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萧拂剑端着药进来了,铁鹰看着他忙挣扎着要坐起来:“你怎么在这里,你师傅呢,川湘呢。”
“我师傅去天山上找师娘去了。”萧拂剑忙把情况说了一下,“没想到天山之上居然还有我师傅身世的秘密,对了,前辈的武功高强,怎会受如此重伤,我师傅把他身上洛水的伤药都掏给我了。”
铁鹰默默回想了一下,然后说:“具体我也不清楚,他们是半夜过来偷袭的,人数众多,而且配合默契,感觉......”他将自己的怀疑压了下去,这些人的武功套路粗看像莫家的,但是细看却有天山的路子,他被自己的想法给怔住了,父亲这是要用他的命去嫁祸莫家吗。
喝了药后,铁鹰便沉沉睡去,看他脸色明显好了很多,萧拂剑轻声对沈行说:“既然你师傅没事儿了,我要去天山顶上去找我师傅了,看能不能帮上忙。”
沈行点了点头:“我理解,你快去吧,我守着师傅就行了。”“万事小心。”萧拂剑压低了声音,“我师傅让我带话给你们,当心柏万峰。”
沈行瞪大了眼睛:“当心他?他可是我们师傅的亲生父亲。虎毒不食子呀。”
萧拂剑叹了口气:“具体等我师傅来了便知了,总之你们万事小心。”
说罢便匆匆的走了。
傍晚铁鹰终于醒了,沈行松了一口气说:“大夫说你这次能醒,生命便没有危险了。”
铁鹰咳嗽了几声,然后笑道:“放心,我总要护着你们成长些再死。”沈行低头擦了擦泪,然后笑道:“师傅放心,我这一次吃了些亏,知道轻重了。”
“萧拂剑呢?”
“他去找他师傅去了。”沈行给他喂了些水,“我去看看厨房粥熬得如何了。”
“天剑为何冒险上天山。”铁鹰叫住他问到,“你也去帮忙,务必确保川湘安全。”
“不,师傅,我要守着你。”沈行看了看四周,低声说,“萧前辈让萧拂剑带话给你,小心柏万峰,虽然我不知道这里面的含义,但是前辈如此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师傅您还是小心为妙。”
铁鹰微微皱眉:“天剑不是一个喜欢乱说的人。他这样说,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他沉思了一会儿,叹气说:“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他抬头从窗户缝里看着远远的天山峰顶,“希望他和川湘能够安全。”
说话间忽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两人循声看去,就见一位头里夹杂着些许银丝,面容憔悴的老者走了进来:“鹰儿,你醒啦,为父终于敢进来看一下了。”
他擦了擦自己有些红的眼角说:“还记得这个房间吗?这么多年它一直空着,等着自己的主人回来。”
铁鹰看了看四周,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所有的无非是烂命一条和江湖上吹嘘出来的一点儿名声了。”
“我老了,还能做什么!”柏万峰走了过来,坐在铁鹰的床边,仔细打量了一下她,“你被人送过来的时候,面色如纸,我当时吓得心都不跳了,那时只有一个念头,若是你这次撑不过去,我也便随你去了,我唯一的儿子都没了,柏家从此绝了后,我还有什么指望!”
“哼!”铁鹰冷笑了一声,“柏家绝后?我怎么听说你的私生子蛮多的。”
“这都是谣言!”柏万峰忙说,“天山始终是你的,这次我让你回来就是希望你能够继承家业。成为天山的下一任掌门。”
铁鹰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嘴角带着讽刺的笑:“不会是因为天山没钱了让我来收拾乱摊子吧,也对,我身上毕竟流着一半莫家的血,以我的名号去找莫家要钱也是名正言顺。”
“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柏万峰生气的说,“我是你父亲,是真真切切的关心你。”
“关心我?我在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的关心,现在忽然来关心我了。”铁鹰闭上眼睛,淡淡的说,“真关心也好,假关心也罢,我都不在乎了,出去,我要休息一下!”
