当即拜谢,离开殿堂。殿堂之内的东方起望着赤疤离去的身影,心中发出一声无声叹息,他知道,自己这个引以为傲的儿子恐怕仕途已经到头。
面白无须的太监轻咳一声,上前道:“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
洛天府。
洛天宇文别院,洛天宇文在别院内的桃树下四周走动,偶尔停下脚步将桃树树枝上枯萎的桃花摘下,昨夜的春夜让多数桃花妖艳的同时,也让一些桃花提前衰落。
别院的大门被打开,洛天秦朗、颜开与叶洪潇三人进入别院,走过湿润的路面,来到洛天宇文跟前。
洛天宇文看着眼前桃花,笑着说道:“你母亲当年也甚是喜欢桃花,当初我行走江湖时,便是在一片桃花林里遇到了你的母亲,那个时候她正在采摘桃花,那些枝头的桃花仿若她孩童一般,枝头的桃花被她葱葱玉指放入身后的篮子中,那一刻,她的身形仿若天上下凡的仙子,那一腾时日是我这一生最为快乐的日子。”洛天宇文的话音中涌现着满满的幸福,回忆往往是最容易让人感慨的事情。
洛天宇文扭过身,看着洛天秦朗,将洛天秦朗额头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满眼爱恋地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向往的是江湖中自由自在的生活,只是江湖险恶,如今有老先生和楚先生伴在你左右,我倒也放心不少,如今大仇得报,你便与他们一起行走江湖吧。”
洛天秦朗鼻子一酸,泪水从眼角滑下,扑进洛天宇文的怀抱,哭道:“父亲!”
洛天宇文始终微笑着,抚摸着洛天秦朗的后背。在颜开三人离去后,洛天宇文猛然吐出一口鲜血,鲜血滴落到落在地面上的花瓣之上,让桃花显得更加妖艳……
离开洛天府的洛天秦朗并不知晓,她的父亲洛天宇文在她刚踏出洛天府大门不久后,便面带微笑欣然离世,他的遗体是被腾宝发现的,洛天宇文的身边还有一份遗书,这份遗书里尽是对洛天秦朗的亏欠,并且要求不得将他离世的消息告知洛天秦朗,洛天宇文的葬礼很是简洁,他并没有下葬在洛天世家主陵墓内,而是与洛天秦朗的母亲合葬一墓,生前无法守在一起,死后总算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