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钟铃一直高负荷的忙事业忙工作,突然一天上班时她感到头一阵玄晕,爬在桌子上就起不来了。办公室的同志见状,马上告诉公司领导,大家急忙将她送到了医院急救,最后钟铃终于醒了过来。医生的诊断结论:虚脱引起的脑昏迷,说来说去还是工作压力大,身体缺乏休息和营养。在医院打了几天吊针服了一些药,医生说还是回家好好休息调理一段时间再上班。
工会主席和办公室的同志将钟铃送回了家,钟铃母亲知道钟铃有病早就从自己家过到了钟铃这边来照顾了。大家把钟铃的病情告诉了她妈,她心痛地说:“整天工作呀,工作呀,一个人生活上什么都是凑和着,这怎么能不得病?”
大家劝了劝老人,吩咐了该照顾的事情就走了。看见钟铃在房间里睡下,钟铃母亲没好气地对钟师傅说:“你跟我赌气,来钟铃这里还要她照顾你,老了老了怎么越来越变得不懂事起来。”
钟师傅也不示弱,对老伴说:“妳越老越爱叨叨,我怎么受得了!”
两个人说着说着吵起来,钟铃在房子里醒来,她叹了一口气说:“行了,别说了,我心里烦死了。”
这样老俩口才停下了嘴,钟铃心想:怎么过去互相恩爱的夫妻,到老了谁也见不得谁了呢?有时候钟铃心里有什么话,现在也不愿意跟老人说了,她想了想就跟孟华打电话让她过来。
孟华下了班饭都没吃就过来了,钟铃母亲见孟华来很高兴,让她跟钟铃打个招呼,然后到厨房帮她吃饭。孟华见了钟铃就说:“我早给妳说了,工作固然重要,她自己的身体生活也不敢马虎了,现在得了病妳才知道了吧?”
钟铃就问:“妳最近忙什么?”
孟华说:“我现在有什么忙的,大海上班,小明上学,我爸时不时还过来照顾一下。”
“妳现在算轻松了。”
“轻松个啥!我心里一直不太高兴,有时候想想真后悔自己。”
钟铃知道她指的是根生的事情,于是问:“他快出狱了吧?”
“还有几个月,越是快到时间,我的心里越慌。”
“慌啥?”
“妳说根生出来怎么办?我想只有他出狱后有一条路,能开始新的生活,我才算心里安下来。”
钟铃劝了她几句,说天无绝人之路,人家毕竟是大学生现在还年轻一切开始还来得及。
孟华只好说:“但愿如此吧。”
孟华知道钟铃把刘胜的事推了,她说:“刘胜不行,妳还是再找吧,我咋觉得女人没有个完整的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钟铃才说:“这次得病我也才体会到,生活中夫妻的感情是别的都替带不了的,我也想尽快把个人问题解决了,可是就没有遇上一个合适的嘛。”
孟华说:“钟铃咱们都不是外人,我觉得两个人合得来是最重要的,其它都是过眼烟云的事,妳说哆嗦有啥?你们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钟铃点头,这时候钟铃母亲叫她们过来吃饭。四个人围在一起,孟华说:“姨,忙没有给妳帮上,饭先吃起来。”
“做饭是次要的,妳和钟铃好好谈谈也好,妳要多劝劝她,别把工作的事放在第一,钟铃现在第一是找个男人成个家。”
听见她母亲说起她的婚事钟铃心里就不耐烦起来,她说:“怪不得我爸有时候说妳,妳老叨叨些别人不爱听的事情。”
钟铃母亲不高兴地说:“不爱听,我也得说,这些都是女人的大事,我们已经老了,以后妳一个人得了病怎么办?”
钟铃说:“有妞妞呢!”
她妈反驳说:“妞妞还要工作,她还有她自己的生活,说到底只有夫妻是个伴靠得住。”
钟师傅笑着说:“妳不是嫌我吗?现在才说个真话。”
几个人一起笑了。
钟铃让孟华常来陪自己说话解闷,孟华答应了。
钟师傅在家不爱作家务事,没事就爱摆弄他的专利,可是他毕竟跟现在的时代有了差距,他机械活还可以说到现在的电子电路却不行,可是现在的东西都是机电结合在一起,遇到难处他没有办法,只好把李安生找来。
李安生来了一两次,钟铃母亲就认识了,闲了她就问起他家庭情况,李安生也就如实说了,钟铃母亲听了以后对他的处境也很同情。
一次干完活,钟铃母亲一定要留下李安生吃饭,四个人围在一起边吃边说,钟铃母亲就问李安生:“李师傅,你一个人怎么就不找个女人呢?”
李安生说:“我找谁?谁愿意跟我这样的穷光蛋,条件好的人家看不上我,条件差的找了我不是更困难。”
钟铃母亲说:“那你以后就不准备再成家了?”
李安生说:“等女儿毕业工作了,遇见合适的再说了。”
钟铃在旁边听了没有吭声,不过她觉得李安生的话实实在在,起码他是一个老实人。
钟铃在家休息了半个月,她就憋不住要上班,好像只有工作中才感到生活的快乐。
钟师傅和她老伴说是说闹是闹,像所有的老年人一样,现在谁也离不开谁,生活的逻辑就是这样奇怪,钟铃再要留他们,他们还是觉得住在自己的老家要好。
他们走后钟铃又成了孤独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