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有点恶心,不搭理他转身之际,忽然瞥到墙角下一个黑影,它蹲在那,抱着自己的膝盖两只红呼呼的眼睛望着我。
老头子和胖子都在,我怕吓到他们,皱眉对黑影比划一下,随后解开腰带就要走出,身后,刘大伯对我哼了一声:“小宝啊,厕所在院子里,这里尿就行,我一会儿用水给你冲一下就干净了。”
我爸呵呵笑,对我摆手示意出去,“孩子,面嫩,让他去吧。”
我出去了,推门出现在胡同中,身后肩膀上对了一只冷冰的手。
这娘们,玩什么狗屁的恐怖,我回身一巴掌抽过去,只听她哎呀一声,坐在地上俩腿乱蹬发泄不满。
“老大你干嘛打我?”
我怒了,还想给她一脚,“你没事吓唬干屁?”
“我以为你不怕呢,所以跟你玩玩,你说你也真是,怎么出门也不带我,害的我一顿好追。”
“你怎么属黏黏胶的,说了我不养你,别指望跟我混,我从不养活小鬼。”
“那不行,当初我帮你对付僵尸的时候你可是说了终生要奉养的,说话不算话生儿子没屁~眼。”
都是死胖子害的,说到这我就气不打一处,对地上的她挑挑眉:“起来,想什么样子,你怎么死的?”
“我叫宝葫芦,民国人,怎么死的太丢人就不告诉你了,先说说,你到底养不养?”
我皱眉,说实话真的不想挂个累赘,况且这玩意没有战斗力,根本就是战五渣……
她看我皱眉,大概是猜出了什么,嘟起磕碜扒拉的大嘴掐腰站起来,蛮横不讲理摇晃脑袋,“杨小宝,我可告诉你,得罪姑奶奶可没你好果子吃,你不怕我天天吓唬你身边的人?你和你老婆上床我先吓她个姓冷淡,随后天天吓唬你儿子。”
“我不生儿子。”
“那我就跟着你姑娘。”
我次奥!这家伙玩真格的,我真想杀鬼灭口。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只能答应下来,这娘们虽然没本事,但长相能吓唬鬼,晚上睡觉放门口,看哪个胆大的鬼敢靠近我家。
“你叫宝葫芦?谁给你起的这破名?三年级肯定都没毕业。”
我瞄着她身穿的一身花棉袄花棉裤,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宝葫芦白了我一眼,“你懂什么,这叫时尚,老娘活着的时候没穿过好的,死了以后当然要穿金戴银满身都是花,看不惯啊,慢慢看就习惯了,有人来了我不跟你讲理了,对了,那大镜子木头框里有东西,自己去找。”
嗖……
她说完突兀消失在我身前,胡同里被挡住的冷风再次顺畅,小门一开,胖子露出头来看看我,“尿完没?没事回去吧,四个人来看三头猪有啥意思,还不如回去看刘伯的仨女儿,等着我斗地主呢。”
我赶紧捂住他的臭嘴,刘大伯虽然老实,但这几天我可是看明白了,老头子别的都不爱,钱之类的也稀松,唯独这三个女儿是命根子一样,谁敢戳一指头,立马阉了你。
不想死,胖子就得马上闭嘴,不然明早睡醒了,腰部以下肯定少了一根东西。
胖子挣脱我的手,还巴拉巴拉嘴,我也才想起来,刚才是出来撒尿的……
重新进了棚子里,那三头猪还在我爸和刘伯面前表演,展现它们肥厚的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得瑟吧,够斤两了有你们哭的。
在空荡荡的棚子里饶了一圈,我重新走回大镜子旁边,对刘伯呵呵笑,“大爷,这镜子看着听多年了,不是我太爷的吧。”
老刘大伯还没等说话,我爸竟然转过头来了,“是,我十八岁的时候跟着你爷爷回来过,这镜子你太爷就一直用着,你看,那边上不是还刻着青年突击队的标嘛,你太爷可是当宝贝的。”
太爷和爷爷都说老家藏着东西,刚才宝葫芦也是这么说,难道在这镜子里?想想后,我当着三个人的面伸手将镜子抱住,从墙上摘了下来。
镜子后面根本就不是现在那种能镶嵌的,而是用一根绳子挂在了钉子上,只要往上一举就可以摘下来,落地后,轻轻放在墙角下,我老爸还缩着脖子对我嘟囔,他显然也不想弄碎了和爷爷的最后一点念想。
