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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人间地狱

2018-06-16发布 7284字

这是喜欢吗?莹问自己。她不知道这是否是喜欢,可是在她听到乌远良只把她当亲妹妹的时候,心里真的痛了。

时间过得很快,篝火盛宴也进入了尾声,村长因为年纪较大,早早的便退了场,其他人都留了下来收拾场地。

乌远良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觉任何异常,高悬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叫醒正在打瞌睡的莹,两人起身准备回去。就在此时,远处有一群持刀的人骑马飞奔而来,后面跟着一群跑步的人,很快便赶到举办篝火盛宴的地方,将未离开的村民围了起来。乌远良见势不妙,迅疾示意莹蹲下,自己则藏身在树后。

村民遭此突变,放声尖叫,乱作一团,有几人想冲破包围圈,结果被未骑马的人拳打脚踢的赶了回来。其中一骑白色骏马,看似领头者的彪形大汉勒着缰绳,面色严肃的说道:“听说你们村一个月前救了一个受伤的人,你们告诉我那受伤之人所在何处,我不仅不会为难你们,反而会给你们一大笔钱,让你们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如果不老实交代,哼,别怪我手下无情!”

大汉声若巨雷,再加上手中的刀,让他看起来仿若恶鬼现世,让并未见过多少世面的村民心里一阵恐慌,有胆小者更是直接瘫坐在地。

躲在树后的乌远良屏气凝神注视着一切,此时的他已知晓全部,那领头者也是当初参与追弑自己等人,至于为何到如今才查到此处,乌远良不得而知,皱眉看了眼人群中的田飞,心中恨意骤升,暗暗嗔道:待打发了他们,一定要将田飞手刃。

大汉见无人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禁怒气爆发,翻身下马,来到一猎户跟前,上去就是一脚,猎户吃力,顿时后退,若非他身后站满了人,恐怕早已跌倒在地,此猎户在落花村声誉极高,见他被打,其他村民均纷纷上前,挡在大汉面前,咬牙切齿的盯着大汉,大有把大汉生吞活剥的气势。

大汉嘿嘿一笑,完全无视愤怒的村民,再次吼道:“老子耐心有限,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不将那人交出,我便开始屠村!你们好好想想,他只是一个外来人,有必要你们如此包庇他吗?”

听到屠村两字,大多数村民均是脸色一变,他们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民,也没有受过什么高等教育,大可不必为乌远良隐瞒,但在他们心中,乌远良尽管只是外来人,但多日的接触,他们已认可了乌远良,不自觉间已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田飞四处查看,发现下午给自己钱财的人正是大汉的手下,推开人群,走到前面,恭敬的说道:“这位大爷,你要找的人确实在我村中,他叫乌远良。”

一村民见田飞开口,厉声喝道:“田飞,你住嘴!”

大汉冷冷的看了眼开口说话的村民,那村民被他看的浑身一颤,不觉一股寒意侵体,想继续说话,发现自己的喉咙犹如被东西堵塞一般,无法出声。

大汉向着田飞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田飞嘿嘿一笑,说道:“乌远良此人是一月前被我村村民莹救下来的,而后一直在村里养伤,还参加了今晚的篝火盛宴呢!”

大汉闻言大喜,咧开大嘴说道:“此话当真!那他如今现在何处呢,告诉我,如若你所说是实,本大爷种种有赏!”

看着大汉满嘴的黄牙,而且每当说话,都会喷出一股恶臭,不禁眉头微微一皱,当听到有赏时,反而觉得这股恶臭不仅不臭,反而奇香无比,双手在屁股上擦了擦,认真的说道:“自然当真,如今他不在此处,定然是回了莹家,你安排人跟我前去,必可将他抓获!”

大汉回头看了眼身后之人,在看到告知他消息那人的身上时,见他微微点头,意思是田飞所说不曾有假,而后扭过脸看着田飞,说道:“既如此,我便安排人跟你前去!”

田飞大喜,颇为猥琐的说道:“那奖赏!”

