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吱呦一身,那个黑衣人身子一侧,灵活的钻了进去,落到地面的时候,也没有发出多大的动静。
林葭丝毫的不知情,喝了安神茶之后,现在还在昏睡中,外头的声音也是听不到多少,月光打在脸上,照映出来姣好的面容。
那个黑衣人掀开帘子,走到床前,看着林葭还在熟睡的样子,趁着她昏睡,将她奸污了。
一直到黑衣人重新离开,林葭依然是没有转醒,外头的月亮好像是被乌云遮盖了一大块,看着昏暗了许多。
风带着凉意,透过没有闭上的窗户,吹到了身上,林葭半夜转醒,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还有些疼痛的感觉,像是散架一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身上各个地方像是被碾压一样,本来的困意完全的被驱逐,林葭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身来,胳膊酸痛的几乎就是坐不住。
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林葭一阵的绝望,为什么自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觉得身上的各个地方都是很肮脏。
还有三日就要和甄睿成亲了,现在自己却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太过于悲痛,林葭竟是连泪水都没有了,呆呆的望着窗户外头的月光,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阴暗,没有出路。
林葭羞愧难当,不管是什么原因,自己都不能把最好的自己奉献给甄睿了,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呢。
指甲把手掌心都给戳破了,那点疼痛林葭丝毫的不在意,有什么能抵挡得住自己现在的痛苦呢,要自己日后怎么面对甄睿,要自己日后怎么面对其他的人。
林葭蹒跚着起床,每走一步,身上的疼痛就牵扯着神经,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刚才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林葭满是绝望,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毁掉了,再也不可能恢复,忍着身上的难受,走到药箱的旁边,林葭的手颤抖的厉害,借着月光,从里面找出一个小瓷瓶。
林葭紧紧地握着那个小瓷瓶,力度大的好像是要把那个瓶子捏碎了,脸上挂着笑容,看着妖艳而又绝望。
找出身边干净的衣服,林葭像是往常一样给自己慢慢的换上,可这一刻,竟然是有几分的沧桑,像是诀别一样。
这样肮脏的自己,再也配不上甄大哥了。
林葭眼里终于是划出了泪水,无边无尽的绝望吞噬了这个房间,林葭心里唯一的火焰都被熄灭,再也看不到光明。
自己最重视的东西,自己视为生命的贞洁,全都消失了,林葭身体里像是被抽空一样,绝望的笑了笑,甄大哥,我们来生再见。
仰头喝下手里的那一瓶'天香散',林葭板板整整的躺在床上,感受着生命一点点的流逝,这样大概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吧,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些事情烦心。
次日一大早,林菱便急着将百花坊的绣娘们连续熬了几个通宵赶制出来的新嫁衣送到林葭房间,她特别期待看到姐姐穿上嫁衣的样子,那一定很美吧!从小,姐姐便就是她的崇拜对象,她的人生方向,如今姐姐就要嫁人了,她虽然也会不舍,可一想到,姐姐要嫁的是她恋慕多年的甄睿哥哥,林菱会莫名地替姐姐高兴,甄睿哥哥一定会待姐姐极好,只要姐姐幸福,一切都好!
林菱站在林葭房门外站了站,整了整愁绪,伸手轻轻叩了叩门,也不知这么早姐姐起了没。
奇怪的是林菱叩了半天,房里都没有回应,林菱挠了挠头,姐姐平日都起的很早的啊,何况大婚在即,她一定比任何人都要兴奋,怎么也不可能睡的那样沉,莫非这一大早便起身出门了?人并不在房里吗?林菱思虑一番,又见房门并未落锁,便捏着手脚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姐姐,我……”林菱话音未落,便被眼前的一幕幕惊得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入眼的是一地破碎狼藉,触目惊心,昨夜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林菱明显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快步走到林葭榻前,林葭妆容尤为整齐的平躺在床上,与这房间的狼狈格格不入。
她还是这样美……即便她的全身已经僵硬冰凉……
林菱双膝突然“扑通”一声狠狠跪地,良久,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滚落下来,一声声凄厉的嚎打破了整个林府清晨的宁静。
甄睿闻讯赶来的时候,林夫人已然哭得不省人事,林大人的悲伤亦叫人看了心疼,唯有林菱异常的冷静,冷静得甚至有些可怕。
林菱抬眸睨了甄睿一眼,甄睿的步子有些沉重,从踏入房门的那一刻开始,迈进去的每一步,都像是经历了无数生死挣扎。终于,他触到了她冰凉僵硬的双手,还有那一抹僵硬在她脸上勉强的笑,即使她此前给自己重新整了妆,可任由谁都看得出来,她两颊那掩饰不了的泪痕。
甄睿侧目望了林菱一眼,林菱冷笑着回应道:“他们说姐姐身中的是剧毒天香散,呵,他们还说姐姐看上去像是自尽的,我不信,甄睿哥哥,你相信吗?”相信一个满心欢喜着即将要嫁给他甄睿的女人就这样服毒自尽了?甄睿也在问着自己这个问题,林菱不信,他更不会相信,葭儿她为什么要自尽,有什么理由要她非要用这种残忍的手段结束自己的生命?
