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龙,内河,东海三省是云天生首都的门户,只要过去了就只剩下一江之隔的屏障。”候仁彪在龙破石与项顶天同意会见自已的谈话中提出了自已的计策,他道:“蟠龙省是个山地省份,山高林密,虽然有利于你们作战,可是你们得绕大圈才能抵达云天生首都,迂回千里;东海省是沿海省份,地势平坦,无险可守,利于大兵团作战,但你们兵力不足,一路过关斩将都是硬仗;内河省份既有山地又有大运河便利,该处是棠吉牙牧的行政中心,城镇众多,每座城镇的守兵皆在三到四千人左右,守护相望,只要一处被攻打,其余各处军队就能及时来援。”
“蟠龙省份有一道雄关,棠吉牙牧兵力就驻守在那里,不管你们如何迂回作战都避免不了要与其面对,否则后路与侧翼都曝露在其威胁之下;东海省份就部署了他的骑兵团和舰队,如果要从此推进,我想牺牲的人是无法承担的。因此,我建议从内河省份出击,只要善用水运通道,我们可以保持住灵活机动作战的风格,还有,他们的军需库和粮草集中地等等军事部署,我都抄了一份过来。”
候仁彪的交待符合晓风,绝艳刺探的情况,龙破石沉吟良久,项顶天道:“候将军是真心实意投靠我们的,他的话十分有建设性。”
“嗯,我相信候将军,不过水路作战,支流岔口,气候等等当地河流,我们都不熟悉,让我再考虑考虑。顶天,你带候将军先去歇一歇,好好招待招待。”龙破石还是不敢贸然行动,他太了解水战了,只要逆流,顺流,气候环境一个掌握不好,随时整支军队就陷于战争泥潭当中被四面八方杀来的敌军围困住。
俩人走后,龙破石单独面对三省地势图,正如候仁彪所言,蟠龙省份是最佳的军事行动地方,适合他们远征军的作战特点,敌军只是把守一道关口,这个关口是无法忽略的,拦住去路,想要绕开,在丛山峻岭中,天险危地里是不可想象的。只要守关士兵发现这支队伍,他们只需要从关口进行调度便可以随时在队伍的前头和半道进行设伏,被人一目了然地监看着。
如果强夺此关,其地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年义军的老首领就是战死在此,冒着矢石以英勇无畏精神强攻,结果被流箭射杀。
东海省份就不用提了,不说棠吉牙牧的海军,就是海盗也在找自已,欠了余款和欺骗他们同云天生舰队打了一战惹下的麻烦已经使得海盗对远征军愤怒异常,加上对方实力雄厚的骑兵团,面对面的交锋就是一种沉重损失。
思来想去,只有候仁彪的方案可行,但眼下无忧河南岸被棠吉牙牧实施了焦土政策,百里之内无补给和遮掩耳目的凭借,要想神兵天降般出现在内河省份的纵横交错的江湖上完全是不可能的。
恶魔军团一出现就会被棠吉牙牧死死盯住,任何走向都会被其判读出真实意图,棠吉牙牧拥有战将千员,雄兵百万,如今示弱并非害怕,只是想要清理出一块战场,找到机会咬死恶魔军团主力进行歼灭战。
敌方的飞马骑士不停地巡逻在高空,牢牢把握住制空权,这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上万的飞马战士能够在第一时间缠住整支部队,令其寸步难行,到时候,棠吉牙牧的大军一到,恶魔军团远征军就全军覆没了。
不是没有机会,有,在蟠龙省份山区与往西的通往寂静堡的通道有一块方圆百里的丘陵地带,属于翼人族的势力范围,云天生部队不敢逾界。
只要从这里悄悄地行军进入蟠龙省份,再折向东南由水路顺流而下到内河省份的江湖体系,一路之上最少可以夺取半数以上的城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棠吉牙牧还未反应过来时候,把战争打响在他的身侧。
龙破石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项顶天,项顶天为难了,他知道尽管云天生不敢冒犯翼人族,但翼人族是云天生最忠实的盟友,想要借道恐怕是难如登天。
“呵呵,这就需要您的才能充分发挥咯,在翼人族尚未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完成了军事行动。”龙破石鼓励项顶天道,他太需要项顶天给予这个方案信心。
项顶天思索道:“这个确实有困难,除非是云天生的部队,不然的话,翼人族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龙破石爽朗一笑道:“这个好办,候仁彪就可以办到,他只要向翼人族提出,翼人族在不知他已然叛变的情况下会默认这个军事行动的。”
