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看到是谁带走了小世子,又是谁带走了王妃。”晏连浦紧皱着眉头,道。
郑赢听到这个消息有些猝不及防,心头的一口气没有上来,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随即昏倒在地。
晏连浦自知也问不出什么来,而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了——晏琅。
晏连浦快马加鞭到晋王府,此刻的晋王府大门已经紧紧的关闭,晏连浦看了一眼墙,随后轻而易举的翻墙而上。
偌大的王府,除了偶尔巡逻的几个人之外,都已经陷入了沉睡。晏连浦不禁皱起了眉头:“难不成是本王想错了?可若不是晏琅,究竟还会有谁会带走仪儿和浅宣?”
晏连浦离开以后,晏琅这才缓缓地点亮了书房内的蜡烛,烛光把甄仪的容颜照的通红,他忍不住的抚上了她的容颜:“仪儿,本王终于可以得到你了。以后你只能是本王一个人的,本王会把这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本王带你们母子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哪怕是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晏琅的浓情蜜意让甄仪陷入了恐慌,因为这句话是在她的前世,她即将临盆的时候,晏琅对她的说的话。那个时候她把这句话当成了真正的誓言,充满了期待。
可是后来呢?后来他不相信自己,更加不相信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他硬生生的扼杀了他们的之间的一切。那个失去的孩子,永远是她心里最大的痛。
“你还我的孩子!”甄仪猛地坐了起来,双手挥舞着,抓住的不过是空气罢了。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书房,晏琅的容颜:“你,是你把我带过来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晏琅,我甄仪并不欠你。”
“本王知道,所以本王欠你,本王要和你在一起。”晏琅似笑非笑道。
甄仪只觉得很恐怖,想要离开,晏琅突然抱住了她的孩子,孩子的痛哭声让她心疼不已。只听晏琅道:“你若是离开,本王就摔死他!”
“你究竟想怎样?”甄仪气愤不已,道。
晏琅似笑非笑的抓住了孩子乱挥舞的双手:“本王只想要让你做本王的女人,从很早之前,甄仪,你答应过本王,此生非君不嫁,本王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才嫁给了睿王爷,如今有本王在,本王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你这个疯子,晏琅,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和你在一起。”甄仪怒瞪着双眸,道。
晏琅不怒反笑,转身抱着孩子离去,甄仪想要跟上去却被人狠狠的推在了地上,然后关在了房间内,任凭她如何的吵闹都无济于事。更让她担忧的是自己的孩子。
等到夜半无人之时,甄仪突然听到了有人的脚步声,她紧张起来,趴在了门旁,却听到了柳柳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妃,是你在里面吗?”
甄仪听出了她的声音,此刻的她就像是救命的一根稻草,也是她存活下来的希望:“柳柳,是你吗柳柳?”
“是我,王妃,我知道,是王爷把你抓了过来,请原谅,我没有办法把你带出去这个房门的钥匙只有王爷才有。”柳柳的言语中充满了愧疚。
只能够在她落魄之时,还记挂着她。对甄仪来说已经很是感激了,又怎能再奢望其他,唯一她唯一能够拜托的也只有一件事情:“柳柳,我想求你帮帮我,把浅宣偷偷的带出去交给睿王爷,好吗?”
“这……”柳柳露出了为难之色,最终还是在犹豫不定时答应了她的请求:“你放心吧,方才在我过来之时并已经察觉到他们每个时辰都会轮流换一次班,到时候我去把小世子偷出来,然后交给睿王爷。”
“多谢。”甄仪恨不得跪在地上给她磕几个响头。
柳柳小心翼翼的偷出了浅宣,这小娃娃似乎还很配合,一路上都没有哭闹。
柳柳还以为自己能够平安顺利的到达睿王府,却不曾想在即将走到王府大门的时候,被一众人阻拦了下来。
晏琅一身黑手中的长剑光亮无比,都能够反射出他的影子:“都已经这么晚了,本王的爱妃想要带着孩子去哪里?”
