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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离开

2018-05-29发布 3647字

我听得热血沸腾,立马跟上一句,“我太爷说了,今天晚上就去掐死他们。”

爷爷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滚!”

滚就滚!

我滚了,在门外还是气呼呼的,这帮火葬场的王八犊子,我一定要在作文里面儿给他们好好表扬表扬。

晚上,我妈做的面条子剩了一多半,爷爷和奶奶谁都没有心情吃,同样都是亲家公,太姥爷早死两年现在好端端的睡在地下,我太爷却在火葬场里面儿睡在冰箱里。

晚饭我也没怎么吃,就算是看到赵雅芝也提不起兴致来,潦草的写了一篇日记就算是做完了今天的功课,没多久,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真的梦见老太爷,就像当初一样,他身上披着一件破皮袄蹲在房厂里,似乎正在为房子盖不起来而发愁。

他抬头看到了我,被烤烟熏黄的手指对我勾了勾,“过来呀,小宝儿。”

我摇头,他也你不是死了吗?

太爷露出她白灿灿的牙,“害怕我呀?”

我才不怕,抬脚走过去和他并肩蹲在那儿,同样四处打量露天儿的房子。

“他也你别上火了,不行就住我家呗。”

我太爷自己点上了一根汉烟,“不行啊,你家的地方太小,我不能跟你们去挤。”

“那你去我二叔家呗,他那小屋专门儿给你留的。”

“傻孩子,你咋这么缺心眼儿呢!那时候太爷不是有钱吗,现在没钱了,估计我的炕头儿都被人刨了。”

“那怎么办?”

“小宝儿,就是那帮人不让太爷睡个安稳觉,你背着我去一趟火葬场,我让他们头疼。”

太爷在我旁边儿蹲着,说到此处,竟然往我后背上一趴,感觉他轻飘飘的,我竟然还伸出胳膊抱住他两条腿,也满肚子火跟着起哄,“反正我放假了,明天早上我就骑自行车带你去……”

“你去哪儿?”

我妈的声音忽然钻进耳朵,身体略微一抖,我睁开了眼睛。

窗帘还挡着,但外面已经太阳出来了,一个梦做了一夜,感觉自己都要累死了。

再次趴了一会儿,我才起来穿衣服,早饭是豆腐汤大米饭,用辣椒油掺在里面吃起来特别香!

门外,爷爷已经从江边儿回来,似乎追着爸爸要去哪里?

爸爸去哪儿?

我蹭蹭嘴上的辣椒油,就急忙追了出来。

“小宝儿,你干什么去?”

妈在身后叫喊,爷爷和老爸今天去火葬场理论,搞不好就得打起来,老妈担心我吃亏。

我爷爷闯关东之前家里就是大财主,他深深知道,想要有出息,都得经过历练。

老头儿气急败坏的对我妈一挥手,揪着我脖子带了出去。

爷爷我这个高兴,跟着我爷爷就去了。

原本今天打算骑着自行车儿,却坐上了我们村首富老姜家的吉普车儿。

老姜是个富人,年轻的时候在镇子上建起一家豆油厂,现在收益很是不错,想当初,他刚刚建厂的时候就连钱也是从我爷爷这里借走的,所以咱家用车才会这么痛快。

村口,会计二爷爷也得上了吉普车,在路上,一个劲儿的劝爷爷和我老爸千万不要生气,到地方一定听他的。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二爷总是一眼眼朝我看过来,偶尔一个笑容也是特别尴尬,“大哥呀,我看咱们家小宝儿长得越来越像他太爷了,你看那眼神,和你家我大爷的眼神儿一模一样。”

我听的背后冒冷汗,想要从倒车镜里面看看自己到底什么眼神儿,却不敢将脑袋伸出窗外。

吉普车嗡嗡的震动,跑快了,就和我们学校里的手风琴一样,能发出斗瑞咪发~骚……

火葬场并不在镇上,而是通往市区的山路附近,这里又气派又大,原本以为我们乘坐的吉普车就已经很牛逼了,但到了地方以后才发现,里面停着好几辆桑塔纳。

这种车我根本就没坐过,听说人在里面要躺着才行,我也根本不想坐,我太爷死了上山的时候就躺在车上。

吉普车拐进去,停再高大的房子前面,二爷带着我们进了办公室,敲门的时候又是笑又是弯腰,爷爷看到后脸色变得更沉。

办公室里面窗户朝南办公桌儿在西,椅子上坐着一个挺胖的男人,他正在写着什么,抬眼看了我们以后,用下巴一挑对面的沙发,就连一个请字都没说。

我还以为太爷就在这屋呢,没想到却是一个死胖子,看到我们坐下后,他把钢笔在手上轻轻的旋转着,随后从抽屉里掏出一盒儿烟来。

哈德门?这烟不错,在我们村儿商店里算是高档货。

但是他只自己点了一根儿,就随便往桌子上一推,“抽烟吧?”