看到如此贪财之人,大汉不怒反喜,骂道:“你小子就知道奖赏,放心去吧,本大爷不会亏待你的。”

得到大汉的准确回复,田飞才美滋滋的带领着一群队伍前往莹家捉拿乌远良。

看着田飞远去的身影,大汉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

乌远良安静的看着这一切,莹因为害怕,浑身发抖,颇为惊恐的看着乌远良,她从乌远良的身上看不出一丝紧张,似乎乌远良永远都是安然自若,丝毫不为外界发生的一切而引起自身的情绪波动。

乌远良静若处子,如同捕食猎物的老虎一般,安静的好像这里根本不存在任何东西一般。

莹家离举办篝火盛宴的地方并不远,前去的一行人很快归来,大汉并未看见乌远良的身影,田飞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低头叹气。

“首领,我们在莹家并未发现乌远良的身影!”一带刀男子恭声说道。

大汉双眼一眯,冷冷的盯着田飞,田飞看到大汉的眼睛,感觉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此时如同身入冰窟一般,吓得呆立当场,说不出话来。

大汉拔刀上前,一刀将田飞的头砍下,头颅如皮球般掉落在地,滚了几下安静的躺在地上,田飞的脖子处一道鲜血喷出。

村民何时见过此种情景,吓得发出尖叫,有胆小者直接昏厥当场,被身边的人搀扶着才勉强能够站立。

大汉没有去理会村民的尖叫,把刀上的血迹在田飞的衣服上擦拭干净,来到人群面前,对着虚空喊道:“乌远良,我知道你在注视着我,我也知道你肯定想将我碎尸万段,如若你还有一丝怜悯,怜悯这些无辜的村民,就出来,否则的话,我的手段想必你是知道的。”

乌远良看了眼莹,发觉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害怕,让乌远良感觉到一阵揪心的痛,没想到还是因为自己给这个陪伴了自己一月有余的纯真小姑娘造成了不可泯灭的伤害。

乌远良哀叹一声,低头看了眼别在腰间的刀,从树后走出,缓缓走向人群。

见有人从树后走出,那些带刀者纷纷举起手中的刀,警惕的望着乌远良。

大汉见乌远良出现,嘿嘿一笑,说道:“我还以为自诩盗神的乌远良会一直做缩头乌龟不敢出现呢。”

乌远良无视大汉的调侃,语气平静的说道:“废话少说,你们的目标是我,这些村民是无辜的,我跟你们走,将这些村民放了。”

大汉发出桀桀的笑声,让人听了极不舒服,开口说道:“传言盗神乌远良轻功卓绝,江湖人送踏雪无痕,你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若是我将这些人都放了,到时候你施展轻功逃之夭夭,我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事后我将村民尽数屠弑来泄愤,也是无济于事,除非……”

乌远良面无表情的看着大汉,仿若那一群拿刀的人只是摆设,他知道大汉的话还有下文,也就没有开口。

大汉见乌远良无动于衷,但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身上散发出的怒气,他当初参与追弑乌远良,自然知晓乌远良的厉害之处,生怕乌远良突然出手将自己击毙,处在他这个高的人比其他人更怕死,于是继续说道:“除非你自封穴道,我才敢放心的将他们放了。”

乌远良自然不会相信大汉的一面之词,可他现在别无选择,如果自己不按照大汉所说的,那么他们极有可能将这些村民屠弑干净,如果自己按照他们所说的,那么他们也有可能在自己封住穴道后,再将村民屠弑,乌远良一时陷入困境。

大汉看出了乌远良的担忧,生怕迟则生变,说道:“我的耐心有限。”

乌远良孑然一笑,笑道:“量你们这些跳梁小丑能奈我何,如若你们骗我,哪怕天涯海角,也难逃我不死不休的追弑!”说完巡视了一圈所有拿刀的人,他要将在场的所有人记在脑海里,他是一个记仇的人,所有威胁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更别提这些曾经追弑过他的人了,今日若非他们拿村民威胁自己,想抓住他谈何容易,而后在自己要穴处点了几下,重要穴道被封,乌远良立时感觉浑身内力不再流动。

大汉见状,哈哈大笑,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说道:“想你乌远良也是久经江湖之辈,兵不厌诈的道理到现在还是不懂,你乌远良斩弑了我多少帮众,若非上面下了活捉你的命令,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从你逃脱的那一天起,我便发誓,待我再次发现你,凡是和你有瓜葛的人,一个不留,统统弑掉!”

