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神生生白了他一眼,朝着前边继续走,看到新奇的东西,总是要停下来,抓在手中感受一把,摆摊的就问。
“有钱不?”
渡神听这话,这是瞧不起自己吗?她马上就转过身去看着林萧,问林萧说。
“你有钱不,给他点?我要买了这个东西。”
那商贩一听,有些高兴了,于是就说。
“姑娘这胭脂可好着呢,你看,还有小镜子。”
他很是殷勤的打开给渡神看了一眼,渡神一看这东西竟然还白的晃眼啊,不似自己的铜镜,总要叫河中的夜叉,拿出去磨光。
“倒是个不错的小玩意儿啊。”
渡神这边说着,就要伸手去接那胭脂盒子,林萧马上拉扯过她,将商贩的手推开了,十分严肃的道。
“我们不要了。”
商贩就像是个变色龙一样。登时就生气起来,吼道。
“不要搁这边看半天呢,滚滚滚,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林萧瞪视了他一眼,他瞧见林萧背后背着一把宝剑,还有一把桃木剑,也就怂包了,不过仍旧在不服气的碎碎念咒骂他们两人。
“没钱还要装的似模似样的我呸!”
渡神扯过头要和那商贩理论,却是被林萧一把拽着往前走了,这个地方就不要随意的去招惹这些个无关紧要的人了,难道忘记了是为了什么事情出来的忙活的吗?渡神怎么如此的孩子气!
林萧将她扯开的时候,很是不悦的关照了她一下。
“你能不能少给我招惹点是非啊,这样的小人物,你和他较真作甚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啊,你要是再如此下去的话,我看我们是要命了。”
渡神这才心虚的笑笑,就当做是讨好林萧的,于是两人就又往前走去,此时恰好看到那商队的人,朝着一个硕大的府邸去了,这官邸的确是大气啊,不过这建筑的样式却是他们从未见到过的新奇样子,林萧站在街道上,朝着西边一直看着。
他朝着一处看的时间太长了,就引起渡神的注意,她也就顺着林萧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惊叹说。
“这房子建造的真是霸气啊,全部用大理石建出来的,就是这形状也太奇怪了点,你看那屋顶,圆溜溜的,到底是什么啊,难不成是锅底翻出来的吗?”
她倒是看了想笑啊,不过此时林萧看到这建筑却没十分想笑的意思了,他重点是看那些商队的人,似乎是要进去了,不过最后好像是叫从侧门进,他决定要跟上去瞧一眼,这几人在路上撞见之后,就感觉到挺神秘的。
他心底一直都好奇他们运送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从那包裹的形状上看,似乎是一个棺椁啊?难道是运送个死人回来了?
这气派的府邸上边却不是挂着牌匾的,那牌匾是直接的石刻刻出来的,上书白公馆三个大字,这几个字林萧倒还人的出来,尽管有些部分是简化了的。
“就别叹息了,和我转到侧门去瞧一眼,这伙人我从遇上就很好奇了,你看他, 这神神秘秘的样子,一准也不是去干是好事情的,这东西是送给白公馆的人,可能就是他们之前说的那个什么何总司令吧,看着应该是个挺大的官。”
林萧这催促叫渡神有些不满,不过她还不是要跟着走过去看,渡神其实心底也有些好奇他们运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至于那么小心翼翼的,能不能就是林萧说起过的那个钱来的,就是能办成很多事情,还能叫商贩给自己献殷勤的钱?
要是那东西的话,要多要一些走,这帮人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何总司令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当做是为民除害了。
渡神打定了主意,一直在林萧的身边跟着,他们很快就到了侧门的位置上,这边有几处茂盛的竹林,正好掩盖了他们的身影,他们拨开竹叶朝着侧门的方向看,看到那个肩膀很窄的家伙,在侧门外边有些焦灼的来回走着,事情似乎有些不太顺利。
见到侧门开启,他马上就很激动的朝着侧门出来的人说道。
“这东西是何总司令要的,现在从湘西给找回来了,我们的工钱呢?”
那个出来的人,穿着一身中山装,看着像是何总司令的副官,他朝着板车上看了一眼,看到板车上包裹的东西四四方方的还很修长,不由得心中一惊,这难道是个棺椁啊?
