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黑色禁忌
陈老师听得常经理这样说，尽管心里并不高兴，但是也没有更多的想法了。女人禁忌，她也知道是一个很古老的话题。她也搞不懂，为什么古往今来，人们会对女人有这样的禁忌。
直到现在，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传统带来的歧视。身为女人，她感到一阵阵的悲哀。都什么年代了，这里还有这样的性别歧视。
但是，她也不怪常经理，更不怪刘矿长。他们并没有错，他们遵循的是多少年来亘古不变的禁忌，他们可能也说不出其中的道理来，他们只是沿用了流传下来的老规矩。
仔细想想，也可以理解他们。他们长年累月地在地下深处劳作，周围随时都有凶险发生，这些凶险，就是刚才刘矿长轻描淡写的死亡率。
这也是陈老师，第一才听说还有死亡率这一个考核指标。也可以说，我们用以取暖的煤，或者是其他用途的煤，是用矿工的生命和劳动换来的。既然有这个死亡率的指标，就说明这个行业是有危险的。
同时也说明，这个行业的危险，并不是人工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的。所以，人们只好借助于一些神明来希冀减少凶险的发生。
只要有神明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禁忌的诞生。没有禁忌，也就没有了神明的神秘。但是，陈老师没有想到，女人会在这里成为禁忌。
值得庆幸的是，除了下矿井，这里还是能看到女人的面孔的。会议室里的服务员，就是女的。常经理当然也是女的。也许，这还是一个进步呢，起码在不是那么危险的地方，这里的人们还是两性平等的。
从刚才刘矿长的态度，也能看出来，她对女人们，对陈老师，对常经理，也还是非常恭敬的。对陈老师的恭敬，可以想象得到，他也一定是得到了柳董事长的命令的。可是对于常经理来说，陈老师凭着直觉，一个矿长，肯定在职务上，级别上，是高于一个公关部门负责人的。
那么，刘矿长对常经理的恭敬，就是出于对女人的尊重了。
既然这样，刘矿长谢绝了他们要求下井的提议，就不是出于个人的好恶了，而是遵循了千百年来的习惯和传统。陈老师只好表示尊重刘矿长的决定。
学生们原以为到了这里肯定是要下井的，他们一路上还憧憬着戴上安全帽，帽子上亮晶晶地一盏矿灯，穿上高筒雨鞋，来到八百米深处。也许他们会情不自禁地来个自拍。当然，一定要有个很酷的泡司。这样的体验，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
一听刘矿长说他们不能下井，而且陈老师也没有再强烈地要求，他们就觉得这个事情一定是要黄了。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被摇晃得颠簸得浑身就要散架了，目的就是要下井，要实地考察一下煤是怎样生产出来的。
可是，他们就这样在会议室里坐了一会儿，听着一个自称是矿长的人介绍了一下矿井的基本情况。这叫他们情何以堪！
不过，不管他们心里怎样想的，在表面上，他们不能有任何的不满表现。这两天的行程，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经被收买了。
从昨天的晚宴开始，他们就体验了什么叫奢侈，什么叫浪费，他们是AA制的一代，从来没有想到过如此不顾口袋的宴请和大吃大喝。尽管不知道具体的价位，只凭着那一瓶一瓶的酒，一盘一盘的菜，他们就知道，那一定是价格不菲的。
晚上，他们也享受了陈老师享受到的一切，只是他们的服务人员少一点罢了。可是他们却多看了一场电影。一场专为他们上映的电影。还是弹幕的。他们绝对没有想到，在他们看来如此偏远的地方，却有着一线大城市的弹幕电影。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叫他们对这个公司刮目相看了。
当然，也叫他们喜出望外。所以，即使对于不能下井的失落，也不足以叫他们改变对公司的好感。他们心理上早已经被平衡了。
常经理站起身来说，“下面我们去实地参观一下煤场。”大家就跟着常经理来到了矿上的煤场。所谓的煤场，其实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煤堆，从矿井弄上来的煤，就被倾倒在这里。
望着这些被堆积起来的煤，在场的大家，谁也看不出美来，能看到只是一堆可以变为财富的物质。褐色的物质。常经理给大家介绍说，“我们看到的就是刚刚从矿井里生产出来的原煤。生产出来的原煤，在这里还会被进一步处理，进行所谓的洗煤，也就是要把一些煤矸石之类的东西清理出去。这样生产出来的煤就叫精煤了。”
大家点点头，对于煤的生产程序，他们来之前，基本上一无所知。现在起码是看到了原煤，知道了有关的洗煤程序。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是怎样洗煤的，但是知道了还有这么一个程序，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个很大的收获。
看完煤场以后，他们就踏上了归程。尽管没有下井，大家有点小小的遗憾之外，回程还是原来的路，窗外还是原来的景象，由于落日的余辉，映照得窗外的景象更加凄凉和荒芜，但是大家的兴致却莫名其妙地高涨。
常经理也不会叫大家落寞的，她因为跟大家更熟悉一些了，也就更不讲究了，车子一出发，她就率先唱起来日落西山来了。
她总是能把歌声跟眼前的景象融合在一起。陈老师被她所激动和感动，也被她触发，感觉她身上总是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正能量，总能感染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因此，陈老师感到，如果自己不被她感染的话，自己都不好意思说是人类了。
所以，常经理唱下半段的时候，陈老师就义不容辞地加入了，紧接着，所有车上的人都加入了，独唱就成了合唱。车子里就充满了青春和阳光。
常经理然后就又领头唱起了一首又一首的歌。在这样的场合，流行歌曲总不是占据绝对优势的。反而是那些铿锵有力的进行曲，最能调动大家的情绪，最能赢得人们的共鸣。
歌声中，迎着最后一缕晚霞，车子到了出发时的大酒店。大家纷纷准备下车，常经理提醒说，“各位，这一路大家风尘仆仆，那个PM什么的也很隆重，大家下车后，简单洗嗽一下就可以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地点还是昨晚上的餐厅，15分钟后准时开饭。”
陈老师在常经理的陪同下，回到房间，陈老师略作谦让，就自己先去洗嗽了。常经理独自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陈老师惦记着常经理的要求，马马虎虎地洗了一边脸，就走出卫生间。对着常经理说，“你也劳累了一天，也是风尘仆仆，赶紧洗嗽一下吧。”
常经理也没有过多地谦让，很快走进卫生间，她动作很快，没有多久就走出来了。常经理对陈老师说，“今天的晚饭，柳董事长有事不能亲自做陪了，他刚给我打了电话，要求我一定代尽地主之谊。”
陈老师说，“柳董事长是个大忙人，昨晚能陪一次，已经是对我们的厚爱了，有你常经理作陪，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常经理说，“对于柳董事长的交代，我会不遗余力去完成的。晚饭后，我们去体验一下我们公司的足疗店，一定叫大家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