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一干人将东西运送到地下室之后,那扇铁门就被何总司令锁上,他锁上门的时候阴沉沉说。
“在下也不是爱动手杀人的杀戮者,可要是你们无意间泄露出去这秘密,只怕是要性命难保了,我何某人说话还是算话的,这是给你们的报酬。”
何总司令掏钱出来的时候,飞哥的眼睛都要直了,他就盼望着那点钱到手,能讨好一下小翠的父母,也好和小翠早日成亲,现如今希望就在眼前了,他直勾勾看着的时候,是严宽将钱接过来的,他咽口水的动作看上去有些猥琐,但这仍旧不破坏严宽和他之间的兄弟情义。
严宽心头也清楚飞哥在想什么,只是那小翠的父母贪心是出了名的,就这么点钱能填满他们欲望的沟壑吗?只怕是不能吧,飞哥又要伤心一阵子,其实严宽早就和飞哥说过了,他和小翠之间根本就不合适,就小翠那样的爹妈能行啊?
眼下战争就要开始了,日本人入侵了东三省,抗战的日子还会遥远吗军阀混战,最终演变成了国内两股力量的持久战,眼下被死死压制住的朱毛一方,才是代表他们广大人民利益的,严宽正想去投靠八路呢。
严宽是想拉着飞哥一起去的,飞哥有自己的专长在,这样好进入到队伍当中,严宽想,要加入至少要有一技之长啊,要不然人家可能就不要了,他对八路的了解也不是很深,但他清楚八路才是真正为国家好的。
只是一些事情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要是不叫他去尝试一番,他怎么也不会知道,这个南墙,还是要叫飞哥自己去撞一把,他大不了安慰飞哥几天,他总是能好起来的。
钱已经拿到手中了,银元好使唤,还有几根小黄鱼。
何总司令说的这句话,他们心底清楚的很,作为一个司令,他的权利就算是被架空了,那也是个司令,想要除掉他们商队的人,分分钟的事情,他们不敢和司令作对。
这个小县城里边也就他最大了,严宽马上表示。
“司令说的哪里话,我们岂敢外边去乱讲这些事情,事前都说的好好的,就我们这样的草民,还要靠着司令多多照拂呢,以后有什么用的到我们的地方,一定要喊我们,我们唯命是从。”
严宽这谄媚的样子,是飞哥第一次看到,其余商队的人也看在眼中,在他们的印象里边严宽老大可不是个能谄媚的人,可现在在司令面前他也只能露出这么一副嘴脸了,有人嗤之以鼻,但有人知道这是一种保护色。
谁还没虚伪的一面呢,但这虚伪只要不对着自己人就好。
何总司令,黑着脸摆手说。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这边的事情要守口如瓶的,这是我说最后一次了,一旦是消息走漏了出去,我就不客气了。”
飞哥感觉这个事情对何总司令挺重要的,要不然他也不需要这么三令五申的,回去非要好好的去调查一下那具尸体,说不好这还是一条财路呢。
严宽马上点头哈腰的回到。
“好好,一定会守住这个秘密的。”
顺道他也瞪视着自己的那些手下,厉声交代说。
“你们可是都听清楚了啊,司令说了,这件事情就要在今日现在烂在肚子里了,以后谁也不准说出去,要不然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随行的有其余十一人都点点头,低声说。
“我们知道了。”
严宽害怕司令不满意,就大声的喊着。
“没听见,大点声。”
于是就有了震耳欲聋的喊叫。
“我们知道了!”
