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好景不长

张慕润的出国，好像是霎那烟花，灿烂热烈，耀眼喧腾。但是归来之后，却是不尽的落寞。只是跟老婆的关系又恢复到那场风波以前的水平，老婆不再跟他背对背，而是根据需要，可以面对面了。

对于这个转变，张慕润觉得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夫妻之间，关系的维系，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性关系。就是合法合情合理的性关系。

如果哪一方，当然一般情况下，张慕润认为是女方，要把性关系作为一种对男人的管理手段，实际上就是一种惩罚手段的话，这种性惩罚也是一把双刃剑，在伤害男人的时候，也容易伤害女人自己。

弄得不好的话，还很容易使男人借机去搞外遇。当然了，张慕润并没有去借这个机会。因为背对背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如果，持续的时间很长，自己能不能够保持足够的定力，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不过，老婆及时地转变了，很聪明地在张慕润出国回来后，就坡下驴，尽释前嫌。

这个叫张慕润很高兴。

可是，回国之后的所有事务，都处理完之后，他上课的事情却好像被人忘记了。他想到过去找一下院长，可是自己又觉得有话说不出来。找人家说什么呢？

老婆提醒他，“你可以这样说啊，当初不叫你上课，是为了参加对外的学术交流，现在学术交流结束了，现成的逻辑就是我该上课了吧？

张慕润挠挠头皮，“院长那么好的人，我实在是在他面前问不出来，好像是在质问人家。”

“你个逗比，把自己的脸面看得那么值钱，你就不想想，别看你是堂堂大学的老师，你其实就是一个吊丝。别的吊丝，能清楚地认识自己的角色，就按照吊丝的本色去做事。你这个自以为高级的吊丝，却不能按照自己角色去做事。也是一个悲哀啊。死要面子活受罪，要不要我去给你问一下你们院长？”

张慕润急得脸都红了，连连摇手，“不用不用，你一掺乎近来，事情的性质就要起变化了，我自己可以搞定。”

其实，张慕润也知道，老婆也就是一说，即使张慕润答应了，她也不会去找院长的。女人比男人更好面子，她只是一种策略，一种激将的办法。

老婆走后，张慕润把自己开发的管理校园网的软件又进行了改造和升级，这个也没有用去多长的时间，他有自己的优势，这就是一旦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他就会根据自己的想法和要达到的目的，去开发一个相应的软件，用代码把自己的想法变成算法可以解决的问题。

然后，根据软件给出的结论，再去谋划自己的对策。这个路径，可以说是他的科学决策。

弄好了解决问题的软件，张慕润把院长发生风波以来，跟自己接触沟通的话语和态度，全都录入软件。当然这样的数据量，是不足以叫软件得出结论来的。

于是，张慕润又仔细地回忆了他所知道的院长处理过类似问题的情况，把自己能回忆起来的情况也全部录入软件。

他也不急着叫软件去工作，作为软件的开发者，他更知道，软件只是一种工具，工具需要穷尽所有的数据，你给它的数据量越大，它得出的结论就越接近正确。

而这些数据，需要使用软件的人去耐心细心地寻找。张慕润把自己所能回忆的情况都用上了，知道数据量还是不够的。

张慕润便把跟院长发生过故事的同事名字想了一遍，然后拿出同事通讯录，逐一打了电话，约好了上门拜访的时间。

张慕润接下来挨个走访了那些当事人。当事人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对于张慕润的来访，回忆起来更显得心平气和。本来，也只是工作上的矛盾。老师跟院长之间的矛盾，充其量也不过是上课的安排啊，科研项目的落地啊，职称的评定啊，进修的安排啊。

这些矛盾，当时看来都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过后，老师都是知识分子，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也都能进行自我的反思。进行回忆的时候，也都比较客观，起码没有那些情绪化的宣泄。

张慕润进行这些走访，回来也大概上跟老婆进行一下沟通，免得老婆以为他无所事事，无动于衷。

当张慕润觉得所有能搜集到的数据都到手了，才开始叫软件开始工作。

软件运算的速度很快。对于张慕润设计的软件而言，张慕润想要的结果，也只是小菜一碟。很快结论就出来了。

结论显示，根据以往的数据情况来看，院长对于张慕润的上课态度，是维持张慕润出国前的状况。也就是说，院长本来就没有打算叫他回国后继续上课。

看到这个结果，张慕润的心一下子就凉了。老婆却有话说了。“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当初叫你出国，就是人家当官的玩的一个花招，因为有很多老师对那个教务处长不满，借你的事情向他发难，他为了安抚网上的汹涌声讨浪潮，来了一个缓兵之计，你呢，果然就接受了。人家的目的达到了，谁还回来管你这个无名小卒呢！”

张慕润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过，他到现在也认为，当时的决定还是对的，他相信院长要维持现状，也是那个什么处长的主意。院长跟他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利害冲突，他只是在那个位置上，不得不执行那个处长的意图而已。

尽管有了电脑得出的结论，张慕润对于这个结论也是深信不疑的，但是他还是要去见一下院长，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院长接到张慕润的电话，很谦虚地说，“我现在就去见你，这个事情还真得给你解释一下。”

院长如约而至，见面后又少不得一番寒喧，院长话入正题，“我这个人吧，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就是老好人主义，不敢坚持原则。就拿你这个上课的事情来说，本来也不算一个事情，可是因为牵涉到了学校的处长，事情就变得微妙起来了。”

“院里的意见，这个事情是要老师学生各打五十大板的。学生上课吃早餐，也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不仅仅是咱们学院的问题，全校都有这个问题，全国的高校都有这个问题。你这次一闹，这个问题被公开化了，本来学校的教务处和学生处，都是相当重视准备借机整顿一番的，可是没有想到，中间夹了一个处长，你给了处长一个难堪，教务处的态度就有了变化，处理的对象反而指向了老师，理由是老师上课带手机，违反了学校的有关规定。”

“对于这一点，院里的领导和老师也是跟处长针锋相对的。老师上课不准使用手机是对的，但是前提是你并没有使用手机，而只是带了手机。”

“可是处长坚持说你是用了手机，整个事情就成了罗生门电影。学院作为学校的下属，也不可能跟学校对着干，那就只好叫你暂时停课。”

“叫你暂时停课，是院里向学校也就是向教务处交差的做法，当时也不好向你说清楚。我们也知道你是受了委屈的，所以我们想办法给你一个补偿，正好后来校园网上老师们有很大的反弹，学校也想有一个息事宁人的解决办法，这才有了后来的出国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