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的几个月里,墨乔的肚子越来越大。榕树下面的山洞里一直住着她们几个人。林罂粟也长住在这儿,并没有再去闯荡江湖。从那日她知道墨乔怀上了张九年的孩子,她没过多久也就释然了,因为墨乔实在很好。林罂粟常常出去,隔几日再回来,往往会带回来许多东西,各种家什用具,还有许多绸缎棉布。洞里的生活以往都是极简单清贫的,不过现在多了个怀孕的墨乔,因此自然得好一些了。林罂粟自然也带回来许多消息,关于白枫堂的。没有什么是关于张九年和仙儿的,好像他们两个从整个世界消失了。白枫堂找了几个月这么久,已经不再寻找了,更重要的是安排常崇义被推翻之后遗留下来的问题。
从那天开始,墨乔的身子一直都很虚弱,刚开始的几天是下不来床的,后来吃了许多人参等补品,才好转了一些。吴出尘一直在静心调理墨乔的身子,因此虽然连续经过几次大伤,而且还怀着身孕,可是墨乔身子一直无碍,而且处于缓慢的恢复过程中。这些日子,让墨乔很吃惊的事情是她一直没有吃过肉,而且是没有丝毫碰过荤腥。姜墨千说在这里一直都不吃肉,而墨乔觉得现在自己身子弱,吃些会好一点儿,可是她知道婆婆肯定几十年没有杀生过了,因此也不会提起。而且说也奇怪,她也从没有觉得整日吃素食有什么不舒服。
墨乔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了,她在这洞里从没出去过,在那边的几个房间里都能晒到太阳,而且在最上面的洞里还能看到外面的景色,甚至能吹吹风。她心里想念极了张九年,可是不知道什么心态,她甚至一点儿都不担心他,知道张九年一定会出现的。好像在她潜意识里就是如此,这个世界可以各种各样地戏弄她,让她无父无母,让她受各种大伤,受各种苦楚。可是她就是知道老天再怎么开玩笑,也绝对不可能让她坏上了心爱之人的孩子,可是那个人却死了。
墨乔觉得现在可能张九年带着仙儿走了,可能他们到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而做这些事情虽然墨乔也想不到原因。可能张九年也这样受伤了,被人救助,根本脱不了身,然后才消失的。白枫堂的人不也是认为自己是这样消失的吗?可是自己明明好好的。
到六个月的时候,墨乔甚至已经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她每天早上起来,仔细地瞧瞧自己鼓胀胀的肚子,然后洗漱之后开始吃饭。现在她吃的很多,喝两碗粥还需要放几勺子蜂蜜,然后便坐在那里晒太阳,和姜墨千说话。姜墨千每天都在练武功。她的武功打得基础极好,墨乔甚至觉得当时自己长到十八岁,练武十多年。武功都没有现在的练了三年的十三岁的姜墨千武功好。
她身子柔韧至极,而且行动迅速,领悟力也很好。每一天晚上的时候吴出尘都会教她一些招式,然后第二天她就可以通过自己的领悟去练。墨乔肚子很大,没法去练武,可是却在旁边看她练武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渐渐地,墨乔能感受到自己肚里的孩子在动了,偶尔会轻轻地捶打她一拳。不过这个孩子是很乖的,一般都安安静静的。这时候墨乔就会想起来小的时候母亲告诉她,她还未出生时就调皮的不得了,出生之后更是调皮捣蛋。若不是自小都好好约束,不知道现在她会成怎么样呢。
终于,到了临盆的这一日。这几天林罂粟没有再出去过,她对这些怀孕之事满是疑惑,而又充满了兴趣。她看着墨乔常常呕吐地厉害,看着墨乔的身子越来越笨拙。等到这一天刚吃完中午饭,忽然墨乔肚子就开始疼了。吴出尘虽然未曾生育过,可是毕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的事情许多,因此很快知道怎么回事儿。她们早就备好了接生需要准备的东西。只等待这一天。
