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挠挠头，有些不明所以：“卓玛，我有些不明白，你是摩梭族不是汉族啊，你们怎么也像汉族这样在意有没落红？”

卓玛听我说得随意，没再抽泣，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望了我下：“你说你不是我们这时代的人，看你的样子我想你应该是汉族，会在意这个啊。老爷，我昨晚真的是第一次，没骗你，以前跟老爷你……不不，木增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手都没拉过我一下，更不可能跟我圆房了。”

我浑没在意，手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下说道：“老爷我自新时代，怎么会在意你是不是处女呢？拜托，这事你不要纠结了，放在我那时代，你这年纪，交过三五个男朋友，那都算是单纯的了。”

卓玛听得愣了下，问我道：“什么是男朋友？”

我想了想说道：“就是你们摩梭族的阿夏。”

卓玛没在意：“我们一辈子有几个阿夏也是正常的啊。”

我哭笑不得：“不一样的，这么说吧，反正我不会介意你是不是处女这事，我喜欢就行，你是不是处，我从没去考虑。”

她看着我眼睛问道：“你真不在意？”

我笑道：“真不在意，我们那时候在意的是不是真的喜欢真的爱，至于处不处女的，这不是主要考虑的，再说，我也不是处男啊！”

她眼里有点疑惑：“什么是处男？”

我挠挠头，用纳西话这有点难解释了，遂打岔道：“你不用去知道这个东西了，反正明白，俩人在一起，感情是重要的，其他的是次要的，像你们摩梭族走婚不就是一样？这是亘古不变的，与民族无关，与时代无关。”

卓玛破涕而笑：“原来是这样，这我就放心了，我就担心老爷你有想法……”说到这她的脸色又黯然了下去，我有些担心地问道：“又怎么了？”

卓玛笑了：“没什么，我是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应该是你兄弟来叫你了。”

我也听到了脚踩在树叶上的声音，我开门走出去，正好见我便宜兄弟走到了木屋前面，见我开门出来，他笑 道：“大哥，马车我已备好了，你是现在出发还是怎么说？”

我笑道：“就现在嘛，有劳贤弟。”

他一呆，半天没说话。我挠挠头，是不是木初从不会这样跟自己兄弟说话？管他了，先溜回丽江再说。

叫了卓玛出来，在林间见有小溪，卓玛顺手捧了水把脸洗了，还拿出梳子来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我当然也把自己倒饬了一番，这冰冷的溪水一激，我精神只觉说不出的充沛，这几日积攒的那些不适与丝丝怨气，经昨晚的一翻折腾和这溪水的洗涤，终于消散一空。

坐上马车，与还名字都不知道的便宜兄弟道了别，车夫赶着车优哉游哉地往丽江城赶，经过白沙时我望了下，这时的白沙比之后世木增时都要繁华些，茶马货物互易繁荣，没看出有破败的气象，想来是因为木氏把府衙才搬去丽江城不久，这儿还是像原来般的为茶马重镇。

车上我便宜兄弟备得有吃的，当然也就是些干粮清水，吃完俩人调笑调笑，不一会马夫就报进了丽江。

刚到丽江城，居然有人在城外张望着等我，见我马车来，拜了两拜后即说道：“世子快去府里，老爷等急了！”

我大奇，泥麻，老子脚都没落地呢，居然还要让我赶着去府里，什么大事不能放上一放这么着急？我脑子里在想着，眼睛在四处留意，打算从四周看看，这木得时期的丽江有什么不同。

当然有很大不同，目前的丽江城非常之小，估计也就我那时丽江城的十分之一二大，没有玉河广场，没有大水车，没有东大街，但水系什么的却已完善了，水也很干净，四方街倒是比起白沙热闹了很多，很多骡马进进出出，空气中漂浮出一股马尿和马粪的臭味，这与后世某时期的束河类似，只不过这时人家马是驼货物，后世的马是来驼游客。而且按丽江的习俗，到集市散后，会在四方街这儿的卖草鞋桥上把水一堵，水会漫过河道冲入四方街，再顺着现在的七一街一直冲向下，把街道都冲个干干净净。当然后世这放水冲街也只是传说了，逢年过节也难得见政府冲一次街。

从官门口进入，再从天雨流芳进入后，那块牌坊这时也还没有，好像在哪儿看到说那块牌坊是颁给木增的，现在当然没有。

在门口的门房见到我，对着我一鞠身说道：“世子！，老爷在后堂，你快去吧，再不去要发火了。”

我哦了一声，下了马车拉着卓玛就向内走去，走了一段，我回过头来对着那门房说道：“我坐马车腿有些软，你来扶我去后堂。”泥麻老子怎么知道后堂在哪儿嘛，只能是找个领路的。

