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没事就怨天尤人,我都见识灌了,懒得搭理,抓起信件看看后,忽然觉得自己很同情老爸的说法,这太爷真尼玛不正经,竟然背着太奶奶有……数数啊,他信上说的好像是五个。
“小宝,烧了吧,没啥用,都几十年的东西了。”
我摇头:“不行,我太爷这辈子就这点爱好,你没看嘛,他说他们是真心相爱,都是我太奶拦着挡着的。”
“放屁,大少爷怎么了?能和好几个女人真心相爱,你信嘛,烧了。”
“那可是你要烧的,晚上我太爷来找你谈心你自己和他解释。”
我抓着就要丢进灶坑了,窗外,一股风忽悠刮过,刮得窗棱子乱晃,我爸一把给我手腕按住,“也可以留着的。”
我笑了,这老头子就是胆子小,我每次跟他说太爷是我背着送到火葬场找那个周主任的,他都吓得赶忙将摇滚放的老大声,就是不想听。
胖子还在门外守着,我让他将刘伯叫进来,毕竟是在人家家里,这样不好,显得生分。
刘伯看看只是一封信,他想细看上面的内容,却被我爸给收了起来,用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搪塞过去,没想到,刘伯竟然懂了,他指指信忽然问:“是不是你家大爷爷有小老婆私生子?”
尼玛,我听的也是醉了,这老头有经历呀,这都能被他猜中。
没错,信上就是这么回事,太爷当年十三岁就娶了童养媳的太奶,但是他对太奶没什么感情,结婚四年多等太奶生下了我爷爷之后,就搬到了另一个园子去住,与当时来这里唱戏的一个女人好上了,太奶开始还横竖挡着拦着破坏着,后来也就随他去了。
太爷在这之后,先后有了三四个女人,等晚上大家都睡了以后,我拿出那几张照片仔细比较,信上说那姓周的唱戏的,那双腿和柚子的皮一样滑,我看看啊……
胖子竟然还没睡,看到我用手机照着照片竟然将头伸过来,吓我一跳。
“哎呀我去,你太奶奶你也敢偷看,我也看看。”
“滚,这些根本就是野的,再说你看个毛,红眼病我可不救你。”
“我睡不着,看看撸两把。”
“送你三个字,哥屋恩——”
胖子白了我一眼,转身过去不看了,“你看吧,明天我和珍珍玩真枪实弹。”
这话吓我一跳,老刘大伯将三哥女儿当宝,胖子这家伙来的时候还跟我显摆包里的套儿,可千万别得瑟啊,不然老刘大伯抓着菜刀给我们赶出去,今后就再也没脸回老家来了。
我伸出腿,给了胖子两脚踹老实后,这才回身仔细盯着照片看,不知不觉的,就感觉那照片上的干女人在冲我笑……
她确实挺漂亮,不怪我太爷喜欢,我特么也喜欢,那时候照相用的相机都是西洋玩意,照一下就会噗的冒出火光,没闪光灯的玩意就这么缺憾。
我摇头:“太爷真尿性,怎么能雇佣照相师给你照相的呢,难不成要捂住照相师的眼睛?”
美女半遮半掩的捂住小腹,手里的羽扇挡住胸口对我笑笑,“你这孩子也真是笨,你太爷是照相师不就得了,这样谁还能看我身子。”
我听了哦一声,使劲拍拍自己的脑袋,“可不是呗,我记得我家老仓库里还有唱片机和照相机,都是老时候的东西,感情就是太爷留下的,那时候收破烂的来了,我还给三块钱卖了。”
“咯咯咯咯,你太爷败家,你比他还败家,当初那玩意可是我和他花了五百个现大洋买来的,不是你那个太奶奶横竖拦着,我俩就连西洋的汽车都买了,哎呀,许多年的事了,我也好久都没见他了,不过现在看到你的模样,倒是让我想起杨大少当年的样子,好怀念啊……”
都多少年的事了,还怀念,我舔舔嘴只低头瞄着躺在大烟铺上的美女脚掌,看上去似乎没有那么小嘛。
顾及是被我看的不好意思了,周美女缩回自己的两只脚,随后抓了旁边的毯子盖在身上,滋润的吸了一口大烟枪,吐出烟雾两颊红润对我慢悠悠说道:“吸一口嘛?”