事情很顺利,墨乔虽然痛不欲生,可是当剪短脐带,看着刚出生的孩子,她还是觉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她能感受到第一次给孩子喂奶的时候的新奇感和兴奋感。墨乔看着她怀里正在用力吮吸着的婴儿,瞬间觉得她才是这个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甚至比张九年还要珍贵。
吴出尘极少踏出山洞一步,一般都是姜墨千或者林罂粟出去采购东西,买些需要的东西,买些给孩子带的东西。她试着询问那些买东西的商人,问刚出生的小孩子应该怎么办。那些人尽力地给她介绍,林罂粟索性把需要的东西都给买回来。她也不缺钱,因为她闯荡江湖这么久以来,最知道那些地方有钱可花。林罂粟聪明极了,就是在赌场里玩耍,她只要摸清楚了规则,很快就能赢许多银子回来。所有人缠着她要,她可一点儿也不会客气,往往一定五十两的银子就掷了过去。当然了,也常常会把那些人脑袋砸一个包。
墨乔把她和张九年的孩子取名为颂儿。长到一岁,她发现这孩子脾气实在好,不哭也不闹,听话极了。说也奇怪,颂儿跟张九年和墨乔哪一个的性格都不一样,倒像是跟仙儿的性格,或者薛佳枳的性格很像。颂儿的身子一直有些弱,也说不上来,就是不怎么结实。墨乔爱极了她,从不让她受伤。
这一年里,林罂粟常常外出,因为呆在这里实在无趣,除了颂儿可爱些,其他的都吸引不了她。墨乔知道林罂粟出去很多时候是为了打听张九年的下落,她不知道林罂粟脑子里真正地是怎么想的,可是她相信林罂粟绝不会一根筋,心里永远都只有张九年一个人。或许她有了张九年的下落就不再牵挂了,毕竟自己都有了张九年的孩子。
墨乔一直在这里待着,看颂儿一天天长大,看着姜墨千一天天地长大,也看着自己一天天长大。这一年里,她美丽依然,活泼可爱。她会在被颂儿吵醒的夜晚里埋怨几句,亦或者骂几句,然后便温柔地把孩子抱在怀里,给她喂奶或者给她更换尿布。等到看着孩子闭上眼睛,她也会轻轻地亲吻一下,然后再安静地睡去。颂儿脾气虽好,可是有的时候也会闹人,有时候也会在哺乳的时候咬她一口,这时候墨乔会疼出声,然后再骂她两句,饿她一阵子,再乖乖地重新去哺乳。
每天有这个小宝贝缠着,墨乔丝毫不觉得生活无聊或者无趣,她可以盯着沉睡着的婴儿看,一直看一个时辰。她脑子里当然会想起张九年,想去见他,找他回来看看他们的孩子。可是现在是不能够的,因为孩子还小,哪里受得了车马劳顿或者漂泊流浪?有时候忽然想起,自己在这里已经住了两年的时光了。她拿起镜子仔细地看自己面容,仔细地化妆,梳头,惊喜地发现自己没有一丝变老的痕迹,额角没有一根皱纹,皮肤也没有一点儿变干。虽然每天不再像当初那样子清闲,可是这种生活她也喜欢。她毕竟才二十二岁,还年轻极了。
等到颂儿一岁的时候,她都学会走路了,而且也学会说话了。当颂儿喊出第一声“妈妈”的时候,墨乔简直兴奋得要流出来。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和张九年走南闯北,和林罂粟一块儿去烧人家马棚,把几十匹马放的满城都是的丫头了。每一个姑娘都会成为妈妈,而现在墨乔才知道了这种味道。她简直满意极了,听到这声“妈妈”叫出来,她紧紧抱住颂儿,终于知道了那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
这时墨乔就更加忙碌了。吴出尘也忙了许多,每天都在有阳光的甬道里让她走路,而林罂粟回来的时候也会带上许多小孩子的玩具。林罂粟这两年来愈发成熟了,虽然大多时候她还是那种小孩子脾气,可是若是说起认真的时候,她竟然比谁都聪明冷静。
颂儿极喜欢林罂粟。不过一般留下来十天半个月林罂粟就又出去了,她实在受不了整天呆在这么个环境里的生活。每一次来林罂粟都会告诉墨乔还是没有张九年的消息。墨乔心里多想去寻找到张九年啊,可是她却怎么也没办法出去,还是因为颂儿。可能等到明年她就可以出去看看吧,那时候颂儿已经懂些事儿了。
