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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执妄②

2015-04-12发布 3275字

迭戈心里明白自己素来桀骜不驯的父亲真正佩服过的这辈子也只有K一个人,K就是父亲心中的不可推翻的神明。

此时还是给他们留些许久的时间吧,自己一个晚辈在那里不太合适,宴会开席前回去应该误不了父亲的事情。

在相对西方的环境中长大的迭戈对华夏族的文明抱着相当大的热忱,华夏文明的包容性给人一种很温暖团结的凝聚性。

他漫步在这座中西文化结合的庄园里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月光皎洁照亮了花园间的小径。迭戈出来时已经向周围为宾客提供服务的侍者问明了宴会开始的准确时间。

小径的尽头是一片圆形的空地,迭戈呆呆地看着身着飘逸绯衣的女子在月光下忘我的舞蹈。

一个转身一个甩袖华夏女子的美丽被眼前人阐发的淋漓尽致都让人不忍打扰。那顾盼间的眸光映衬了些许年前的旧时光——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迭戈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女子来自于灵魂的悲伤却不知道这种悲伤因何会刻在她的骨子里。她必定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虽是引渡者引渡的却也只有柒零之人。

乾合琴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跳舞,跳的还是被丢弃在一边的凤求凰。她的脑袋里挥之不去的是K那张面冠如玉的容貌。从看到K得那一刻她就已经明白自己等了这么久的良人终于出现了。

有些人第一次见便是终身相许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能,迭戈很有礼貌的夸赞了乾合琴的舞蹈,并以最绅士的礼仪向乾合琴道歉。

乾合琴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她现在心中只剩下一件事——嫁给K,用尽一切手段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严重的谋略毁了她超然物外的气质。

庄园里的钟楼敲响了整点的钟声,迭戈明白他需要回到自己父亲的身边了,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现在过的怎么样一眨眼好几个月没有见过她了。这种月夜最适合怅惘过去了,伴着月光总让人有一种感性的思绪。

乾空在宴会开场前赶回了会场,刚巧遇到了迭戈,两位彼此关系不怎么和谐的人物却平静的相处在一起这样的相遇如果时间向前提一个月也许两人已经掐的火热了。

时间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它可以铸就很多的奇迹,将很多的不可能磨合为可能。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两个人都是某种意义上的佼佼者对于人生的领悟自然不会很差劲。

迭戈注意到乾空微红的眼角心中有些踌躇,要不要关心一下这块冰疙瘩她好像不太对劲。迭戈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思维方式在湮的潜移默化以及昨非心中的道家思想的熏陶之下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乾空则是在无人作陪的空间里以书作为消磨时光的唯一方法,多日来修身养性收敛了原来对世界的报复心态。在K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他感觉自己渐渐的可以将考神的能力转化为自己的了,虽然动作缓慢但是对于他的修行不失为一种磨练与考验。

K第一时间注意到乾空的出现,并把他的状况收入眼底未曾多言,乾空注意到K时江如诺已经回到K的身旁眉目自然没有了开始的自暴自弃,亲密的环着K的手臂与柒零学院的赞助商么们打着交道。

江如诺的心计也不是一般人能敌的,试想一下如果她没有足够的关系网交际圈她手中的信息又如何快速精准超过那些世家大族。她甘愿做K手中的利刃也不愿被人供奉在那神龛之中。

一旁的乾寒身着得体却由于些许肥胖的躯体直直的破坏了美感,他手举着红酒一边与身旁的太子党们讨论纸醉金迷的奢华一边不时的朝着大门望去像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出现。

乾空的出现使得乾寒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他嗤笑这看着乾空口唇启阖没有任何旁边的人没有听到他说了些什么只见到乾空满脸凝重,额上的青筋微突很生气的样子。

不得不说乾寒是乾空的弟弟对于兄长理解的非常深入骨髓。不然对于乾空的各个死穴都非常的了解,现在的他只收韬光养晦在没有百分之百把握之前他只会进一步的挑衅他而不会亲自动手。

他们用属于鲛人的语言传递着什么内容不久便看到乾空嘴角有些冰冷的笑容,乾寒黑着的脸说明了一切。

鲛人由于生活在海中巨大的风浪使得他们需要一种可以在海洋中传递信息的语言,于是在一个鲛人智者的阻止之下一点一点的将这种新创的语言与发音方式,他们把这种语言称为“潜音”利用空气振动发出的能够被他们的耳朵接受的次声波。

