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失踪的少女
“对了，还没问怎么称呼你呢！”攻玉对着那施沁棠拱手问道。
“哦，在下姓施，名沁棠。”那教书先生也颇有礼节的拱手回答道。
在那名叫施沁棠的教书先生的带领下，攻玉拿着纸笔，带着窈窈跟在施沁棠的身后，朝着最后一名失踪的少女的家赶去。一路上，攻玉都在认真的记录着失踪的十一名少女的姓名，准备在这十一名失踪的少女里寻找一下有什么共同点，方便后续调查和寻找下落。
“这个妖怪，总在下雨天里出现，据说是带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伞压的很低，也没有人看得清到底那妖怪长得是什么样子。据说好像是三年前出现在这里的，之后便连续诱拐小孩，诱拐的对象都是小女孩。被诱拐的小女孩没有一个回来的，所有人都觉得那些小女孩回不来了，怕是被妖怪活生生吃掉了.........”
说到这里，施沁棠颇含深意地看了攻玉一眼，然后推开了门，继续解说道：“还有，最后这次诱拐事件中，也就是七天前，那个妖怪不仅诱拐了孩子，还把那孩子的父亲杀死了。而且那妖怪杀了孩子的父亲之后，将他拖进厨房。将那父亲的尸体撕成了无数块，还吃掉了他的心脏.......”
攻玉刚想问怎么不敲门就进去，结果这一开门就是一股子浓厚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呛得攻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一进那厨房，攻玉都忍不住微微扭过头，那场景实在是太过惨烈，整个墙面都溅满了已经变得黯黑冰凉的血迹。攻玉睁大了眼睛，看着四周的一切，他不知道，当时那个小女孩究竟是如何才能面对这样的场面，肯定是吓坏了吧？
“这次是真的很奇怪，以前都是只诱拐孩子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这次还杀害了孩子的父亲。”
那施沁棠叹息一声，缓缓道。
攻玉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来一截断掉的绳子。
“这绳子好生奇怪？”攻玉摸了摸绳子，说道，“好像是浸了水的绳索，在这里是打算绑谁用的？”
“不知道。”那施沁棠也摇了摇头，说道，“我对这家人不是很熟悉，这家里的小女孩也不去我的私塾念书，我也只是听私塾里的那些学生跟我讲一些这孩子的事情。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亲，是她的父亲一手把她拉扯大的。这孩子也怕生，平时也不爱出门，整天弄得脏兮兮的，也没什么朋友。我也并不了解她的事情。”
攻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将绳索放在了一边。
“这家现在是没人了吗？”攻玉继续开口问道。
施沁棠点了点头，清秀的眉宇微微皱了起来，叹息道，“是的，这父女俩相依为命多年，这尸体也是邻居们帮衬着料理了后事。”
窈窈在门口看着满屋子的血迹，吓得不敢进屋，脸儿吓得也是惨白惨白的，着实让人心疼。
施沁棠看出来了窈窈的害怕，连忙走过去，柔声安慰道，“别担心，那妖怪现在不会来的，今天是晴天。”
窈窈怯懦着摇了摇头，咬着下唇仍然不敢进来。
攻玉皱着眉头在屋里四处的转悠着，寻找着线索。忽地，攻玉站住了，将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一根已经变形的细铁棍上。
攻玉将那根细铁棍拾了起来，仔细的端详着，发现上面也隐隐约约沾着几抹血色。
见攻玉那么出神的盯着一根细铁棍，施沁棠觉得奇怪，便走上前，开口问道，“怎么了？”
攻玉摇了摇头，将细铁棍放回了原处。
推开厨房的门，攻玉又寻摸着进了那小女孩的房间。
施沁棠有些奇怪的跟在攻玉的身后，虽然觉得他的表情很奇怪，但是也没有开口问，怕打扰了他的思考。
攻玉进屋，在那小女孩的房间寻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明明是个小女孩，住的屋子却跟个窑洞似的。
出了那座让人感到压抑的房屋，攻玉长长的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才觉得刚刚压抑的心得到了治愈。
在施沁棠的带领下，攻玉和窈窈又来到了倒数第二个被诱拐的小女孩的家。
施沁棠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看到施沁棠便是眼睛一亮，然后赶紧闪身给施沁棠让出路来，口中还连连说道，“先生快请进！”
“不怕我是来给你爹娘告状的？”施沁棠笑着拍了拍那小男孩的脑袋，开玩笑道。
“不怕不怕，先生宅心仁厚，才不会这样做呢！”那小男孩向着施沁棠甜甜一笑，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便随着笑容一起绽放开来。
施沁棠也不由得笑了，说道，“有乖乖看书吗？”
那小男孩用力的点了点头，笑道，“有，当然有，先生布置的作业，我都有好好的学习呢！”
“真乖！”施沁棠宠溺的刮了一下那小男孩的小鼻子，温柔地笑着。
与那小男孩说了几句话后，施沁棠就带着攻玉和窈窈径直进了主屋，去找小男孩的父母，去问一下失踪的小女孩的线索。
看到小男孩的父母时，攻玉拉着窈窈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我们是路过这里的除妖师，受这里的教书先生所托，来这里捉拿诱拐孩童的妖怪的。”
那小男孩的父亲也恭恭敬敬的回了礼，然后开口道，“失踪的是我家淳儿未过门的妻子，那孩子是我买回来给那淳儿陪读的，原本是打算到了年龄就成亲的，却不想.........唉.........”
