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你怎么了?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本王就带你先回去。”晏琅直接抱起了甄仪,不等众人开口挽留,就要离去。
霎时间,只看到一把长剑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晏琅和甄仪都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便看到了一脸阴沉的晏连浦,从两人的背后缓缓的走了出来。
“皇兄这是何意?本王的爱妃身体不适,难道皇兄还要禁闭我们不成?”晏琅似笑非笑的看着晏连浦道。
晏连浦垂头看了一眼甄仪,冷冷一笑道:“恐怕晋王爷今日想要离开,是比登天还难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晏琅紧紧的蹙着眉头,说道。
晏连浦长剑微微一挑,轻而易举的把甄仪脸上的面纱挑了开去,道:“本王竟不知道,本王的爱妃何时成了你晋王爷的小妾!”
“莫不是皇兄糊涂了,皇嫂如今在棺材里躺着,你就要强把本王的小妾当成皇嫂,难道就不怕皇嫂地下有知,伤心欲绝吗?”晏琅的心缓缓的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晏连浦微微翘起了嘴角:“恐怕地下有知,并且伤心欲绝的不是本王的爱妃,而是你晋王爷的小妾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晏琅冷声道。
晏连浦挑眉道:“你可当真是小瞧了本王和王妃的情义,本王和王妃舐犊情深,纵然你的小妾和本王的爱妃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孔,可唯一不同的便是感觉。从第一眼见她的时候,本王就已经知道她并非本王的爱妃。”
“是吗?既然如此,那王爷又何苦大张旗鼓的说要办什么丧事?”晏琅嘲讽道。
晏连浦道:“倘若本王并没有大张旗鼓,恐怕晋王爷并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把本王的爱妃放出来,不是吗?”
众人一听,还有哪里不明白。那晋王爷喜欢自己的嫂子,却得不到。便找了一个和睿王妃一模一样的人,并狠下心来杀了她,来了一个狸猫换太子之计。
“哈哈哈哈,晏连浦啊晏连浦,看来当真是本王看错了你。本王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尤其是你。”晏琅哈哈大笑着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匕首架在了甄仪雪白的脖颈处。
晏连浦阴沉着眸子,道:“倘若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本王便杀了你满府!”
晏琅仰天大笑,完全是像疯了一般:“晏连浦,如今你可是有把柄在我的手里。而我,除了这一条命之外,什么都没有,你又能耐我如何?”
“这就是你所说的爱的方式吗?你爱她,就是要杀了她吗?”晏连浦怒吼道。
而晏琅却趴在了甄仪的耳边,小声道:“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便去一处世外桃源,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打扰到我们。”
甄仪摇了摇头,还不等自己说话的时候,念雨便也紧跟着昏了过去,晏连浦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可是对于她的救命之恩,还是有些小小的感激:“来人,去请大夫。”
室内,甄仪站在床前,即便自己再不情愿,可念雨救了自己的性命也是一个不可推卸的事实。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这位夫人是有喜了。”大夫满脸喜色的冲着甄仪和晏连浦行礼祝贺。
而甄仪和晏连浦两个人却是高兴不起来。
“大夫,你有没有诊错?她真的怀孕了?”晏连浦直接上前,他多么希望大夫说出来的话是否定的。
大夫似乎有些不悦:“老夫行医数十年,一个女人有没有怀孕,老夫又怎能看不出来这位夫人已经怀孕将近半月。”
大夫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彻底在甄仪的心里划出了一条界限。
“仪儿……”晏连浦上前握住甄仪的手。甄仪却很是灵巧的躲了开来:“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喜得麟儿。既然她已经怀孕了,也应当给个名分。仪儿并不是心怀嫉妒之人,王爷是皇家子弟,本就应该三妻四妾。”
“仪儿,你知道,本王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晏连浦握住她的双肩,道。
甄仪却莞尔一笑,道:“王爷,这段时间妾身已经想开了,王爷并不是普通的男子,应当三妻四妾,开枝散叶。妾身只有真儿和浅宣这两个孩子,王府的确也有些太过冷寂。以后妾身会和妹妹好好的相处。”甄仪突然的变化让晏连浦心疼不已。
“王爷,妹妹方才身怀有孕,今日又受了不小的惊吓。王爷理应在这里多陪陪妹妹,妾身去看看孩子。”说罢,行了一礼,便离去。
晏连浦没有看到她离去后的眼泪,甄仪也没有看到背对着自己的晏连浦,也留下了两行热泪。
甄仪第一时间并没有去看自己的孩子,而是去看那棺材中的柳柳:“柳柳,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如果有来生我甄仪一定会报答你的这份恩情。今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你不是说过你没有姓吗?那我告诉你,你有姓,你姓甄,你叫甄柳柳,所以你不会做孤魂野鬼,所以你有家可归。”含泪磕了三个响头。