严宽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同时看向了司令,司令对此还算是满意,也就朝着前边继续走,几人很快就踏上台阶,从地下室中走出来,那封口被做的很是隐蔽,在地板下边,将地板盖上的时候,严丝合缝,眼力再好的人也休想看出来。
他们商队的人,即刻拉上板车出了府邸,照旧是从侧门出去的,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出了侧门,他们就朝着街道上人多的地方去了,穿过这应和街就能到他们商队的院子了。
飞哥心里边惦记那笔钱,一直紧随严宽,知道严宽将那些钱都拿出来分给他们了,十一人的脸上才都有了些喜色,之前在何总司令的府邸,他们心情都压抑的要命,现在总算是看到一些报酬了,他们各自都将钱攥在手中,喜滋滋的想着回家之后要做些什么。
严宽也清楚他们一个个的都有事情要忙,这好不容易从湘西回来了,商队之中也没什么事情要忙,自己一人在就好了,要是接了什么新的单子,在喊他们过来吧,于是严宽就对他们言道。
“大家也都累坏了,就都回去休息吧,二牛将板车给我,我拉回去就好了,我们就在这边散开,也省的引人耳目。”
飞哥却是站在原地不动的,好似嫌弃钱给的少了,或者是有什么话要和严宽一人说,严宽看在眼中,权且等着,其余的人得到这命令,自然是开心到飞起,不多一时全部散开干净了,商队里边的人各自的住处都不和对方说,他们走的时候也格外的小心,这一点规矩是严宽定的。
为的是有朝一日要是商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一人被抓的情况下,不至于牵累到其他人的头上,就算是有软骨头的说了什么出来,也全部都是代号,这里边就没人用真实姓名的,住处再不清楚的话,那就很难抓到人了。
大家对此也很是满意,因此一直认真的践行这一点,就算是关系再好,也从来不说自己的住处给对方知道。
现在街道上就剩下严宽和飞哥两人了,飞哥还木在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那点银元,他满心以为严宽会分他一个小黄鱼的,但没有,于是没得到满足的他,就显得十分不悦,严宽将板车拉上,对飞哥说。
“跟我回去再说,这边人多不方便。”
飞哥权且跟随过去了,但心情是可见一斑的闷闷不乐,严宽不用问都清楚飞哥在想什么,肯定是嫌弃钱给的少了,其实这都是按照份子给的,商队是要留下大部分的钱,给他们的自然是少了些,但这当时是说好的规矩,现如今飞哥却不满了。
严宽和飞哥的感情一直就像是兄弟两个,这一点严宽还不想和飞哥去计较,只是想回到商队的院子里边了,好好的和飞哥说小翠的事情,这件事情必须要说个清楚,他就算是能挣下一座金山,人家也不会满意的,小翠被镇子上的一户大户人家公子看上了,据说是要讨要去当小妾的。
尽管这个事情小翠要遭罪,可奈何人家父母愿意,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在这边无权无势的,能给小翠什么呢,小翠的父母就算是看着小翠去死,也不会愿意给他这个能真心对小翠的穷鬼,去湘西之前还不怎么好和他说的,现在却想着一定要说个清楚,不然飞哥只会越陷越深。
但钱自己一定是会给飞哥的,是希望他去找一个能和他门当户对的人过日子,这年代能活下去已然不易了,就不要这么的矫情,有些事情该过去的就要叫他过去了,尽管是爱着,但不合适就要分开,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飞哥就这么黑着脸一直跟到了院子里边,路上也没帮着推车,车子到门口的时候,还是院子里站着的几个孩子,出来帮忙将车子给推过门槛的。
将板车搁置妥当之后,便有几个孩子朝着板车上坐了,严宽是从来不朝着孩子动怒的,何况自己的孩子也在其中,就由着他们喜欢玩闹吧,只要不见板车弄坏那怎么都可以。
“你们几个好生着点啊,这板车可是阿爸我要拉活的,要是弄坏了,那你们可就要饿肚子了。”
严宽多少还是要叮嘱几声的,也免得他们玩儿起来就没轻没重的,这么一喊那些孩子也只是看过来一样,随即他的儿子回应说。
“好的阿爸。”
这其后声音就全部都覆盖上去了,一阵的喧闹不休。
院子里边是没办法谈事情的,就引着飞哥进去厅堂坐下,摆放的都是居家做平常的五件套。
厅堂的正中一张桌子两边分列两张椅子,顺着左右手各一张椅子,还有一张搁台是用来放青花瓷瓶的,瓶中插着一些花卉。
坐在之后,严宽便将怀中的小黄鱼拿出来一根,放在桌子上,对坐在自己右边的飞哥言道。
“我清楚你不高兴是因为什么,我们关系近一点,你认为我给你的钱少了,我也知道你要钱是为了什么,你不是贪钱的人,可小翠的父母是。”
飞哥有些感激严宽了,也为自己的小家子气有些羞愤,可此时为了小翠,他便什么面子都可以不要,将小黄鱼接过手,就咧嘴笑了,他好像是看到自己迎娶小翠的场景了,这可真是美妙的想象啊。
他都有些出神了,也不知要感谢一下严宽,竟然是起身就要朝着外边去,他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见到小翠,可惜他是见不到人的,小翠肯定被他的父母禁足了,此时想见到小翠可谓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
走之前严宽叫人去打听过了,小翠似乎不在这镇子上,谁也不清楚小翠被藏在什么地方去了,他害怕飞哥伤心就一直没说,但现在看来自己当初没说,是给飞哥做梦的机会,其实当初是在害飞哥,不是在心疼他。
看到飞哥这即刻就要走的动作,他喊道。
“你现在不慌走,还有事情和你说。”
飞哥显然是有些不耐烦的,他都好几天时间没看到小翠了,无比的想念,之前不是都说了,没什么事情要他们先回去了吗?怎么现在又开始说有事情要找自己商议?
