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儿,你知不知道看着现在的你,就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可是那种曾经太可怕,本王不希望你走本王的后尘。”晏连浦第一次把自己的关心表现的那么的清晰。
晏俊很想反驳,可是他又没有力气去反驳:“三哥,这个皇宫太让人压抑了,如果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该有多好,我不想做这个皇子。”
晏连浦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宫里的恐怖。
“回去了?”甄仪接下了晏连浦脱下来的披风。
晏连浦突然抱住了甄仪的腰肢,把头深深的埋在了她的怀里:“仪儿…”
“怎么了?”甄仪焦急的问道。
晏连浦在她的怀里摇了摇头:“我没事,只不过想起俊儿,我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
“俊儿,他会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本来就不应该替他做决定。”
“你也觉得他应该去打仗。”晏连浦抬起头来看着甄仪道。
甄仪含笑摇了摇头:“可是今天你做的事情很对,有些事情他是不能够逃避,即便逃避了一时也逃避不了一世。”
“仪儿,谢谢你…”
春柳两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王爷说天气寒冷不许奴婢们打扰王妃的休息。”
甄仪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确实。最近她是越来越贪睡,本以为白天得到了足够的休息,次日就会醒过来,谁知竟然还是误了时辰:“王爷出发了吗?”
春柳抬头看了看天色:“应该还没有。”
“快,给本王妃梳洗,本王妃要去送王爷。”甄仪迫不及待的抓起床上的衣服就扔给了秋菊。两个人也是慌乱的为甄仪梳洗着。
城门外
皇上亲自送三个儿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突然有一种自豪感:“不知不觉,你们都长大了。不再是父皇膝下不懂事的孩子,你们是天烬国的皇子,有义务也有责任保护好天烬国的每一个子民。”
“儿臣谨记。”三人不约而同的跪在地上做最后的告别。
甄千千也来了,她做了一件披风,带了三件披风。她满心欢喜的拿着自己亲手做的披风送到晏连浦的面前:“王爷,此去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够相见。一路在外,处处小心为上。”
晏连浦并未接下:“有劳,不过本王妃爱妃已经为本王做了披风,这一件还是留给晋王爷做替换吧。”
当着众人的面对无情的拒绝,甄千千的心中自然也是愤恨不平,这才注意到甄仪并没有过来,讽刺道:“今日是王爷带兵打仗的日子,为何姐姐没有过来送王爷最后一程。”
晏连浦想起甄仪就是满脸的温情:“这段日子她太累了,本王就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怎么?难道晋王妃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甄千千抽了抽嘴角:“没什么,只不过这一去多则数年,少则数月,本王妃怕姐姐太过思念王爷而发生什么事。”
晏连浦立刻锁紧了眉头,他听的出来,甄千千是在威胁他。他冷笑道:“除非,你有这个本事!”
说罢,丝毫不留任何情面转身上马。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而又让他牵挂和担忧的声音:“王爷。”
晏连浦回头便看到了急匆匆跑过来的甄仪,因为跑得太快一个没有留神快要摔了下去,晏连浦轻功跳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她:“你怎么过来了?”
甄仪的眼眶中还闪烁着泪花:“我为什么不能过来,你就这样走了,也不让我送送你。是不是太残忍了。”
“好了,是本王不对,你好好休息。等着本王凯旋归来。”晏连浦抹了一把她落下来的泪珠。
甄仪点了点头。
晏琅看着甄仪来的那一刻,他的心也是欣喜的。尽管她来看的人并不是自己,不,应该是自己。一定是自己。
“时辰到了,走吧。”皇帝缓缓开口,尽管不舍得,终究还是要分开。
两个人依依不舍的分开了相互牵制的手,晏连浦狠下心来骑着马冲到了最前面。他怕,他会忍不住带着甄仪一起去,他不想让甄仪跟着他或者生死未知的战争。
甄仪突然提着裙摆开始在马队后面追逐,春柳和秋菊两个丫鬟也不敢多言,只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跟随着。
直到马上的人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甄仪才停止了这不可能的追逐。
“王妃,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春柳小心翼翼道。
甄仪点了点头,三步两回头的看着大军离去的方向,她还有那么一刻的幻想,幻想着晏连浦骑着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方才走了几步,便昏了过去,吓得两个丫鬟手足无措。
皇宫中
皇帝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脑海里回忆着晏连浦的话:“甄仪,你究竟是又怎样的魅力,能让朕的儿子不惜生命如此待你,你不应该和雪儿长的这么相似,你不配。这样的容颜,只有雪儿才配,尽管你是她的女儿,你也不配。”
正想着,太医缓缓站起身来,皇帝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询问道:“睿王妃如何了?”