我吧唧嘴,摇头对老头子嘀咕,“爸,太爷死的时候跟我说老家有东西,我怀疑在这里面,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爸当时一愣,他也想起了某件事,当初我二叔还以为是金子,每天用好吃的糊弄也没弄到手,老爹当初以为是太爷给我留得什么袁大头一类,现在想想应该是别的什么东西,索性已经摘了下来,再说还不是贵重的东西,就随了我。
刘伯更不在意,这块东西在这安放了几十年,每天早上开门都会吓他一跳,不是心思着收拾完猪舍要照照身上脸上有没有弄到猪粪,他早就摔了,弄碎了更好。
胖子富于冒险精神,探秘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享受,日子平淡无奇能淡出鸟来,眼下有了福尔摩斯一般的经历,他立马露胳膊挽袖子上来帮忙。
镜子不算结实,是用那种松木做的边框,用手扣掉上面糊着的胶,镜片就下来了,别说,镜片和后面的纸壳中间还真有东西。
只看了一眼,我就将胖子一把推开,但他仍哈哈笑着扑过来,争抢夺过去两张,虽然那是最早的相机拍摄的老黑白照片,但光屁股的女人仍是那么勾魂。
我担心这是我太奶,仔细与印象中小时候看过的照片比较后,就丢给了胖子,那不是。
胖子哈哈笑,几乎流哈喇子的模样也将我爸和刘伯吸引了过来,四个男人抓着五张没穿衣服的女人照片欣赏一轮,等完事后刘伯才一本正经塞到我爸手里:“小年轻的,都别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太爷当初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有几个女人的……我看看是几个?”
他重新抓了过去,再次轮了一圈,这才确定是四个女人,两个长发的两个短发的。
太爷果然人中龙凤,这些估计是青楼烟花巷的女孩子,比现在的妞可勾人多了,欣赏完后,我觉得站不直了,赶忙从我爸手里一把都收过来,美其名曰要在坟前给太爷烧了,我爸不给,结果被我硬给抢过来,刘伯吧唧嘴收回自己伸出来的手,还特意嘱咐别让珍珍她们仨看到,不然他会发火的。
看得出,他也稀罕的要命,我不给他机会,卷了一下塞进兜里,回去到复印社重新复印一下,绝对比现在那些网上的要受看。
太爷绝对不会只留下这些东西,收取照片后,我重新在下面寻找,宝葫芦刚才好像是是说镜框里面有东西,低头在木头框子边缘摸索,别说,真的找到一张老信封,被折成条状塞在镜框里。
上面写道——老枣树中!
老枣树?看到这张用最早的钢笔书写的东西,刘大伯一下子后悔了,我能看到他铁青的脸,守了几十年的老房子,原本他以为占了太爷的所有好处,没想到,还是被杨家的子弟给找到了值钱东西,这就是命。
我再次搜寻一番,没找到其它的东西,赶忙用手机照亮跑出,身后,胖子和老爸刘伯三个人急急忙忙跟上。
蹭着窄小的胡同跑出,刘伯奔着自己家就跑了,没多久抓着一只头灯跑回来,手里还拎着一把斧头。
我爸看到那斧头就往我身上靠,他担心刘长海会抢夺财宝给我一斧头,干脆自己挡在我身后。
手电要比手机的亮光大了许多,在光线照耀下,枣树腰身上真的有一块地方和其它的树身不同,仔细看过后,老刘大伯双眉舒展,满不在乎示意我们继续找别的地方,“这就不用看了,这是我和你爷爷小时候玩过家门,用炮药给炸出来的,后来你太爷担心这老枣树死掉,就用木头塞子给窟窿填上了,结果真的给救活了。”
胖子听后,不管我麻利的爬上枣树,在上面用手机照了一圈,尤其是树杈分叉处,那地方向来神话故事里都隐秘藏着东西,可是,一圈下来后气喘吁吁对我摆手:“屁都没有。”
那就是树窟窿了,总不能雇个挖掘机给枣树挖了,一两百年的大树,谁不心疼?
