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冷哼一声,不过是横了一眼老九,这么多人当中,他最看不惯的便是老九,在老九的世界之中,一切都是唯利是图,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也没有所谓的羞耻心,此时不论是谁在等着他去挡住那些煞气,他都不至于生气,但就是老九不成。
这混蛋的嘴脸自己太不想看到了,有些时候他都是避开,可现在看样子必须要直面了,老九被横了一眼,心底也清楚自己可能引发了,阿飞的愤怒,但他从心底不清楚原来阿飞是这么评价他这个人的,要是他清楚的话,那绝对是很刺激他的一件事情。
他老九从来就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只是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上了,必须要做出牺牲的情况下,是个人都会这么选择,这中间应当说是没毛病的,可现在三人在场,对方什么人也不看,就是横着自己,这明显有种柿子挑软的捏的嫌疑。
“鸡肉的事情看来你们是达成一致了,其实我也没什么意见,当然我只是看在宽哥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他对待我的确好,我也清楚这一次出来,大概是没人能回去了,可我心底想说的是……”
他最终到底是没说出来,不过是坐下,将那碗鸡肉都吃光了,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也着实叫人咋舌,他在用最快的速度避免引起全新的尴尬。
见底之后,他便朝着外边走,这个时候也没人能拦阻他了,屋子里边空前的安静,此时只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老九忽然明白方才为何阿飞要那么盯着自己看了,就好像是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要是自己的话,能给谁好脸色呢,他心底服气了之后,到底就没了抱怨的心思,这个时候也要承认自己是错误的,但一切似乎都无可奈何。
屋子里边的气氛过于沉闷压抑,此时继续待着的话,肯定没意思,还不如就外出走动一下吧,此时渡神也可以出来走动,正好商议一下怎么对付恶鬼。
他朝着屋子外边走的时候避开了眼镜男和老九,林萧不想跟这两人交谈,只想安静的自己走走,今日叫他自己感觉到难受,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一般,这件事情明明是他们之间决定好的,可现在看上去却像是自己的罪过一般。
渡神从他的袖子里边溜出来,无比安静的跟随在他的身后,他很快就走到了村子口的水车边上,他也想上去试试看,在顶上坐着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是他上去之后,未免就有些失望了,在上边坐着,必须要小心翼翼的,要避免从上边摔下来。
渡神的身躯很轻盈,可以轻松的悬浮在他的眼前盘腿坐着,看到林萧的脸色这么难看,她心底大抵上也清楚他此时在想着什么了,一个从道中修炼出来的人,他心底能没点仁义心思吗?
但今日的事情却大可不必如此,这都是他各自的选择,和林萧实际上也没什么关系。
月色将存在笼罩的很是唯美,这样的村子应该是属于安宁的,不过此时却有一场灾难即将朝着村子袭来。
恶鬼盯着了村子里边的一个村民,他今日到村子里边来探路的时候,意外发现有一个孩子的身躯十分适合自己的灵魂,要是能将那个孩子的身躯化为自己的,那自己此生可就长生不老了,也永远都不会被他抓回去。
恶鬼此时从水车底下走过去进入到村子里边,但这两人都没有察觉到,他很是轻松的穿越了村子的第一户人家,随即到了那个孩子住着的屋子里边,他睡着了,呼吸很是沉稳,这孩子长大之后力量会比寻常人高上几倍,天生就是个练武的奇才。
坐在这孩子的床边上,就等着他惊醒过来,此时屋子外边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大概这孩子不是一人歇息吧,屋子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老妇人,不知道是这孩子的母亲,还是什么人。
她走到床前的时候,隐隐的看到有一个雾气一样的身躯,她着实心中一阵的惊慌,今日有人接一个驱魔的仪式,不是才刚完成吗?难道是那鬼魂到自己的孙儿这边来作乱了,这妇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神婆,对这方面还是很敏锐的。
她当即从屋子里边抓过横在墙角的一把两边挂着铜环的权杖,这东西可是开光时候沿用的,对付鬼魂很是好使。
恶鬼想也没想,就起身从窗户出去了,妇人很是不放心,一晚上都坐在孙儿的床边上守着。
生怕那个恶鬼会回来,看样子明日要撵走他们这群人了,要不是他们的话,这边也不至于如此的不祥。
