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的几位姬妾走了之后,王府中顿时有些冷清起来,以前总是能看到一些靓丽的身影在王府中走动,现在却是很少见了,王府中的下人们时常会因此事议论两句,然后免不得一阵唏嘘,又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
不过这种冷清云落却是没有感觉的到,她原本除了她和萧墨的住处外就鲜少到其他地方走动,况且现如今她的院子中还多了一个人,这种冷清的感觉自然是没有。
朝颜自从搬到云落这里来之后,心情反而好了很多,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时常没有一丝安全感,谁都可以借机来欺负她一下,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现如今搬到燕回苑了,虽是丫鬟,但云落和其他人待她非常好,况且她原本就时常来这里走动,与燕回苑的人都很熟悉,此番搬过来了,心情反而好了很多。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内,萧墨第二阶段的治疗渐渐走向正轨,云落也不用那么辛苦了,但一闲下来云落觉得自己好像又有些无所事事了,她又一向不是个能闲的住的人。
闲下来之后她就开始研究自己的病情,不过却没什么进展,没有冰玉雪莲,一切都是空谈。不过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她培育的那棵龙仙草长成功了,不过这听上去被找到冰玉雪莲还没谱,这么想着云落心中便有些泄气了。
“唉,师父师娘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可惜不能将此事告诉爹娘,要不然我们大将军府的人力加入寻找,希望应该大些吧!”云落喃喃道。
没有人是愿意莫名其妙的死去的,云落也是,这世上虽然有再多不好的东西,但总还有好的东西值得她活下去的。
原本以云府的势力,找到冰玉雪莲的概率会大一些,但云落不敢说,那样她的家人岂不是知道她的病情了吗,何苦害的他们跟着自己担心。
“若是他知道了,他会怎样?”不知不觉中,云落开口轻声吐出了这句话,等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才一惊,然后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会想起他呢,不过他若知道我时日无多,大抵是会伤心个一两日的吧!也许吧!”
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书桌上的纸张被吹得“唰唰”作响,云落放下手中的笔,桌上的白纸上写满了排列并不整齐的字,云落觉得有些困了,便用手指揉着眉头,不知不觉间竟靠在书桌上睡着了。
云落睡着后不久,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书房,见云落靠在书桌上睡了,叹了口气,伸手拉过一条毛毯给她盖上,盖上时不经意看到桌上散落的纸上写着很多杂乱的字,不过细看下来,写的便只有“冰玉雪莲”这四个字。
龙安城,轩王府中,轩辕熠又接到了南岳来的消息,他正细细地看着。
“冰玉雪莲?”来人正是负责云落安全的流觞,他皱着眉,心中像是知道了什么,随后又朝云落看了一眼,转身出去了。
“落儿还是在找冰玉雪莲!”轩辕熠看完手中的字条嘴中说道,之前清月的来信中已经说明了云落在找这个药,他也调查过这个药是续命的良药。
玄风站在一旁也是疑惑道:“冰玉雪莲?属下记得上次云小姐病了之后,她的师父师娘便是带着这个药来救她的,云小姐又找这个干什么?难道是为了给谁治病吗?莫非是那个萧墨?”
轩辕熠摇了摇头道:“应当不是,若是是为萧墨治病,落儿应当会直接跟南岳王说明,不会自己一个人为此烦恼,这样吧玄风,你再去帮我查一下这个冰玉雪莲的具体功效!越具体越好,我总觉得落儿找这个药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
没几日,冰玉雪莲的进一步功效便被查出来了,其实这也不难查,懂医术的人都知道冰玉雪莲是种多宝贵的药材,不过因个人医术的深浅,对冰玉雪莲的功效了解的程度也不相同。
不过按照轩王府的势力,找到的大夫水平虽比不上云落,可也不低,他很快就给出了一个比较专业的答案:此药用来续命,专为体质虚寒不济之人续命,大多数大夫只知它可以续命,却不知,对于一些身体虚寒不济比较严重的人来说,一棵冰玉雪莲只能保二十年左右,必须要服三棵,方才能痊愈。
轩辕熠知道了真相,他不敢相信若是找不到冰玉雪莲,云落便只剩下了二十年的寿命,那怎么行?他要与她白头偕老的,他绝不会容许云落就这样离她而去。可冰玉雪莲有多难找他也知道,从上次清月来信,他便已经派人去找了,可一点消息都没有。
“玄风,加大人手去找,无论是什么代价都要给本王找到冰玉雪莲!”轩辕熠几乎是低吼着说出来的。
这件事对轩辕熠的冲击不可谓不大。云落走了,他可以再将她追回来;云落不爱他了,他会拼尽全力让她重新爱上他。可唯独她若是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他该怎么办,他这些年所奋斗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清心居内,萧墨又刚刚承受了一轮那彻骨的痛苦,他看上去有些虚弱,不过精神头却是一天比一天好,云落让小松替他擦着汗,自己也是舒了口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臂。
见她揉着手臂,萧墨心中微疼道:“可是不舒服?”