门房没敢说什么，扶着我向内走去，我半真半假地走着，进入后我打探了下，现在比之后来的木增的时候，规模就小得很多了，就是个小地方小门脸的衙门，比之我后世去过的广南土知府衙还有不如，至于后面徐霞客赞叹的“宫室之丽，拟于王者”般的王府气象，现在根本连半点影子都没有。

我看得连连摇头，后悔从木增时代跑到这儿来了，现在看来，如果没有大蛇青蛙送给的黄金，丽江木氏真的就只可能是一个统领几万治民的小小土官，最多会比现在富裕些，哪会有堪比王室的富贵？

到了后堂，那个领路的门房说了声就要转身离开，我叫道：“你稍等会……”我再转头向卓玛：“你先去找地方休息，过后我这事处理完了去找你。”

卓玛点点头，我对那门房说：“找人安排下，给她准备间好的房间。”

门房犹豫了下轻声问道：“那是安排在哪？您府上还是……”

我没住在府里？想来这儿够简陋，所以木得的儿子们都在外住了，我想了想说道：“先在哪儿找个院子吧。”

门房点头下去了，卓玛看了我下，我对着她点点头，卓玛跟着那门房走了。

我伸手敲了下门，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进来。”

我推开半掩着的门进去，书桌后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干瘪清瘦，脸色发黑，下巴有一络长须，我差点叫出来了，这不就是木光那老头吗？如果我确定这时候不是在他那别墅，我也没在拍戏，我很可能就认错成木光！

我走进去时，心里暗暗称奇，没想到木光的相貌与自己的祖先长得如此之像，这世界只怕也就只有我能看到他们俩人的样子了。

我袖手站在桌子边上，也不知该叫他什么，所以我干脆不说话，就负手站着，既然你找我，肯定是你会先说话。

老头在我进来时抬头看我一眼后，就低下头批自己的公文，我反正坐了长时间的马车也累，干脆就当站在这儿养神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老头批完公文再次抬起头来，看他的脸色比之刚才我进来时好了些，他抬手一指边上的椅子，我没多话，走过去坐下望着他，还是没说话。

老头长呼出一口气，叹了口气道：“还在生我气？”

我不知道前因后果，只是就坐在那儿不说话，既然你当我是生气，那我就当还在生气得了。

老头接着说道：“你接受的是汉家的礼仪廉耻四德，知道背信弃义为世人所不容，只是阿初，我们作为一地一族之主宰，不仅要为自己考虑，更要为一族一地之民考虑，不管你反对不反对，这事已由阿助安排妥当，你到时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你去监督不出乱子即可。”

我脑里一门子的疑惑，前面便宜兄弟就说了那事的安排，现在老头又说了安排好，这是什么事，看他们的样子，这事还事关纳西族的族运问题，能是什么事呢？

我想了想，知道不能再不说话，只能在嘴里哼了一声：“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对，有些不好，心里不舒服。”

老头叹了口气：“我何尝又喜欢这样做，我阿甲阿得活到现在，就做了两件被认为背信弃义的事，一是当时抗暴元时，有人说我背义忘主，但暴元之祸，我反暴元苛政竖大明皇旗，我觉得那时我行的是义举，行义举，当然就不是背信忘义，此其一，其二就是此事，此事我确有背信弃义之举，只是，我也是为了木氏宗族的万世族运而不得不为之，我马上八十岁了，如果因这背信弃义而受到报应，那就让这报应加诸我身得了。”

我脑子里狂转，这事居然能与当时木得投明军得正果相比，那肯定是丽江大得不能再大的事了，而我木初却认为是背信弃义，到底是什么事啊？虽然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大事，但是从他自称来看，他是木得没错了。

木氏在被明祖赐姓之前以阿氏为姓，自己的名字前带自己父亲的名字，所以木得的名字叫阿甲阿得，木初叫阿得阿初，这倒有点像西方一些国家，把父辈名祖辈名放入自己的名字，汉族稍不同是只留姓。

我无奈又只能在嘴里像是嘟咙般说了句：“我就是有些想不通。”

木得长叹一声：“也罢，这事过后，我就把土司之位传于你，它们虽然已传了我寄魂之法，但我这年纪了，我看了下，现在修炼也来不及了，超过了年纪。正好，就让这事始于我，再止于我吧！也不需要再寄什么魂了，如果死了就尘归尘土归土吧！”

我听得一愣，因为我脑子里现在就有了木崇的那部份记忆，就是关于大蛇和青蛙传寄魂术，以换纳西人去建设三元世界，也算是大蛇和青蛙为取信于人的行动之一，现在听木得说，难道这什么背信弃义的事与大蛇和青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