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渊源
我眼前顿觉一片暗淡得几乎不可察觉的红光闪现,似有烈火加身,令人灼热难耐!
“灭神指!”陈尧博惊叫一声,站了起来,神情激动地说着:“道长竟然通晓灭神五指中的最后一指‘灭神指’?!”
何道长也激动起来:“你竟然也会灭神五指?你是何来历?!跟清派的侯掌教有何关系?!”
陈尧博连忙说:“晚辈只通晓其中四指,乃家传之秘,与清派无关。”
王老吉看了大白一眼,笑道:“何老道莫着了相,此女是白玉龙长女,当日你在龙虎山之时,也是抱过她的。”
何道长眼光马上落在大白身上,颤声道:“你是至柔?!”
大白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看着王老吉。
王老吉点点头:“大小姐,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个胖胖的叔叔,经常到你家来,总是喜欢抱着你们姐妹玩吗?就是这个何老道了,他现在变得瘦了。”
大白似乎也想起来了,低声道:“你就是、就是以前那个叫做何、何是非的胖叔叔?”
何道长神情更为激动:“是啊,我就是何是非!这名字,还是你父亲白玉龙帮我起的。那时候,我家遭逢剧变,心灰意冷,一意入道,想拜入龙虎山清派门下,而你父亲却说我未参透是非,又说若是参透是非,则无须有门派之见,自我修行即好,还传了我许多道门精要,所以才有今日的我……可惜,白掌教意外身故,我那时已到此修行,心中悲痛不能自抑。”
大白听到何道长说及其父的往事,眼中也是红红的。
王老吉挥挥手:“往事不提也罢,我却问你,为何懂得灭神五指?这么多年来连我都不知道你身怀此技!我清派传下来的,也只得三指!”
何道长听到此话,也清醒了些,说:“这灭神五指,却是机缘巧合学得的。”
我们都没作声,静静听着他说。
“大约十年前,我在此修行,那时的桃源道观,比现在更为清静简朴,平日里游客不多,忽然一日,大雨倾盆,有一中年男子背着一少年进来,这少年全身高烧不退,在观里呆了三日,我耗尽心力,才算将之救活。这男人乃广东人,名叫方大可,那少年名叫方若人,都是好武之人,行遍天下,历练世事。方大可感恩于我,便传了我这灭神五指,他说自己是个孤儿,被人救下,救下他之人,名叫方勇,身怀绝技,其中就包括这灭神五指,还有,灭神五指威力极是霸道,他已将之归为一指,叫做八卦指,日后练好后会再到此处教我。可惜此后再未见此人。”
“八卦指?!”陈尧博和王老吉都露了疑惑的神色,显然是没有听说过。
听到这里,我知道这些人的渊源极为复杂,对我来说,关系不大,但我却对何道长那个归元葫芦极感兴趣。
等他们都平静下来后,“道长,你这归元葫芦可有什么妙用?”
何道长看了我一眼,说:“在终南山上长着三种特殊的物产:独叶草、血雉和一种特别的葫芦,将血雉关起,以独叶草喂食,待到血雉变得通体生红,杀之,取其血涂于葫芦之上,再等到葫芦身泛红光之时,便能炼成归元葫芦……归元葫芦能吸摄鬼魂、精怪……”
说到这里,又盯着我:“你开了天眼?”
我点头承认,心火一定就是天眼,也就是炁,我们的第三只眼。
“归元葫芦是不是能将我的天眼收去?”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何道长嗯了一声:“归元葫芦专收天地精气,若有此类事物出现,必定收之,炼化为阴阳二气,还归尘世!”
我听得心头剧震,一时无言。
大白这时候问了声:“这归元葫芦是不是谁都能炼得?”
何道长笑道:“自然要有些修为才能炼成,而且才能使得动。”
大白又问:“有个稷下道家的周道长,也炼有这样一个葫芦,你可曾听说过此人?”
何道长眼神一凛,说:“听说过。此人声名不太好,专营各种鬼神之事,但闻说此人修行极高,大小姐要是见到他,避之为好。”
大白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王老吉轻咳了一声:“我们还是说说那些活死人吧。”
何道长道:“燕落崖虽然偏僻,人迹罕至,但要说有妖气,我在此岂能不知?”
陈尧博这时候说话了:“那些不是妖,是人,这些人临死前进入一种假死状态,依赖某种特殊的力量活下来,在清醒后需找特殊的人借命或是以借尸还魂等邪法才能真正复活。我们到此之前见过这样的人,还跟他缠斗过,极为可怕,而在这里,又见到此人出现,所以相信燕落崖那一带藏着这类活死人。这些人已经处在一种异变的状态,会到处为害,我们得要想办法将他们杀掉!”
