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咬牙，胸腔中燃着一股喷薄而发的愤怒，等着对方提条件顺手加价，等了良久，看到对方的人都在收拾东西打包回府了，还一点儿其他要求都没有，周山瞬间急了。
他撑着沙发站起来，磨着后牙槽，“老板，我可以帮你们指认她。”
季鎏舫抬脚的动作一顿，转身，面无表情，“我们不需要。”
周山咬咬牙，一把跪在季鎏舫面前，“老板，我被戚可薇骗了，求求你帮帮我……”
蹇慕澄就在这时候敲响房门，保镖一脸戒备的盯着外面，一人上去猫眼看了看，把门打开了，还笑意殷勤，“蹇小姐。”
蹇慕澄来不及思考这个陌生人怎么对她这么有礼貌，就被视线里得景象震惊了。
许多问题在脑海转了一圈，最后看向一脸冷硬的季鎏舫，“季先生，我们去吃晚饭吧！”
我们两字的含意颇深，周山坐在蹇慕澄和季鎏舫名一边，几名人高马大的保镖挤在沙发上，事儿毕竟没完，让周山叫了七个人的外卖，将就着吃了。
蹇慕澄偷偷和季鎏舫咬耳朵，“季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他那张脸虽然不似明星人人认识，只要稍微留意，在一些商业杂志上还是能瞧见一二。
季鎏舫并不在意，也没刻意放低声音，“我怎么不能亲自来？我女朋友被人欺负了还不能教训下欺负我女朋友的人？”
周山点的外卖不错，可惜除了那几个保镖，没人觉得好吃，周山更是听的心惊胆战，原来……原来这个人就算蹇慕澄的绯闻男友季氏集团太子爷季鎏舫。原来那是真的，自己这是得罪了谁啊？
“季先生对蹇小姐真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蹇小姐，对不起，我贪财好利被戚可薇利用了，万死难辞其咎，我愿意用行动补偿。”周山身上没什么伤痕，心里的阴影却不可计算，语气带着一股子讨好和祈求，深怕对方不答应自己就要人头落地似的忐忑。
不知道在自己进门前发生了什么，可那个一人跪地一人桀骜如神邸的姿态她是瞧见了。本来她火气十足，有季鎏舫在，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蹇慕澄抬抬眼，“既然你还没辞职，就还是凌华的员工，你难道不该向韩总交待交待吗？”
“好好好。”周山急忙点头，不安的看向季鎏舫。
季鎏舫看着蹇慕澄打电话没说话，几人等了大半个小时，门再次被敲响了。
韩因进门看到季鎏舫的瞬间眼神闪过一道光，“季先生。”
“嗯！”
蹇慕澄没发现什么异常，商场上有点儿眼色的对季鎏舫都不陌生，蹇慕澄走到一边和韩因细细交待了一遍，避开季鎏舫的蹇慕澄脸色阴沉恐怖。
说完，回到季鎏舫身边又是一副温顺的模样。
有韩因坐镇，蹇慕澄和季鎏舫没吃饭完就走了，蹇慕澄好奇季鎏舫怎么会来这里，明明知道答案还是想要从季鎏舫嘴里知道。偏偏季鎏舫脸色不好，她也不敢开口问。
蹇慕澄最先受不住低压气氛，软软开口，“季先生，您怎么了？”
季鎏舫车开的很快，嘴唇抿的死紧，闻言不满的瞪了蹇慕澄一眼。
蹇慕澄恍然大悟，哄道，“季先生，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啊，”
两边的车子急速后退，季鎏舫忍无可忍，“你就这么一个人去找周山去了？”
蹇慕澄眨眨眼，似乎有些不明白，傻乎乎的点头，“对啊！”
季鎏舫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车速降下来，那些话太过柔情，不是他的风格，可是不说这个小笨蛋就听不懂，恶声恶气，气势汹汹，“我说的话你都忘了？不是说了什么都有我的吗？你一个女孩子独身前去，出了事儿怎么办？以前你是没人可找，可是现在有我啊！”
中气十足的吼声，不明所以的人会以为在吵架，蹇慕澄却心软成一片，她靠一个人习惯了，那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而且她已经想好了应对办法。到时候报警做出一番苦肉计，把周山的事儿闹大，通过警方把戚可薇逮出来，更具有说服力。
可惜，好好的一个计谋被突然出现的人打乱了。
“嗯，我知道了。以后出了事儿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蹇慕澄认错认的很快，态度良好。
季鎏舫脸色好看多了，“以后要记得，要是再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会惩罚你的。”
蹇慕澄实在好奇什么样的惩罚，歪头打量季鎏舫，男人耳尖红红，蹇慕澄一脑补，自己也害羞的揪起衣服。
