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找死,天底下没有我们九爷去不得的地方,莫说是安化马帮,就算是帝都的皇宫,我家九爷也是畅通无阻!”痦子恶狠狠地说道。
安化马帮本就以嚣张跋扈欺压乡里,痦子的话语顿时将安化马帮众连日来在颜开与叶洪潇身上受到的怒气宣泄出来,顿时将手中兵器指向千斗力王等人。看着安化马帮众人的举动,千斗力王的双眼紧紧地眯在一起,透过眼睑之间的缝隙发射出凌厉的光芒。
在城楼之上的人员早已将在窄桥上的消息传递给了断牙……
“让断牙出来见我!”千斗力王厉声喝道,常年身居高位的千斗力王一言一行中都透露出威严,让严阵以待的安化马帮成员只是戒备着,并没有动手。
“住手!休得无礼!”一声高喝从大门口的方向传来,断牙迈着从容的步伐向千斗力王等人的方向走来。千斗力王循声望去,看到断牙淡然的表情,千斗力王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恢复正常。
断牙来到千斗力王跟前,哈哈笑道:“贵客来访,在下未曾远迎,万望赎罪!”接着断牙对着巡逻的安化马帮成员怒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被你们拦住的人是谁吗?天罗世家听过吗?华夏四大家族之一,我旁边这位年轻人便是天罗世家的九爷,洛天启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向九爷赔礼道歉!”
巡逻的安化马帮成员将武器收回,齐声喊道:“请天罗世家九爷原谅我等有眼无珠,竟有眼不识泰山!”
千斗力王摆摆手说道:“腾帮主不必动怒,正所谓不知者无罪。”
断牙接着吼道:“还不多谢九爷饶恕你等性命!”
巡逻的安化马帮成员不敢怠慢,齐声喊道:“多谢九爷不计较我等过错。”
断牙拉着千斗力王的胳膊往安化马帮总部边走边说:“九爷,不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西北风!”千斗力王望着断牙郑重地说道,在看到断牙诧异眼神的那一刻,千斗力王哈哈笑道:“开玩笑,听闻前腾时间安化马帮被号称小达摩的叶洪潇以及获得孤涯刀的颜开偷袭,导致安化马帮损失惨重,我岂能袖手旁观。”
断牙虎躯微微一震,但很快恢复正常,笑道:“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安化马帮立身敦煌多年,掌控着整个华夏私盐的贩卖,难免树敌无数,偶尔遭遇一次偷袭实属正常,没想到居然惊动九爷,真是让在下诚惶诚恐。”
千斗力王做疑惑状,说道:“可我昨日还得到一个有关安化马帮消息。”
断牙瞳孔剧缩,内心产生极大的震动,但还是面色平静的问道:“哦?我安化马帮近日来平安无事,不知九爷得到我安化马帮的什么消息呢,不妨说来听听。”
千斗力王看着洋装镇定的断牙,说道:“安化马帮的护法除了鹜秋牙以及新晋的护法毋代,和跟随颜开离去的莫德根,其余几位护法皆在同一时间死于非命,不知这个消息是否准确呢,腾帮主?”
饶是再喜怒不形于色的断牙也无法不动容,惊讶地望着千斗力王,出声问道:“你从何得知?”要知道,夜里所发生的事情他早已严令不准外传,可没想到还是被千斗力王知晓。
有时候最不可能成为敌人的人在根本利益跟前,反而是最有可能成为敌人的人,叶洪潇的话突然蹦现在断牙脑海,千斗力王的突然造访本就处处透露着古怪,而如今他对安化马帮的所有动向都了如指掌,莫非安化马帮惨案是天罗世家暗中操作?安化马帮的幕后支持者是天罗世家,断牙也将将安化马帮脱离天罗世家掌控的欲望深埋于心底,平日里对安化马帮也是百依百顺,难道天罗世家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看出了些许端倪?
断牙一行人进入城内,断牙跟随在千斗力王身后,望着千斗力王的身影,双眼眯成一条线,千斗力王笑着往前徐徐而行,丝毫没有发现断牙的异动,在千斗力王的心中,安化马帮终究只是天罗世家座下的跟随者,任他多么势大,也无法与天罗世家抗衡!哪怕只是他一人,安化马帮也无法生出抗衡天罗世家的心。
在敦煌城数十里外的茅屋前,上官庭冷冷地站在那里,在上官庭不远处,正是多日前拿陆皓威胁上官庭从颜开手里获得无名刀的黑衣人,黑衣人用黑布蒙着脸,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上官庭从黑衣人的眼睛中看不出一丝情绪,黑衣人所展露的只有冰冷和无情。在黑衣人身后的茅屋内,传出陆皓呜呜的声响。
“我已将无名刀带来,可以释放我的朋友了吧!”上官庭将手中用黄色箭套包裹住的无名刀举在身前,面带微笑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看着安然无恙的上官庭,满眼警惕地向四处张望,似乎在看似平静的周围隐藏着某些不安全因素。上官庭在江湖上号称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但颜开与叶洪潇二人也并非易与之辈,上官庭不可能如此轻松便从颜开手中获得无名刀,要知道当初就连小达摩叶洪潇都在颜开身上失手。
上官庭也随着黑影的目光向四处看去,最后与黑衣人的目光对视,说道:“你在害怕?”