我补充道:“那个黎东明就是一个例子,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黎东明,而是一个复活了的活死人。这些活死人,多数是当年古越国的上层精英人物,很难应付。”
解释了一会,何道长跟王老吉才算真正明白我们的话。
“先休息一下,待傍晚之时,往那燕落崖一看,便知究竟。”何道长扬了扬下巴,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王老吉倒是神情沉重。
王老吉留下来跟何道长闲聊,我们三个被带到另一个房间,观里的道士送来了一些点心。
——
“这事虽有转机,但那些活死人,有些已经复活,只怕不只停留在武夷山一带,这是最令人犯愁的地方。”我说。
大白也说:“徐之已经是极难应付,现在又多出一个跟他相似的人,而且,其他的活死人,多是越国的精英,这些人一定能文能武,有奇技在身,这也令人放不下心来。”
陈尧博却道:“正因为这样,这些人要见一个杀一个,不能手软。看徐之杀掉黎东明,就可以知道这些人行事有多狠辣,要是让他们在我们的社会立稳了脚跟,后面的祸事一定接二连三,连续不断!”
虽然他这话不错,就算我们有这个能力,但要在这个社会、在这里杀人,还不是杀一个两个,这种做法真令人不敢想象。
想到这里,我想起了那个黄常青,这人可以利用,但得要对这人有所了解。
“同为刑警,不知道小如能不能打听到这个人的情况?”我想起了小如。
拨通了小如的电话,她刚吃完饭。
“方山,我搬回原来的住所了,那里方便一些。这几天来你们都怎么了,连个电话也没有。”小如问。
我对她搬回旧城区的住所有些意外,那是一所老小破旧的房子,是小如刚毕业时向蒋必武借钱买的,现在钱已还了,算是她自己的物业,离派出所很近,从生活和工作的角度来说,的确比我那房子方便一些。
我将这里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问她:“你能不能打听一下那个黄常青的情况?”
小如马上说:“应该不难,我叫蒋叔叔帮帮忙。”
我心里顿时一松,说:“小如,你身体还好吧?”
她在那边笑了笑,说:“看你在家时挺不老实的,怎么现在说话客客气气的?”
我也笑了:“没事你就多往我爸妈那里走走,他们喜欢见到你,你也不用自己做饭。”
她嗯了一声,说了句:“不多说了,我尽快查一下那个黄常青,你们一切小心。”说完,便挂断了。
一旁听着我说话的大白感叹了一句:“我眼看着你们两个从认识到现在结为夫妻,现在的语气之间充满了一种令人羡慕的柔情蜜意,令人羡慕不已。”
我眼神在她与陈尧拨身上转了一转,还没说话,陈尧博便站起来,说:“你们休息一下,我向何道长请教灭神指。”
陈尧博走了出去,余下我与大白两人,大白委屈而无奈苦笑着。
我低声道:“大白,不要放弃,他不是个硬心肠的人,你一定能成功的!”
大白却道:“听你这样说,倒象是我有问题了。”
我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感情的事,最令人难以明白,或许你们的脑电波还差一点才能协调……”
大白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合起双眼假寐起来。
我自讨没趣,本想叫心火飞出去到处看看,但想到何道长那个葫芦,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心火,你可得老老实实呆着,没有我的同意,决不能出来,一个不好被葫芦收了,我也无能为力。”
——
陈尧博去了许多,我与大白就在房间中一直待到晚饭时候,他才回来,一副兴高彩烈,红光满脸的样子。
“大白,那个灭神指,我学得了个大概,假以时日,一定能练好。陈道长说到,那个方大可说,这灭神指就是对付以前的神族用的,神族最怕火,所以灭神指五行属火……”他滔滔不绝地说着。
大白也来了兴致,两人交谈着,我也听得不太明白,但从这方面来说,他们倒是挺般配的。
桃花源道观西侧是一地势颇高的山峰,道观之中,阳光很早就已照射不到,晚饭一过,天色便昏暗起来,雾气也渐渐出现。
何道长领着我们,从西侧的小山径上了山,不一会便到了山顶。
武夷山的山峰绝对高度不是很高,但都是非常险峻,山峰之间很狭窄,所以有岩、岗、谷、窠多种叫法,其实都是大小长短不一的山沟。
何道长指着前面说:“远方高处南北向的山沟,就叫做燕子窠,你们上次找到黎东明的地方,便在此窠的中南端;而与燕子窠中部相交的那条山沟,叫做竹窠,竹窠的东面就是大红袍景区。”
此时虽是傍晚,但由于我们所站位置高,还能看到没有落下的夕阳,四周景观一目了然。我抬头一望,只见一条南北走向的山沟,地势比这里要高,两侧两是岩石,呈“V”字形状,只余下部一条小路可以通过,底部和两侧的岩石上,种满了茶树。这条名叫燕子窠的山沟中部,与另一条叫做竹窠的山沟相交,相交之处就是那个叫做燕落崖的陡崖。
陈尧博看完后,指着下面说:“两沟相交之处,就是活死人出没的地方。”
我们看了一会,除了雾越来越浓外,也没看到有什么异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