而乾家人所用的交流方式就是自鲛人一族中借鉴来的,利用空气振动传声只是发。已经把这种技术运用到了日常生活中同时为乾家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当然身为最初参与研究的K而言根本不会告诉这些人,这种改良于潜音的语言是一种诅咒。以家族为牺牲品强取富贵他当年警告过乾家家主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获得是不需要代价的,多说无益。他们的选择K只有尊重。

K以眼神示意乾空到他的身边却在那个瞬间看到了一身绯衣的乾合琴,江如诺也看到了那个绯衣女子,她挽在K胳膊的手感受到K肌肉紧张,轻轻拍了拍K提醒他身旁还有外人,K收敛了自己的眼神,纤长的睫毛遮去了他眼中的复杂。

推杯换盏之间这些帝国的佼佼者互相交流中对帝国各个方面都有了新的动向,这番风起云涌潜伏在酒酣宴乐之间。K与江如诺相携向贵宾台走去登对的容貌与气质使得别人在看向两人时眼中多了几分暧昧。

两人似是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看法依旧和谐的互动着K唇角的笑容没有断过,在换好服装的乾合琴眼中一切都是那么刺眼。她想要毁了K身旁那个体态娇娆的女人。K只能是她的。她才是这个帝国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女人。

看似宾至如归的宴会上除去奢华又有几分是真实的,这只是贵族子弟的销金宴罢了一掷千金只为博得一个无用的名声。迭戈如此感叹的同时不知的是自己早已经迈入了迷局,成为一枚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棋子。

彼时寂静的海底湮的意识逐渐的在恢复,朦胧中他感受到一只手在他的脸上缓缓的划过。听觉已经沉沦于这片他熟悉的海域。“妈妈……”他大口的吞了一口水窒息的感觉随着海水涌入他的心肺抢夺那为数不多的氧气,湮睁开眼睛看着一串泡泡由大变小向海面浮去。

指边是翠绿的水藻四顾没有发现与他共同进入的那些人。抬眼鲛人始祖的雕像湮克服自己在水压下明显各种不适应的反应站立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拿下那副度数相当可观的眼镜直视自己所在的环境那幅让人惊艳的容颜就这样直直的暴露出来。

这片海域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水生生物活动的迹象温暖的水温让湮有一些迟疑。这温度对于那些生活在不见阳光的海底生物而言已经超过了他们所能够经历的极限。

他出神的将自己的手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那种异样的波动再次传来那声音呼唤的是他久未被提起的乳名。是那位把他养育成人的鲛人的频率,湮依靠这个波动闭着眼睛走向波动的发源地。他感受到有些光滑的水藻从他的脸颊划过带着一种刺刺痒痒的感觉。无骨且柔韧的水藻在水波的作用下像是活了似的缠绕在他的四肢上阻碍了他前进的步伐。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红色砂石划出的一片海域,那是关于鲛人的传说中最不详的地方。如果灵魂在此处陨灭便会被永远的囚禁在这里,没有未来,渐渐的忘记过去成为所谓的灵体,随时可能化为怨灵。

他脚边横着一具白骨,腿骨并没有向人类一样分开而是紧紧的并拢在一起。这是一具鲛人的骨骼,一抹反射的光牵动了湮的视线……那是?

骨骼的手骨上带着一枚怪异的戒指有种粗糙的质朴,却让他的手腕疼痛异常。因为那是他用从他自己手腕处所截取下来的那部分骨头自己打磨成的。

自己只所有差点溺水死在这片鲛人狙击的海中就是因为自己身上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出生时左边的胳膊比右边的长了将近三分之一,这样的他就像个怪物一样。在某一天自己的亲生母亲终于抵不住所有人的谴责,抵不住那些流言蜚语,放弃了抵抗让村民们用他做祭祀的祭品以谋求村子的昌盛。

太小的他记不清当时的状况,只记得那个被自己全心全意信赖的母亲抛弃了自己,原因不是别的而是他怪异的身体母亲痛哭又不忍的泪一点一滴的打在他的脸上,他只有闭眼接受这种结局。其实这种结局他早就已经想到过。唯一没想到的事情却是将自己送向死亡的不是别人,是疼爱自己的母亲。

他只能告诉自己只要不在乎就好了,谁也不会伤害到自己,自己也不会再因为别人的言论而伤心。是妈妈给了他亲生母亲没有给过他的关心与贴心而如今她的尸骨就这样横陈在他的面前,让他如何不愤怒。

湮一声不吭的跪在了那堆已经白骨化的骨骼旁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膝盖被炙热的砂石灼伤血液顺着伤口浸透了裤子。这种高温使得原本体温就比正常人温度低的湮神志不清,在他将要倒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将他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