过去的这些时间,墨乔的身子早就康复了,她身上的督脉本就安好,任脉一通,剩下的冲脉带脉,阴阳二跷脉等等都没什么问题了。而偶尔在空闲之时,她也可以重新修习一下自己的武功了。还是从清风剑法开始,到玉萧十九剑。她开始和姜墨千打斗,可是明显发现自己打不过姜墨千,因为她一直修习的是水木清华剑。直到现在,墨乔才算知道真正地水木清华剑是什么样子的,因为这剑法号称当时世间三大剑法之一,创始人就是吴出尘婆婆。
墨乔仗着自己对玉萧十九剑领悟颇深,心想姜墨千毕竟初学,应该不怎么厉害。可是一试才发现自己在水木清华剑下面连十五招都走不了。而等到她可以用诛氏钳法十七式的时候就厉害许多了,能跟姜墨千的剑法打个平手。二人相互交换剑法,墨乔知道了水木清华剑的剑决才知道这剑法有多么地高深。而姜墨千学习诛氏钳法十七式的速度快极了,没几个月就修习到了与墨乔相当的境界。显然这是因为她自小就在吴出尘婆婆这里学武功,打的基础极其牢固。
墨乔带孩子的空闲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她教给姜墨千诛氏钳法,同时也自己学着水木清华剑。有吴出尘在这里指导,不到半年,墨乔就领悟了七八分了。而这时候颂儿也会走路了,整日里跑来跑去,好像整个山洞已经装不下她了一样。
这一日清早,墨乔正在对镜理妆,而颂儿在旁边瞪大眼睛看着。化完妆之后墨乔便把颂儿抱在腿上,开始给她也涂上些脂粉。墨乔看着镜子里颂儿小小的脸庞,又看着自己的脸,不禁笑道:“颂儿啊颂儿,你说妈妈我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你就总比不上妈妈呢?哎,你爹爹那小子到底是多丑啊,才让你也不如我好看了?”颂儿对着镜子眯着眼笑,听到说起“爹爹”两个字,不禁问道:“爹爹是什么?他是个人吗?”墨乔听到这句话简直震惊了,竟然颂儿长到一岁多了,还不知道她有个爹爹。甚至都没有听到过爹爹这两个字。墨乔愣着愣着,不禁又流下了眼泪。过了许久,她擦掉泪水,抱着颂儿,微笑道:“爹爹当然是个人了。不过颂儿你还小,没有见过罢了。他如果见到颂儿了,对颂儿是特别好特别好的,甚至会跟妈妈待颂儿一样好。”颂儿瞪大了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我想见爹爹。”墨乔眼泪又滚滚地落了下来,只看着颂儿,再也说不出话来。
终于,这一日,林罂粟又回来了。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湖南玩耍,认识了许多朋友,两个多月没有回来,她也想家里了。而这时墨乔也想出去看看了,因为她的伤彻底好了,而且武功恢复了,甚至比以前还要高明。最重要的是大仇敌已经死了,她想渡了长江去湖北把父亲母亲暂时安葬在那里的坟墓给迁出来,最重要的是找寻张九年的下落。
她们从最后面的那个洞口下来,下面是十余丈高的悬崖,林罂粟先踩着悬崖边的石头轻飘飘地落下去,然后墨乔把颂儿系在身上,用手轻轻攀了几下,也安然无恙地落在地上。颂儿一出来,看到这样的蓝天白云,这样的大树青草,自然欢喜极了,就要下去走走玩耍。墨乔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她性格虽然安和可是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还是要顺着她意的,也随着她玩耍。而边玩耍边往前面走,林罂粟知道这里的偏僻小道,而且她们俩身子都没什么问题,脚步轻快,没多久就出了后山,远远地看到了金顶的白枫堂。然后墨乔一回头,那边远处的山崖就是自己当初和张九年碰到常崇义的山崖,就是从那里开始,她没有再见过张九年。两年多了,她真是想念啊。
想着想着,她就掉下了眼泪。林罂粟走过去,拉着墨乔道:“妹妹别伤心了。咱们好容易出来一趟,不是得高兴高兴吗?你去白枫堂吗?”墨乔心里想了一会儿,道:“还是去看看吧。”林罂粟笑道:“那所有的人都知道你陈墨乔重出江湖了,而且还生了一个宝宝。”墨乔心里一转,心想这样可不好,若是白枫堂里那么多人看到了我就这么过了两年带了一个孩子出来可不好,人家还不得说我未婚先孕,竟有了个私生女?而且孩子父亲还不知道下落,人家还不得笑话我不成?”