最后一个头下去,她没有再起来,而是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哭泣。晏连浦站在门旁的柱子外,极度想要踏进去的腿又收了回来,双手紧握成拳,看着甄仪的后背,他多么想像往常一样将她拥入怀中。
晏真从里屋走了出来,拍了拍甄仪的背,然后为她擦拭着眼泪:“娘,你别哭了。真儿心疼。”
甄仪。一把把晏真紧紧的搂在怀里,许久许久。
甄仪让晏真跪在棺椁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道:“真儿,这就是你的姑姑,你的姑姑没有子嗣,以后你就为她烧香,为她添坟。”
晏真很乖巧的道:“娘,真儿知道了,真儿以后会好好的听话,娘你就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好。”
等到床上的两个小娃娃都睡着了之后,甄仪才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那一张白色的娟布。那是她偷偷从晏琅的书房里找到的。
那是甄寒的东西,她再清楚不过。因为甄寒有一个习惯,他用的每一块绢布上都必须有一片柳叶的模样,所以柳青青会在他的衣着,绢布,鞋袜上都绣上一片柳叶,这个习惯,除了甄仪和柳青青,甄母知道以外,几乎没人知道。
“亠和宀,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完整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哥哥你告诉我,是什么?”甄仪握着绢布,思来想去都想不到是什么意思,不知不觉中昏睡了过去。
梦中她梦到了自己的哥哥,还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哥哥。”
梦中的甄寒冲着她招了招手:“仪儿,快过来。你看,我抓到了鱼,今天你有口福了。”
她正兴高采烈的跑过去,却发现一个人的身影早就在她之前跑了过去,那是曾经的自己,只有八岁的时候。
梦境很快便一阵空白。
那时的晏连浦还很清秀,他喜欢一个人独处,不管如何亲近他,他就是一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模样。可是每一次,他都会败在甄仪的手上。
突然脑海里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惊醒了过来,来不及穿上鞋子便跑到了书桌前,拿起毛笔来为那绢布上的字填满。
完整的填写后,便是那复姓晏。她颓废的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自言自语道:“晏,复姓晏,难道哥哥并不是千千所害,而是另有其人。晏,到底是晏什么,哥哥,嫂子,倘若你们真的在天有灵,你们告诉我,到底是谁那么残忍害死了你们?”
漆黑的夜,无尽的伤。
她喃喃自语:“不管是谁,我一定会查出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伤害你们的人。”
是夜,晏连浦做了一个噩梦,梦中,甄仪抱着他们的孩子站在了悬崖的一端,他想要去靠近她们,甄仪却怒斥着他,威胁他,他说他敢靠近她们母子,她便抱着孩子从悬崖上跳下去。
晏连浦很担心会失去,这种担心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仪儿,你过来,有什么我们都可以解决,只要你过来。”
“不,在你害死我哥哥,嫂子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说罢,甄仪很是决绝的跳了下去。
“不!”晏连浦醒了过来,枕头也已经湿了大半。
晏连浦冷哼一声,一腿抬了起来架在了床上,手很是用力的掐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在本王的眼里,你还没有那个资格替本王生儿育女。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替本王生儿育女的只有王妃一人。”随后盯着她的肚子,念雨紧张的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只听晏连浦继续说道:“这个孩子,本王没有兴趣。”
“真儿,过来。”晏连浦怀里抱着一只黑色的猫,满脸欣喜的招呼晏真。
晏真本有些不悦,可是稚嫩的心却还是没有逃脱过那只慵懒的猫咪至纯至净的眼眸。
晏连浦摸了摸晏真的小脑袋,道:“真儿,你娘这几天还好吗,她有没有生父王的气?”
晏真摇了摇小脑袋:“这几天娘好像一直都在很忙,昨天晚上,我还看到娘拿着一块绢布看了一宿。”
“什么绢布?”晏连浦微微蹙了蹙眉,继续问道。
晏真用小手挠挠自己的头发,突然眼睛一亮,好似是想起了什么:“我想起来啦,嗯,那块绢布的右下角好像有一块绣花,好像绣的是一片树叶嗯,好像是柳叶。对,是柳叶。”
“柳叶,你确定是柳叶?”晏连浦对甄寒的爱好还是了解的。
听罢晏真的话,他独自一人悄悄地进入了甄仪的房间,他看到书桌上那醒目的晏二字,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好似是在害怕着什么,又好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甄仪不知何时踏进了房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