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兄有此子,真是有福气啊。”慕容家主戏做的真好,看样子真像是诚心诚意的祝贺到。
唐家主被拍的很舒服,举着酒杯回敬了他,嘴里满道:“哪里哪里,慕容兄家的侄女和言兄家的言侄女也是一等一的出众啊。”
言漠生的冷脸稍缓,点头应下,也不谦虚。
“哎,言兄,是不是也就我们夸夸侄女能让你脸色好些了?”
慕容家主眼神掩住精光,忙跟着说:“说的也是啊,咱三家的小辈都是个顶个的出息,我家这个不顶事,倒是比不上言兄家的言侄女。”
说着,转向言笑,接着道:“言侄女天资异禀,修炼之途又是顺遂,怕是称得上是如今咱们三家小一辈里打头的人物了吧。”
言笑依旧浅笑,不见受宠若惊,也不见谦虚,“慕容伯父盛赞了。”
唐家主又说了几句,这两人话说到兴起,突然提议,“今日倒是个好时机,不若让几个小辈比试一下。”
慕容家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自然忙不迭的应下,唐家主看着言漠生,问:“言兄,意下如何?”
言漠生不答,反倒是看向言笑。
虽说于情于理言笑都没有拒绝的理由,拒绝了便是驳了两位家主的面子,搞不好还会在外界传出个言家女德行有失的名头。
但是言笑不在乎啊。
“侄女认为,好好的赏花宴沾上了杀气真是糟蹋,再者说了,大家都是学院的学生,前段日子从学院赶回来时便已然有了排名,今日的比赛实属无什么意义。”
唐家主听到前半截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后来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忙问唐城:“哦?你们学院有排名?我儿你排多少?”
唐城依旧一派天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我自然是比不上言大小姐的,只排了第七。”
此言一出,慕容家主脸色就煞是难看了,那小子只提了言笑,言外之意自然是他慕容家的垫底了。
言笑注意到言漠生的目光,抬头对上笑到:“我排第四。”
言漠生点了点头,又转回去。
唐家主似乎对这个结果没什么不满意,反倒很高兴,拍着大腿道:“那是自然!言侄女的天才之名这些年京都也不是白传的,你小子还得跟人家多学学才行!”
唐城乖乖应是。
回到言家时,言笑觉得骨头都在疼,在唐家坐了一下午,简直比来三场武试都要累。
不只是身体,心更累。
“主子。”儒奕伺候着言笑拿下披风,一边禀报,“下午时候弄玉回来了。”
“嗯。”言笑懒洋洋的挪到软榻上,便不愿再动弹,实在是累的紧了,过了会儿才问:“可是有什么事?”
儒奕绕到她身后,轻捏起了肩,“弄玉说,她昨日在京外遇到了二皇子妃,看到她和唐家二少爷在一起回京,不过两人在城门外就已经分开了。”
“嗯?”唐城和言舞?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有了交集?
罢了,这个想来也不打紧,“可有听到她俩人有在交谈什么?”
“据说,是没听太清,如果主子需要监督,弄玉说这就派人去查。”
言笑想了想,“那就去吧。”
这段日子,言家黑金石一事遭受的影响已经消尽了,哪怕是有人想要动三大世家,也得看唐家或者慕容家有没有能跟言家一搏的能力。
坐收的渔翁,简直不能再美好。
弄玉起了个大早,早市的时间最是嘈乱,言家的铺子有三两家靠近那边,若是没个人看管,保不齐开门时候门口就堆了大堆的烂叶子什么的。
自打她被小姐派来监管这些铺子,最难办的就是这个问题。
若是派铺子里的仆役,保不齐就是哪家的街坊邻居,哪能放得下那个面子?
