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云子胥淡漠地看了一眼沐婉玲。“可是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缺少了什么吗?”
沐婉玲故作不知,没有回答。
“信任!”他停下脚步,正色地看向沐婉玲,“你不该向我隐瞒一些事,你和他之间的关系,还有你的一身让人瞠目结舌的武艺,你不觉得该跟我说说吗?”
云子胥的眸光冷厉。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沐婉玲的眼神锐利,“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径直先回了寝殿。
又是不眠夜。
寝殿外的风声越刮越扰人心烦,一张榻上,背对着背,都未入眠,却都以为彼此睡得心安理得。
——
月光淡淡,云城浸泡在清冷的月色里,风呼呼的刮过云城的每一个角落。
一道刺眼的白光划破月色,落在了街道里的一个背光处。
呼延瞬将手中的人松开,手掌里聚集着一团飞旋的雪花。
“你既然这么想死就别怪我失信于你……”
他眉宇微蹙,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在了他的面前,笙跪在他面前,拱手道:“主人,留着他的性命日后还有用。”
猛地,呼延瞬眸子紧缩,握住手中蓄势待发的强大幻术。
唇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幅度,阴冷的实现落在奄奄一息的季然身上,一挑眉道:“不错,她可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说不定日后他的命能成全我们的某些事。”
视线落在远处,“把他带回去,以后给我看紧点,不要坏了我们的好事。”
“请主人放心,此事绝不会有下次。”
今夜是个特别的夜晚。
太子府的丫鬟房内,严晴儿也无法入眠,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很是为自己的事情着急。
一旁的露儿被她吵醒,揉了揉眼,困倦道:“睡不着吗?”她翻了个身,看着身旁的严晴儿,“可是心中有什么事?”
抱着被子,严晴儿看着花窗透进来的月光眼神黯然,“今日,我想太子妃说了自己的心事,可是太子妃要我等一等,不知为何,我心中总是感到不安。”
露儿困倦地笑了一声,“你就那么急着将自己嫁出去吗?”她平躺好身子,叹息一声,“我觉得太子妃是舍不得你这么快离开她吧。”
“是吗?”严晴儿皱了下眉,“可是我年龄也不小了啊,在我家乡像我这么大的女孩子,孩子都几岁了。”
想了想又道:“紫兰姐姐可是她最亲的人,她都能舍得怎么就舍不得我呢?”
身旁安静了好一会,才听见露儿翻身的响动。
“晴儿。”露儿犹豫地唤了一声。
“嗯?”严晴儿侧脸看着她。
“其实,有些话我不知道该跟你讲还是不讲的好。”月影下,她的眸光认真明亮。
“什么意思?”
“你觉得太子妃待你和紫兰姐姐一样好吗?”露儿问。
严晴儿皱了下眉,“这个是肯定。不过,”在肯定之后,她的神色却显得有些犹豫。
此时露儿接了她的话,“不过太子妃很多事都对紫兰姐姐说,而不对你说对吗?”
“你也看出来了?”严晴儿有些不敢相信,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露儿轻笑一声,道:“我是你的好姐妹,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吗?”
“嗯,”露儿凝重道:“晴儿,我把你当作做好的姐妹,才跟你说这些事情的。其实,你最近出门,我发现太子妃和紫兰姐姐之间有许多的秘密。”
“有一天,”露儿回想着道,“我在殿外听见太子妃说什么晴儿话太多,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她知道。然后紫兰姐姐就问,太子妃真的要将晴儿许配给师兄吗?”
严晴儿的神色变得骇然,她竖起了耳朵听下面的话,那是她最关心的事情。“太子妃说什么?”
“太子妃说,说,”露儿眼神忧郁,在严晴儿焦急的追问下说出了口:“她一个半路捡来的丫头,怎么配得上安国的大将军……”
严晴儿浑身的力量都被卸去了般,瘫软在了床上,整个心被人一刀刀的捅般,痛的难以自制,泪水禁不住潸然而下。
天边呈现鱼肚白,睡得迷迷糊糊的沐婉玲被身边的人吵醒,她睁开眼,一双忧伤的眸子盯着她。
就那么一瞬间,在她迷蒙的眼睛看的不太真实,她心中也不太相信时,那双眸子变得淡漠。
“都此时了,为何不见下人进来,难道他们不知道今日本太子要去送宛尤国公主吗?”他的话语犹如他淡漠的眼神。
沐婉玲温婉一笑,手撑起脑袋凝视着生气的云子胥,“我昨晚特意吩咐过他们,想必是忘记了。”
话间,听见有轻轻地脚步声紧接着门外传来露儿的声音,“太子太子妃……”
“进来吧。”沐婉玲坐起身来。
见露儿身后跟着三个侍女,问道:“晴儿呢?”
“回太子妃,”露儿手中端着铜质脸盆,微微欠了身,“昨夜天凉,晴儿有些着凉,所以今日我便带了几个丫头来。”
服侍好二人,云子胥走至寝殿门口复有转回身来,“我今日要将宛尤国公主送至吴城,路途有些远,晚上就不回来了。”
沐婉玲依旧温婉一笑,欠身道:“婉玲知晓了,太子送公主路途愉快!”
云子胥眼底莫名有些怒意,“我虽在太子府加强了戒备,但是那人神出鬼没,所以我希望太子妃天黑后不要出寝殿。”
“是,谢谢太子的关心。”沐婉玲脸上的笑容不减。
云子胥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这样太过虚假,反而曾经冷漠的她让他心中踏实。
呼延瞬所在的客栈。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进窗户,呼延瞬一袭雪白的衣袍,盘腿嘴在案边,案子上煮着绿茶,白皙的手执起茶壶,为杯中添满水。
笙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主人。”
他品着茶水,整张脸笼罩在茶水的雾气里,看不真切。慢悠悠开口:“昨晚她就离开了太子府吗?”
“是的,想必此时已经出了吴城。”笙回道,想了想又道:“看来太子妃是要对宛尤国公主做些什么。”
呼延瞬冷笑一声,凝视着手中的茶杯,“无论她想做些什么,都不能让她的愿望达成。”随着话落,发出一声清脆的玉质瓷杯摔碎声。
“属下明白。”笙退了出去。
待笙离开,被雾气笼罩的那双眸子射出冷厉的冰蓝色光泽,执起另一只茶杯,邪笑着开口,“你只能是我的,永远逃不出我的手心,除非我不再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