阿飞到了严宽的屋子里边待着,看了一会儿严宽,见他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便就朝着边上躺下,他很少这样做,但不知今日为何心底竟然有种很是孤独的感觉,他此时还真想要回去找小翠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幼稚,他们现在都要到湘西了,还想着小翠呢,小翠已经嫁人了吧,她都不会想着自己,一点也不,可自己为何就是这么犯贱呢。
严宽身上的煞气似乎完全消失了,等到他醒来已经是半夜时候,他是嘴巴渴的要命,这才起身来的,一摸自己的脑门子,很是烫手,要翻身下去,却发现有人躺在自己的身边睡着了,呼吸还很是匀称。
外边的月光漏了一些进来,他才看清楚这个人的样貌,原来是阿飞啊,他心底一阵的唏嘘,抓过被子的一角给他盖上。
自己摸索着下去找到了油灯,点亮之后,就找了水壶来喝水,正当是喝水的那档子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背后一阵阴凉,等到他转身去瞧着,才发觉阿飞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从屋子里边消失了。
他心底一阵的纳闷,要是消失的话,也总该有个征兆吧,难道是自己刚才眼花看错了,他只能隐约的想起自己出事情之前的那点片段,其余的就记不清楚了。
他到床上继续睡下的时候,都是夜里的一点多了,也没真的睡着,一直都不甚安宁的,不知道是过了多少时候,他听到有鸡鸣狗吠的声音,即刻起身来,朝着屋子外边望,外边雾蒙蒙的。
有两个黑影子从自己的门前过去,他喊了一声,对方站住脚等着,原来是女人和眼镜男,说是找阿飞去,之前阿飞到他们的屋子里去了,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语,他们要追赶,但对方一出门,就是现在这迷雾重重的样子,完全看不清楚人,更加不要说找到人了。
严宽心底也不是很安宁,只好跟着他们两人一起走,三人走动的距离不敢太远,生怕到时候连对方在哪儿都找不见。
严宽很想知道阿飞到底说了什么了,这两人说,说了奇怪的话语,那到底是什么很奇怪的话语呢?
“阿飞到你们屋子里去,那你们两人为何在一处待着?”
商队中的人都清楚女人是个寡妇,怎么现在这眼镜男倒是在女人的房间里边,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尴尬,最后严宽也就不想继续追究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也许是看上了凑在一处倒也没什么,就是那个粗野男人要生气了,他好像是中意这女人的。
“我们只是商议一下事情,这遇到的事情其实都挺奇怪的,尽管现在有道士在帮衬,但我们的处境仍旧十分危险。”
他们两人说话间还看了对方一眼,很显然是有什么事情在隐瞒自己的,宽哥看在眼中也并不发作,只是等着找到阿飞再说其余。
“是分析的还不错,不过你们方才说阿飞过来找你们来了,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语,我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记得我到底是怎么倒下去的,我好像在那之前碰触过棺椁,那现在棺椁还在吗?”
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这两人尽管从心底有些怀疑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最后也没真的计较,既然他自己说不记得了,那就当做他什么也不知道处理好了。
“也没什么,就是看他的神情有些奇怪,他说自己大概是去不了湘西了,要我们好好的照看你,还说要是人变心了,是十足的坏蛋,我们也不清楚他这样是指桑骂槐的说谁呢。”
说起来他们还很是冤枉呢,起初什么事情也没有,两人互相看上眼之后,就想找个机会在一起说说话,也好深入的了解一下对方的为人,可没想到才刚刚女人去了眼镜男的屋子,这个家伙就追上来了,当时听到有人敲门,眼镜男就问女人,是不是被人给盯上了,女人说自己很小心。
找好的机会就这么黄了,两人的心情都不忿,但也没什么办法,最后那个家伙自己进来的,那个推门的动作简直就像是来捉奸的一样,他们两人的心情都极端的郁闷,但他坐下之后,也没说他们私会的事情,而是说了这么点奇怪的话语,谁也没听懂他到底是要骂谁。
严宽也不太懂得阿飞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他安静的待着,其后便是在一个岔路口上看到一簇火光在煽动。
“都不要猜测了,去那边看一眼吧,看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有些奇怪,其余的人呢,都起来了吗?这会儿到底是几点几分?”