她也跟小姐说过,要不要从府中调遣些护卫,小姐却说“多大的事不值当的,再者说了办不好就是个官大压人的恶名”,她想想也是,只得每天早起自己去扮那个恶人。
难免会遇到些二流子,但是大多数摊贩还是懂礼知数的,大家各自退让一步,和谐美满。
她昨日答应了李大妈,说是一大早过来帮她占个地方。
李大妈是个可怜人,近六十的年纪,孤儿寡母两口人,儿子幼时还犯了烧病脑子糊涂,自然是没法修炼,现如今就是靠着李大妈卖些蔬菜度日。
平日里街坊邻居也会接济些,只是近来不知为何早市上突然多了些不怎么说事的,霸占了好的摊位还卖一些高价位根本不值当的东西,她们又是老实巴交的小老百姓,动起手来吃亏的也是自己,只得早起些时辰挑个稍好的位子。
弄玉可怜李大妈要照顾儿子,便主动允诺帮忙占个位子,反正她都是要早起的,想来其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时候,天还擦黑,有些却比弄玉来的还早,摸黑摆弄着自己的物什,蔬菜,水果,鱼虾等东西。
弄玉笑眯眯的拜托张大爷,在他旁边给李大妈留了个位子,张大爷慈祥的很,应的也爽快。
“那张大爷,我还有事,就麻烦您了哈。”
“嗨,你这话说的,多大点事儿!”
弄玉跟张大爷告辞,朝着早市里边走,她也是突然想起来的,昨儿儒奕跟她提了句主子念叨着早市最里边那家的粘豆包许久没吃过了甚是怀念。
正巧今日她也要回府报册,索性带上些就是。
买了粘豆包,跟这家做了二十余豆包的桂大婶闲聊了几句,弄玉看着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了李大妈来的时候,告辞就往回走。
路过一条胡同,突然就吹来了一阵风,带来一股作呕的血腥气。
弄玉压下胃中翻涌的酸气,朝里边扫了眼,细心的瞅见了地上难以发现的血滴。
这好歹也算是靠着言家的地盘,若是出了事少不了又是一场麻烦。
弄玉打量周围,还没多少人,轻声走了进去。
终于,在中间堆着的破麻袋堆里边发现了一个血人。
弄玉定睛瞧过去,心里一惊,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随后小心的靠近那人,扶起,运转灵气翻墙入了商铺的后院。
这时候还早,院子里还没人,弄玉小心的把人搀进屋子,掏出几枚丹药喂他服下,皱眉思索一番,出门去了。
这方言笑刚从老夫人院子里陪她诵经回来,便看到火急火燎赶回来的弄玉。
言笑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着急的模样,“怎么了这是?”看她想说,却又打断,“先回去。”
待回到院子里,弄玉忙道:“主子,今早我在早市的巷子里救了唐家大少爷,伤势极重,但是我已经为他服下了护心丹,一时不会有问题。”
“唐烈?”言笑眯了眼睛,这家伙怎么每次被她听闻都是在重伤状态。
弄玉点头,眼神询问言笑该如何处置。
前些日子,言笑吩咐的事,弄玉已经查清楚了,唐城与言舞攀上了交情,在商业合作方面与其乃至二皇子府都建立了联系。
但是,这个商业合作仅仅是他自己的产业。
换而言之,唐城把言舞拉到了自己的阵营。
言笑思索片刻,对她说:“你且从府中带名医师过去,勿要声张,再让墨棋给你派几个人手。”免得被人查到,继而暗算。
“还有,近段时间接货等时候多加小心仔细,切莫叫人动了手脚,若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即刻去查,万不可多加耽搁。”
等弄玉领了命,言笑又吩咐儒奕,“你去趟三皇子府,把事情说与三皇子听,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唐烈跟顾离白算得上是有交情,所以肯定会把人接过去,不管怎么说,三皇子府,寻常人等谁敢往那里下黑手?也算是最安全的地方。
果然,顾离白在听闻后即刻派了心腹前去,在儒奕的引领下顺利接到了昏迷状态的唐烈。
言笑想了想,又写了封书信让墨棋送去了三皇子府。
信中如是说到:
展信如面,唐家危机怕是已然引爆,只不过是难以探查的内部原因,慕容家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花宴上便已经昭显,小心。
其实,还有一句话,言笑想说,又没好意思写上去。
――连累你入了这趟浑水,真是万分过意不去。
之所以没写上去的原因,是她也料到了顾离白会如何回应,怕是会生气,然后吼她一句:老子本来就进来了还用你说!
再者说了,顾离裳还说过呢:横竖都是自己人,瞎客气啥。
弄玉带过去的医师回了府就让言笑召了来,问了情况又命令不许将今日这事外传,除了家主谁人也不可说。
若是家主不问,也不可多舌。
医师被养在这大家族中,自然明白这其中弯弯绕绕,当然是应下,然后领了言笑的赏赐,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