黑衣人发出阴沉的笑声,徐徐说道:“何惧之有?”说完后,便欲上前从上官庭手里接过无名刀,上官庭见状猛地将手缩回,黑衣人诧异地看着上官庭,出声问道:“这是何故?”
上官庭伸手指着黑影人身后的茅屋,说道:“正所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在未见到我的朋友时,我不会轻易地将无名刀交予你。”
黑衣人不疑有他,淡然一笑,扭身进入茅屋,出来时他身边跟着陆皓,陆皓的脸色苍白,双眼迷茫,嘴巴微张,却只能发出呜呜声,僵直的身躯任由黑衣人托着。黑衣人在陆皓身上穴道连点几下,陆皓终于恢复正常,在看到上官庭的那一刻,眼中一丝异彩闪过,笑道:“你来了。”
上官庭看着陆皓,坚定地说道:“我来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三句话,让一向坚定的陆皓顿时泪如泉涌,多少甜言蜜语都抵不过这么一句我来了。想起之前无穷无尽的追逐,上官庭总是像躲瘟神般躲着自己,陆皓心中就一阵刺痛,如今再次看到上官庭的身影,陆皓终于知晓,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男子原来心中一直挂记着自己,而且在上官庭的心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人你已经见到了,眼下是该将无名刀交给我了吧。”黑衣人平静的声音传出。
上官庭说道:“这是自然。”上官庭没再迟疑,将无名刀递给黑衣人,陆皓也来到上官庭身边,上官庭将陆皓护在身后,对着黑衣人说道:“你不怕无名刀是假的?”
黑衣人莫不在乎说道:“凭你上官庭三个字,就足以相信此刀是真的。”
上官庭饱含深意一笑,扶着陆皓缓缓离开。黑衣人没有在茅屋前驻留,而是急速飞奔离去,在茅屋的周围他总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正是这种直觉让他无数次逃脱危险。
黑衣人并未发现,在他刚离开茅屋,颜开的身影便缓缓出现,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颜开疾奔而去。
黑衣人疾奔数十里在一山峰前停下,这座山峰并不高耸,却极为难攀登,黑衣人从一低矮灌丛里拿出一套与山体颜色颇为相近的装备,黑衣人将衣服穿上,而后将鞋子换掉,带上无法看出材质的手套,将无名刀背在身后,仰头看了眼山峰,深吸一口气便欲爬山。
“你不怕无名刀是假的?”在黑衣人的手刚刚触碰到山体的刹那,一个声音传来。黑衣人扭过身发现在他身后十米远的树干上,一身着灰色素衣的男子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黑衣人经过短暂的面色巨变后,迅疾恢复正常,正色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小达摩叶洪潇,江湖传言叶洪潇走路无声,踏雪无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叶洪潇终身跃下树干,飞身来到黑衣人跟前,绕着黑衣人巡视了一圈,啧啧称赞道:“这身衣服和装备不错嘛,哪怕再光滑的山壁,也可让人轻易附着在山壁上,倘若我迟来一步,我敢保证,哪怕是我,也无法保证能够再次追上你。”
黑衣人闻言,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装备,而后望着叶洪潇说道:“既然你如此看好这套装备,送你又如何。”
叶洪潇摆摆手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如此至宝,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黑衣人没有再和叶洪潇绕弯子,问道:“听闻你自上次盗取无名刀失败后,便跟随在颜开身边,甘愿为他所驱使,如今你现身在此处,颜开呢?”
叶洪潇答道:“你真的想见他?虽然我无法看到你的表情,不过我猜想,你内心中对他更多的是恐惧吧。”叶洪潇的话轻描淡写,语气也阴阳怪气,像重物一般敲打着黑衣人的心。
黑衣人没有理会叶洪潇的话,而是转移话题说道:“上官庭说此刀是假的,你的话和他一样,莫非此刀真是假的?”黑衣人将背上的无名刀取下,取下刀套,漆黑的刀身没有一丝光泽,刀身末端的日月以及孤崖二字均与传说中如出一辙,并未任何异样,但握在手里却并没有凉意。
叶洪潇说道:“从你的举动中可以看出你对此刀极为熟悉,而且可以使出如此卑劣手腾也要获得此刀,想必你与当初指使绝云王对我进行追杀的黑衣人是出自同一地方吧?”叶洪潇的脸色很平静,在这丝平静中折射出一股杀意。
毋代为单晴瑶把完脉后眉头深锁,沉声问:“又有什么事刺激了楼兰公主?不是说过不能再让楼兰公主受打击吗?”