我摇头。
美女叹气:“你是重孙辈的,跟你太爷好过,我也不能再和你好,不过给你看看倒是没什么。”
她说完将身上的毯子重新拽着往身后一扔,那身体没有扇子和手掌挡着,看的我小心肝这个跳……
不行啊,太爷生气会追着我梦中跑的,这么一来晚上没法睡了,我赶忙转过身,用余光瞄着身后咯咯笑的妞:“你穿上吧,又不照相了。”
她咯咯笑,与大烟枪对了一下嘴儿后摇头惋惜:“穿不上了,这西洋的照相机都说能锁魂,没想到啊,我最后死之前的魂儿也被定格在这了,小子,你太爷让你办的事可千万别忘了,咯咯咯咯……”
她手抓着烟枪笑的浑身香肉乱晃,我想看,却被身后冲过来的人一把撞开,没想到竟然进来四五个男人,手里拎着大斧头在美女身上一顿乱砍。
杀人了,杀人了,我手忙脚乱抱了照相机就要逃,却忽然被身后的一个八字胡男子盯上,他举着斧头追我下了台阶,挣扎中,我和他翻滚下来却被他骑在身上。
“你敢乱看,活该吓死你。”
我猛地推开身上人,胖子笑眯眯的抓着照片刚要看,却被我老爸重新抢过去递给我。
是个梦,看看窗台和周围一切,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爸,我知道照片上的女人怎么死的了,老刘大爷家的老头子是不是还活着?”
一大早做恶梦,刚醒来还说没头没脑的话,我爸也是愣了,用被子裹住前胸对我点点头:“今天都来三天了,还没去看看老刘头,起来穿衣服吧,一会儿去看看他。”
收好照片和信,我们三哥穿了衣服出门洗簌,在别人家白吃白住就是好,一大早睁开眼饭菜就是香喷喷热乎乎的,胖子坏笑着要去帮珍珍端菜收拾桌子,却被老刘大伯不经意间秒过来的一个眼神吓退了。
珍珍是三个姐妹中最漂亮的一个,我有了叶晴,不然也会冒险试一试。
老刘大伯的老爹已经七十多岁,和爷爷差不多年纪,都是老家的邻居,小时候经常和爷爷一起玩,不过,是爷爷骑着他玩。
爷爷家小时候是地主,用饼干和鱼干糊弄着邻居的这些同龄孩子当大马,骑大马挎洋刀,呱唧呱唧就是撂。
在超市买了些水果和老人家能吃的麦片一类,珍珍和胖子俩人拎着,随同我们来到了村北的一间小房子,这里院子不大房子更小,老头的脑袋晃动的和拨浪鼓一般。
看着小鸡啄米一般晃动脑袋的老刘头,胖子没心情和珍珍挑逗了,躲在众人身后偷着问我:“哥们,那老头什么毛病,这一天脑袋比嗑药晃的还厉害。”
珍珍听了不乐意,用脚在胖子脚面子上碾过,“说屁话,脏你啊,这是我爷爷,我爷爷年纪大了,老人都这样,你到这时候说不上天天尿裤子呢。”
胖子:“那你不能甩下我不管吧。”
珍珍没反应过来,等消化后脸庞粉红,再次碾压胖子脚掌。
不理会这俩奸夫淫~妇,我赶忙将礼物都放在被子上,老头子常年跪在那,据刘大伯说,他父亲年轻时就这样,整天跪着说是赎罪。
我太爷当了一辈子大少霍霍不少人,也都没这样忏悔,这老刘不够资格跪着。
“爹,俺是长海,这个娃你还记得不?是立山老叔家的金晔。”
听到这里,双手抓着拐杖跪在墙角被褥上的老刘头竟然稳住了,头不再点动竟然诡异的转了过来,盯住我老爸,许久许久。
我爸被看毛了,心说老头子别挺太久,进屋就看到他小鸡啄米,现在这么久都没啄怕他饿着。
“刘叔,我金晔,小名狗蛋子,不记得了?”