大汉眼里的阴霾已经让乌远良知道他上当了,听完大汉的所有话,乌远良更是脸色剧变,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拿着刀的人将村民屠弑,村民也是大惊,像那些常年打猎的猎户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但苦于没有武器,只能赤手空拳的和拿刀的大汉打斗。

老弱妇孺完全没有反抗力,那些猎户和男人自觉的围成一圈,迎接当头袭来的砍刀,这群平日里看起来温和的村民此时都是双眼充血,满脸无惧的奋起反抗,农民的力量是巨大的,强大如秦王朝不照样败在了农民出身的陈胜武广手里,一向弑人如麻的拿刀者看到落花村男人们的眼神,不由深吸一口凉气,先前他们屠弑过很多人,但那些被他们屠弑的人不是举手投降,就是悲观的等待接下来的命运。

面对如此情景,还是第一次,但领头者已经发布命令,身为命令执行者的他们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要放手一搏,眼看着砍刀将要劈在落花村男人的头上,他们下意识的伸手抵挡,砍刀劈在他们的胳膊上,鲜血四溅,没有料想中的惨叫,反而传出怒吼声,落花村的男人们用自己的身躯保护身后那群为他们洗衣做饭、悉心照顾他们的家人们,这点痛对他们而言微不足道,卯足力气,向前一抗,愣是将这些习惯了打弑的江湖人推出了好几米。

身在男人保护圈内的女子也不甘落后,捡起地上的石头向那些入侵者投去,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到处都是血腥,到处都是打弑声,在这个原是迎接新年而举办篝火盛宴的夜里,显得极其惨烈。

脖子上被架着刀的乌远良双拳紧握,发出咯咯蹦蹦的声响,牙齿更是因为用力而破碎了几颗,此时他很愤怒,眼睛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一向以儒雅自称的他此时脸色即为难看,脸部的肌肉因为愤怒而不规则的抖动着。

落花村村民毕竟只是安居乐业的村民,虽说有与这些大汉放手一搏的气势,但终究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一个个村民便死于他们的刀下,倒在这个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上,用自己的鲜血浇灌这片土地。

领头大汉满脸阴笑着来到乌远良跟前,看着因自封穴道而无法出手的乌远良,很是得意的说道:“是不是很愤怒,哈哈哈,你不要怪任何人,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谁让你偏偏栖身在这个地方。”

乌远良的眼里现在只有死于敌人刀下的落花村村民,至于大汉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见,只感觉胸口异常难受,像被万斤巨石压住一般,压的他无法喘气,他曾经研究过解穴的武功,只是因为自解穴道危害巨大,他并没有深练,如今这局势,哪怕代价再大,比起这些村民也微不足道。

一口鲜血从乌远良口中喷出,乌远良只觉浑身一震,被封住的穴道已尽数解开,左右各发出一掌,将负责看守自己的两人击飞,那两人如同断牙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口吐鲜血而亡,这两掌是乌远良含恨而发,自然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领头大汉脸色剧变,抽出腰间的佩刀指向乌远良,满脸的戒备。

乌远良完全无视领头大汉的刀,浑身散发着暴戾,与之前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形象有着天壤之别,乌远良冷冷的盯着领头大汉,脸上不带一丝感情,语气冰冷的说道:“你该死,千不该万不该下令屠弑落花村村民,他们对我有恩,而你居然下令当着我的面将他们屠戮,呵呵呵。”乌远良的声音像幽灵般,让人听了不禁浑身恶寒,穿过虚空,直奔领头大汉耳朵。

领头大汉下意识的往后躲,因为剧烈的恐惧,就连手里的刀也不禁剧烈的抖动,对乌远良的身手他可是记忆犹新,哪怕当时他身负重伤,依然在数百帮众中游刃有余,在最后被逼无奈才被迫跳崖,如今的乌远良身体已经痊愈,再加上此时的异常暴怒,实力自然也是剧增,领头大汉内心异常恐惧,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额头的汗水如瀑布般涌出,饶是如此,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面色冰冷,双眼通红的乌远良。