阿鹜哆嗦道:“本来楼兰公主还好好的。但看见那几个月氏女人,用月氏语和她们谈了几句后,就神色恍惚了。”
北地王脸色极为黯沉:“林大夫,单晴瑶的病如何?”
毋代深叹道:“楼兰公主这腾日子受的打击过多,再不想法子把心结给解开,恐怕会变成一辈子的病根。”
石触走入,向北地王行礼汇报:“那几个月氏女人是太后帐中的奴隶,昨日有一个女人打破了太后的杯子,被鞭笞五十后就死了。楼兰公主问了在王庭还有多少月氏人,那些女人说由四年前的近万人,到如今不足四千人。”
北地王眉目一紧,凝视单晴瑶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深重道:“石触,传朕口谕,从今日起,严禁鞭笞月氏人。”
石触脸色大异,垂首应道:“奴才遵旨。”
北地王轻抚单晴瑶的脸庞,冷凝的目光渐渐浮动柔情。毋代看在眼中,心里默默轻叹。
---
单晴瑶昏睡两日后醒来。阿鹜一看见单晴瑶睁开双眼,把她扶起,靠在枕上坐着,兴奋得立即向她汇报:“楼兰公主,你终于醒了。北地王发出口谕,严禁鞭笞月氏人。”
单晴瑶混沌地看向她。
阿鹜欢笑道:“月氏人的苦难日子算是到了头,楼兰公主你就不用再难过了。”
单晴瑶恻然道:“是真的?”
阿鹜忙不迭点头:“当然是真的,北地王看见楼兰公主昏厥过去,心痛极了。立即传口谕不许再鞭笞月氏人,又坐在榻边陪了楼兰公主足足一个时辰才去午宴,让众位王爷等得身子都发冷了。”
丹甘从帐外走入,看见单晴瑶醒来顿时眼眶含泪:“小姐,你终于醒了。”
“你身子怎么样?”
“全好了。小姐,我们做在下的,身子骨硬,小姐千万不要担心在下,而伤了自己身子。”
石触道:“楼兰公主,丹甘养伤时,胡总管命人给丹甘送来上好的药材,要丹甘尽快好起来。北地王为了楼兰公主,连个在下都照顾入微,北地王疼爱楼兰公主是疼到心坎里了。”
单晴瑶看了看阿鹜和石触一脸她应该为此感动的表情,幽幽一叹:“我饿了。”
三人喜得立即去张罗膳食。单晴瑶的胃口不错,吃下了一碗肉浆和一碗奶酪。
夜里,迷糊中,单晴瑶好似感觉到有人坐在榻边。
“洪潇。”她忍不住轻唤。人影身子一抖,一声低沉的叹息后,起身离去。
单晴瑶掠见那魁梧的身影,心头被压得沉重难言。
日子一天天地流逝,单晴瑶的精神也慢慢好转。阿鹜是个话匣子,又怕单晴瑶在帐里闷得慌,就喋喋不休地讲北地王登基的事。
“北地王登基,各大部族的王爷全来了王庭。我们楼兰有四大王族呼衍氏、须卜氏、丘林氏、和兰氏,八大贵族。所有这些部族都会选出最美丽的女子送给北地王为妃。”
“北地王今日颁昭册封呼衍妃为夫人,云妃为右夫人,苗圣女之位悬空。楼兰公主没看见呼衍妃的表情,恼怒得不行但又要挤出笑容接受册封,脸色又白又红的。有呼衍太后撑腰,再加上深得北地王喜爱的大王子,她都坐不上苗圣女之位,不知道北地王到底要册封谁做苗圣女。”
帐外走入一位侍女,她向单晴瑶行礼:“邀月楼兰公主安好,夫人求见。”
阿鹜吐舌道:“怎么说谁,谁就来了。”她在单晴瑶耳边低语:“她可是跟了北地王最久的妃子,名叫沃尔坦,又是第一王族的呼衍王的嫡女。但她最善妒,楼兰公主说话小心些,别得罪她。”
单晴瑶淡然道:“我这人就爱得罪人。”
阿鹜和石触无奈地对视一眼,忙为单晴瑶整理仪容。
单晴瑶道:“我本就是个病人,一副病容才匹配,别弄了。”对侍女道:“如果夫人不嫌弃我久病多时,就请进吧!”
