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连浦直接堵住了甄仪的嘴巴,两个人正你侬我侬的时候,不知为何晏连浦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甄寒的容颜,晏连浦的身体突然一怔,甄仪也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
“你究竟怎么了?”甄仪逼问道。
晏连浦笑了笑:“没事,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晏连浦,你知道我说话从来不喜欢说三遍,这已经是第二遍了,你,究竟怎么了?!”甄仪拧住了他的耳朵。
却没有用力,晏连浦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有些事情自然是不可能会让她知道。不过他也知道他瞒不住,只得无奈的把自己和皇帝的谈话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自然是漏掉了最后的谈话。
甄仪微微蹙了蹙眉,道:“那地图究竟是什么,竟然让父皇对帝皇令也无动于衷,不仅如此,甚至还愿意用帝皇令来交换。”
“相传在女娲补天的时候,在自己化身补天之前曾经留下了一块神石,并化了一张地图交给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一传十十传百,最终成为了一个众人知晓却不知在何处的秘密。”晏连浦沉默道。
“既然如此,那地图为何会?”甄仪不解的问道。
晏连浦似笑非笑的看着甄仪道:“也许是天意吧,天烬国创世皇帝曾经救了一个人,那人为了藏好便交给了他,并让他发誓守好地图,否则子孙后代代代为奴。”
见甄仪不说话,晏连浦继续说道:“神石可以练就长生不老药,人人都想要据为己有。你说,父皇是想要这江山,还是长生。”
“你们两个还不快去洗一洗?”甄仪瞥了一眼道。
此刻,这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李大粗着嗓门,道:“这生平还是第一次做饭,真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哎呀,好了好了,还是去洗脸吧。”
带人全部都梳洗完毕后,晏连浦才在饭桌上诉说了来此处的目的:“今天浅宣就跟着本王回复,你们也都各司其职,不要再来这里了。”
几人一听,有些慌乱。牡丹紧张不安起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今天父皇已经在朝堂上宣布,封娘为皇后。”晏连浦一字一珠道。
牡丹手中的筷子毫无知觉的落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晏连浦,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甄仪。甄仪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怎么会这样?皇上怎么会知道……”牡丹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晏连浦并没有过多的解释,继续说道:“尽管在朝堂上遭到了所有大臣的反对,可父皇还是坚持封你为皇后。你就不要再多想了,吃了饭就跟着本王回府,明天进宫吧。”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本王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看着晏连浦的模样,为娘的心里又怎能不明白。淡定的重新捡起了筷子来,夹起了一块肉递到了他的碗里:“我这个做娘的,几十年来都没能为你做过什么事,既然这一次需要娘,娘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陷阱诡计,娘都会为你去做。”
饭桌上,没有人在开口说话。死一样的沉寂,之前所有的嘻嘻哈哈全都消失殆尽。唯一没有变的也只有时不时传出来的婴儿的嘤嘤声。
此刻的皇宫中
皇贵妃正愤怒的摔着宫里的瓶瓶罐罐,每一阵破碎的声音都让一众宫女和太监忍不住的抽搐着身子,心惊胆战。
晏俊好像身在其中心在其外,直到最后一声破碎声他才好似不耐其烦的怒吼:“够了没有,看你哪里像贵妃的模样,现在你和街上的疯婆子有什么两样!”
“你说我是疯婆子?晏俊,你竟然说本宫是疯婆子,本宫生你养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本宫。”皇贵妃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晏俊本就心情烦躁,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在自己的意料之外,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就连他自己还想不通透,便被皇贵妃的泼妇模样打乱了自己的所有思绪。
“够了,你现在最好安分守己,若是再如此的小肚鸡肠,不要说父皇不喜欢你,恐怕连你的贵妃之位都保不住。你保不住不要紧,不要害了本王。”晏俊真是气昏了头,什么话都忍不住的喷涌而出。
皇贵妃颤抖着手指着他:“本宫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本宫不要动怒,你知不知道,本宫等了一辈子,为了那个位置不择手段,如今竟然为了她人做嫁人,这让本宫如何甘心。”她怒目圆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晏俊突然觉得很是压抑,站起身来就要离开,皇贵妃含泪指着大门口:“你今天若是敢离开,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本宫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孽障。”
然而,晏俊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皇贵妃瘫软的坐在了地上。流苏小心翼翼的上前,道:“娘娘,还没到最后一刻又何必如此呢,那牡丹是什么样的人,娘娘应该是比谁都清楚,她那样一个人又怎能斗得过娘娘,更何况当年的牡丹明明已经死了,若是能够证明这个牡丹是假的,那可是欺君大罪,届时,不要说牡丹就连睿王爷一家都有可能被斩首示众。”
听着流苏的话,她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许安慰,抹了一把眼泪,让流苏扶着自己站了起来:“你说的对,不管她是人是鬼,本宫能杀她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本宫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想要跟本宫抢东西,也要有那个本事。”
晏俊出了宫之后,气愤的坐上了马车。马夫也看出了他的脸色不好,只得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是回府还是去旁的地方?”
