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下，木崇说过，在木得这年代时，大蛇和青蛙以黄金和寄魂术，换取三元世界的建设和供养其子孙，这当然是事关木氏和纳西族的大事，如果说背信弃义的事，难道会是这事？

只是这么重大的事，纳西族又有什么可背信弃义的呢？当时木崇说的关于大蛇青蛙和纳西族三元世界的事情太多，我现在时半会找不出那点记忆，而木崇灌输给我的记忆，我却是像神经病般，遇事了才会想得到。我绞尽脑汁地想着，说的好像就是人帮助建设三元世界，供养子孙，不伤害其子孙，作为图腾等等，对了，还加上一点吃死尸，但那是后面的事，肯定不是在木得这时候说定的。如果是这些，那都非常好啊，木得没必要做什么背信弃义的事嘛。

想不明白，我只能像是要跟他争辩般说道：“反正我就觉得它们给我们开的条件非常好了，我们没必要做那些不好的事。”

木崇似有些恨铁不成钢，沉声道：“就是因为条件非常好了，我才觉得他们提的条件里有问题！等今天晚上你二弟回来，如果真像他们说的有很多黄金，那我们就下手！”

我听得完全愣了：“有黄金了还下手？那岂不是说它们给我们的条件都是真的，我们还要下手？”

木得望了我一眼：“阿初，如果你还是以这样的心态，我实在有些不放心啊，你未来如何做这丽江的土司呢？你要知道，对方给出的条件越是优厚，那我们未来要付出的代价也会越沉重，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发现黄金了，我们更要下手。”

我一深思，确实如此，当时听到木崇说了大蛇和青蛙提出的条件，就是觉得太过于优厚了，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木得老奸巨滑早看出了，现在听他说要下手，估计是要先下手弄死大蛇和青蛙。

木得当然没有把大蛇和青蛙弄死，如果弄死了，就不会有我后面见到的三元世界了，那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管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我大致把木得所说的事情弄明白了：大蛇和青蛙提出了条件，也拿出了诚意，但老奸巨滑的木得觉得这中间有猫腻，一咬牙一狠心，大蛇和青蛙许的以后五百四十年的元运也不要了，只要确认真的有巨量的金砂，就把大蛇和青蛙干掉，至于干掉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他们现在不去考虑。

纳西族从木得开始一直到大地震，自始至终都在提防着大蛇和青蛙！

我长吁了一口气，得，现在明白了，不关我事，你们想干掉大蛇青蛙，你们去干吧，让我去监督，我就喝着啤酒吃着炸鸡看热闹，到时还要离得远些省得血溅到。

等等，如果，我是说如果，木得真把大蛇和青蛙干掉了，那岂不是就没了以后的三元世界了？没了三元世界，我如何回去？难道我就真要在明朝做一个偏远小地方的土司？

前面我还带着一点看热闹的心态，现在事情明白过来，却是与我息息相关了，虽然知道未来三元世界还在，大蛇和青蛙我也还见过，知道不会有问题出现，但是的但是，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我想到这，就有些坐不住了，抓耳挠腮地在那儿憋着，木得看了我一眼，以为我又心里那点疙瘩还在消不下去，又对我说道：“你前两天为这事跟我吵了一架，还一怒跑到了芝山，我想给你解释，也没法解释，现在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吧？不管你想得通想不通，大蛇和青蛙的事必须要解决。留着他们，我总是觉得心里有根刺，总觉得某一天，他们会变成我们纳西族的痛，想到这就算死我也死不瞑目！”

我望着木得的满头白发，突然觉得一阵的感动，这个老头一生都在为了木氏家族的发展，为了纳西族的生存空间而殚精竭力，到现在按历史来看，已八十多岁的高龄，却还在想着纳西族生存发展的问题，一个一辈子为理想而奋斗的人，都是值得人尊敬的。

我深吸一口气，把刚才的那点不明不白放下，历史已经发生，是改变不了的，我还纠结个屁，我只需要顺着事情的发展去做即可。

我站起来说道：“我想通了，您说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说完我对着他一鞠，这是对木得的尊敬，也不知这个礼对于子女对父亲合不合适，反正我觉得我必须要对着满头白发的木得鞠这一躬，这是尊敬。

木得用手捻了一下长须，似是对于我想通了这事非常满意，点了点头说道：“你性格像我，极要强，难得你能在这上面转得过弯来，很好，很好！”

顿了下他又接着说道：“前两天我们争执时我骂了你，你别往心里去，你也知道我有时候脾气不好，我也是太过担心你未来……所以才骂了你。没事了，回来就好，一会等你二弟回来，然后你们再一起来我这儿把计划再完善完善。”

