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别说,这种好东西在闲人身上浪费了不少。”支着脑袋,宿嫣晚状似无辜地说着。
一言既出,练冥立马黑了一张脸。
“好了,赶了几天的路都回去休息吧!”为雏菊拉了拉被子,宿嫣晚斜倚在床边。
“我留下陪你。”蓝烁言走到宿嫣晚面前蹲下。
“我想一个人呆会,哥哥这几天也很累。”宿嫣晚对着蓝烁言浅浅地笑着。
起身,蓝烁言先一步离去。随后,堵在门口的人看了宿嫣晚一眼便各自离去。
许久,宿嫣晚叹出一口气。刚刚看到的……是幻觉吧!自从上次的那件事后,她一直好奇蓝烁言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对待她这个“妹妹”。但,在马背上,他却是护得她周全的。而且……眼帘垂下,很温暖的感觉……
“你,该不会是爱上自己的妹妹了吧!”倚在门边,司徒紫墨似不经心地看着那蓝衣男子由远及近。
看了司徒紫墨一眼,蓝烁言侧身打算进入屋内。
一只手横到了他面前,司徒紫墨有些咄咄*人,“你知不知道你对她的爱会成为她的负担!”
“我是她哥哥。”手在身侧握了握,又松开。
“她不是宿嫣晚,连我这个陌生人都知道了,就算你再久没见过你妹妹也不可能分不清吧!”司徒紫墨仍不放过蓝烁言。
“她从不曾模仿晚儿的一言一行。”蓝烁言叹了口气。
“你果然知道。”眸中的光闪了闪,“你难道没想过,也许是她害死了你妹妹,你竟可以如此的不为所动。你对她的爱当真深沉啊!”
听出那话中的嘲讽,蓝烁言低头一笑,“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如果真是她杀了晚儿,再心痛我都会杀了她。”然后杀了自己……
“你知道不是她?”惊了惊。
“你不明白,她……也是晚儿……”轻笑,蓝烁言低下头。诡异地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残酷的事实。
“你们这对兄妹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声音中有一丝难得的迷惘,司徒紫墨移开视线。
“今日,就算我与她非亲兄妹也不会有所改变,兄妹反而成了我留在她身边的最好借口。”唇边勾起一丝苦涩。是啊!最好的借口……情啊!他原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碰上这个东西的,却不曾想,一切的一切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便已注定。
“听说了吗?南宫晓生进宫求皇帝赐婚却惹怒皇帝的事。”忽的,司徒紫墨又扯出这样一件事淡淡说道。
沉默。
“怕是任何人,结果都是一样的。”叹息着说出这样的话语,“真是祸水啊!红颜是祸……”
依旧沉默。
“皇甫洛零要她,非得到不可,否则便毁了她。”
指尖轻颤,蓝烁言的目光放远,“她明白。”所以,不可能再回去了;所以,她把一切都安排好,送走身边所有的人;所以,她在等,等一个时机……
静静地看着床上已逐渐安稳下来的人儿,宿嫣晚脸上荡起一丝浅浅的笑。“还好……还好……若是你有什么事,棋大概真的会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吧!”爱,已然在不知不觉中如此深刻。
紧闭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我有些羡慕你了呢……”宿嫣晚轻抚着雏菊的发丝,“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一辈子都分开。”
垂下眼帘,宿嫣晚轻笑,“一辈子其实很快很快……”只是一瞬……
涨红了一张脸,尘川一言不发地落荒而逃。
“耶?这样就走啦!”宿嫣晚满脸惊奇,“早知道这么容易,我早就用这个方法了。”天知道尘川是不是太闲了,一天到晚地在她耳边唠叨个不停。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她竟然为了堵住一个男人的嘴而去吻他,天呐!
唇边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刹那衬得原本绝色的面容更加惑人。口中却吐出让人吐血的话,“墨你要验验看吗?”
差点从树上摔下来,司徒紫墨努力坐正身子。
“哈哈哈哈……”一见司徒紫墨这样,宿嫣晚便毫无形象地在软榻上笑得花枝乱颤。
重重地叹了口气,司徒紫墨翩然而下,直接坐到了宿嫣晚身边。
笑得差不多。宿嫣晚抬头抹了抹眼角的泪,一双明眸盯向司徒紫墨,“我说……”
“什么?”司徒紫墨满目温柔地为宿嫣晚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你这样让我很恶寒也!”
话一出口,身边的人便僵了僵。下一刻,挥袖而去。
“耶?耶?怎么又走了?”瞪大了眼睛,宿嫣晚一脸无辜地看着那扬长而去身影,完全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恩……”把被她弄得有些乱的软榻整了整,宿嫣晚微眯着眼又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嘴里还悠闲地哼着小调。
“小姐。”耳边传来低唤。
“棋怎么来了?”宿嫣晚一脸惊讶地看着身边的人,随即又换上坏笑,“该不会是棋对人家可爱的雏菊做了什么坏事,被她踢出来了吧!”
“小……小姐……”棋苦笑着。她的想象力还真不是一般的丰富啊!
“不是吗?”宿嫣晚摆出失望的表情,“我说,棋啊!你可别像书一样磨叽磨叽的,不然我直接给你下药,然后丢到雏菊房里哦!”