晏俊坐在马车里,手中把玩着玉扳指,久久,他突然微微一笑:“去睿王府。”
“是。”马夫本来以为自己会得到训斥,却没有想到晏俊竟然没有对自己发火,他侥幸的躲了一劫,驾着马车快马加鞭的赶到了睿王府。
此时的睿王府已经是张灯结彩,到处是一片喜气洋洋,这种如鲜血一般的红在他看来都是无比的讽刺。却不能够丢掉脸上灿烂的笑容。
“三哥…”晏俊和往常一样,永远都是那样天真的笑着。
晏连浦自然不会主动点破这一层窗户纸,他微微蹙了蹙眉,压低了声音问道:“母妃……皇贵妃她如何了?”
晏俊一脸的无奈,直接摆了摆手:“她还是老样子呗,想当皇后没当上,你不用太在意,她自己消停两天就行了,对了,我都来了这么久了,我那可爱的小侄子还有皇后呢?按道理来说我也应该去见见。”
晏连浦似笑非笑道:“孩子已经睡了,现在离不开仪儿半步。至于娘,她方才去洗漱,也歇下了,明天还有很多的事要忙,就让她们多多休息休息。”
“三哥说的是,是我过来的有些太过唐突了些。”晏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任谁看来他都不可能会和阴谋诡计,心狠手辣这些词语扯上关系,可是偏偏,造化弄人。
甄仪微微侧了侧身,晏连浦便走了进去。
牡丹反而是有些错愕,慌乱的背过身去抹掉了眼角的泪水,努力的撑起一抹浅淡的微笑:“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没有进宫去陪你父皇?”
晏连浦微微一笑,道:“宫里人手已经够了,我在那里还不如不去。今天儿子本就应该在这里陪着母亲,一入宫门深似海,母亲应该不会责怪儿子吧。”
说这句话,他自己都不可置信的停顿了下来,苦涩的微笑着:“怎么可能不怪,进了宫,生死祸福,也只能一人承担,若有一步有所差池,那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心中如此的想着,牡丹走上前去,用自己已经有些粗糙的双手握住他的手,在这一刻晏连浦突然感觉到一处温暖,是在皇贵妃那里从未得到的,也许这就是真正的母子情深吧。
晏连浦从来就不是什么懂得理解的人,他做事一向果断,除了在甄仪的事情上,而牡丹就是他唯一惭愧的存在。
管家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王爷,王妃,皇后娘娘,宫里的花轿已经来了,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耽误了吉时。”
牡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仪浦夫妇,含泪离去。在即将踏出房门的最后一步,晏连浦拉住了她的手臂,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发簪,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我今天在集市上看到的。儿臣想着之前的那个被儿子不小心弄断了,这根发簪又和母后很般配,便买来送给母后。祝母后新婚武尔,白头偕老。”
牡丹似乎有些激动,她完全没有想到晏连浦会买东西送给自己,颤抖着双手接过了发簪来:“好,母后一定会好好的戴着。”说罢,抬起手来把发簪戴在了发髻上。
拉过甄仪和晏连浦的手,叠加着放在了一起:“好,母后只希望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两个都能够如此的相亲相爱。”
“放心吧,会的。我们一家人会永远的在一起。”甄仪含情脉脉的看着晏连浦,而晏连浦却有一些不轻易的闪躲。
怀里的浅宣正不安的扭动着小脑袋,牡丹轻轻地触碰着他的小脸:“若是以后有机会的话,就经常带着浅宣和真儿来看看我,哦不,看看本宫,可好?”
“会的。”晏连浦别过脸去道。
“还请娘娘千万不要耽误了吉时。”赵贾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道。
牡丹这才狠下心来转身离去,不曾回头。
久久,晏连浦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询问:“本王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自然,没有人回答,因为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他都已经考虑过了后果,他只是在衡量轻重之间选择了一方罢了。
一路走来,文武百官全都紧接着跪拜,牡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几乎有些支撑不住。赵贾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娘娘,为了睿王爷,还请娘娘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