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队伍走到一座小山岗,山岗有五百多米高,山顶上矗立着三块高大的长方形的巨石,三块巨石呈现出灰褐色,高低不一,错落有致,就像三个巨人站在山顶俯瞰着无边无际的大草原。
队伍在山脚下停了下来,游牧兵将马车上折叠放着的帐篷一个个搬运下来,大概有三十个帐篷,支撑在草原上,围合成一个圈,将抓住的壮丁放在中间的位置,在用木栅栏围合起来,壮丁们是没有帐篷的,他们在夜里只能睡在露天的草原上,每个帐篷里有十名游牧兵居住,其中最大帐篷是那个百夫长居住的。
男壮丁和女人们分开,女人被带到另一个地方,男壮丁在栅栏里,周围有五六个游牧兵手持着长枪看守着。远处听到女人的哭泣声,有几个女人被带到百夫长的帐篷里,帐篷里传出了女人嚎叫声、痛苦的呻吟声,男人们的淫笑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在宁静的黑夜里传得很远。
壮丁们依然被捆绑着双手在栅栏里坐着,他们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哀求声痛苦的嚎叫声,有人也跟着哭泣,有人感到愤怒却有无可奈何,有人不断地叹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草原大地。
越健低声问唐晓龙什么时候动手,唐晓龙回道再等等。这时听到百合公主在一旁恶狠狠地说:“这些游牧兵简直就是畜生。”
石磊低声对他们说:“再等等,等到他们熟睡的时候再动手。”
好漫长的夜晚,忽然间北风习习,直入骨髓,众人不自觉地打个寒颤,越健低声说:“这帮畜生,只管自己不管我们,在这样的天气露天待一个晚上不得冻死。”
渐渐地,百夫长帐篷里安静了下来,听不到了男人们狂笑,也听不到女人的哀嚎了,一切都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草原上呼啸的北风,栅栏外的看守也渐渐地少了,他们轮班休息,剩下两三个游牧兵手持着长枪,来回巡游着,冻得缩头缩脑的,用嘴不停地向双手吹着热气,来缓解冰冻的手。
栅栏内,冻得瑟瑟发抖的人群中,有人开始低声哭泣、哀叹着、也有人哀求士兵放了他们吧。士兵们对他们置之不理,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哀求声似的。那些声音在黑夜的冷空气中回荡着,交织着,翻转着。
唐晓龙低声问宫飞,“你看清了我们的兵刃放在前面的马车上了吗?”“看清了,在前面那辆马车上,旁边有一名士兵在看守。”宫飞回道。
双手绑在一起的石磊看着旁边的唐晓龙低声说:“在我的靴子里有把短刀,你把它拿出来割断我手上的绳子,我在帮你割断绳子。”
唐晓龙点头应诺。用手捆绑的双手摸到他的靴子旁,顺着靴子口的边缘摸到小腿的外侧,果然摸到了短刀把,将短刀抽出,石磊弯下腰将双手放在草地上,唐晓龙用刀将他双手上的绳子割断,石磊解下绳子活动一下腕子,接过短刀将唐晓龙、莫东池、苏骥、百合公主、宫飞、越健手腕上的绳子一一割断,七个人低头抬眼盯视着三个人在不同位置巡游的看守。
石磊说:“我去干掉东面的,莫东池你去感到西北面的,唐晓龙去干掉南面的。”
“我们距离他们太远怎么过去?”莫东池问。
唐晓龙说:“我们造成现场混乱的局面,然后趁乱向他们移动过去,伺机干掉他们。”
石磊问莫东池和唐晓龙有没有短刀,莫东池摸了一下自己的靴子点了点头,唐晓龙已经将鱼鳞剑缩小成短剑的尺寸,放在左侧的腰间,这次他再也不想失去这把命运非凡的剑了。他也点了点头。石磊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低声说没问题。
众人相互示意。
越健和苏骥拌起嘴来,他说他踹了他一脚, 他说他先动手碰到他的,两个人说着动起手来,紧接着扭打在一起,栅栏里一片混乱,壮丁们纷纷起身躲避着混打在一起的人,看守的士兵看到两个人打架不去理睬反而笑嘻嘻看着他们打,好像是在看着两只公鸡在一起叼仗,叼得鸡毛漫天飞舞,叼得鲜血淋淋,士兵看的正在出神,远处走过来几个士兵,其中一个小头目问怎么回事,看守士兵回答,是他们自己打起来了,很好玩,让他们也过来看。小头目命令看守的士兵让他们安静下来。看守的士兵不情愿地拿着长枪吆喝着:“别打了,别打了。”
越健和苏骥听到声音,觉得几个人已经到了商定好的位置,便停下来老实地坐在草地上,混乱的人群渐渐地安静下来。
小头目见大家安静下来,又在栅栏边上溜达了一圈带着身后的几名士兵回帐篷里去了。