房内不知不觉弥漫开来一阵奇异的香味,那是天香散的毒性使然,它不会让林葭的样子看起来狰狞不堪,也没有叫她受多少苦楚,甚至还会散发出如今这样奇异的幽香,清冷而残忍。
甄仪本是紧随甄睿而来的,可她只是扶着门框痴痴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敢踏进去一步。
她看到,林葭冰冷的身子在众人的不舍下被抬了出去,一股幽香呛入她的鼻腔,她忽然有些不忍心地闭上了双眼,不知何时,林菱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压低了声音同她道:“你会有报应的!”
甄仪怔住了,她说什么?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甄仪心神大乱,紧紧握着双拳,强作镇定地迎上林菱挑衅鄙夷的目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哼。”林菱冷哼一声离去,甚至不屑再多看她一眼。
甄仪所以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就在众人离去的那一刻,甄仪颓然地靠在了门框上,眼眶中亦是满满的泪珠。
是,她承认,她不喜欢林葭,那是因为她要抢走她的大哥,她真的不希望她和她的大哥成亲,可她没有想过要她死……
因为林葭的死,林府上下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原本筹备好的大红喜事,瞬间成了白色丧事。
甄仪从未见过甄睿那样悲伤痛苦的样子,林葭的死对甄睿来说,大概是堪比致命的打击吧,在他的生命中,有两个女人对他来说尤为重要,一个是如今贵为帝妃失而复得的亲妹妹“甄娆”,而另一个便是如今静躺在冰棺中的林葭。
甄睿恨透了自己没能好好护得林葭周全,他不知道到底哪里疏漏了,竟叫林葭受这样的委屈甚至自我了断。
甄仪总想去安慰甄睿两句,却又寻不到合适的契机开口,甄睿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现实甄娆,再是林葭,甄仪不懂,为何她和大哥之间要存在那么多人的介入,她只是想和大哥在一起好好生活下去,怎么就那么难?
没有人知道甄仪什么时候来的,同样,也没有人关心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有林菱,心头藏着一股怒火无处发泄。
林葭常说她这个妹妹没心眼儿,事事都要她帮着操心,可事实上,林菱并非真的就蠢钝不堪,很多事情,她还是能够看得明白的,比如姐姐的突然离去……
林菱扯了扯甄睿的袖子,“甄睿哥哥。”甄睿听得出来,林菱的嗓子早已经哭坏了,沙哑中略带几分哽咽。
“甄睿哥哥。”林菱又唤了一声,甄睿这才起身随她走了出去,二人走了许久,直到萦绕在耳畔的悲鸣声渐渐听不清楚,林菱突然顿住脚步,转而深深望着甄睿,“甄大哥,我姐姐……我姐姐……”说着,林菱又要掉出泪来,甄睿忙扶着她,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会让你姐姐白白受这样的委屈的!”
“有什么用呢……”林菱悲痛地捂着心口,“人已经不在了……甄大哥……”
是啊,又有什么用呢,人已经不在了,即便是找到了真相,甚至是为她报了仇,又有什么用呢?
甄睿怜悯地拥住林菱,林菱的眼泪蹭在甄睿的袍袖上,哭得愈加凶猛,“甄大哥……你可知……你可知……”
林菱心中十分纠结,她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甄睿,她觉得这才是事情的关键,可说了毁的是姐姐的清誉,不说,或许便不能查的真相,不能为姐姐报仇,叫姐姐如何安息?
甄睿亦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林菱,林葭的死,他亦比谁都痛心,他连自己都安慰不了,更何谈去说服别人不去伤心?
但甄睿总觉得林菱像是竭力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叫她这般难以企口?
“菱儿?”园中的风拂在两人的心口,凉得彻骨。甄睿轻轻拍着林菱的背,她的年纪不大,甚至比阿离还要小一岁,却要她承受这样的伤痛,当真叫人心疼。
良久,林菱终于止住了哭泣,从甄睿怀中挣开,像是卯足了勇气一般,说:“甄大哥,我知道,这是我姐姐的耻辱是我甄家的耻辱,可我还是要告诉你,姐姐……姐姐她……”
“葭儿,葭儿她怎么?”
林菱咬了咬唇,“甄大哥,你可知姐姐生前经受了什么吗?”
看甄睿那茫然的样子,林菱便知她猜想的不错,甄睿什么都不知道。
“呵……”林菱凉凉的笑道,这笑意掺杂了多少铭心彻骨的心凉啊,“甄大哥,姐姐她是因为遭人玷污……才会……才会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