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心事、一声疲倦的卜慌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洗了个澡,爬上床,在祁小丽的软磨硬泡下,卜慌“持枪上阵”。但只有几个回合便仓惶缴械,躺在床上一边拿着毛巾擦汗,一边呼呼的喘着粗气。
“老公,我发现你今天晚上好像心不在焉并且满腹心事,有应付我的迹象哦!”把赤裸的身子贴上卜慌身上,意犹未尽的祁小丽满脸绯红的看看卜慌说道。
.“没,没有吧,只是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有点累了而已,你不要多想。”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卜慌搂着祁小丽说道。
“老张的事情怎么样?有解决的希望吗?”躺在卜慌的怀里,祁小丽抬头看看卜慌,关切的问道。
松开祁小丽,卜慌坐起身来,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香烟,点上火,吸了一口烟之后说道:“昨天上午,我和蔡律师见了由专案组成员、公安部领导孙浩楠引荐的那位中央首长,把张庆所谓的职务侵占罪、与他原来的合作伙伴魏新光之间的借款纠纷案两件冤案的发生过程,以及冤案平反后在执行过程中出现的不正常现象向首长进行了汇报。首长听了我们的汇报之后很是震惊,也非常的气愤,并答应我们尽快查清此事,尽快处理。但是,按照我个人的观察,我发现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说到这里,卜慌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作为朋友,你已经尽力了,咱一个平头老百姓,除了力所能及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所以,你心里也不要太痛苦,我想老张是会理解你的。”用手摸了摸卜慌的脸,祁小丽微笑着说道。
“是啊,我一个连平民老百姓都算不上的人,在老张这么大的事情面前确实是无能为力。但是,就是觉得的心里不舒服:因为法院的错误判决和执行,老张几十亿元的资产被别人非法侵占,又被冤判六年刑期,含冤入狱。现在,国家依法为他平反,彰显了国家法律的公平公正。可是,我就是想不通:既然国家有承认错误的勇气,为什么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呢?难道……”说到这里,卜慌再也说不下去了,挥起拳头,重重的砸在身旁的床头柜上。
听完卜慌的话,祁小丽从卜慌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然后起身穿上睡衣,重新躺回到枕头上,面对面的看着不慌,先是诡异的一笑,然后小声说道:“老公,咱们是几十年的夫妻了,虽然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一些不愉快,让我们的关系中断了几年,但是,作为与你同床共枕、在一张床上滚了一、二十年的妻子,对于你我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你心机很深,表面文章做的很好,但有些事情是瞒不过我的。这一点你承不承认?”
说完话,祁小丽在卜慌的脸上亲昵的摸了摸。
用一只胳膊支着头,卜慌微笑着看看祁小丽,然后用手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在监狱呆了八年,回来后第一个发现就是你变得越来越聪明。原来那种爱吃醋的劲头变成了另外一种形式,但这种形式往往又比撒泼耍赖更有作用,甚至有时让我觉得无计可施。告诉我,在哪里学的?”
“不用学,时间就是最好的老师。”在卜慌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祁小丽看着卜慌接着说道:“说吧,是不是还在为毛雅丽的事情发愁呢?明天就要上班了,你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可能就是这个问题,应该是吧?”
说到这里,祁小丽脸上的笑容变成了一脸的认真。
把胳膊从祁小丽头下抽出来,卜慌坐起身来,将身子靠在床头上,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香烟。
不等卜慌把烟从烟盒里拿出来,祁小丽就欠欠身子,一把把香烟夺了过来:“从上床到现在你已经抽了五支烟了,身体不要了?不许抽了!”
