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这种小花你知道,是不是?或者说这画上的地方你知道?”一个成年人去向一个刚满三岁的孩子求证,看着似乎有些荒唐,不过谌凯丽就是直觉的认为这件事小白一定是知道什么的,也许从公输夜那里知道的也有可能。
“妈咪,你先放手!”小白皱了皱小眉头,冷静的先去解救了自己的肩膀,嫩嫩的小肩膀被谌凯丽激动之下抓的真的很疼。
“哦!”谌凯丽悻悻然的放手,目光仍然紧张的盯着小白。
那些画她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来,可是作为情报人员的直觉还是有的,所以这事就被一直搁在心上了。
丢下了画笔,小白看了一眼妈咪紧张期待的神情,小小的叹了口气。
虽然妈咪已经很聪明了,可是比起他和爹地还是差了不少,算是他们家最笨的一个了。肯亚的那个地方那么穷,大部分孩子是没有上过学,更不用说学过绘画。可是那个小女孩的那一叠画纸却画得很好,一看就是有绘画功底的。
如果不是有专门的老师来教,即使是再有天赋的孩子也不会学得这么快!
这一切说明了什么?不就是说明那个小女孩姐姐很可能是当地部落首长家的孩子,所以才有条件接触到老师。
这样一想的话,那么小女孩姐姐是不是最有可能接触到妈咪一直在找的那个药?
小白瞪大着无辜的眼睛看了谌凯丽一眼后,没有表现出半点自己的不耐烦来。
很认真的指了指自己纸上画的小花,“妈咪!我在爹地的电脑里看到过这种花,好像是一种可以生血的药,在那边是很少见的,不过很受欢迎!”
小白细嫩的手指颇有架势的指着画上的小花,‘还有这个地方也很特别,这条大裂谷在地图上是根本找不到的!”
因为有小白这个小间谍,谌凯丽终于明白了其实公输夜才是对巴罗这种药了解最深的一个人。
不过这也不奇怪,能够治疗公输家的遗传疾病的特效药,肯定是逃不过公输夜的眼睛的。
只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公输夜一直都没有去找这种药,没有去尝试,令谌凯丽有些想不通。
谌凯丽想起霍涵义说过,霍少卿因为这种药而死了,那么公输夜一定是顺着这条线来找到这种药的相关资料的,这也是最快捷的一条线。
正在谌凯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间客厅的电话响了,电话是霍涵义打来的,他似乎是知道谌凯丽一定在这里,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来意。
谌凯丽握着话筒的手指好半天都在颤抖,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霍涵义说的是什么事。
“公输夜正在抢救,这一次被救回的希望不大,让谌凯丽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可以的话,霍涵义希望谌凯丽能够来医院陪伴公输夜!”
希望不大……希望不大!
谌凯丽手里握着电话好半天都一动不动,为什么中午才好好离开的人,忽然间就又上了抢救台,而且抢救活的希望还不大。
谌凯丽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在想,心里乱得如同一片扯不开的乱麻。
中午她还在憧憬着未来的美好呢,为什么几个小时之后,事情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连给我弥补的机会都不给,就这样躺在了生死未知的抢救室,难道你就真的那么舍得吗?
谌凯丽直愣愣的盯着前方,一下子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整个人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如同纸一样。
“妈咪,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要告诉小白!”小白不知何时已经踩着沙发抱住了谌凯丽的脑袋,大大的眼睛里有一抹担忧和害怕。
妈咪的表情好奇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妈咪这样的表情。
小白触摸到谌凯丽有些泛凉的脸颊,严肃的小脸上不禁浮现了一片更浓重的担忧和害怕来。
“妈咪!妈咪!”
胖胖的小手一边去掐谌凯丽的人中,小嘴里一直不停的喊着“妈咪!”
一张俊俏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哦!”过了两分钟后,谌凯丽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缓过了那股劲儿,低头看了一眼小白。
一瞬间她有些失神,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上小白关切担忧的眼睛,昏迷前那些能够灼伤她心肺的消息一下子又弥漫在了脑海中。
“小白,快点!我们要去看爹地!”谌凯丽一把将小白抱起来,抱着他飞快的向楼下奔去。
大厅里司机一直在待命,谌凯丽下楼后急忙吩咐立刻去公输夜目前所在的医院。
大概是霍涵义已经交代过了,司机很熟练的将谌凯丽母子带到了公输夜在此处的临时医院。
这里是一处私人别墅,并不是很大,看起来有些陈旧,不过很隐秘。
门口有很多的保镖在把守,那种凝重的肃然的气氛令人心里不由得就会往坏处去想。
谌凯丽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外彪。
到了这个时候,她是多么痛恨原来自己是个如此软弱的女人。
三年了,她自以为经历了很多,足可以独自一人为小白撑起一片天空了,可是到了今天她才发现,没有了公输夜,这个世界没有了她想要存在的意义。
小白一直乖乖的跟在谌凯丽身后,虽然他腿短跑得气喘吁吁的,可是都没有吭一声。
阿林告诉他爹地患了病,可是爹地在自己的面前总是很强壮,很威武的样子,怎么会患病了呢?