柳柳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抱着孩子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紧了几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王爷,都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没有在王府里呆着。”
“哼,本王说是在王府里待着,恐怕还不知道本王的爱妃背着本王做什么事情呢,既然本王的爱妃这么讨厌待在本王的府里,那本王就送爱妃去睿王府里,可好?”晏琅突变的笑容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王爷,你误会了,妾身只不过是……”柳柳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晏琅手起刀落之间,柳柳细致的脖颈上立刻出现了一道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无情的流了出来。
到死,柳柳都瞪大着双眸,不可置信。
睿王府的守卫听到了声响,便三两个一起跑到前面去看看。当看在倒在血泊中的柳柳和嚎啕大哭的小世子,他们慌乱到不知所措。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妃娘娘和小世子回来了。”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
晏连浦微微蹙了蹙眉,说道:“既然王妃和小世子回来了,哪里不好啦,休得胡言。”
管家颤抖着双手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在忍不住的发疼,王爷和王妃的感情那可是羡煞旁人,如今的真相无非就是痛苦的折磨。
“回王爷,小世子是平安回来了,可是王妃,王妃她……”管家的声音越来越低,晏连浦只觉得自己的眼神都可以杀死一屋子的人,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般:“王妃如何了?!你说啊!”
“王妃娘娘她,她沒了。”管家说罢“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晏连浦无法相信,大步流星的冲了出去,他颤抖着双手,掀开了担架上的白布,酷似甄仪的容颜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仪儿,仪儿……”他紧紧的抱住了柳柳的尸体,一屋子的人全都跪了下来,痛哭着喊着“王妃,王妃。”
“仪儿,你怎么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本王,本王不允许,你醒过来啊,你信不信本王扒了你的皮,你信不信本王不要你了,你信不信啊,你醒过来,醒过来啊…”晏连浦流着泪,继续道:“本王知道错了,本王不应该惹你生气,你醒过来好不好,本王还没有听够你喊本王相公,本王还没有让你回到安宁村,我们的孩子还没有成家立业,你怎么就这样离开,你真的就这么残忍,放弃了本王吗?”晏连浦的话句句发自肺腑,说的一众人都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晏真痛哭流涕的跑了进来,哭了半天后,眨了眨眼睛道:“父王,她……”
晏连浦大声斥责道:“闭嘴,谁让你过来的,滚回你的房间去。”
晏真委屈的跑了出去。
很快,整个天烬国都已经知道睿王府正在办丧事,为甄仪办丧事。虽然王府里并没有挂上白色,到甄仪的离世似乎一夜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还流传着晏连浦痴情的佳话。自从甄仪离去,晏连浦便一个人把自己锁在了书房之内,从不接见任何一个人。只有路过的奴婢和奴才偶尔能够听到从书房内传出来酒瓶碎裂的声音。
书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定眼看去,正是那晏琅无疑。甄仪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步步的逼近晏琅:“是不是你把柳柳杀了,是不是你!”
晏琅耸了耸肩,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道:“她?不不不,你错了。她才是真正的睿王妃,而你是柳柳,是本王的爱妃。”说着,还不由自主的围着她转了一个圈,右手挑起她长长的发丝,不自觉的往她的脸上靠了靠,嗅了嗅她的发香。
甄仪别过脸去,晏琅哈哈大笑着说道:“倘若那晏连浦,真的把你放在了心上,又怎么可能连真假都分不出来。你看他现在可是把柳柳当成了你,正要给你办丧事呢。”
“不,我不相信他不会这么做的。”甄仪猛烈的摇着头。
晏琅挑起她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倘若你不相信的话,那不妨本王带着你去看一看那晏连浦究竟是不是在为你办丧事。”
“不然我不会去的。”“是你不想去,还是你不敢?还是你在害怕,那晏连浦是真的不在乎你。”
久久的沉默,甄仪狠下心来,说道:“好,我跟你去。”
晏琅莞尔一笑,猝不及防的往她的嘴里放了一样东西,甄仪大惊失色,想要把那东西抠出来,却发现为时已晚:“你给我吃了些什么东西?”
晏琅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放心,本王这么爱你,绝对是不会给你吃毒药的,这个只不过是软筋散罢了,你吃了之后,三天之内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这样本王才能够确定让你待在我的身边是安全的,起码你不会跑。”
“卑鄙!”
甄仪随着晏琅来到了睿王府,唯一不同的是甄仪的脸上带着面纱,睿王府内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一草一木。
此刻大厅之内放着一口薄棺材,甄仪轻缓着踏了上去,柳柳的面容很是安详,她在心底不停的默念:“柳柳,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你去做这件事情,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可是如今不管说多少次的对不起,都已经于事无补。
她的心也在不停的抽痛,难道晏连浦真的没有认错来?晏真的一张小脸哭的是满脸的泪,让人忍不住的心疼起来。晏连浦也颓废的坐在棺材的旁边,没有人能够看出他的情绪。
甄仪别过头去,努力的告诉自己道:“相公,难道你就真的没有认出我来吗?还是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倘若真的是如此,那我宁愿不要爱你。”
谁知一句话方才下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