看守的士兵抱怨:“妈的,一场好戏给这个王八蛋给搅黄了。”
三个人看守分成三角之势,来回巡视着。
又过了一会,一切又恢复到了常态。
夜是静悄悄的,寒风从草原上呼啸而过,远处能够听到狼的嚎叫着,传的很远,传到人的心里。
看守无聊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一条黑影闪电般贴着栅栏越出,扑到看守背后,看守刚抻完懒腰还没有来得及放下胳膊,已经被人捂住了嘴巴,同时一把短刀插进了他的肋骨,一阵钻心的疼痛感让这个看守想喊却喊不出来,瞬间失去了全部直觉,躺在地上。石磊拾起看守掉在地上的长枪,回头看了看另外两人。
莫东池也得手了,他刚刚放到近在咫尺的看守,身手一样的敏捷快速而毫不留情。
唐晓龙并没有拿出他的那把鱼鳞剑,他担心鱼鳞剑瞬间的电光火石会将引起巡逻士兵的注意,他敏捷地跳出去,扑到看守的后面,快速地一手从他肩膀的右侧伸到左侧脸颊,一只手放在他的脑后,把住、稍一用力,右转。听到脖颈嘎巴一声,骨骼折断的声音,看守只是哼了一声,瘫软地跌倒在地。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小子徒手杀人的方式,也包括石磊、莫东池、苏骥和百合。
百合、苏骥、越健、宫飞四个人见三人已经得手,飞身越出栅栏,各自从看守身手抽出腰刀,宫飞出手晚了,手里没有兵器,唐晓龙将手中的长枪递给了他。
栅栏里的壮丁吃惊地看着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刚才还哭泣着的壮丁,也不哭了,直勾勾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石磊向栅栏里的壮丁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七个人弯着腰向装着他们兵刃的马车摸了过去,深夜里,大部分士兵都已经睡熟了,只有巡逻士兵会隔一段时间在营地附近走一圈。
到了马车附近,距离很近,看见马车旁有一名士兵怀里抱着长枪,迷迷糊糊的坐在马车上,石磊向莫东池做了一个暗示,莫东池点头摸到了士兵后面,与干掉看守一样的伎俩干掉了士兵。六个人见他已经得手,快速地来到马车前,寻找自己的兵刃,将自己的剑、刀挂在腰上,将弓箭背在身后,装备完毕,七个人转身就要跑到马圈里,莫东池将看守的马圈的士兵用同样的方式干掉,各自找到自己的坐骑,上了马,这时石磊突然稍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远处在栅栏里的壮丁,又看了看百夫长的帐篷,远处听到关押女人的栅栏里传来嘤嘤地啼哭声,百合说:“这些女人被他们带走会生不如死的。”
石磊下了马,其他人也跟着下了马。
石磊对大家说:“百合公主说的对,不能撇下这些人不管。”
众人互相看了看,唐晓龙表示同意,苏骥有些迟疑但是最后也同意,他的心里是想着尽快地找到莫顿的大营,对营救这些壮丁和女人似乎并不感到在乎。看到大家一致同意,无奈地点头应允。
石磊对大家说:“我和唐晓龙、越健去百夫长的帐篷里救人,百合和苏骥去救女儿、莫东池和宫飞去救壮丁,并负责看护马匹。”
宫飞问:“如果我们被发现之后,会出现混在我们几个人能够抵挡得了几百人的骑兵吗?”
石磊笑着说:“放心吧,兄弟,我将他们的头抓住,他们也就像驯服的羔羊一样听话了。”
大家分头行动。
石磊三人摸到了百夫长的帐篷前,有两名站岗的士兵手里握着长枪,无精打采地站在帐篷门前,石磊和唐晓龙用同样的方法摸到士兵身后,用短刀杀了两个士兵。
三人撩开帐篷进到里面,迎面扑来一股让人窒息的从嘴里呼出酒的臭气、身上、衣服上散发出来多年未洗澡的臭味,这些混合气息让进到帐篷里的越健的嗓子里发痒,禁不住地咳嗦了一声,两人回头看了一眼,用手捂住嘴巴的越健,借着帐篷里昏暗的油灯,扫视着帐篷里的环境,帐篷里横七竖八躺着有十几名小头目样子的游牧人,每个人怀里抱着一个全身裸露的女人,大帐的正面的羊皮垫子上躺着那个黑脸的百夫长,怀里搂着两个女人,鼾声如雷地睡着,突然间百夫长怀里有个人女人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见他们走进来,吓得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百夫长和地上躺着的十几个小头目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