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慕澄心头发甜，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放，掩饰性的说，“嗯，季先生，一会儿我要去梅沁园看看装修进度。”要是跟着季先生一起回去，单单看着季先生的侧脸，恐怕就会被甜死了。

季鎏舫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你回去好好工作，不然晚上会加班的。”蹇慕澄也心疼他。

季鎏舫本想说无碍，看着蹇慕澄关切的目光，怎么都开不了口。果然，自己选中的人就是不一样，别的女人都怪自己专注工作不陪他们，只有慕澄怕自己累着了。季鎏舫完全不会自我检讨，以前他何曾特意花时间陪个女人吃饭过。

季清歌一去普华山就当了甩手掌柜，梅沁园的设计图已经完成了，开工在即，蹇慕澄不得不去看看。

从梅沁园出来，蹇慕澄接连接到几个电话，被季鎏舫喂了满肚子的甜意这才散去不少，调转方向，朝另一边驶去。

“慕澄，你怎么来了？”韩因正看着新闻，门猛地被人推开，他抬抬眼，想要关上电脑页面，鼠标却被人移开。

一个醒目的标题出现在最上端——《凌华设计所员工爆料》，下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在众多乱七八糟的污言碎语中堪称第一。

整篇文章阐述了他在凌华的所见所闻，仿佛化身蹇慕澄的影子，亲眼看到蹇慕澄如何勾引自己的大老板邹先生，以及怎么侍宠生娇的和邹先生正派女友冉小姐叫板，一字一句精彩绝伦，像是一篇短篇现代宫心计。

怕别人不相信他，甚至还大胆的贴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赫然上面是凌华设计所的标志和名号，最后还来了句大肆放言。“若不信的，可以去设计所找我。”

下面的评论更是一边倒。

“蹇慕澄是有多恶心，连自家公司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这个员工敢这么爆料，就算不是真的，也证明了蹇慕澄的人品有多糟糕。”

“蹇慕澄真恶心。”

“当初她怎么好意思在台上那么说，那个奖杯就是给个乞丐也轮不到她。”

……

“啪！”蹇慕澄狠狠一拍桌子，低头看向韩因，“韩总，看来我要对你的管理能力提出一点儿质疑了。”

韩因尴尬的扶额，他倒了杯茶，“来，慕澄，先消消气。”

蹇慕澄最恨的就是被自己人背叛，她不恨戚可薇泼她脏水，也不怕千万网友们的闲言碎语，可是，本该作为战友的人却急吼吼的站出去窝里乱。

办公室里剑拔弩张，外面气氛也不见得好多，蹇慕澄在他们印象里温和又严肃，却从没哪次如方才，裹挟着满身戾气，脚步生风，眼神睥睨。被蹇慕澄的气场震慑是其一，其二自是网上新出台的新闻，爆料者周山的确是他们设计所的员工，而且今天刚刚请假，一看就知道被利用了。

一个个停了手头的事儿，担忧的看着紧闭的办公室。

“让人查一下他的入职资料，查一下发帖的IP地址，一会儿肯定会有记者来设计所，韩总你先应付一下，资料查到了发给我。”蹇慕澄脸色阴沉，颇有几分季鎏舫怒气冲天时的影子，冷静自若的安排工作。

她一手撑着桌子，弯腰下，面无表情，像是在她身体里放出了个猛兽，“韩总，相信你已经知道邹总的意思了吧，凌华他已经易手了，如果你想退出，现在还有机会。”

韩因眯起眼，笑意越发浓厚，“我说过，希望和你一起创造奇迹。”

“那我们合作愉快，这次辛苦你了。”蹇慕澄伸出一只手。

韩因握住蹇慕澄柔软白皙的手，好奇心越加的旺盛，看来这个人不只是有才华，连脾气都让人喜欢呢。老板，没想到你也有看错的时候，她可不是一朵屌丝花，或许是一只还没长硬翅膀的老鹰。

蹇慕澄开车途中电话就没停过，终于在六点赶到了一处不怎么起眼的小区，房屋算不上破旧，不高的楼层宣告着这里是没有电梯的老房子。

蹇慕澄按照收到的消息很快找到了地方，一手拿着手机，随时准备紧急拨号，一手扶着墙慢慢走上去。

在周山的门前站定，敲开门，隔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一眼望进去，蹇慕澄露出惊愕诧异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画面。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有季氏公关部的关注，季鎏舫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那篇凌华设计所员工爆料的长文，在季鎏舫的追踪命令下，就差把周山的祖宗十八代给翻出来。