话未说完，一声沉重的叹息便终止了这段谈话。
攻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道，“可以让我去看看那小女孩的房间吗？”
“可以的，淳儿，你带着他们去看看吧！”那小男孩的娘亲开口说道。
名为淳儿的小男孩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攻玉等人朝着后院走去。
走到一处小小的房屋跟前，淳儿停下了脚步，带着几个人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子浓重的灰尘便扑面而来，呛得攻玉和窈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屋子是有多久没打扫了啊！”窈窈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小雪被拐走多久，这屋子就多久没人打扫过了。”淳儿一边往里面走着，一边回答道。
屋里摆设简单到可以用简陋来形容，破旧的床榻上整齐的叠放着洗的褪了色的被褥。一旁摇摇晃晃的架子上摆着已经摔得瘪了边儿的洗脸盆和一块落了厚厚灰尘的布巾，除此之外，整个屋子再无其他长物。
“好简陋的房间啊！”窈窈忍不住发出感叹。
“一个童养媳，住那么好的房间做什么？”一旁的淳儿晃了晃脑袋，满不在乎的说道。
攻玉心里一凉，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他并不在脸上表现出来心里想的，而是笑吟吟的走到那淳儿面前，俯下身问道，“这话是谁教你的呀？”
“还能有谁呀，当然是我的娘亲了呀！”淳儿似乎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直接就回答了出来。
攻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袋准备在路上用来哄窈窈的小鱼干，拿出一块递到那淳儿手心里，笑着问道，“那你娘亲还说什么别的了吗？”
淳儿一看那小鱼干，立刻脸上堆满了天真的笑容，忙不迭的把小鱼干往嘴里塞着，一边塞一边还含含糊糊的回答道，“我娘亲说了，不过是买过来的丫头，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娘亲还说了，都花了那么多银两了，打骂也随着我的心性来！我娘亲还说了，这小丫头若是不听话，就直接送去万花楼当妓女去！我娘亲还说了，这死丫头吃了家里那么多的粮食，不好好干活就要往死里打！我娘亲还说了.........”
那淳儿似乎并没有觉得这一切有什么不妥，一边咬着小鱼干，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话，语气轻松的仿佛在说着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淳儿这话说的越多，在场的几个人脸色就越阴沉，尤其是那施沁棠，脸色简直黑成了锅底儿。
话说完以后，淳儿手里的小鱼干也吃没了，淳儿抹了抹油腻腻的手心，又望向了攻玉那一袋子小鱼干。
攻玉重重的叹息一声，脸色非常难看，他眼神厌恶的将那一袋子小鱼干丢到了淳儿的手里，转身就准备离开。
窈窈越想越气，狠狠一跺脚，上前就直接将淳儿手里的小鱼干抢了过来，她一双星眸气愤地瞪着淳儿，脸色气得惨白，恨恨道，“这小鱼干不能给坏孩子吃！”
淳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几个人怎么突然就变了脸，听到窈窈这么说，更是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嗓子实在是太过嘹亮，直接把淳儿的娘亲给招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淳儿的娘亲心疼的将淳儿抱在怀里，望向施沁棠等人的眼神里充满了质问。
“这位夫人，您平时都是怎么教导孩子的啊？”施沁棠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开口质问道，“怎么教他虐待未来的夫人？身为母亲，您不应该教他这些啊！就算是买过来的丫鬟，一样也是爹娘生养出来的人啊，怎么样也不是你们任意打骂的牲畜啊！”
“我怎么教是我的事情，这是我的孩子！倒是你，还是私塾的先生呢，就这么欺负一个孩子？罢了，明天我叫淳儿退学，不去你那私塾了！”淳儿的娘亲倒是蛮不讲理，直接跟施沁棠吵了起来。
“你！就你这样，再好的孩子落到你手里，也被毁了！”施沁棠被气得脸色煞白，反驳道。
“这孩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怎么舍得毁了他！倒是你满口胡言乱语，真是后悔将我的淳儿送到你的破私塾去念书！怕是书没读好，脑子先坏掉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
淳儿的娘亲简直就像个骂街的泼妇一边，直接撒泼了。
攻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觉得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煎熬，便拉起了施沁棠的衣袖，小声道，“走吧，我们快点走吧！”
施沁棠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愤的瞪了一眼那妇人，便扭头离开了这里。
走在路上，施沁棠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攻玉有气无力道，“走吧，我现在带你去下一家丢了孩子的.............”
“不必去了，我发现了规律了。”攻玉抬起头，合上了手里的本子，缓缓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