事态发酵越发的不可操纵，针对蹇慕澄的言论多如鼠蚁，一个个自诩公正的网友们还跑到赛组官网留言，语气强硬好像是赛组的老板。
“奖杯可千万不能颁给蹇慕澄。”
“赛组啊赛组，你用点儿心吧！”
“刚才又看到一篇爆料，真人真事，蹇慕澄这次看来倒霉了。”
“……”
戚可薇往下一拉，支持蹇慕澄的言论像是投入大海的水滴，掀不起半点儿风浪。
她得意的露出笑容，拿起桌上的酒杯，和另一杯碰了碰，“怡迎，蹇慕澄这次完了，我打听过了，赛组已经有取消蹇慕澄资格的意思，你都报仇了，别愁眉苦脸了。”
包间里全是酒瓶子，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冉怡迎喝了口酒，斜斜坐在沙发上，苦笑，“报仇了有什么意思，我因为她丢脸不说，阳生也回不来了！”
戚可薇眼神闪了闪，偏头打量如仙女般的冉怡迎此时落魄的样子，心头得意，面上不显，柔声安慰，“天涯何处无芳草，怡迎，你这么漂亮，家世又好，会有更好的选择的。”
冉怡迎连苦笑都维持不住，一双眼里满是哀伤怨恨，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坐起来，“我可是和你说过了，季氏太子爷可是看上蹇慕澄了呢，说不定这事儿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戚可薇露出个浅浅的笑，怎么解释倒是说得通，怪不是上次风头会有变化，既然阳生说过不是他出的手，应该就是季氏无疑了。不过，“放心吧，季鎏舫再厉害也是太子爷，只要季老爷子不同意他还能怎么办？”
“你……”冉怡迎歪着头看她。
戚可薇灿烂一笑，“老人家大了不爱上网，我就把这个打印了一份送过去罢了。”她靠在沙发上，喝了口酒，得意非常，“看样子应该是起作用了。”
冉怡迎朝她竖起大拇指，“还是可薇你想的周到。”
戚可薇把房间里的音乐声调高，两人在满是酒瓶的屋子里扭动妖娆的身子，提前庆祝这一场战争的胜利。
手机在沙发上嗡嗡直响，戚可薇被冉怡迎一推，倒在沙发上，瞧了眼陌生电话也不管，等他第三次响起时，才不情不愿的滑动接听键，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那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戚可薇迷离的表情难看起来，“我不认识你，你是谁……等等”她捂住手机，朝还在跳舞的冉怡迎打了个招呼，“我出去接个电话。”急匆匆的出去，一边压低声音应付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一会儿，她表情变得激动起来，“真的？好……一会儿见……”
季家大宅，前院的花都开了，晚风轻拂，便是一阵花香。
屋子里，季老爷子腿上还搭着个毛毯，人老了不比年轻人，他乐呵呵的翻开一个牛皮纸袋，管家过来帮忙还躲开，嘴里喃喃自语，“这谁啊这么贴心，每天给我寄个东西让我老头子解闷，哎呀，我这孙子没什么绯闻，我这孙媳妇绯闻倒是不少啊！”
李管家也是笑得一脸褶子，“这说明老爷的孙媳妇才华出众啊，谁不知道您孙媳妇得了设计比赛的第一呢。”
季老爷子一张张翻开，全是关于蹇慕澄的黑料和各种不雅观图片，季老爷子匆匆扫了一眼，像是在其中挑拣什么宝贝儿似的，终于找到一张，那是蹇慕澄和季鎏舫的合照，照片里的季鎏舫少了些冷漠，多了分耐心，季老爷子小心的抚摸着孙子的脸，“哎呀，我家大孙子很上相啊，我那小孙子看起来也很喜欢他嫂子啊！”
李管家不愧是照顾季老爷子的人，根本还没得到当事人承认，就脸不好心不跳的奉承，“这下子老爷您不用担心大少爷了。”
“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爱护媳妇。”季老爷子眼睛耷拉下来，满是褶子的脸上多了些惆怅，担忧道，“你说孙媳妇会不会因为这个，觉得我大孙子没用把人甩掉了？”
季管家智商上线，苦口婆心，“大少爷还是很有用的。”
“他什么都有用，就是不会追女孩。”季老爷子想了想，“敢泼我家孙媳妇脏水，老李啊，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是，老爷。”李管家看了看时间，“老爷，时间到了，您先去休息。”服侍季老爷子睡了后，李管家打了几个电话。
心中感叹，那个蠢货寄的资料，季家院里的人谁不知道季老爷子最关心的就是大少爷的婚事，好不容易出了个绯闻女友，就算是个残的，季老爷子也会接受，更何况是些虚虚实实的文字照片，只要自家少爷喜欢，真的都能变成假的，还来这一招，反倒是把老爷子给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