老刘大伯听后判断一下,也许说不定我太爷真的在这填上的树洞里塞了东西也说不定,他示意老爸让开别挡着,用手里斧头砍在枣树的树洞上,一下下往外别着。
终于,那只胳膊粗的木塞子被斧头剜了出来,多少年的东西,竟然没长在一起,我爸对木料有研究,仔细看过后皱眉撇嘴,“哎呀哈,你太爷老糊涂了我可不信,再说那时候他才五十多岁,怎么用槐树的木桩子往枣树里面钉,根本就没打算让它们长在一起呀。”
太爷果真是有目的的,这两种木料根本不能拧在一起,槐树属阴,在林中有鬼木之称,所以造字的时候采用木字旁加上一个鬼字,枣树朝阳,阳气极盛,阴阳到两极的两种木头根本就不可能因为年深日久长在一起,太爷可是有文化的人,这么做一定有目的,若是我大胆去想,一定是他希望自己或是子孙,在有朝一日将塞子拔出来,那么……
里面果然有东西,胖子抓了刘伯的头灯往里看,二话不说伸进去胳膊,够半天抓出来一只盒子。
盒子就像是电影中经常见到的那些,虽然是木头的,但是底部和四个角,都用铜皮子包着,而且,一把精致的小锁头绝对少不了。
胖子还没等细看,就被我爸伸手抢过来,老头子看看刘伯看看我,最后塞到我手里,“儿子,你看。”
这才像爹,配得上做我爹,我接过来,再次朝着树洞里面看看,真的没东西了,这才把木塞子钉回去,随后示意三人回屋子再说,这里可不是鉴宝的好地方。
四个人鬼鬼祟祟返回,屋内,四个女人还等着,范桌子没撤走,上面的酒还散发着小烧的香气,只不过从外面一进来闻到的确是酒糟味。
我和老头子直接进了北屋,这是我和胖子三人睡觉的地方,胖子跟在我身后,很有觉悟的堵住门口,刘大伯本来跟着过来了,看到胖子那模样回身就对跟来的刘大娘喊:“滚,女人家家的过来搀和什么?”
他回身,胖子的两只手还是横在两边门框上,他白了胖子一眼,掉头跟着老婆进了南屋。
上炕后,我将北屋的窗帘拉上,不留一点缝隙,随后这才将兜里的水果刀具打开,让老爸帮忙掰住木盒开始撬。
吧嗒!
某一刻,那老式铜锁终于被弄开,我们爷俩怀着兴奋紧张的心情打开,发现里面只是一封信……
我去!
好处没捞到,估计要惹一身骚,难不成这是太爷没完成的某某事,要我们儿孙帮他搞定,想想我都头疼。
信上,钢笔字迹很是好看,比我中学时特别爱看她弯腰的语文老师写的都漂亮,那语文老师三十来岁,上课的时候男同学都喜欢盯着她的胸看,估计她也意识到了穿粉红色的外衣不穿胸~罩是一种失误,所以整堂棵都喜欢弯腰不给我们正视,可是她忘了,她穿的是短裙……
我爸仔仔细细看过一遍,这才将信函丢给我,将窗帘也拉开了。
“你自己看吧,你这个太爷,一点正经的也没有,我太爷爷那点家当都给他败坏了,多给咱们子孙留点也省的我现在种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