我笑道：“没事，过了这几天我也想通了，您骂得对，我不会在意的。”

木得点点头，望着我犹豫了下：“听下人说，你带了个女的回来？”

我愣了下，泥麻，我坐马车才进丽江城，估计就有人在前面通报给了他，不然他见都没见过卓玛，咋会现在问起？

我点点头：“是，在芝山认识的，很好的姑娘。”

木得嗯了一声，过了一会才说道：“长得那样丑，也不知道你怎么会喜欢那模样的。是摩梭族还是藏族？”

我咳嗽了两声：“摩梭族的。”

木得叹了口气：“你喜欢就行，我们纳西族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也不会在意谁是什么民族，未来生下的儿子也一样是我木氏的子孙。”

我哦了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木得说了几句，顿了下又接着说道：“就是年纪老了些。”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怎么木家人都在意女人年纪？我心里鄙视了一下，你们这些萝莉控，哪明白御姐的好，特别是卓玛这样一个少女心的御姐更是绝品。

木得问道：“把她安排好了？”

我点点头说道：“刚才让人在外面找个院子给她先住着了。”

木得嗯了一声：“也好，省得回去还乱成一团的。一会我会叮嘱下去，一应用度，我会帮你安排妥当，你只需要到时把大蛇和青蛙的事做好即可。”

我哦了一声，还不知道该不该说谢字，木得挥挥手：“你坐了一天的马车，也累了，先下去吧。”说完有些颓然地坐下来，看去衰老得厉害，毕竟八十多岁的人了。

我犹豫了下说道：“您也要注意点身体，别太累了。”

木得笑了一下，脸上的皱纹像是都在抖动：“我知道，没事了，我身体还好，怎么也还能再活十来年，你不用担心了。”

我点点头，心里想了下我看过的资料，木得好像在八十四还是八十五岁的时候死的，那差不多就这时候，我不清楚现在是哪年，也不知道他是今年还是明年死。

想到这我有些悲哀，这是一种知道了命运的悲哀，很无奈，如果他真是我父亲，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这种悲哀，幸好，他只是一个我名义上的父亲，我心里的悲哀不过一闪即逝。

出了府衙门，正好见到那门房回来，叫上他带上我去安排的那院子，其实离府衙也不算远，也在官门口内，一个小院，条件当然与卓玛当时所在的木王府没法比，但看卓玛的样，语笑嫣然地迎接我，似是对这环境一点也没在意。

姑娘不错，要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以前在木府过的是堪比王侯的生活，现在过平民小日子，没一点抱怨，凭这点，如果是放在现代社会，我二话不说就会把她娶回去。当然了，她这相貌的白富美放在现代社会，还能不能看上我这黑矮穷，那就另说了。

昨天晚上才唱了“舐咪咪”的流氓歌曲，现在当然是恋奸情热的时候，又心里感怀姑娘不嫌弃我这吊丝，我只好用实际行动在床上安慰了她一番，这大白天的当然与昨天黑灯瞎火的是两回事，望着姑娘白里透着嫣红的俏嫩皮肤，实在忍不住，昨天梅开二度的我，今天勉强扶着墙又开了两次屏。

姑娘当然今天与昨天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了，昨晚就算是黑漆漆的，完事了还要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而今天也不介意大白天的，直接裸身抱着我，手指在我身上玩弄着。果然砖家门说的话诚不我欺，上不上床，姑娘对你是完全不同的。

卓玛柔声问道：“你那阿爸……嗯……木得找你干嘛呢？”

我有气无力：“没什么事了，就是让我去做点坏事，我在想是不是要把这坏事坏了。”

卓玛吃吃一笑：“我看过关于木得的史书，说是个大智慧大魄力的人，没有他，就没有木氏家族几百年的族运，更没有纳西族的生存空间，怎么到你嘴里就把他说得有些不堪呢？”

我叹了口气，把他们打算要做的事简短说了，卓玛静静听着，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后面就只是说道：“不管如何，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这就是个幸福小女人的自然反应了，只对人不对事。

我闭眼静静地躺着，卓玛也不再说话，我把这几天的经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什么是我没看透的，却是完全没点头绪，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让我看不出所有是真是假，要是汉斯在就好了，凭他的眼神，还有他的智慧，肯定能在其中看出一些端倪。

只是我这美国兄弟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奔命。

想着想着，感觉到胸膛上卓玛的手不再有动静，我低头看去，却是已趴在我肩上睡着了，嘴角带着点甜笑，她趴在我身上的肉感是如此真实，笑容又是如此的真挚甜蜜，让我对这一切实在怀疑不起来。

随便吧。我闭上眼，感受着卓玛轻柔的呼吸，也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