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唐继尧的背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幼时的下午,他看着一本书突发奇想的问,
“廷之,你说什么时候国家才没有战争啊?”
那个还小的唐继尧竟然认真的回答着自己,“渊洁兄,以后你留在京城治理百姓,我就在边城为你守护国家。”
果然十几年过去了,那个从小跟在自己身后的人,还是如初般记得自己的梦想。而自己呢?是不是早已经被权势污了双眼?
位高权重,有些事,也容不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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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继尧坐在马车上,思绪混乱。皇帝的身子,怕也熬不过几年了。这时让自己离开,就算是老皇帝已经老糊涂了,怕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就算是再糊涂,皇帝心中总会装着天下。
回府,苏瑾逗着孩子,看男人脸上神情不对。将孩子给了身旁的奶娘,屋子里就剩下了两人。
“相公,怎么了?”一双手搭在男人的肩上,温柔的询问道。
将那一双柔胰握在自己手中,凑近嘴边啄了一口,才慢悠悠的道:“苏苏,我对不起你。”转过头,诚恳的看着苏瑾,“再等我几年好吗?”
这个男人啊,真是让自己爱的心疼。
回望,笑魇如花,“好。相公,我等你。一年不够我们就五年,五年不够,我们就十年。再不够,我就等你一辈子。”
这是妻子在妥协,唐继尧知道。可是她跟着自己的这几年,都是她妥协,这一次,该换他妥协了。
“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唐继尧的话果然没有失信,一切都来的太快。老皇帝终究没有熬过这个年,国家四处都换成了白布。而边邑四方封地上的王爷们也以服丧的理由一个劲的往京城赶。看着国家内忧外患。
唐继尧终究没有停下来,被太子安排着来守护安稳。京城最近太乱,唐继尧怕苏瑾和孩子受威胁,趁夜色就转移了。府上只剩下陈氏,这个老母。
而此刻的苏瑾正在一个温泉庄子里泡着温泉。把孩子放在一个木盆里,浮在水面上。不时的往里面灌水,可是把南瑾高兴坏了。咯咯的笑个不停。
温泉也不能泡太久,半个时辰,苏瑾就把自己和孩子从澡池里捞了起来。
小家伙坐在榻上,看着母亲擦着头发,手臂张开乱舞,对着苏瑾就喊,“狼……”
苏瑾以为自己幻听了,看了一眼孩子,继续擦拭自己的头发。小家伙看母亲不理自己,顿时恼了。“狼……”这一次,声音大的足以让苏瑾明白,刚刚自己不是幻听。
“宝宝,你在叫娘吗?”可是把苏瑾高兴的,放下手里的布,欣喜抱起南瑾。
看出母亲的欢迎,小家伙又特争气的叫了一句:“狼……”
“唉……娘的乖儿子。”抱起来,在那白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小家伙有摸学样的凑仔苏瑾的脸上,吧唧了一口。
可是把苏瑾一整颗心都酥了,抱着南瑾在怀里,整夜都不肯松手。
这里其乐融融,京城却陷入了混乱。
只因为秦王反了。
现在已经是皇帝的太子,为每个进京的王爷都有把守。而秦王竟然把五万的兵马聚集在了离京城只有百里地的村庄里。
皇帝才明白,这秦王如今的势力有多大。心里对老皇帝呕的要命,这老家伙一走就了之了,剩下自己收拾烂摊子。
而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京城与秦王里应外合的内鬼。
唐继尧为了秦王的事,也是忙的不着地。而秦王逼宫这一日,事情却出现了反击。
皇帝站在唐继尧的身后,唐继尧一手拿剑护着皇帝。
秦王眼底深沉的看着皇帝,“皇兄,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们会这样相见。”
“竟然你叫我一声皇兄,那你就得明白,你如今是在做何事?那是杀头的大罪!”皇帝对于秦王这个弟弟,心里是复杂的。皇宫里没有任何的亲情可言,而秦王从小就乖巧。跟在自己的身后,一声声的叫着皇兄。
“皇兄,你一定疑惑我为何要反吧?”秦王仰头大笑,眼里有些湿润,那里射出一个窈窕的女子身影。那个女人是自己的梦啊,最后梦碎了,变成了梦魇。却一直扎根在自己你心里,挥之不去。
察觉了秦王的异样,皇帝似乎若有所思,“是琪若吗?”
皇帝从唐继尧的身后走了出来,看着前方大笑的人。他一直都听说自己的结发妻子与秦王有私情!只是自己从未去管过。
怪不得自己娶妻,还未弱冠的他就选择了离京,怪不得他弱冠之年才有了自己妻子,还是自己结发妻子的嫡亲妹妹。今日的一切,皇帝似乎都说通了。
秦王的五万兵马对上唐继尧的三十万终究是如履薄冰。只是这一刻时间,城墙上,四处都是弓箭。
皇帝一脸复杂的开口,“投降吧。”
秦王仍旧在笑,只是那笑里有绝望,有嘲弄。
皇帝看着周围围着的士兵,竟然一挥手。只见那密密麻麻的弓箭手都消失。
“皇兄,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你的皇位,我只是想让那个女人过的好一些。”或许是知道自己今日逃不过这个劫,秦王索性破罐子破摔,对身后的自己人道:“你们退下吧。”
那些人明显迟疑,“王爷?”
“退下吧。”
等到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唐继尧也识趣的离开了,只是未走远,看着里面的两人,以便有意外自己能快速反应。
“我从来都把皇兄你当哥哥,不管你信不信,我今日与其说是造反,还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个了结。”
他已经受不了,在那个看不见她的地方,一个人过着毫无生气的生活。
看着皇帝,秦王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他心里已经堆积了太久了,“那一年我才遇见她,她漂亮,也善良。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她竟然抬头直视我,对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