知道周山的位置后，不顾还在上班，匆匆向朋友借了几个人手把周山堵在了小区。当时周山一手提着包，一手正挂断电话，就被季鎏舫带来的几个黑衣壮汉给请回了家。

周山是外地人，在魔都这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区租了个两室一厅，屋里倒是挺干净，干净的就像要跑路一样。

周山被大块头的保镖推了个趔趄，四肢仰趴在沙发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霸道嚣张的好像自己才是擅闯民居的小偷，嘴角颤抖，“你们要干什么？我要报警，你们抢劫。”

季鎏舫一声冷笑，把周山的手机扔过去，“你报警吧！顺便让警察查查你诽谤人的事情。”

周山哆哆嗦嗦的手打了个摆子，手机直接掉到地上，滑到了季鎏舫脚下，这下，周山连动都不敢动。男人脸色俱厉，气场强大，身上的西装讲究，他曾经为了装逼特意查过些世家名牌，他知道自己是撞邪了，当初怎么会吃了熊心豹子胆答应了那人这事儿，不不不，那人明明说了蹇慕澄就一个小小的设计所，根本没什么背景，怎么钻出来这个男人。妈蛋，居然敢阴我。

周山不断变换的表情被季鎏舫看在眼里，他给边上的保镖使了个颜色，离周山最近的一个男人像拎小鸡一样把周山从沙发上拎起来，周山觉得衣裳的领口快把自己脖子割碎，脸上瞬间没了血色，表情恐怖，四肢又不听使唤，嘴巴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要干什么……放……放开我……”

“我只是想问问你几个问题。”季鎏舫摸摸嘴角，一点儿不觉得面前的场景血腥残暴。

“好好好，你问你问。”这几个字说的急促，边形的嘴角吐词不清。

“你只听实话。”季鎏舫声音陡然变冷。

“一定，一定……”要不是脑袋被箍着，恐怕摇的堪比旋转木马。

季鎏舫抬了下手，保镖手上一松，周山像是被丢弃的破布娃娃，整个人缩在地上，要不是一只手撑着沙发，或许会躺在地上。

呼吸一下子通畅起来，他捏着自己的嗓子，不停的咳着。脸色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空气的香甜。余光扫到站在边上不可一世的男人，害怕的抖了抖，面前的人仿佛死神。

他听到有什么声音，小心的侧着脸瞧了瞧，刚恢复颜色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有个保镖已经布置好了东西，那镜头直直的对着他。

他怯怯的目光看向男人，没有得到半分解释，只能颓然认命。

“你为什么要污蔑蹇慕澄？”他开口提了第一个问题。

周山缩缩身子，嗓子有些嘶哑，“有人……有人找到我，给我三百万让我干的。”

“那个人是谁？”季鎏舫紧接着问。

“我……我不知道，我们都是用电话联系的。”

季鎏舫点开周山的手机，指着最上面的通话记录，“这个？”

周山小心翼翼的点头。

季鎏舫把手机递给左边的一个保镖，那保镖研究了会儿，然后打了个电话。周山也不敢多看一眼，埋着脑袋咬牙切齿，十分钟后那保镖在季鎏舫耳边低声说了句，“季总，这是公用号，刚才查了相应摄像头，是这个人。”保镖把一手机递到季鎏舫眼皮下，赫然是一张从监控录像中截取到的照片，照片虽然模糊，依稀能看清那人的面容。

季鎏舫把手机转了个方向，“你认识这人吗？”

周山看了一眼，揉揉眼睛，不可置信的惊叫出声，“戚可薇？”

“你认识她？”

周山仿佛没有听到季鎏舫问什么，手狠狠拽紧，胸腔上下起伏，怪不得那人答应事成之后不仅给他钱，还给他更好的工作机会，他并不相信，直到无止境工作室给他打来电话，说经人介绍，让他去面试，签了合同这才甘愿暴露自己的工作证件资料。

呵呵，那时候亏他还以为对方背景雄厚，和设计圈有名的无止境设计所也有交情，原来是这样。不过，现在恐怕自己一不小心连命都没有了。他不是笨蛋，看到季鎏舫就知道对方来头不小，否则也不会在接到电话时，还专门问了句蹇慕澄是不是有背景。

“她要是有背景，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就是被那人这句话和蹇慕澄故作坚强的表情说服的，原来，人家不是不出手，而是等着猎物往下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