说完话,祁小丽拿着烟盒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看着祁小丽忙忙活活的样子,卜慌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然后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快说事,一说正事就把抽烟的事情忘了!”转过身来,祁小丽拉着卜慌的一条胳膊,然后看着他说道。
“在你和妈妈从北京准备回来的那天下午,我接到了侯江侯总的一个电话,这件事情你还记得吧?”见祁小丽就是不让他吸烟,卜慌只好作罢,然后盘腿坐在床上,看着祁小丽问道。
“当然记得。当时还是我让你和侯江说一声的。老张让你在北京帮他并没有错。但作为公司的员工,一个部门的经理,你不和人家侯江说一声怎么能行?可事情凑巧,就在你准备拿手机打电话的时候,侯江的电话却突然打过来了。侯总和你说了些什么?”把头枕在卜慌的腿上,祁小丽仰脸看着卜慌问道。
“侯总在电话里告诉我,我们的DM杂志《视角》的样刊已经完成,下一步就要送蓝海市文化局审核。如果能顺利通过,杂志就可以进入发行阶段,否则……”
“你觉得通过的可能性有多大?”不等卜慌把话说完,祁小丽便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杂志的框架是我和高风搭建的,栏目也是我们两个设置的。所以,对这本杂志,我心里有数。”用手把玩着祁小丽长长的头发,卜慌接着说道:“如果按照我们现在的栏目设置情况,要想通过蓝海市文化部门的审核是相当困难的。正因为如此,我们在此前才通过你把市文化局主管新闻出版工作的毛雅丽约出来,想借此做做工作。但是,毛雅丽当时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我心里没数啊!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明天上班后,我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应该是这件事,如果做不好,刘总监那些想看我热闹的人可就有话说了。唉……”
说到这里,卜慌情不自禁的摇摇头,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说来说去就是毛雅丽的事情呗?”听完卜慌的话,祁小丽坐起身来,一脸醋意的看着卜慌。
卜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他没有也不敢把毛雅丽约他单聊的事情告诉给祁小丽。对于这个女人,他卜慌的心里最清楚不过。她可以忍受贫穷,忍受孤独,甚至可以容忍卜慌有时无理的埋怨甚至莫名其妙的发火,但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卜慌与女人的交往。无论是工作还是平时正常的应酬,只要卜慌身边有女人,祁小丽就紧张、敏感的不行。离婚前两个人之间的争吵也大多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连素不相识、正常工作中的女性都不能接触,更何况毛雅丽这个曾经和自己有那么一段故事、被身边的人传为“美谈”的女人?这要是让祁小丽知道了自己要和她单独见面,她不炸了才怪!
“老小子,还有件事情我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见卜慌不吭不哈的冲着自己点点头,并且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祁小丽用手轻轻的拍拍他的脸接着问道。
卜慌还是没有说话,依然冲着她点点头。
“那天我们和李阳局长、毛雅丽一起吃饭,到了最后的时候,我和李局长在谈市化工厂税务稽查的工作时,你和毛雅丽一前一后出了包厢。你可能觉得我在谈工作没有发现,其实你错了。从你拿着纸装模作样的出了包厢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在干什么。老实交代。你们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至于偷偷摸摸的?不会是旧情复燃了吧?”说完话,祁小丽一脸坏笑的看着卜慌,然后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
看着祁小丽醋意大发、“暗藏杀机”的笑容,卜慌知道此时此刻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便淡然一笑说道:“老婆。你喜欢‘吃醋’这个嗜好我是领教过的,而且深有体会。但是,你总不能傻吃错、吃傻醋吧?”
听了卜慌的话,祁小丽没有说话,只是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借着祁小丽发呆的机会,卜慌转身下床走到祁小丽这边的床头柜前拿出烟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并快速点上香烟,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一边吸烟一边看着还没有缓过神来的祁小丽说道:“首先,关于我与毛雅丽之间的那段故事,我已经把所有的经过告诉给了你,如果我有其他想法,我会老老实实的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嘛?不会的。再说了,在我与毛雅丽的交往中,我已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而且是在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拒绝的她。如果我心里有她,首先是当时就不会拒绝她,更不会在我们两个已经复婚、她已经结婚的当下出现你想象之中的‘旧情复燃’。老婆,你总不会觉得我卜慌为了求她办事而主动找她‘卖身’吧?你有那么傻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说到这里,卜慌停下话题,皱着眉头看着祁小丽。
祁小丽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瞪着两只眼睛,有些无辜的看着卜慌。
“第二,想当年毛雅丽在追我的时候,我是蓝海市规划国土局的副局长,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如果她追求我的原因是因为这些的话还说的过去。但是现在呢?你老公是一个连普通老百姓都不如的刑满释放人员,没有了官职,没有了权力,找份工作也只是勉强维持生活,金钱就更谈不上了。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毛雅丽还有追我的可能吗?还有啊,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丈夫是蓝海市大名鼎鼎的税务局副局长,要啥有啥,她毛雅丽还有什么理由来追我这个落魄的不能再落魄的人呢?”说到这里,卜慌停下话题,腾出一只手捏了捏祁小丽的鼻子,然后笑着说道:“你呀,就是神经过敏,像我这样的人除了你要谁还要呢?”
