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不说了,反正时辰还早,去看看也好,走吧!”卓纤儿说着扯过挂在架子上不久的貂袍就往自己身上裹着,“反正这肚子里的家伙总是那么精神,不让他尽兴,我也睡不好觉!”
小茗看卓纤儿这样,自然心里也是一喜。
不过就在出了院子不会儿,小茗的心情也跟着卓纤儿降到了底下。
“什么,你说有人落下去了?”小茗急忙拉过一个从身边急忙跑过的人问道。
“哎呀,不是人落下去了,是七爷的爱狗掉下去了。”被逮住的人急忙一口气将话给炮打干净,“那地方经常有人凿冰取鱼,这会儿,七爷的爱狗追那溜兔子不想追到了那儿,这才滑下去的!”
狗不是都会狗刨式的么?
卓纤儿有些郁闷,狗也能淹死?不过这大冷天掉到冰窟窿里,大多都冻了个不行会游泳也变得不会了,更何况,卓纤儿想到了那狗脑门上的血迹,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有些怜悯。
“有什么好怜悯的,不过一条烂狗罢了!”就在卓纤儿神游太虚的时候,络那总带着嘲弄的话空降而下,让卓纤儿不禁有些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当真不在乎么?
“呵——这种狗,爷要多少就有多少!”似乎是感觉到了卓纤儿怀疑的目光,络的口气更加不屑起来。
是么?卓纤儿没有吭声,只是在他那满不在乎的口气里挖掘到了某种感情的存在。
“爷,黑狼救上来了!”
听到声音,卓纤儿一愣,看向络,他的脸色却实打实地不好看起来,低头再看向那跪在地上身上单薄,浑身湿透,冻得皮肤发青的男人手里抱着的奄奄一息的络狼,本以为,络会欣喜,却不料,他却是一鞭子挥了过去,那男子的手背上猛地出现了一条血痕。
络狼落地,呜咽一下。哆嗦。
看着男子冻僵了身子跪着一动不动,卓纤儿的心里沉沉的。
“一条狗,险些搭上我忠勇侍卫的性命,来人呢,将那条狗给我拿下去炖了,犒劳我的好侍卫!”络口气冰凉,难得可以不在他脸上找到嬉笑的影子,若是平时即使是怒气冲冲,他也会笑着,但是这会儿,他却冷了脸,愤愤地将血鞭缠绞在手腕上,眸子危险,“怎么,没有耳朵么?”
“是是……”一旁的侍卫紧接着将络狼给拖了下去,看着络狼就这样被手下带下去,卓纤儿似乎在络的眼中捕捉到了某种叫做心痛的东西,尽管一闪而逝。
“爷……”跪着的男人欲言又止。
“这种事情不要让我看见第二次!”络只是淡瞄了他一眼,扯下身上的披风丢在了跪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记住,我才是你的主子,你的忠诚可别再用错对象!”络半跪着身子动作亲和地给那男人系好了披风带子,口气却是与行动两样,冷得让人发颤。
“奴才遵命!”男子身子一怔,回答的声音却是坚定有力。
让一旁看了半晌的卓纤儿在心里唏嘘不已,真不知道络这人是太无情了还是太多情了。
如此一搅和,卓纤儿自然没了看滑球的兴致,带着小茗脱离了人群。
晚膳过后,卓纤儿才听见小茗说,络那家伙居然很有兴致地和那个救了主子爱狗却挨鞭子的侍卫围着炉子吃了许久的狗肉火锅,卓纤儿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想到今天好像有加了一道菜,于是问道,“小茗,晚膳时候,你不是说加了道菜么?”
“是呀,那时候主子一门心思想事情,想是奴婢说什么主子都没有听进去!”小茗放下整理好的床铺转过身说道。
“那倒是!不过,是哪道菜?”
“就是主子一门心思直戳筷子的那盘子肉呀,是七爷让人送来的!”小茗说得那个风轻云淡,却让卓纤儿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起来,猛然响起今日上午还看着那生物湿漉漉地眼珠子在转,这会儿却是成了下酒菜,心里怎个忍心。
看出了卓纤儿不舒服,小茗有些担忧,“主子,您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明个等着上火了!”卓纤儿撇了撇嘴郁闷道。倘若那个时候自己没有神游太虚把小茗的话给挺清楚,她就不会吃了那盘子肉了,也就不会现在心里闹腾了。
“上火?”小茗一愣。
“多吃狗肉上火!”卓纤儿无奈地说道。
“主子您是说……”小茗也是一怔。
“你家主子吃了络狼的肉,恭喜你家主子吧,她也亲手屠杀了一条生命!”卓纤儿郁闷道。
“主子?!”小茗有些好笑,“要不给主子准备些降火的汤水。”
“得了吧,真正要降火的那个主儿还在吃狗肉火锅呢!”卓纤儿说着懒懒地靠上了椅背,腰好酸。
“这倒是,听说七皇妃不知所踪,七爷心里能痛快到哪里去!”小茗看着卓纤儿那姿势只是翻了个眼,见怪不怪,这个主子自打怀孕之后就越来越孩子气了。
七皇妃不知所踪?卓纤儿眉头一皱,却没有睁开眼,继续她那舒服的假寐。
如果说七皇子妃不知所踪让络心里不怎么痛快的话,那么当东方锦收到太子妃失踪的信件的时候,他又会有怎般心情呢?