太医一脸喜悦的跪在地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睿王妃这是有喜了。”
“你说什么?她有喜了?”晏傲天有那么一刻的不可置信。
直到太医再次开口:“是,老臣已经仔细的为王妃把了脉,必定是有喜无疑。”
“好了,你下去吧。”皇帝挥了挥手。
春柳和秋菊在一旁也是高兴的不得了。皇上心里却没有那么的喜悦:“这个孩子不能留。”
正想着,甄仪便醒了过来,看到皇上急忙行礼,因为已经脱去外衣的缘故,那玉牌很轻而易举的露了出来,晏傲天的脸微微变了变:“不必如此多礼。”
“谢父皇。”甄仪微微笑了笑。
晏傲天踌躇片刻,随即道:“你这玉牌是?”
甄仪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玉牌,笑道:“这个?这个是王爷给儿媳的。”
“他有没有告诉你这玉牌有什么用?”皇帝继续问道。
甄仪摇了摇头:“不过我相信,王爷给我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皇上最终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春柳,秋菊,你们两个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看着我?难不成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甄仪看着两个丫鬟盯着自己含笑的模样,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春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妃的脸上没有多什么东西,而是肚子里多了一个。”
“肚子里?多了什么?”甄仪似笑非笑,不等两个丫鬟回答,她突然一脸温情的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颤颤巍巍的抚摸着:“你们是说,我,我怀孕了?”
“是啊,王妃娘娘有喜了,王爷又要当爹了。”春柳含笑,却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芊沫的死在王妃的心里还是一道深深的伤疤。尽管有喜,可芊沫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甄仪含着泪笑道:“你们不必如此,这个孩子是芊沫送来的,送来陪我的。”
“是。”
“记住,这件事情不许对任何人提起。”甄仪正色道。
“是。”
睿王府中
甄仪拿着曾经给芊沫制作的小衣,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小衣上:“孩子,这一次,娘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好你,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娘会为你扫清一切。”拿着小衣走到了床边,抬头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相公,你要当爹了。我想,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城外
晏连浦和一群士兵在一起围着篝火吃烤肉,不知不觉一群人已经没有身份的隔阂在一起谈天说地。
一个士兵开玩笑道:“王爷,都说贵人子弟三妻四妾,为什么您除了王妃娘娘再也不娶任何一个女人,这让我们这一群兄弟很是好奇啊。”
晏连浦哈哈大笑起来,拿起一块烤肉放在自己的鼻尖嗅了嗅,这种味道让他想起了在安宁村的日子,虽然朴素却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众人都在期待着晏连浦的回答,晏连浦喝了一口烈酒,道:“当本王还不是王爷只是在安宁村一个小小的村民的时候,本王就比王妃大了一旬。那个时候本王一无所有,仅有的一间房屋还是别人舍弃后被本王重新收拾起来的。仪儿不仅没有嫌弃本王,而是嫁给本王,照顾本王的衣食。本王永远都无法忘记,寒冷的冬夜她秉烛为本王缝制的模样,无法忘记一口肉都要给本王的模样,换做是旁人未必能够做到,那些富家千金也许早就弃本王而去。”
听着晏连浦的话,众人都不禁唏嘘起来,他们还以为是因为王爷怕妻,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真没有想到,王妃这样柔弱的女子,竟然也会有这样坚强的一面,令我们这些男人都自愧不如。”
是啊,就是他们这些男人也未必能够做到甄仪这般不在乎金钱和势力。不介意贫穷的日子,现在多少人能够抛弃金钱,在金钱的面前,亲情,友情,爱情都算个屁。
“你是莫浦?真的是莫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晏连浦回头看时,此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在安宁村的李大和徐二:“李大?徐二?”
“真没想到回在这里碰到你啊。”李大大大咧咧的,丝毫没有把晏连浦当做王爷,还是和过去一样,他不过是莫浦罢了。
“什么莫浦莫浦,他现在是王爷。”徐二戳了戳李大的手肘,转身冲着晏连浦行了一个礼。
晏连浦急忙扶起了两人:“不必如此多礼,你们又为何在这里?”
“这…”徐二结结巴巴的,李大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个样子,直截了当道:“哎,这说起来也真的让人有些难受,在你们走后不久安宁村就突然造到了一场大火,一片火海,看不到尽头,我,我媳妇还在里面,还有我那没出世的孩子。”说着说着,李大这个五尺男儿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晏连浦心头一紧,不管如何说那也是他的家:“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