我爷爷眼珠子都是红的,哪有心情抽他的烟,可还没等他说话,二爷已经抢先一步开了口。

“周主任,这位是我堂哥,出了这种事儿大家都不好,就给我一个面子,咱们今天谈一谈,实在不行先把老人的遗体先送回去吧。”

姓周的胖子听了以后,轻轻点头,但下一秒竟然皱起了双眉,“哎呀,这事儿吧,挺难办,我也只是一个主任,上边儿有下班儿有这么多工人看着,如果我今天就把人给你们送回去,以后的工作呀,我也干不了了。”

二爷赶忙赔笑,屁股从沙发上抬起来,“那是那是,都不容易,你也挺辛苦的我们知道,我这表叔啊,也挺不容易,大老远从山东搬过来,才来了五六年就没了,都体谅一下,完事儿了,我堂哥在家里面安排一桌儿都过去喝点儿。”

周主任点头,脸上挂了一点儿笑意,“这都好说,能办的我一定帮你办了,但是工人忙活了一场,东风车又烧油儿又烧水的,而且人放在我这一天的冷冻费还要好几十,这事儿……”

这家伙,摆明了是要钱,其实就等于二爷之前说的话都放了屁。

按照二爷的原则,他本来就打算妥协的,只是将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减到最低。

爷爷和我爸的意思很简单,今天不但要拿回老人的遗体,而且还要这个火葬场的负责人向我们道歉。

双方原则不同立场不同,但是都讲不过一个理字,我们可以支持火化,但是不能被人家偷偷挖走了老人的遗体,做儿孙的,这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听到周主任这样说,二爷从新坐回爷爷身边,对爷爷轻轻眨眼睛。

他的意思很明显,让我们出一点儿血而已。

爷爷左侧,一直在那边用手拨弄花盆的老姜在此刻却突然说话了,“死了人本来就够伤心了,现在竟然还要他么给人家钱,老楊,不是咱不孝顺呐,我看咱就就不要了,就搁这冻着吧。”

我爷爷是孝子,此刻着急上火就连眼珠都红了,根本没听出来老姜话里的意思,他直接蹦起来脱口喊出一句,“我——操——你——们 ——祖——宗!

事情一下子闹翻,我爸和老姜拽着要上去的爷爷,周主任对门外喊了两声顿时跑进来四五个人,任何一个都比我们高,比我们强壮。

今天绝对不能打起来,不然挨揍的肯定是我们,弄不好还会被带到派出所儿里罚款,此刻没有人拉着我一下蹦上沙发,用手指着办公桌后面躲避的周主任,“你就得瑟吧,昨晚我梦见我太爷了,他说都让你们脑袋疼。”

这句话让场面更加失控,就像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里,门边冲过来两个大胖子指手画脚就要动手,那周主任也从抽屉里面抓了一把什么东西,狠狠地拍在他的办公桌上。

“谁家的小仔子?你不瞎的话,看看我这是什么玩意儿?”

那桌子上竟然是一瓶药,药瓶上面儿写着三个字……头疼灵!

他狠狠地用胖手指点着我,“崽子,像你这样每天吓唬我的人太多了,老子要是怕的话,我今天就当不上主任,来来来,你去让你太爷过来,我看看他怎么让我头疼?我看看他怎么让我头疼?你快去,我看看他怎么让我头疼?哎呦……”

估计是心脏病发作,他忽然捂着头歪倒在办公桌旁,两只手抱着大脑袋在地上竟然打起滚儿。

我在沙发上哈哈笑,眼角扫到旁边的几个打手儿似乎想揍我,当即用手一点,“你们也想脑袋疼?”

那两个大胖子似乎真的不害怕,骂了句操~你~妈就窜上了沙发。

我爸怎么也不能让别人打到我,冲上来就与对方撕打在一起,办公室外面此刻再次跑进来几个男女,将我们拉开后都围在周主任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进来以后那胖乎乎的周主任竟然不疼了,他在地上伸手抓了两把,我知道他想要那瓶药,就用后脚跟儿轻轻一碰,将它踢到沙发下。

忽然,刚才想和我对打的两个打手也捂着头,坐在了沙发上,估计是头疼的厉害,就连鼻孔都一张一张的。

这个时候如果不加一把火,今天就算彻底白来了,我用手指着他们两个和那帮眼神不善地家伙,“我太爷的尸体,我们不要了,他说了,只要他在这一天,你们就头疼一天。”

“这是谁呀,这么嚣张?”

“就是,我们是工作,懂不懂?我们是机关干部是国家干部,我就不相信,正当执法还能脑袋疼?”

对我喊叫的是一个女人,40多岁,穿着一身工作服。

看她那意思,即使不是这个周主任的老婆也一定与他有一腿。

当时我只是略微明白男女间的感情,但对于真枪实战的一类,根本就是很陌生,头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大喊大叫,我有些发蒙。

刚才太爷已经应验了两次,我真的期盼,第三次出现让这个女人疼的在地上打滚儿才好。

偏偏却没有,被她喊了以后,足足好几秒都没有出现我预料中的那种情况。

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太爷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根本就不会对女人下手。

我狠狠的用手指着他,“你就是个女的,如果是男的,现在你都死在这儿了。”

“小兔崽子,我挠死你!”

不知是她主动还是被身旁的周主任怂恿,抑或是我刚刚的话激怒了她,本来还义正言辞的一个女人忽然变成了泼妇,比我们村儿里挠人的那些老娘们儿还厉害,奔着我就冲过来……

我虽然刚刚放假,但如果脸上被一个女人挠的乱七八糟,开学的时候也一定好不了,到那时候就会被同学笑的稀里哗啦,几乎不给她机会,我从沙发上踩过去奔着门就跑。

守着门口儿的几个火葬场工作人员,在此刻变成了帮凶,他们没有打我却用身体堵住门,我撞了几下跑不出去,心说完了!

缩紧身体,我也等待与这个老娘们儿对着挠,却不料,她傻傻的站在那儿不动,刚才已经眯起来的眼珠子在此刻却瞪得很大,但好像并不是对我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