一位二十六七岁华丽雍容的女子走入庐帐。她身披白裘披风,身穿金黄相嵌的貂皮衣裙,头戴的褐红冠帽坠有金线缠绕的流苏,极尽奢华之美。她面带微笑地向坐在榻上的单晴瑶点了点头。
按礼规,单晴瑶是要向她行礼,阿鹜忙要扶起单晴瑶时,沃尔坦轻轻一抬手:“楼兰公主有病在身,不必多礼。我也是听说楼兰公主身子有好转,特意来见见楼兰公主。”
单晴瑶向她微微垂首:“夫人有心了。我病了这么久,也不知还会病多久。等我病好了,再去拜访夫人。”
沃尔坦淡淡一笑:“楼兰公主生病,北地王夜夜探望,楼兰公主自然不知还要病多久。”
单晴瑶秀眉微蹙:“我一来草原就病恹恹的,可能身子与草原不和,能不能好起来,我真的不知。”
沃尔坦看向在庐帐边堆积如山的药材,补品:“楼兰公主若再病下去,北地王恐怕要把天下最珍贵的用品都堆满楼兰公主庐帐。”
突然,沃尔坦的身子一震,目光直勾勾地盯在挂在帐边的青玉箫:“楼兰公主这青玉箫可否借我一看?”
单晴瑶向石触点点头,石触把青玉箫拿下呈给沃尔坦。沃尔坦手微颤地接过青玉箫,脸色冷凝地端详,过了好久依旧沉默不语。
“夫人认得这青玉箫?”单晴瑶探问。
沃尔坦霍然抬头看向她,眼光冷寒如刀:“楼兰公主有这青玉箫,真是好福气!”
单晴瑶微怔:“北地王硬是要给,我只好收下。夫人若喜欢,我代北地王转送给你?”
沃尔坦霍然脸色涨红,秀目怒瞪,气愤至极竟语滞难言。她怒视单晴瑶片刻,深深地喘了口气,把青玉箫递还,冷若冰霜地道:“楼兰公主歇息,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急步而出。
单晴瑶拿过青玉箫细看,箫身上刻着一个“筠”字。单晴瑶狐疑地皱眉:“这夫人在气什么?这青玉箫有什么来历?”
阿鹜和石触也仔细端看,阿鹜双眼一亮:“筠?北地王先母的名字就叫兰筠,这青玉箫难道是她的遗物?”
单晴瑶霎时唬住:“你可别瞎猜。”
阿鹜道:“北地王母亲在世时是先北地王最宠爱的苗圣女,可惜她十年前去世了。我听说她吹奏的箫音是全草原最动听的。因为先苗圣女的箫吹得好,先北地王可是送过不少玉箫给她,说不定这就是其中一支。”
单晴瑶把青玉箫放下,叫丹甘拿出白玉箫,微微一念:“为我更衣,我要出去。”
天放晴了。冬日的暖阳照耀在雪地上,粼粼闪烁。单晴瑶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上坐下,拿出白玉箫,袅袅吹奏而起。她吹的是一首月氏的送行军歌,有妻子的送别依依,思念深深,也有将士征战沙场的刀光重重,血泪累累。最后团聚时的恍如隔世,悲喜交集。
单晴瑶的箫音细腻如丝,在一片空旷的雪地上悠远飘扬。不久,营地中传出了此起彼落的月氏歌声,伴随箫音越唱越高昂。箫歌合鸣,萦回在这一片苍茫的雪地上,震撼了个整片王庭营地。
“北地王免了月氏人受鞭笞的惩罚,楼兰公主看来很开心。”夏问寒道。
北地王嘴角扬起笑意。
“北地王没有册封苗圣女,恰巧也没有册封楼兰公主,众人早已在纷纷猜测北地王意欲何为?”
“我会等到她心甘情愿的。”
单晴瑶的身边渐渐聚满了月氏男女,男人边唱边向单晴瑶单膝下跪。单晴瑶俯视下跪的众人,赫然认出几位陆皓修罗场的将士。四年过去,他们的面容都憔悴了许多,眼神虽也黯淡了,但此刻却燃烧了起来。
单晴瑶缓缓地停下箫音,站起,眼眸渐渐模糊。
“都起来吧!我们要为还活着大声地嘲笑阎王爷。”单晴瑶用月氏语朗声道。“父王母后要我勇敢地活下去。我答应他们,也努力遵守承诺。你们也要答应我,无论多苦也要好好地活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重回家乡。”
“活下去,回家乡。活下去,回家乡。活下去,回家乡。”四年的苦难化为高亢的叫喊,响彻云霄。
北地王眉头一扬:回家乡?他凝望满眶热泪的单晴瑶,唇边的笑意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