“是,这东西的确是我们司令要的,放心你们的工钱少不了的,都给准备好了,你们到偏厅去喝口茶,至于这东西直接拉进去便是了。”
房子建造的霸气就是不一样,就是个侧门,都能将板车直接拉进去,这是严宽他们都十分羡慕的,这会儿那像是副官一样的人说了,他们可以到偏厅去喝点茶,到时候就给他们结算工钱了,且对方还很有诚意的说,工钱都是准备好的。
严宽从出发到现在心里边都在为了这件事情焦灼着,一路上紧张不已,说是七上八下的也不为过,现如今终于是交手了,可以趁早拿着钱回去,好好的和自己的家人说说久别的话语。
飞哥也一脸高兴的笑着,他想着自己拿到钱之后就去找小翠了,小翠家中的人都势利眼,自己要是没几个钱的话,还怎么娶小翠过门呢,他现在竟然有些紧张了,手心里边都在冒着汗水。
想想也真是不容易啊,自己这么长时间都在惦念的事情,现在总算是要有机会完成了,他心里边还不跟去娶亲一般的紧张,那种几乎要冲出来的兴奋情绪,被他按压下去了,他不能太过于明显了,要不然随行的都要笑话他飞哥了。
飞哥到底是道上的人物,可不能叫人看出飞哥的短处来,他心底这么想着,马上就显得镇定不少,但心底还是免不了像是小虫子啃噬了那样难受又兴奋着,很快他们便随着出来引着他们走的小兵,一起到了院子里边,随后再到了偏厅中坐着饮茶,招待他们的丫鬟看着也很是水灵,队伍中的那些男人就都将眼珠子定在人家姑娘的脸上身上了。
这可叫飞哥和严宽有些难堪,在这样的大户人家家里边,何况还是个官老爷呢,要是得罪了人家的丫鬟,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于是这两人就马上提醒那些人注意到自己的视线,不要将眼珠直勾勾的对准人家一个姑娘家。
丫鬟红着脸出去了,他们也就放松不少,坐在这软软的沙发上边,感觉还真是不错,这有钱人家是不一样哈,想着他们几个都不由得有些酸楚了,他们住着的房子那是常年都在漏水的,可人家就是一个茅厕都要比他们的房间好呢。
现在的人还很时髦了,那个不叫茅厕了,学习人家西方人,叫洗手间。
那些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是很会消遣的,还有人抽大烟呢,好些抽了大烟的都是精神不济,一脸枯黄的就像是个死人一般,他们是从来不敢去触碰那种东西的,要是招惹上了那是要倾家荡产的,可还是有不少的人抽大烟。
飞哥好奇的看着屋子里边的陈设,每一样都叫自己感觉到新奇,这茶桌,还有这沙发,还有头顶上的水晶灯,富人家的生活是大不一样的,他心底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当上这样的大老爷,要是能的话,自己一定要小翠过的就像是现在的这些官太太们一样,飞哥也知道自己是在白日做梦的,可心底就是不住的颤抖着,那感觉是很爽的。
他们在屋子里边等着的时候,外边的那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就在检查那货物,首先是将板车拉进了院子里边,这才命人将包裹着的东西全部拆开了,这些人办事情倒也是严谨啊,里外三层的包裹的严实,拆开都费老大劲了,好不容易那东西露出来了,总司令却从大厅的方向急速过来,喝令他们住手。
站在侧面的几个兵看到这里边是一种木材的色泽,泛着一种黑黝黝的光大概是棺椁无疑了,可司令这如雷贯耳的声音一砸上来,他们全部都低着头散开了,谁也不敢离开把那个板车太近,司令走过来一瞧,好啊全部都要拆开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了,要不是自己来的快的话,这东西岂不是要教他们看到了,不得了。
他心脏都有些不自觉的抽搐,这实在是太危险的事情了,那些运送货物过来的人,怎么没直接来找自己呢,之前不是说好了,这东西就他们知道自己知道,其余的人全部都不能知道吗?
这就叫他心中有些愤懑了,那小胡子就往上吹拂起来,那个样子看上去的确是挺滑稽的,不过此人在之前的军阀战役之中表现的十分勇猛,深受爱戴。
孙中山死后,蒋介石就看上这何总司令了,可谓是重点培养,但如今留在何总司令手下的兵,却不足一万人。
他实际上是被架空了,要不是想起这湘西的邪门歪道来,他才不会千里迢迢的请人去运送回来,他想回到之前风光无限的样子,现在这般就像是被软禁在此处了,尽管住的好,吃的好,穿的也好,可没意思嘛,整个战事都基本没他什么事情。
眼看着日本人就要打进来了,可蒋介石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何总司令却是忧国忧民的,一天都在盼望着能回到张战场去,日本人要从东三省下手,自己不能白白看着大好河山就这么叫那帮狗日的给践踏了。
何总司令长的十分精瘦,眼睛小鼻子却很大,嘴巴也大颧骨看着有些凸起的过分了,他瞅准了那副棺椁,这会儿倒也没叫自己的士兵看到确切的景象,这会儿还挽救的回来。
那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马上就蹭上前来,问他说。
“司令您怎么出来了,不在里边好好休息?”
