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从头开始

陈老师听到柳董事长这样说，好像是在听电视新闻。这样的口号式的语言，从刘老板的嘴里蹦出来，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在她的想象中，柳老板这样的土豪，一定是出言粗鄙，不是骂骂咧咧就是胡说八道，他们不关心政治，不关心时事，没有文艺细胞，一门心思就是赚钱。

可是，他竟然说出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这样的话来，也会说回报这样的词语。而且从在酒桌上的表现，甚至可以说他说文质彬彬的。尽管不能跟大学的那些教授相比，但是按照文化人的标准来说，还是及格的。

也许是这样的大老板，跟政府官员打交道多，耳濡目染，拾人牙慧，知道一句半句时髦的词，也未可知。

陈老师他们平时不怎么喝酒，现在一口气喝了这么多，而且没有经验，把注意力都放在喝酒上了，很少吃菜，酒量小的已经进入微醺的状态了，哪里还有心思吃菜呢。

陈老师本人倒是好一些。她因为说话多，情绪兴奋，微汗涌出，散发了一些酒意，再加上她天生的对酒精不过敏，她的头脑反而比平常更加清醒，吃菜也就比其他人更多一些。

柳董事长，是久经酒场的，应付陈老师这些学院派的客人，绰绰有余。他一点点的酒意都没有露出来，谈笑风生，侃侃而谈。

陈老师平时的吃饭，基本上就是以素为主。她是知识型的女人，又是小有名气的女诗人，在潜意识里就有偶像的作派，因此她特别注意保持身材的苗条。

在女人减肥瘦身成为主流的今天，她也跟大部分女人一样，保持良好的身材，唯一的办法就是少吃，吃素。因为她不怎么运动，健身房也不是她能承受的消费形式。

可是，今天在柳董事长的游说下，什么二级保护动物，什么有机蔬菜，恰到好处地调动了她的吃饭积极性。吃的时候，她也暗暗地告诫自己，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拒绝美食的诱惑。

所以，动筷子的时候，她也是有选择的，尽量对准那些看起来没有脂肪含量的东西。而且，每一次都只是象征性地夹起来一点点。

可是，她不知道，正是在这个一点点这个挡箭牌下，她一晚上已经把超过平时很多倍的食物吞咽到肚子里了。

陈老师就实话实说，“柳董事长的招待太丰盛了，酒呢已经喝了那么多了，菜呢，也已经吃不下去了，今晚的宴席可以散了吧？”

柳董事长脸上还是挂着他那招牌式的微笑，笑意盈盈地看着陈老师，见陈老师确确实实吃不下去了，便说到，“其实呢，这吃饭喝酒也就是吃的喝的一个心意，现在的生活水平，谁家也是有吃有喝，大鱼大肉的吃多了，也不好。像我这样没文化的人，不知不觉间，没有能耐把别人的肚子搞大，反而把自己的肚子弄大了。所以，我自己有了教训，就不劝你们放开吃了。不过，还有最后一道菜是无论如何也要吃的。”

柳董事长说这话的时候，服务员已经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了。细看之下，陈老师发现，柳董事长说的菜，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菜，而是一盘黄橙橙的东西。这东西，陈老师是见过的，这是一盘叫做糕的食物，一般都是当主食来用的。

常经理用筷子指点着那盘糕说，“大家不要光看不动筷子，这糕是有讲究的，是一定要吃的，吃了糕，各位就能步步高升了。”

这一层的寓意，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所以不管吃到位没有，大家都夹起一块糕吃起来。

柳董事长适时地递给陈老师两块纸巾，陈老师也没有客气，一块擦了手，一块擦了嘴。然后说，“谢谢柳董事长的丰盛晚宴！”

柳董事长站起身来，“你们来到了我的地盘，我理应尽到地主之谊啊。今晚只是小意思，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常经理晚上给安排一下，叫大家活动活动。”

常经理说，“各位客人，柳董事长晚上还有一波客人，他还要过去表示一下，各位饭后的活动，由我全权代表柳董事长进行安排。如有不周之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然后柳董事长向大家摆摆手，就先走了。常经理给每一位客人都分发了一张服务券，“这是我们酒店内部的服务券，今晚上我们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到酒店的二楼美发室体验一下我的服务水平。”

然后，常经理就专门来到陈老师身边，“柳董事长专门交待，晚上叫我好好陪你。咱们也去体验一下美发室的水平，好吗？”

陈老师的精神，还在亢奋中，她知道现在回到房间也是睡不着的。而且，既然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就应该由着人家的安排，客随主便嘛。陈老师就连忙点点头表示同意。

常经理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陈老师需要回房间一下吗？”

陈老师连想也没有想就说，“不用了，咱们直接就去二层好了。”

酒店的二层，尽管不是客房，但是布置得也很素雅，楼道也是铺着地毯，也是低调照明，咋一看，以为还是客房呢。不同的只是每一个房间门口，都规规矩矩地站立着一位服务员。

看见陈老师他们走过来了，服务员脸上露出职业的微笑，稍稍一弯腰，为她们开了门，同时嘴上还不忘说着晚上好。

进得门来，里面的好几个服务员站起来异口同声地说，“晚上好！”这样的尊贵待遇，陈老师哪里享受过呢，一时间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回过神来，陈老师这才有时间打量了一眼这个美发室。里面的布局很大，应该有三间房子那么大，看着就像小广场。靠墙放着一溜沙发，沙发前面是很大的茶几，上面摆放着果盘之类的东西，有服务员正张罗着给他们倒水。

常经理径直把陈老师带到沙发前，请她坐下。刚刚坐下，就有服务员过来把茶端到前面了。陈老师注意到，这里的服务员穿着统一的制服，是枣红色的制服裙。还戴着类似于外国女兵常戴的那样的帽子。

有一个穿着黑色制服裙的女服务员走过来，轻声细气地问道，“姐姐的头发要不要染一下呢？我们有各种颜色可以选择。”

常经理在一旁说，“陈老师的皮肤白，染成金色的更漂亮。”

陈老师她自己从来没有染过头发，也不愿意把自己弄成社会上的那些女吊丝，明明黑头发挺好，偏偏要弄成黄颜色，可是又不是人家地地道道的那种金黄，看起来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陈老师就说，“还是别染了，本色最好。”

服务员有点失落，“那就给姐姐护理一下吧？”

常经理说，“这是必须的，不用问了，除了不染之外，你们这里所有的项目都要。”

于是，服务员请陈老师躺到屋中间的专用床上，床头是一个花洒，陈老师知道这是洗头用的。她也在美发室打理过头发。

不过，她打理的时候是只有一个服务员为她服务，她是坐着的。而这里，她是躺着的，身边有好几个服务员为她服务。

有服务员轻柔地给她洗头发，一种很好闻的气味弥散开来，这是她没有用过的香波。她能感觉到那么多的泡沫包围着她。服务员的十指恰到好处地在她头上搓弄着，逐渐加大了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