“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也许你能听到我带回来的好消息。”
飞哥固执的要走,但严宽已经起身来,并且几步路到了他的身后,将他的肩膀从后边扯住。
拽的他不得不回头去看着严宽,他也只好将身躯转动过来,面对着严宽问。
“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你非要扯住我说,你不是之前都说了,今日没什么事情了吗?他们都回去了你为何要为难我一人?”
严宽经常是被人好心当做驴肝肺,到他这边来做事情的人,一般性格都很鲜明尖锐,就如同这飞哥是出了名的刺儿头,喜欢冲动,要说权谋这样的人是丝毫不懂的,要不然也不是自己看出不对劲来,他自己早就该察觉到才是,小翠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如何一个神情,他是全然体会不到的,只是一味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这不是很好笑的事情吗?
他拉扯飞哥只是想告诉飞哥,他自己错了,在这无望的爱情面前应该要知道回头了,也许从心底小翠也不是真的很拒绝嫁给那样的有钱人家,或许她自己已经接受了父母的言论呢?
“兄弟,我要是想为难你的话,就不会主动给你小黄鱼了,你自己想清楚,你能填满他们的欲望沟壑吗?你这么过去的话,人也见不到的,你相信我,就此放弃了小翠吧,她就要嫁给人家当小妾了,那家人很有钱,镇子上名声大噪的,小翠从未和你说过,那可能是她也不反对这门亲事,你听哥哥一句劝,就不要去了吧。”
严宽想要继续说下去的,但飞哥却直接扭头就走,他甩开严宽手的时候,是那么的坚决,这样的人只要不看到真相摆放在跟前,他是不会相信他人的劝说的,他就是这么个驴脾气,实在叫人很难理解。
他看着飞哥出去了,心底有些许难受,但这是他应该要去面对的,不是谁能搭一把手,帮衬的,他有些心烦就坐回到原先的椅子上,撑着自己的头,在厅堂中发愣。
想到飞哥去了之后不知要绝望成什么样子,他就很是不爽,这弟弟如何就不能听自己的劝说,就这么不去了呢,难道自己作为他的长兄,还能欺骗他不成,这个事情是自己调查出来的,小翠真的不值得他这么做。
不一会儿睡意就上来了,他闷头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猛然间感觉到有个黑影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这就像是在梦中一般,但他还是很警觉的马上抬起头来看,看到的却是早前遇见的那个道士装扮的男人。
这身长九尺的男人,竟然追到自己家里来了?
林萧和渡神商议过,便跟随他们到了商队之中,看到他在半路上就将那些人全部散开了,渡神负责的是飞哥,要跟着飞哥,而林萧则是负责他们的老大严宽,他是想知道那棺椁里边存着的到底是谁的尸体,那何总司令为何要这尸体,有什么目的?
到了这边既然暂时抓不到那个恶鬼,那就好好的将眼前遇上的离奇事情解决了吧,林萧抱着手臂站在那儿,对方很是警觉,发现的还不算是太迟,严宽的肩膀很窄,人自然也不高,看着林萧的时候就要抬起头仰视了。
他对这个忽然闯进来的人自然是没好感的,桌子后边的横台上搁置着一把祖传的青龙宝剑,他当时抓在手中,拔剑便朝着林萧刺上来,速度和力道在凡人算的上数一数二了,不过和自己还是差的远了。
林萧轻轻松松的用脚一踹,就将他直接踢的坐回到椅子上去了,手中的剑也直接飞了出去,直接刺入到旁边的椅子扶手上,那不断晃动的剑身被林萧两根手指扶正,他坐在椅子上,将剑拔下来笑道。
“贫道第一次到贵府来拜访,就如此触怒阁下?”
他继续说道。
“竟然还用这青龙宝剑来对付我,剑是好剑啊,只可惜你的修为还不够用。”
他说完这一句的时候眼中寒光闪现,直接将剑掷投到厅堂的墙壁上,将他家的挂着的画作刺穿。
那剑方才是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的,对方显然不是要伤人,只是为了吓唬他才做的这举动,严宽心底还真是有些怯生生的,这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又是什么目的?
严宽着急的去摸自己腰上别着的手枪,却不想此时的林萧已然一闪身到了他的跟前,直接将他的手按压下去,咔擦的一声脆响,那手枪的枪杆竟然给折断了,这人到底是人是鬼,怎么会这么厉害?
林萧对他这么不友好的举动很是不满。
“你可真是有趣的很啊,动不动就朝着我出手,你这鬼东西我尽管不清楚是什么,但一定是我没见到过的武器,应该也是挺厉害的,不然你也不会打算拿着它来自保了,我只是来问一些事情的,不要自不量力,闹的我不高兴。”
严宽这个时候就不敢妄动了,知道此人厉害,自己也只能见机行事,便问道。
“壮士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