而且这次还是这么严重?
小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小拳头也使劲儿攥着,大人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可是他真的不想要刚刚才和他在一起的爹地离开。
一层一层的保镖在看到谌凯丽母子时都自动让了开来,有人领着他们直接上了别墅的二楼,二楼走廊里来来回回都是医生护士,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
从走廊尽头的抢救室里出来的医生,手上满是鲜血,随便逮了个护士就急切的问:“有没有联系到血液?”
需要输血?谌凯丽赶紧急走了几步,然后挡在那位医生的面前。
“我是公输先生的妻子,我们的血型是一样的,让我给他输血吧?”
那位医生听了谌凯丽的话怔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了一圈谌凯丽,还将小白也仔细看了看。
孩子倒是与公输先生挺像的,不过三年前倒是听说公输少爷结婚了,可是后来就再也没有消息。
真的要是公输少爷的妻子,不会三年来这么风平浪静,没有一点风声。
不过关系到公输少爷的性命,他还是不敢有一点疏忽。
“你等等,我进去问一下!”
谌凯丽想跟着他一起进去看看公输夜,可是这里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并不会让她立刻进去。
霍涵义哪里去了?谌凯丽有些着急的点了点头,手指冰凉的握着小白同样泛凉的小手。
“妈咪,爹地不会有事的,他喜欢妈咪和小白了,一定不会离开我们的。”小白仰着小脸,脸蛋上因为出汗,像是花脸猫一样。
谌凯丽蹲下身子用袖子为小白擦了擦,然后抿了抿唇又将自己翻滚不停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儿子还要依靠她,她绝对不能轻易倒下。
那个医生进去后很快就有人出来了。
高大挺拔的身材,一张清俊儒雅的脸,穿着白大褂,整个人的气质就如同这白色一样,让人心生安宁与平静。
尽管如此,谌凯丽还是难掩急躁,快步迎了上去。
“医生,我和公输夜是同样的血型,输我的血吧!”
“你是……谌凯丽?”霍瀚风看着谌凯丽,猜测的问。
“是,我就是公输夜的妻子,谌凯丽,现在他的情况怎么样了?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就行!”
谌凯丽心里急躁的不堪,又一次重申了自己的想法。
“你先别着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霍瀚风似乎也感受到了谌凯丽的急迫,脸上的神情变了一下,赶紧解释。
“知夜他的病情有些复杂,因为这种遗传病主要是控制人体的造血功能,不断侵蚀人的造血细胞,最后改变血液供给,所以这种病在发展过程中会有一些匪夷所思的改变!”
谌凯丽愣怔的看着他,听他继续往下讲。
“例如会改变一个人的血型就是其中的一种,也就是说知夜现在的血型已经和三年前完全不一样了,你现在根本帮不到他!”
犹如一声惊雷一下子落在了谌凯丽的心上,怪不得霍涵义在电话里没有提给公输夜输血的事情。
他们的血型已经不一样了!
“那……拿他现在的血型是什么样的,世界上有同血型的吗?”着急之下,谌凯丽不由得扯上了霍瀚风的袖子,急切的问道。
即使他不说,谌凯丽心里也觉得那将又会是一种稀有血型,甚至比他们以前的血型还要稀少,要不然刚才的那个医生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看了谌凯丽一眼,霍瀚风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黯淡来。
“目前为止还没有!”
“还没有!”又是一记重锤敲在了谌凯丽的心上,谌凯丽的身子都不受控制的晃了晃。
霍瀚风赶紧将谌凯丽扶了一把,然后将她扶稳站好了。
“妈咪,我还没有验过血型,大夫叔叔请帮我验一下!”忽然间小白伸出了自己细嫩的小胳膊举在了他们两人的面前。
“小白……”
霍瀚风为难的看着谌凯丽,按照正常的遗传定律,即使小白是公输夜和谌凯丽的孩子,血型也只会要么是普通的血型,要么就是和谌凯丽一样的血型。
和公输夜现在的血型吻合,这种可能性很低。
谌凯丽第一个反应也是小白在添乱,可是转念一想,忽然间就觉得这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遗传基因都只有百分之八十的吻合,那么也许血液能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