云落一愣,见他盯着自己的手臂方才反应过来道:“哦,没事,你就别担心我了!”
萧墨目光一转,今日院子中的下人们很是忙碌,“快过年了!”萧墨轻声说道。
云落手一顿,也朝外面看了看说道:“是啊,又快过年了!”
萧墨见她面上有些伤感,知道她许是想念亲人了,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是萧墨心中还是有些闷闷的,不管这里如何好,在云落心里,这里终究是比不上龙安城那里了,这里的人在她心中也比不上那里的人了。
门口,一个丫鬟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了进来道:“奴婢见过世子妃,见过大公子!”
云落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抬眼一看,来人居然是采绣,此时的采绣已经不再是萧烨的妾室了,而是府中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
“是你!”云落心中有些惊讶。
不过采绣看上去心情倒是不错,她道:“奴婢一直想跟世子妃好好道个谢,多谢世子妃那日为我求情!”
云落摆了摆手道:“你不必感谢我,是你自己的真情感动了世子!”
采绣笑了笑也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食盒递上前说道:“奴婢今日是奉王妃的命前来给各院送过节的糕点的!”
小松见此,上前接过食盒,采绣又朝云落笑了笑道:“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你做了件好事!”萧墨看向云落说道。
云落心中疑惑道:“什么?”
萧墨笑了笑道:“你替她求情让她留在这里是好事,至少她现在活得很开心!”
云落叹了口气说道:“我倒希望她早日走出来,然后出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日子,毕竟你也知道萧烨的心不会在她身上!”
萧墨微微点了点头道:“对于感情一事,二弟确实有些执着!”
云落眼中一黯道:“这一点我倒是很佩服萧烨,虽然他的方法我不赞同,但他对自己爱的人的态度却一直很坚决,何沁羽其实是幸运的!”
“那你可曾爱过谁吗?”萧墨知道自己不该问出这句话,他知道云落和轩辕熠的事,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许是试探,他就是想试探一下云落现在对轩辕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
果然,云落浑身一颤,心中也是一痛,她微微低着头,眼睛像是在盯着什么看,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清,沉默了许久她方才说道:“我先走了!”
说着她像逃也似的离开了清心居,萧墨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便已知道了答案,她还是爱着他,她还是忘不了他,也许他们之间的感情比他了解的更深,既然如此,那那个人怎么会让她嫁到南岳来。
若是自己,自己决不允许深爱之人离开自己!萧墨这么想到,可他又觉得很心虚,就算不允许又怎么样,他和她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萧墨觉得自己也许有些理解轩辕熠了,也许他当时也是有很多的无奈,他不能将她留下来。
她会忘了轩辕熠吗?萧墨不知道,即便她会忘了轩辕熠,再次走进她心中的人也不会是自己,可以是任何人,却独独不能是他了……
而云落却像是逃命般回到了燕回苑,她承认自己还是会时不时想起轩辕熠,可自从到了这里来之后,她从未和谁说过,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今日萧墨的话却让她觉得很惊慌,她知道自己还爱着轩辕熠,却不肯承认她还爱着他。
“我是云家的人,我要有自己的骄傲!”云落倔强地说道,却没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了。
见她哭泣着跑进房间,青荷她们不知原因都很担心,朝颜原本想进去看看,被青荷拦下来了,她懂云落,知道这时候她定是想自己静一静,旁人就算进去,她也什么都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