看了一眼满脸写着“好想试试这么做”的人,棋理智地选择转动轮椅径直离开。
“怎么又走了?”支着脑袋,宿嫣晚摆出一脸傻样。
“还不是被你吓走的。”一袭蓝衣自客栈门前款款而来,蓝烁言脸上带着宠溺的笑。
“哥哥……”宿嫣晚开心地扑入蓝烁言怀里。呵呵……有个美男哥哥真好,豆腐,呵呵……努力地吃豆腐。
看着在自己胸前用手指圈圈叉叉的女子,眼中的光深沉了几分。这丫头,闹起来真没个分寸呢!
“哥?”似感到什么不对劲宿嫣晚茫茫然地抬头看向蓝烁言。
眼中,出尘的容颜近在咫尺,唇上是辗转的温柔。下一刻,飘渺的身影豁然远去。
手抚上自己的唇瓣,许久,歪头不解,“怎么又跑了一个?人家本来还想问说奚怎么没回来呢!”
“真想不到他会爱上你,真是……”霸着软榻的人还不等说完便被人一脚踢下床。
辛苦地爬了起来,被踢下榻的男子只见“祸首”悠闲地赖在软榻上斜眼看着他,“我说,你谁啊!”
“你不知道我?”男子有些惊讶。
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宿嫣晚勾起一抹了然的笑,“病秧子!”
再次倒在榻下,男子艰难地扶住软榻。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我说,病秧子啊!如果你是要看病的话找我是没用的哦!”对对方的怒气恍若不知,宿嫣晚继续带着一脸天真打击人。
“我不是病秧子。”男子低沉了声音。
“我说病秧子,你为什么会变成病秧子啊?”悠闲地晃着脚丫子,宿嫣晚化身好奇宝宝。
“我说我不是……”
“变成病秧子一定很好,你可以任性地提任何要求大家都会让着你。”宿嫣晚掰着手指细数着,“生怕,你一个不如意便拿自己的身体做报复。”
那一句似天真浪漫的话语将荼清波所有的反驳堵在齿间。
“如果这样你还觉得不够的话,我倒是有办法让你了解更多,只是,”凑近的脸上绽开绚丽的笑容,“这代价你是否付得起?”
“晚儿,别杀他!”惊慌失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荼清波错愕地看着那向他飞奔来的绿色身影。
“哈……哈……哈……”很不合适宜地大笑起来,却在弱水恼怒的注视下乖乖闭口,宿嫣晚盘脚坐着。
“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弱水挫败着。
“好嘛!作为补偿,人家很自觉地把这里让给你们。”说着,宿嫣晚便下榻,一蹦一跳地跑远。
看着那抹身影远去,弱水不由勾起一抹淡笑。晚儿,谢谢你……
……
勒止*白马,一身黑衣的男子立于高处,俯视着那被烟雾缭绕的城镇。
“据川那传来的消息,‘尸鸢尾’已经开始向北蔓延。原本驻于凤阙的官兵和难民已基本转移完毕。”
“那她呢?”男子低低地问道。
叹了口气,律景看向一边,“和川他们在一起,住在凤阙的一家客栈内。”
“她在等蓝允天吗?”听不出喜怒的言语。
“怕是吧!”律景低低地说着。
“蓝允天倒是悠闲地在路上慢慢走。”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
“已让迪柳从京中发去催函了。”
“快点结束吧!结束了,她就该决定了。”眸中多了一层霸气,皇甫洛零自语着。
有些担心地看向那一片土地,律景又低下头。
端着饭菜推开门,冉奚看着立在窗边的人淡淡地开口,“他们已经走了。”
“恩。”轻声应道。
“你还真狠心,也不去送一下。”放下饭菜,冉奚微微有些责怪的意思。
“送了也是要走,不送也是要走。”从窗边走来,那绝色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意,甚至连一丝情绪都找不到。
心微微一疼,口中却吐出玩笑的话语,“怎么?舍不得了,不是你自己硬把人家送走的吗?”
“让蓝允天来这里,那个人必定也会来吧!”坐到桌边,宿嫣晚淡淡地说着。那个人,确实是适合做皇帝的人,具备出色帝王所需要的一切。只是,不该对她这个人太过执着;勉强于她,她会让那个人,那个帝王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天翻地覆。
似察觉到她正想着什么不好的事,冉奚叹了口气,“晚儿,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会成为你心中的人?”
愣了愣,宿嫣晚茫茫然地抬头看向冉奚。
“你该不会从没有想过吧!”
“想过?”歪头。
“晚儿。”冉奚突然很认真地看向宿嫣晚,“你知道有几个人喜欢你吗?”一言既出,宿嫣晚更加迷茫的目光让冉奚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除了皇甫皇甫洛零还有人吗?”
果然。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冉奚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头疼吗?”看着冉奚的动作以为他不舒服的宿嫣晚拎起裙角跪坐到他面前,伸手轻轻地为他揉着太阳穴,嘴里还不忘埋怨上几句,“真是的,自己都是大夫却照顾不好自己的身体。”
那若有似无的淡香化去了心头唯一的无奈,冉奚拉下宿嫣晚的双手,想暖去那一丝冰凉,“晚儿想过以后吗?以后,解决了所有以后,晚儿打算如何?”
“以后?”微微皱眉,宿嫣晚似乎有些头疼于这个词。下一刻,直接扑到冉奚怀里,撒娇似的说道,“要不,以后我赖着奚你,你帮我想以后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