他前日到山中去狩猎了,不慎叫独狼给咬伤了手臂,现在还挂着呢,不过并无大碍,这几日就一直在休息,自己的参谋长倒是很会关心自己啊,这是在代替蒋介石看好自己的行踪吗?
如此好奇的就要拆开自己运送来的物件,这不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是什么?
何总司令将他一把推开,随后呵斥道。
“云副官,你要是再管本司令的事情,给我小心点,我准要叫你的那脑袋搬家。”
原来这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还真是司令的副官,此时从偏厅中出来的严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了,看样子自己办事不力啊,要不然司令也不会这么生气,想起走之前司令说过的话,今日是自己大意了,这个东西只能直接给司令,其余的人都不能知道是棺椁。
事情要是传出去了,肯定要影响到司令的清誉,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他当即从台阶上走下来,但还没到司令的跟前呢,就被一把枪拦住了去路。司令回过头看到来的是严宽,也就招手喊他过来,那小兵才放行了。
他急匆匆的过去了,那何总司令二话不说,一巴掌招呼上来,打的他一阵晕眩。
严宽被打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是发蒙的,此时他已经被司令揪住了衣服领子,提到一侧呵斥。
“你走之前我和你说的清清楚楚的,这东西只能是你我知道,你队伍中要是有嘴巴不严实的,你要负责帮我干掉他,可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啊,你这点事情都没给我办好,要不是刚才我出来的及时,这都叫全部人知道了,你叫我这个司令的面子要往什么地方搁?真是该死啊你!”
司令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这些话,眼中那凶狠的光迸射出来,将严宽都吓的哆嗦起来,他自认从小就没畏惧过什么人,可此时却是不同的,被司令这么一个瞪视,他即刻感觉到自离死不远了,但最终司令却没拔枪对着他开枪,而是低声呵斥说。
“还不赶快将东西给我弄到我指定的地方去,这一次要是再出什么差错的话,你的人头可就保不住了啊。”
司令可能是害怕他记不住地方吧,还塞给他一张地图看,这边他已经转身去面对着自己的副官了,副官被他一阵呵斥,感觉很没面子,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从黄埔军校出来的,怎么自己还不能为校长做点事情吗?
就算是来监督这何总司令的,那也是何总司令确乎有些要偏离的嫌疑,不然校长怎么将他身边的兵都抽走了,就给他留下这么不到一万人,守着这个破城池。
司令自己心中也该有个数吧,都这时候了真的不该对自己这么严肃。
只是司令对着副官却没有半点要道歉的意思,尽管对方是蒋介石派遣来的,可这不影响他什么,他只是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是隐蔽的,是没必要叫人知道的,瞪视过副官也算是给过警告了,先前都咒骂过了,现在简直是懒得去理会。
他大步流星的又要朝着自己的大厅走了,不过马上就想起来回头叮嘱他们一句。
“云副官,你带上所有人出去吧,一盏茶功夫之后再回来,我有点事情要跟他们交接。”
他说的他们便是来送东西的这群人了,云副官马上就表示了自己的忠心耿耿,自己要是走了,那这边的防卫要谁来负责?
“司令这样恐怕是不妥吧,要是属下全部出去了,那岂不是就剩下司令和这些人了,再说他们来路不明的,具体是做什么的,司令您也不清楚,这么做的话,实在是很危险的,不如这样,留下一个小队在这边守着也好啊。”
还真是打的好算盘啊,自己领着小队的人,跟随着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可没门儿,自己不要人家看的东西,那是谁也不要想看到的,还是趁早给自己滚的远远的,要是叫自己撞上了,那是杀无赦。
“怎么是在怀疑我的指令?还是你的耳朵聋了没能听清楚?还不赶快带着人给我滚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不准给我回来。”
云副官还想说一声可是的,不过马上就被司令的眼神给吓退回去了,他只好带着人出去,出了院子的侧门就有些愤愤不平的低声咒骂着,不过他不敢叫人听清楚他到底是在骂一些什么,他将队伍直接带出城去了,打算到了城外马上回来,这样就过了一盏茶功夫了,总该是能回去瞧瞧看,这白公馆到底起了什么变化吧。
看到云副官出去了,他即刻指挥严宽他们将东西给自己藏在制定的地下室去,那个地方是也没钥匙,谁都不要想从那扇铁门后边看到这棺椁,只有他自己能看到那棺椁中的死人,他要用自己会的邪术,叫那棺椁中的尸体为自己争取一些权力回来,这样的窝囊日子他实在是过够了。
国仇家恨,焉能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