老头的头随着一点,再次上下晃动了起来,说话的腔调都有些节奏,“金晔来了,你不是在东北嘞?”
我爸对我一笑,这老头不糊涂。
他和老头子应付了几声,毕竟有代沟有隔阂,聊不了几句就和刘大伯谈了起来,趁此机会,我试探着靠近老刘头,对八九十岁的他挑挑眉,把手里那照片亮出来一张,正是干和柚子皮一样的周美女。
看了照片,老刘头没什么反应,这年岁了,有反应才怪,可是,当他瞳孔聚焦在我脸上的一刹,我赶忙躲避,生怕被拐杖砸了。
老头子的头再次稳住了,不再啄米而是干巴巴只剩皮的老手伸了出来,来摸我的脸……
“大少爷,周梅死的惨,不怪我呀,他们人太多,俺当初打不过呀,你饶了俺吧……”
老头子忽然哭嚎起来,这次不光是跪了,就连拐杖都丢了,不再冲着墙角的神像而是爬过来对着我,又拍腿又拍被褥的,鼻涕顺着下巴流到膝盖和大腿上。
多少年了,刘大伯都没看见过他爹如此咋呼过,也紧张起来,伸胳膊将我推开,正要上去扶起来老爹,老刘头忽然在炕上乱摸一气,抓起来自己的那根拐杖朝着刘大伯就砸,用山东味咋呼高喊:“你滚——王八羔子敢对大少爷邪乎,我雷死你个舅的。”
老头子年纪大,本来就脆了,我爸真担心他一口气上不来弄个半身不遂啥的,到时候我们那三十万也别想拿走了,他赶忙将老刘大伯推开。
“长海哥,你别拦着,老头子糊涂了,你看看他到底想干啥?”
老刘大伯看看我,随后狠狠比划一下,示意我别跑赶紧过去,让他爹给我下跪。
老头子重新跪了,抱着腿蹭我一膝盖鼻涕……
“大少爷啊,都是我胆小,你让我守着门和周小姐照相,你刚走他们就来了,可怜周小姐啊,被砍了那么多下连衣服都穿不上,呜哇……”
瞬间,我懂了,昨晚那个不是梦,照相机能不能锁魂我不知道,总之那个叫周梅的戏子是被砍死的,看来太爷当年的风流史也是很冒险的,有不少人惦记着,不过,我不信这事是我太奶做的。
事情已经有了答案,信上说让我找周梅的后人,这是太爷没了的心愿,我尽量做。
我也跪下了,不敢太用力去摇晃老刘头,“不怪你,梅子有孩子,现在在哪?”
老头怀着愧疚之心,竟然又把拐杖抄起来了,在我头一偏之际指着房屋的北墙,“坡下,老秦家。”
这一出像是演戏,看的老刘大伯一愣一愣,不过在我身边时间长了,胖子倒是没怎么愣,急忙跑出去蹿到房后,没多久这才跑回来,绕过珍珍在我跟前比划,说土坡下面真有一家,挺穷的。
看到这里,老刘大伯和女儿珍珍这才缓过神来,老刘头看着老老刘,“爹呀,你这些年省着攒着总往老秦家跑,感情是周济他们家呀……”
我赶忙解释,说这是太爷的遗愿,安慰了一下这才将老刘头扶起来,让他重新跪在墙角忏悔去,跪着多少年了,你让他躺下睡觉肯定失眠。
老刘头的头重新小鸡啄米,一下下节奏的摆着,岁数大了,用不了多久这事就做梦翻篇一样忘在脑后,糊涂的结束这辈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几个人出了屋子,我爸想往墙外看看老秦家到底什么样,但个子不高看不到,我索性示意他们先回去,只让珍珍带路过去就行。
美女跟我单独在一起,胖子似乎不太放心,说什么也要跟着,没办法,就让他出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