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严晴儿的手猛地一颤,缩了回来,骇然地眨了眨眼,笑着道:“没有的事,我们可不能乱说,我天天守候在太子妃身边,怎会有这样的事,都是他们胡说的,文卿姐姐莫要相信。”
一个人说谎,总会露出一些马脚,闫文卿心中暗喜,她不愁时间长了敲不开面前这个女子的嘴。
闫文卿欣慰般地笑了笑,“我也是听说,妹妹无须挂在心上,没有这样的事,自然是好事。”
话毕笑了笑,一时间二人皆沉默了半晌,还是闫文卿开了话头。
“妹妹还是去陪陪舒将军吧。”
“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严晴儿的脸颊不由地泛起了红潮。
闫文卿掩唇一笑,“都明摆着的事了,还害什么臊。”
“哎呀,姐姐真是讨厌!”严晴儿不好意思地责怪了一句。
忍不住逗笑了闫文卿,她起身笑地直不起腰来,随即又严肃了起来,“明儿舒将军就要出征了,你还是去陪陪他吧,姐姐我就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
天空飘起了雪花,零零星星飘然而下。河岸边云子胥披着黑色的斗篷,看向对岸一望无际的原野,眸光黯然。
身旁与他并行而站,穿银色斗篷的左玉堂,不远处两匹黑马在雪地中寻找着食物。
但从背影看去,无法辨别二人谁是云子胥,谁是左玉堂,就算从小跟云子胥一起长大的安华来说,要是不知道云子胥的穿衣喜好,怕是也难辨别谁是自家主人。
河岸的风撩起二人的衣袍,两人在风中一动不动,有无数雪花落在他们的斗篷上。
云子胥深处修长的手,任雪花落在自己的手心,凝视着它渐渐融化,心却似渐渐被冰冻般,痛的有些麻木。
良久,他暗哑开口:“表兄,你可知晓,我有时是多么的羡慕你和嫂子,其实青梅竹马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不像我。”
眸底涌动着无尽的伤情。
他似乎一直都在寻找与追寻爱情的道路上,如今他所爱的人就在身边,却依然感觉她远的无法触及,曾经心中隐隐觉得她是爱他的。
可是那晚,他的梦彻底被击碎了,此后然他幻想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心中一直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云子胥对沐婉玲的爱,他清晰地看在眼里,然而世间最难的事便事感情,旁人无法涉足,所以他只能在他身旁静静地听着。
冷风拂过面颊,有雪花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落在眼眸里是寒冷至心尖的痛。
“我在想,”他听了下来,良久继续道:“我是不是该放她自由,让她去寻找她的爱?”
“你舍得吗?”最了解他的人左玉堂,所以他知道他舍不得,便问了这句话。
“舍不得!”他毫不犹豫地道,“可是他不快乐,如果这一生我都将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她不快乐,我的心会痛。”
“你放手于她,这一生你也不会快乐,你也不会忍心将她交给任何一个男人。”左玉堂缓缓开口,“自从你遇见她后,她就只能属于你。”
“我的爱是不是很自私?”他侧脸看向左玉堂,眸子里弥漫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黯然与失落。
左玉堂蹙眉凝视着他,良久,他将视线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有无数雪花淹没在河水中。
“那夜你听到或许并不是那样的。”
灰暗的眼眸亮起一丝光亮,云子胥微微蹙眉,“她乞求让那个男人带她走,那么的清晰明了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她爱的是他吗?”
“如果太子妃真的爱他,你完全阻止不了他们在一起,太子妃想要离开,哪怕整个禁卫军都挡不住。”说着,左玉堂的神思渐渐凝重,“难道这一切太子都没有仔细考虑过吗?”
“剑庄刺杀你一事,那时她就知晓你是谁,还有当初退婚一事,她似乎早已料到你会后悔,天狼山一战,死而复生。”
越说左玉堂越觉得不可思议,“这些事难道你不觉得可疑吗?在表兄看来,她嫁入我安国是有目的的。”
云子胥凝神回想曾经的一幕幕,随即道:“那她救我一事有做何解释?”
“这也是我一直困扰我的事,也是让我感觉到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女人。”猛地一把握住云子胥的手腕,眼眸微微眯起,“她简直就不是人,试问这世间除了懂迷幻之术的人,普通人根本无法做到。”
云子胥俊美的容颜失去血色,眼底弥漫着恐惧。“你说她和呼延瞬是一伙的?”
左玉堂松开了他的手腕,“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解说了,”顿了顿,左玉堂唇角噙着一抹浅笑,“除非她真的是天女降世。”
云子胥忍不住一声笑,“这世间根本就没有鬼神。”
“那她只能是雪妖了!”左玉堂直直地看着云子胥。
“雪妖不也是人吗?”云子胥反驳道,“是人我就可以娶她,”负手眼底涌动着坚毅,“她若真和呼延瞬是一伙的,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他们的目的何在。”
“殿下,”左玉堂语气沉重地道,“有些事我们必须早下决定。”他看着云子胥,“太子妃杀薛静怡你真觉得那么简单吗?”
云子胥眉宇紧锁,深沉道:“我不是没有想过。”顿了顿,沉沉地叹息一声气,“可是我想不到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左玉堂嗤笑一声,无奈地一声叹气,“你还是他爱她了,以至于你可以容忍她犯下的一切错。”
“子胥,她或许已经不再是八年前的沐婉玲,她是空有其表的另一个女人,你不可以这般执迷不悟,她会毁掉你所拥有的一切。”
云子胥的眼眸冷凝,质问道:“你是要我杀了她?”
“宛尤国公主的死就是很好的列子,我们失去了灭梁国的最好时机,以后或许再也不会有了,”他抬手遥指西边,“你看如今有多少国家开始对我安国蠢蠢欲动!”
他沉痛的,一字一句地说:“这就是她要的结果!”越说,左玉堂内心越愤怒,“她的目的我不知晓,可是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要阻止我安国统一天下!”
说着左玉堂一把抓住云子胥的衣襟,拉近他,愤然道:“我们多年辛苦打下的江山,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它毁在一个女人手里吗?”
“我再说一遍,她不是你爱的那个女人,她是呼延瞬用幻术幻化出来迷惑你的,杀了她!”左玉堂一向温顺的眼眸充满了愤怒与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