候仁彪接到任务后,他到达翼人族把守的关隘进行交涉,要求借道通过进行军事部署。翼人族没有怀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恶魔军团乔装改扮的远征军从山林地带进入自已的领域,在内河省份的上游打造船只。
龙破石的举动是迷惑敌人,特别是棠吉牙牧的飞马部队,他做出种种迷惑性的行动,在无忧河沿岸大张旗鼓地摆出横渡无忧河纵马三省的姿态,从黑河区域请来不少游兵散勇组织撑起场面。棠吉牙牧得知后,大笑道:“就这样水平啊,哈哈哈,好,好,好,只要他们敢过来,我们就彻底将这支远征军给灭了。”
棠吉牙牧号令朝向无忧河的城镇抓紧布防,东海省份的骑兵部队调度到省份边境,随时准备支援包抄。
在调兵遣将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整个内河省份腹地的城镇兵力空虚,备战思想麻痹大意,全都押注在无忧河方向,把侧翼和后方展露在上游磨刀霍霍的项顶天的战刀之下。
竹筏,木舟从上游放下,正逢雨季汛期,河水暴涨,宽阔湍急,弹指一挥间,千里之地眨眼就过。甩开多座不重要的城镇,直袭棠吉牙牧大营所在地乌龙镇。
风雨交加,躲在城镇内避雨的士兵无法辨别在江河行驶的船队是哪个部队的,自认为是棠吉牙牧调度的兵马没有去理会,反而看热闹似地在河岸两侧吆喝鼓励,甚至有的还在码头提供补给方便。
跳过,放过这些城镇,项顶天要战士们日夜兼程,在敌人还没醒悟过来时登陆乌龙镇。
候仁彪一路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他熟悉棠吉牙牧军事部署和人事关系,给此次一千两百公里河段偷袭做足了掩护工作。
战斗打响了,棠吉牙牧在官邸惊慌失措,他不知道敌人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只知道到处都是喊打喊杀的声音,守卫自已和乌龙镇的士兵们无头苍蝇地四下逃命。
“快走,统帅,敌军打进来了。”明斯可跑进来汇报战况,他身上中了四五支利箭,所幸没有击中要害,但也狼狈不堪。棠吉牙牧无法做出判断,他只好跟随明斯可出逃,好巧不巧撞见了来寻棠吉牙牧的候仁彪。
候仁彪领着百来位恶魔军团战士,见到棠吉牙牧和明斯可,候仁彪大喝一声:“哪里走,狗贼!还认得我吗?”
“候将军?你,你这个叛贼!居然投靠了恶魔军团!”棠吉牙牧定睛一看,立刻反应过来了,知道是失踪多日的候仁彪带人攻取乌龙镇的。
明斯可见状,他双锤一迎道:“统帅,您先走,我来会一会他。”
“你小心啊,我可得先走,我会带兵杀回来的。”棠吉牙牧拔脚就溜,射手们射出的利箭杀了二十多位保护棠吉牙牧的侍卫,很可惜,棠吉牙牧使动风雨护身,吹落射向自已的箭枝,遁逃离去。
“明斯可,上回你我的决斗还未分出胜负,这次来个了断吧。”候仁彪厚背金刀一横,他气势满满地道,他心中充斥着被羞辱的仇恨,在宴会上被人落井下石,在情绪低落的状况里邀斗戏耍。
明斯可嘶吼一声,他恨不得砸扁了候仁彪,举起双锤打来,候仁彪不慌不忙,待到明斯可冲抵眼前五步之内才蹲身持刀一划,刀锋削掠过明斯可肚皮,他身上的铠甲和衣物被切开,惊得明斯可狂舞双锤护体。
候仁彪站立一旁,扛着大刀,嘲讽地看着,跟随自已的战士发出了笑声,一同笑话不成章法的明斯可的愚蠢。
气喘吁吁的明斯可听不见笑声,他已接近疯狂,双锤乱敲,全数落空,候仁彪摇摇头,知道此刻的明斯可完全丧失理智,逗他玩,他也没有感觉了。
挥刀,白光一闪,癫狂的明斯可停住了动作,他变得僵硬了,空洞洞的眼睛只有候仁彪,他嘴角淌出血来,再也说不出来,因为候仁彪一刀断其喉管,从明斯可的漫天锤影中完成致命一击。
杀了明斯可,候仁彪没有喜悦之情,他反而觉得失落,认为自已是否过于小肚鸡肠了,面对如此一名不可理喻的粗鄙之人居然引狼入室,现在后悔已是来不及了,项顶天带人捣毁了乌龙镇,夺得了震慑敌胆的战功,整个无忧河南线防务中心破了。
悔恨交集的候仁彪只能鞭尸明斯可发泄心中的不断冲撞的情绪,他仰天长啸,冰冷的雨水滑入他的嘴里,阵阵轰隆雷声掩饰住他打转在喉咙里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