柏万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看了铁鹰一眼,然后拉拉沈行的衣角,便往外面走,沈行不明就里,只得跟他出去了,“你也看出来了吧,我们父子的关系并不好。”柏万峰出了门以后对沈行说,“其实中间都是些误会,他总是怪我冷落她的母亲,真是冤枉,我对他母亲的心天地可鉴,只是因为他母亲生他的时候失了调养,身体一直不好,天山上气候寒冷,为了她的身子,我只得将她送到莫家休养,我身为天山派的掌门,总不能长期离开天山,所以只能两地分居,但我日夜牵挂他的母亲。”
沈行有些尴尬的说:“这些都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好掺合。”“你是他的徒弟,相当于半个儿子,你的话他听。”柏万峰忙说,“还请你将我的歉意转达给他,他刚刚负气出走的时候,我当时也是与他赌气没有去找他,现在我早就后悔了,还请他体谅一下我身为父亲的一片苦心,也希望他能够继承天山这份家业。”
他边说边指了指周围顶上覆盖着白雪的建筑:“天山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打小,在武林上面也是有一些名气,我把这份家业交给他,也算对得起他早逝的母亲,也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了。”他的身子有些颓唐的弯着,浑浊的眼睛四下看着,“我现在还有什么想头,只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安享晚年,若是鹰儿能有合意之人,生下一男半女,让我享受几天天伦之乐就更好了。”
沈行微微点头说:“好吧,我会把你的话告诉师傅的,但是师傅如何决定我无法左右。”
“放心放心,只要你把我的话带给他,他自己会思量的,毕竟他是他母亲唯一的血脉,若是他真的一辈子不娶,那么九泉之下他母亲也不会安心的。”
两人说话间,忽然有一个天山的弟子急匆匆的跑过来,赫然便是柏雪,她急叫道:“不好了,天山顶上的湖结冰了!”“什么?山顶上的圣湖从未结冰,怎么会......”
“这我便不清楚了!来报的人浑身冻得发紫,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所以问不出什么来。”
“看来天山顶上有变!“柏万峰抬头看向山顶焦急的说,”不行,我要去看看!”
“掌门,怎么可以让你去呢?“柏雪忙一把拉住他,”让我带着几个人去看看吧!”
“不行不行,你一女流之辈,怎么可以去冒险?”
“但是我又怎么能致师傅于危险之中~!”柏雪坚持道,两人拉拉扯扯了半天,却见沈行在一旁默不作声,柏雪有些焦急的跺了跺脚,冲着他嚷嚷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心!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师傅去送死吗?”
沈行两个手环抱在胸前冷笑了一声:“果然是一出好戏!”说罢转身便进了房,“啪”的一声把门关了,柏万峰泄气,瞪了柏雪一眼:“真没用!”
柏雪颇为委屈:“谁知道他忽然心这么狠,明明他过来了一路上对我们还不错,不过师傅我刚才说,冰山顶上圣湖结冰是真的,你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柏万峰想了想说:“不用了,那里离我们很远,便是有什么变故也波及不到这里。你且退下。”
柏雪答应了一声便走了,而柏万峰在铁鹰的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才有些失落的离去了。
“天山山顶有变?”铁鹰看着沈行,“你说天剑带着川湘去了那边?”
“师傅莫慌。前辈武艺高强,江湖经验丰富,定然会保川湘无事的。”沈行忙安慰道,“师傅若是快些养好身体,也能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铁鹰想了想,点头道:“也罢,我现在过去也是拖累。”他淡淡的摇了摇头,“刚才你看了一出好戏吧。”
“本来我对前辈的警告还有所迟疑,但是刚才,我是真的有些怀疑了,他们那样想支走我到底为何。”
“这几日的饮食你当心些。”铁鹰忽然心里涌出一个念头,他想起了天剑之前给他讲过得一个事情。
看着在屋子外面用一个简易的炉子熬药的沈行,柏万峰微微皱眉:“你们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他防得滴水不漏,我们...”
柏万峰一抬手,制止了他之后的话:“罢了,是我的失策,若知道沈行无论在与不在都能引他过来,便不需要费心费力的将他虏过来了。”
“掌门只是想更周全一些。”他身边的大徒弟低声说,“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只要我们留心,一定能有机会的。只是天山顶上的异状师傅真的不在意了吗。”
柏万峰看向天山顶的方向:“还记得神机老人的预言吗。”
“雪压天山山不复。”柏峰喃喃的说,“前几时才发生过雪崩,若是山顶再发生大的雪崩,我们天山真的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