“哈哈哈哈,老公,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呀!”把卜慌捏自己鼻子的手拉在怀里,祁小丽先是哈哈一笑,然后看着卜慌接着说道:“老公,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心里在乎你吗?否则,我才懒得管你这些闲事!”
说完话,她挥起拳头,在卜慌的胸口上轻轻的捶了两下。
卜慌笑笑,然后幸福的看着一脸娇羞的祁小丽。
“你打算怎么办这件事?”笑声过后,祁小丽一脸认真的看着卜慌问道。
“实话告诉你吧,在你和李阳局长谈工作的时候,毛雅丽把我叫了出来。我再一次跟她提了杂志的事情,并恳请她帮忙。她告诉我,忙她可以帮,但必须和我单独谈一次,并且让我回答她两个问题,如果这两个问题能让她满意,她就会帮我。”说到这里,卜慌停下话题,把手中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重新上床,看着祁小丽问道:“我现在之所以发愁,并不是怕单独和她见面。心底无私天地宽,我卜慌做事坦坦荡荡,没有什么害怕的。但是,我愁的是不知道她会问我什么问题,我该如何回答。老婆。你也是女人,换位思考,如果你是毛雅丽,会问我什么呢?”
听完卜慌的话,祁小丽抬头看看他,然后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才一脸严肃的说道:“当初毛雅丽在追你的时候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要长相有长相,要才华有才华,但还是被你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同时,你们这是办公室恋情,单位的同事肯定都知道,因此,人家毛雅丽肯定觉得没有面子。所以,我个人认为,她找你单独见面的第一个问题一定是要找你讨一个说法,让你讲清楚拒绝她的理由。至于第二个问题吗……”
说到这里,祁小丽突然停下了话题。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话说一半留一半,想急死人啊?第二个问题应该是什么?快讲!”见祁小丽看着自己不说话,卜慌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祁小丽看看卜慌,先是有些诡异的笑了笑,转而又一脸严肃的看着卜慌:“毛雅丽的丈夫李阳是我们局的副局长,跟我同事多年,关系一直不错。据我了解,毛雅丽和李局结婚后,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常常因为一些生活中的事情吵架拌嘴,特别是毛雅丽,经常参加一些名目繁多的聚会、应酬,半夜三更的回家甚至夜不归宿的事情经常发生,李局对此很是恼火,有几次甚至闹到快离婚的地步。但是,他们两个人毕竟都是各自单位的领导,虽然矛盾多多,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表现出一副十分恩爱的样子。总的来说,毛雅丽的婚姻并不幸福。在这个时候,你卜慌出现了,她会不会……”
“老婆,你真的是想多了。”知道祁小丽接下来会说什么,卜慌赶紧冲着她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接着说道:“即便是毛雅丽的婚姻再不幸福,她也不会找我的。当初我拒绝她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个人太物质、太现实。所以,在我现在的处境之下,她绝不会找我。我只是担心,她会不会借机报复我?”
听完卜慌的话,祁小丽看看他,先是羞涩的一笑,然后窜起身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床上:“先不管她如何报复你,我先报复你一下:把今天的‘公粮’交了,防止你明天……”
“臭老婆,看我不收拾你!”看着祁小丽色眯眯的眼睛,卜慌一个鲤鱼打挺,把祁小丽压在身下,三五两下扒光了她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