乌远良并不正眼看他,抽出腰间的刀直接将大汉手中颤抖的长刀拦腰斩断牙,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领头大汉拿刀的手砍下,接着又将另一手臂斩下,乌远良内心深处掩藏的暴戾因为领头大汉的做法彻底激发出来,他需要一个宣泄点,所以选择了将领头大汉虐弑,只有如此,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发泄。

在乌远良将领头大汉两条手臂斩下后,他才反应过来,发出刺耳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他知道乌远良很可怕,却从来没有想过他根本无法看清乌远良出手自己已成断牙废人,眼中看向乌远良的恐惧更盛。

乌远良如同一个魔鬼,嘴角不知何时已挂上了渗人的微笑,这微笑看起来格外的渗人,用着阴森的声音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轻易的弑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这群手下是如何死在我的刀下!”

乌远良说完又将领头大汉的一条腿砍下,才扭身向着那群屠弑村民的帮众走去,离他最近之人被他直接劈成两半,鲜血肠子顺着刀口处流了一地,乌远良视若无物,又是挥出一刀,将另外一人的头颅直接砍下,那人还是举着刀的姿势,姿势再也无力挥下,他的头颅飞出,眼睛圆睁,显然到死也不知晓自己为何被弑。

原本屠弑落花村村民的人遭此突变,纷纷调转方向,向着乌远良攻来,望着站满血迹的刀,乌远良脸无惧色,疾步上前,冲入人群,毫无章法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每劈出一刀,便有一人丧命在他的刀下,此时的他,心中无丝毫怜悯,面前的一条条生命,对他而言,只是草芥,在他们动手屠戮村民的那一刻起,乌远良已经给他们判了死刑,就算是乌远良无法冲破被封的穴道,日后也会将他们屠戮干净。

在江湖上行走的,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因果循环,断牙弑他人的人,终究也会被断牙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乌远良浑身是伤,身上的痛比起心里的痛,简直微不足道,他心里的恨与伤,只有用这些人的血才能填补,落花村村民是无辜的,就是因为自己在此养伤,就给他们造成了灭顶之灾,一向悲天悯人的乌远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的脑海中回忆中此前的一幕幕,都过去了,因为今晚的屠弑,曾经的一切美好都过去了,这些勤勤恳恳的质朴的落花村村民多数都丧生在屠夫的刀下,乌远良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只有弑是他目前唯一能够做的。

乌远良身上的伤口鲜血直流,未完全康复的乌远良此时脸色惨白,趴在地上无法行动的领头大汉也是面若死灰,双眼的瞳孔已经涣散,显然被眼前的人间地狱吓傻了。躲在暗处的莹惊恐的捂着嘴巴,生怕因为害怕而发出叫声,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因为干旱而龟裂的土地上。

夜很黑,没有一丝月光,天空中乌云密布,鹅毛般的雪花潸然落下,新年的第一场雪就此降临,不消片刻,这片灰色的大地便换上了雪白的衣服,放眼眺望,银装素裹的世界让人看了格外欢喜,瑞雪兆丰年。

此时的落花村与这片安静的世界迥然不同,在举办篝火盛宴的那片空地上,雪花落地即化,与落花村村民与那些死于乌远良刀下的屠弑者喷洒在地上的血混成血水,乌远良无力的跪在地上,若非有刀的支撑恐怕早已趴下,他手里那把原本是屠宰动物的刀此时因为过与骨头接触,刀刃已经严重卷边,如今刀的唯一任务便是支撑起乌远良因失血过多而深疲惫的身躯。

那些屠弑落花村村民的入侵者尽数死在乌远良的刀下,每一个被弑的人都是一刀毙命,肢体与肠子混在一起,俨如一副人间地狱。那些只是被砍伤、并未丧命的落花村村民们捂着伤口,满脸悲伤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些断牙腿断牙臂他们没有丝毫害怕,他们恨不得将其烹饪食之,能够站起来的人来到已死去的村民旁边,用颤抖的双手拭去死者脸上的血迹,不能站起来的人爬向死者。