他自己率先跑过去的,但那种感觉就像是浸入了一个湖底一样的难受,随后他就听到他们在喊叫着什么,自己的脑子这才清晰起来,原来他是掉进粪坑里边去了,周围一阵的恶臭味,而那个火光还在前边闪动呢,这簇火就是来调虎离山的。
他明白的太迟了,被拽上来的时候,简直就不能要了,后来他也不清楚自己洗了多长的时间,总之等到他洗好了出来,都已经是日上三竿,而村民们也从后山的悬崖底下找到了两具尸体。
一具是村子中阿婆的,一具则是阿飞。
这两个人昨晚上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谁也说不清楚,现在村子里边死了人了,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商队走的尽管死的也有商队的人。但总之他们也说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阿婆就权当是被他们给害死的。
村民们都异常的气愤,他们在冷哼哼的盯着商队的人看,尸体搁置在场地上,都遮盖上了白布。
严宽过去揭开白布看了一眼,是阿飞,不清楚是怎么死的,脸上留下那么长的一道伤疤。
林萧也上去看了一眼,看到阿婆的尸体之后,他确定在生前阿婆经历过一场颇为绝望的战斗,这是战斗留下的痕迹,她的指关节还在弯曲着,完全没要松开的意思,这是她在拼命的要保护谁吧。
难道是阿飞吗?
可昨晚上怎么就能么无声无息的,到底那个恶鬼到了没,此时阳光是从头顶上照射下来的,他感觉十分刺眼,顿时心慌意乱的。
我竟然叫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死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渡神也诧异,昨晚上他们明明就在村口,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们两人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村民们的耐心很是有限,特别是死难者的家属,他们很难接受阿婆死去的事实,嚷嚷着不然就报案处理了,直接叫警察介入进来。
“要我说你们商队的人就是十分可疑,你被送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你自己不清楚吗?”
这个村民在说的人是严宽,因为严宽就跪在尸体的跟前,尸体看上去如此的奇怪,可能都不是人为造成的,还怎么去报警处理,再说那些警察要的是钱,也未必真的就能来断案,再说他们真的来的话,那最后死的也是他们商队的人,总会被屈打成招。
对于警察这个新名词林萧是不他熟悉的,但看他们说话的样子,大抵上也可以猜想出来这所谓的警察,大概就是古时候的衙门了吧?
严宽起初问他们两人,他们两人没回答,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现在他起身来问那个村民说。
“我送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还真的不清楚,我当时昏迷了,你要我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记得什么呢,到底出了什么怪事情,你们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我?”
阿飞的死,不要任何人来承担,但他就这无缘无故的死掉了,自己就必须要追查个清楚,起初自己是什么样子的,这一点看上去很重要不是吗?
村民的情绪本身就不好,当时当然就很是不耐烦的提醒了他一句。
“你是用驱魔的办法救回来的,那个死去的人就是吃了你驱魔之后的鸡肉,这是煞气全部压制在他身上了,他死了那不管我们的事情,那是你们自己选择的结果,可阿婆呢,我们的村民死了,要怎么算,你们总是要给出一个解释吧,合理一些。”
严宽到此时才知道原来他们动用了那样的驱魔仪式,才终于将阿飞给害死了,那这边的事情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插手下去?
他的脸色晦暗,甚是严肃的追问。
“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我很想知道他当时心底在想着什么,为何能有如此阴森恐怖的想法,我没搞的明白,为何要如此残忍?”
没人应声,老九起初也不是下决定的人,最后大家似乎都在看着林萧了,渡神在袖子中都能感觉到那股子杀气的到来,然后她就在袖子里边提醒林萧说。
“你看上去不太安全啊,要不然我们还是撤退吧,就不要和商队继续走动下去,管他们到底是生是死的,我们只要抓到了恶鬼一切就算是了结。”
林萧根本就没有心思开玩笑,这样当然在他的心目中就像是在开玩笑的一样,他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拯救这群混蛋的。
“我没下这样的决定,不用全部都看着我,这是你们商队自己的事情,和我林某人无关。”
渡神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冷的说出这样的话语来,还真是勇气可嘉啊,的确这件事情说出来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要赖在他的身上是完全没道理的,要是他心情不好的话,可以直接恢复法术,只要他不插手这边的事情,任由他们要怎样就怎样的,这样就可以了,他也可以十分轻松。
但他始终都没有这样做,他只是澄清一下自己。
严宽则是直接说。
“我也清楚不是你,这边谁做了这件事情,他自己心底最清楚,商队的事情原本就和你无关,你到这儿来,也只是为了要完成任务的,管我们的死活做什么呢,要是余下的路程,你继续跟着我们的话,我想我们会很悲惨的,所以你尽可能离开我们远点吧。”
驱赶自己走啊,这样的把戏还用得着吗?
林萧完全知道了什么叫做强行的黑锅了,这事情本就和他无关,而现在竟然自然的压制到他身上了,这图的是什么?
“行,我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