墨乔这样一想,道:“白枫堂里现在是谁在里面做主?”林罂粟想了想,道:“这个我也不十分清楚,可能是你薛伯伯吧,因为薛诚我知道是在烂柯山呢。”墨乔点点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她好长时间没有听说过“烂柯山”这三个字了。过了一会儿,墨乔道:“这样,咱们晚上的时候悄悄进去,去见一面薛伯伯咱们就出来,然后咱们再去安排别的事情。”
林罂粟笑道:“当然好了,咱们悄悄地进去,等到天不亮的时候就出来,谁也瞧不见。”墨乔道,“就是这样。我得看看佳枳在不在,她要在了,咱们和她玩耍。”
于是,这一晚林罂粟就带着颂儿在外面围墙后面先等着,墨乔悄悄爬上墙头,往正厅那边溜去。她也没有什么紧张感,反而看着这里的景物感觉就像回家了一样。正厅里空无一人,她就直接往薛伯伯常住的房间里走来。刚走到院外,就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影,墨乔看到那人的坐姿就知道一定是薛伯伯无疑,于是走到前面去敲门。那里面的人似乎有些疑惑,冷冷地道:“进来。”墨乔推门而入,只见薛定孤身一人坐在灯下看书。见了墨乔进来不由得站了起来,显得十分惊喜。墨乔急忙过去跪下行礼,薛定扶她起来,仔细端详着墨乔,惊道:“果然是我的乔儿啊。乔儿,你从哪里回来了?”墨乔过去掩上了门,道:“我是从后山来的,在那里我蒙一位高人相救,在那里待了这么久,这时彻底养好了伤我才回来了。”薛定十分欢喜,不过又有些疑惑,道:“你怎么会在后山被人相救呢?那日你和张九年公子一同去了后山,就再也没出来过吗?”
墨乔这才恍然意识到薛伯伯和白枫堂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天自己被常崇义打下山崖和张九年分开的事儿。于是便把事情简单地和薛定说了,并问道:“薛伯伯你现在有张九年的消息吗?”薛定叹道:“我没有半点儿消息。我还以为你们二人在一起,或者一同去哪里隐居去了。”墨乔听到这句话更是刺伤了她的心,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这次出来就是要寻找他。”薛定道:“你现在才到吗?”墨乔摇头道:“我跟伯伯实话说了吧,我在后山被人所救,才发现自己已经怀了张九年的孩子。这两年在里面我一直在生养孩子。”
这句话可让薛定吃了一惊,过了一会儿,他点头道:“也就是说你们白天就过来了,不过你怕人知道,于是便这时过来见我吗?”墨乔点头道:“正是。还请伯伯不要告诉外人。也不要把我今天来的事儿告诉人家。现在我头等大事就是找到张九年。”薛定道:“这个你放心。你现在后面住几日,不过佳枳不在这儿,你没什么玩伴儿。”墨乔道:“不必了。侄女我现在身子已经好了,武功也比以前好了,外出也不怕了。佳枳去了哪里?”薛定笑道:“这个你还不知道。去年佳枳就和白土成婚了。现在她正在安徽婆家呢。”
墨乔听了之后欢喜不已,道:“我就觉得她可能已经成婚了。”墨乔又道:“现在我是死是活只跟咱们白枫堂的这些人有关,跟别处我已经再没有什么关系了,因此伯伯不要告诉别人我的消息,等我找到张九年再说。”薛定道:“我知道的。我也会派人全力寻找他的消息的,等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墨乔道:“好的。多谢伯伯了。对了,我觉得张九年很可能和那天的那个长得极美貌的仙儿在一块儿,仙儿容貌伯伯你也是见过的,可以用此打听下落。”薛定道:“这个我也猜到了。等明日我就再派人去找。”墨乔道:“多谢伯伯。我还得去湖北一趟,把我父母的坟茔给迁出来,安葬在烂柯山可以吗?”