“主子?”德安看着东方锦冷冷地将收到的书信攥在手心,随后懒懒一扬手,纸团入了火盆。
“倒是真会替我省心。”东方锦淡眯的眸子微微一张,转而责备德安道,“日后这样的废话少给我看!”
德安心里一抖,“是,奴才遵命。”
“哼——”东方锦淡哼了一声,看来有人来给七皇妃做伴了,真是好!
也难怪东方锦心里会不痛快,前些日子下大雾,常荣带着一干人等来了个突然袭击,却不料那厮居然来了个草人借箭,让东方锦平白地损失了三十万只上好宫制良箭,怎个不气愤。
这也就算了,昨个,硬是架着火把跟戎弁来了个对决,结果平手结局,当然东方锦是看出了常荣的手下留情,不过却让戎弁一下马就再难上马,这个臭老头,明明年纪一大把,却死不服输,这个臭脾气还不噎得他直出气,只是不慎岔了气晕了过去。
前番气过去是为了他的宝贝孙女,这番气过去又是为了他一直中意的孙女婿对象,这个老头子还真是不走运。东方锦在心里冷哼。
他在这个咸平关扎营已经很久了,玩腻了,自然就没有再拖下去的道理,常荣不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本事么,就怕他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摊开图纸,看着上面的布局,东方锦的嘴角却笑了起来。
先从朴彪那条狗开始一个一个慢慢收拾过来,当然少不了,他们背后真正的主子,让德安将布局图收起,自然有用了,看着飞鸽传书而去,东方锦的眼睛却是危险地眯了起来。
“主子,难道您忘了贵妃娘娘的交代了么?”雅茹猛地跪倒在地死死拽住了瑶琴的衣摆,“您现在回去,只会让大家看笑话,让贵妃娘娘难堪,与其这样,您不如……”
“你的意思是?”瑶琴一顿,心里萌生出了不好的计划。
“恩,主子,咱们不妨……”雅茹缓缓凑到了瑶琴的耳边,“到时候咱们再……一举两得,这样爷也无法怪罪您,而您又能在娘娘那儿露脸了。”
“好,好,真是好计划,这次我也要让她们知道我瑶琴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瑶琴眼神恐怖,习惯性地抚摸着自己的脸,为了这张脸她承受了所有的痛苦,而为了能够呆在他的身边,她更可以不顾一切。
现在她只希望他可以高看自己一眼,尽管自己对他爱恨交织,也曾发誓有朝一日一定会让他跪下来求自己,而那个时候,她就可以以高东方锦的姿态接纳他!以雪昔日他以玉杵痛破自己处子之身的耻辱!
瑶琴和雅茹藏身在贤贵妃的内应手下,自以为即使被发现也能受贤贵妃的庇护,却不知晓,东方锦与贤贵妃一直都处于对立状态,她出现在贤贵妃内应的帐中的一言一行早被东方锦安插的暗哨给盯了个严实。
“这个女人……”东方锦眉头微动,听着手下的回报,心里也是发狠,但愿她不要过火,否则,他怎么娶了她,就能怎么休了她,既然他可以昭告天下娶她为妃,当然也可以昭告天下废她为奴,甚至赐死。
“主子!”德安有些忧心的看了东方锦。
“你担心的太多了,母妃送给我的玩偶,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自然要好好玩玩才能对得起母妃的一番苦心!”东方锦说这番话的时候,口气阴寒,表情冷淡,让人听了浑身倒刺遍布,“去,把那两人调到七皇妃帐子里,给她添两个丫鬟!”
德安心里一沉,主子这招可真是狠,转而又想到太子妃自恃身份在府上的很多做法都实在不得人心,便也心里没有犹豫,“奴才这就去办!”
“奴才见过七皇妃!”德安领着两个人老远便看见渃沄在给老将军的爱驹梳理,动作流利,倒是比马厩里的马夫还要上手。
“原来是德侍!”渃沄对自己卷着袖子一身不端正的样子也好不尴尬,只是笑着放下了手上的刷子,“找渃沄可是有什么吩咐?”
“说吩咐可不敢,您可是主子!”德安缓缓起身,“倒是爷怕您没有丫鬟使唤不习惯,这不让奴才给您带来两个丫鬟,您呀有什么事情尽管让这两个丫鬟做,也免得搁置了您皇子妃的身份不是?”
“渃沄谢过太子爷,劳苦德侍安排了!”渃沄心里一闪,心想,太子爷在她身边摆上两个人,意味不明,十有八九是要盯住自己的,不好拒绝,只好照单收了。
“还不见过你们的新主子?”德安看着身后的两个人不知所动的模样,口气不满起来。
瑶琴哪里是甘心的,让她给这个贱女人行礼那她还不如那根绳子将自己给绑了来得容易。雅茹急了,暗下急忙拉了瑶琴的袖子,这可不是气愤的时候。瑶琴直在心里憋气,没有作声,只是敷衍地福了福身,心不甘情不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