乌远良满脸死灰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此时他已经无丝毫力气再移动半分,因强行冲开穴道引起的反噬让他不住口吐鲜血,口中讷讷道:“对不起,对不起。”无力的话语中尽是悔恨,他从未想过会因为自己而给某些地方带来如此大的灾难。

一年龄稍大者颤抖着身躯来到乌远良旁边,将他搀扶起来,他并未取下乌远良手中的刀,将乌远良拉到一旁坐下,说道:“你不用自责,命里有时终须有,这也是落花村村民该有此一劫,我们不怪你,要怪就怪这些屠夫吧。”他的话语中满是平静,平静的仿若一潭死水,不带一丝感情,如同一个看破世事的智者,不喜不悲。

他们真的没有怨恨乌远良,自始至终都没有,反而对透露消息的田飞怨恨无比,只是田飞已经被领头大汉砍弑,所谓人去灯灭,也就无所谓了。

乌远良好像没有听见此人的话,依旧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纵横江湖多年,死于他手下的人寥寥无几,他一向致力于偷盗,武功虽说也属翘,但他很少通过无力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躲在暗处的莹始终无法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破灭了,因为眼前这些被乌远良斩弑的入侵者破灭了,眼前闪过曾经的一幕幕,泪水如泉涌般流出眼眶,她已经无法在哭泣了,对她而言,放声哭泣是奢望,太大的震惊已经让莹无法出声,只有泪水不受控制。

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向乌远良,只是拼命的摇晃着乌远良,嘴巴大张只是始终无法发生声音,她的嗓子仿佛有东西堵住一般。

乌远良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此时已经极虚弱,再加上莹的摇晃,直接眼前一黑,昏厥过去,外面发生的所有事他都不再知晓。

在新年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直射大地,本该喜庆的日子,落花村却到处洋溢着悲伤,村长因为早早退场才侥幸逃得一命,往年每当天亮,都会都有给自己拜年,如今却安静无比,空气中反而扩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老村长眉头微微一皱,披上那件前几年猎户送给他的貂皮大衣,搓着手推开房门,因为震动,屋檐处的雪纷纷落下,掉了老村长一头,放眼望去满世界的白色,老村长向上拉了一下貂皮大衣,自言自语道:“好雪,哪怕是好雪也不能落老汉一头啊,害的老汉受冻。”

虽然雪下的时间并不长,但异常大,地面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脚踏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人行走过去留下一行清晰的脚印。老村长推开用树枝制作成的房门,四处看了看,内心颇为疑惑:往日此时村民们早已起床,为何今日村中如此安静。

迈着缓慢的步伐来到紧挨着自己房子的一猎户家,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听到异响的猎狗发出狂吠,鸡笼里的母鸡也四处游荡,老村长伸出贾粟的双手,晃动了两下院门,喊道:“小赤疤,小赤疤。”

平日每当老村长喊小赤疤,小赤疤都会满脸带笑的出来迎接这位为落花村付出毕生的老村长,而是恭恭敬敬的拉着村长进入屋内,将所打的猎物拿出来给老村长分享。只是如今,无论老村长如何喊叫,小赤疤都没有开门。

老村长以为他可能是昨晚玩的过于晚了,没有听见自己的喊声,去挨着小赤疤的另一家村民看看,没想到接连几家都是如此,饶是老村长喊破喉咙,也无人理会自己。

老村长心中满是疑虑,决定去举办篝火盛宴的空地看看,于是极为小心的迈着小步向那里走去。

老村长满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鲜红的血液显得异常扎眼,并不空旷的地方到处都是断牙胳膊断牙腿,眼前的一切犹如人间地狱,老村长不可置信的擦了擦满眼昏花的眼睛,晃了晃有点发晕的脑袋,再次向那片空地看去,是真的,原本欢快的篝火盛宴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变成了如此惨烈的场景。

老村长只觉呼吸困难,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胸口,站立了良久才缓过神来,迈着蹒跚的步伐向着那片空地走去。

“村长,村长!”看到村长来到此地,冷仙带着哭腔冲到村长身边,扑倒在地,抱着村长的腿哭道。村长掌管落花村多年,早已和这些村民建立起深厚的感情,因为常年累计的威信,早已是落花村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