薛定笑道:“这个你放心吧。前年我已经小人把你父母的坟墓给牵过去了。”墨乔感动的流下了眼泪,直说着“多谢伯伯,多谢伯伯。”然后墨乔就要出去了,薛定还让她留在这里一晚,墨乔笑道“不必了,不必了。”薛定哈哈大笑,道:“也罢,你自己随心所欲,想什么时候回来就回来。”墨乔跪下又行了一礼,然后掩门出去了。
外面林罂粟正在给颂儿穿上厚衣服,颂儿见妈妈出来了,欢喜不已,过去扑到墨乔怀里。她们又继续往山下赶路,到白枫堂山门处林罂粟去讨了两匹马,墨乔抱着颂儿骑了一匹,林罂粟自己骑了一匹马,往前面赶去。
颂儿以前哪里见过这种马匹啊,顿时吓得不轻,在墨乔怀里也不敢往下面看,只紧紧地往墨乔怀里蹭。墨乔乐得不轻,笑道:“颂儿啊颂儿,你要是继承你妈妈一分的胆子也不用这样害怕啊。”
二人赶到山下的第一家客栈的时候那客栈还没有打烊,正好她们进去吃了些东西,又住了一夜。
接着的几天她们走走停停,路上偶尔遇到几群地痞流氓,她们俩便轻松地打发了,就像当初她们一路上从江南一直到了四川那样边玩耍,边赶路。可是现在她们多了一个一岁多的颂儿罢了。
赶到巴中的时候,她们请了一个长途的车夫,赶着马车带着她们三人,一路北上,在安康住几天,没找到什么线索之后便再北上往蓝田县去看。就是这样,她们走走停停,一直没有遇到任何有关张九年和仙儿的消息,甚至墨乔还去了妓院里打听仙儿的消息,可是他们两个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过了不到半年,墨乔的内心就有点儿坚持不住了,她每天都得花好多时间去想念张九年,然后便尽全部的爱去对颂儿,又过了两个多月,墨乔实在坚持不住了,她说要回去,不再寻找了,现在的一天过得比在榕树下的洞里的一年还要难受。
她们又回去了,墨乔虽然不是滋味,可是也没什么办法。回去之后,又开始了那种简单的生活。在这里的时光,她发现颂儿长得好快。就好像昨天还刚刚会走路一样,现在已经这样大了。其实这不是因为颂儿长得快,而是因为他在这里的时间过得快。
她开始教颂儿读书念字,教她琴棋书画,却从来没有教过她武功。墨乔也知道做一个柔弱至极的女子不好,于是便和姜墨千共同想一些跳的舞,慢慢地教给颂儿,让她身子灵活,身段优美。
墨乔这时只是偶尔在这边孔雀谷里面和颂儿玩耍一会儿,或者带着她在山野之间寻找些草药或者果子。从坠下山崖被救以来,她没有吃过任何荤腥,也没有杀生过一次。就是在后来她和林罂粟出去寻找张九年,她也没有吃过任何荤菜。在这里她每日吃些草菇木耳,各类谷物自然都有,而且还有许多蜂蜜果子,她也习惯了这种简单的生活。偶尔多吃一点儿蜜她都觉得甜到了心里。在这里每天早上用山泉水清洗,傍晚的时候晒太阳,还常常在温泉水里面洗澡。峨眉山这里温泉很多,并且各种温度的都有。总之,除了没有张九年,其他的墨乔都极其满意。这里常常有孔雀群过来,也有许多灵猴,仙鹤之类的动物。墨乔觉得就算张九年永远不过来自己也是可以安稳地度过一生的,不过若是有了张九年的任何消息,她都会不顾一切地去追寻他。就算张九年变傻了,残废了她都不会在乎。什么样的张九年来了,墨乔都会要的。包括死了的。
如果是过去,张九年死了可能墨乔就会跟着去了。可是现在不是。如果张九年死了,墨乔知道自己不会再那样了,她会好好留下来,把颂儿给养大了,然后给她讲述自己爹爹当年是怎么样把她给弄到手,还要讲述她的爹爹当年是如何同那些恶人们作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