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一宁默默隐忍的模样,马克有些不忍心,可却忍住了要安慰的冲动。
既然已经签了协议,她不过只是他的一件工具。工具没有喜怒哀乐,它只能呆在暗处,等待主人的召唤,直到主人用坏(旧)了换新的为止。
马克把莫一宁送到学习门口,然后然她下车。
莫一宁昏昏沉沉的,直到车停了下来才知道自己回到了学校。
她不想下车,但是,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莫一宁忍着又想流泪的冲动,从车上下来。
夜晚很美,蛐蛐儿在校园的草地里忙忙碌碌的,好不热闹,就象成千上万只手表在走动一样,稀朗的蔚蓝色的星子静谧的在高空闪烁着。
一切还是那么美好,就像昨天晚上一样,什么都没有变,不是吗?
莫一宁摇摇晃晃地走到寝室门口,拿钥匙开门。
忱缘听到动静,从趴着桌上的姿势变得立马跟军训似的。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啊?”忱缘揉揉惺忪的眼睛,然后看了下时间。
“都快四点钟了,你去哪里了?”
忱缘晚上很想睡着,可是心里越是想要睡着就越是担心莫一宁,左看右看她都没有回来。
如果不是因为昨天下午莫一宁的反常,她也不会一直心神不宁的。
现在看到莫一宁回来了,可是心里的不安却变得更多。
莫一宁的眼睛冷冰冰的,像是没有人类的温度。
她好像很不好,就是一个关门的动作,她都做得很吃力,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的脖子!”忱缘看到莫一宁脖子上的斑斑点点的红痕,一时还没想到是什么。
“住嘴!”莫一宁声音一大,就显得无比沙哑。
“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你能不能不要说了,睡你的觉!”莫一宁说完,到自己的衣柜里面拿了衣服,然后就去了卫生间,直接把忱缘晾在一起。
忱缘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她不是那种脸皮很厚的人,被人嫌弃了还能巴巴地贴上去。
只是关心一下而已,她又没有真的做什么。更何况,真的 要说做错什么,也是她莫一宁不对。
忱缘心里骂了句不可理喻,便蒙着头到床上去睡觉。
莫一宁拿搓澡巾,打开花洒,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直到天边已经迎来了日出,她还在不停地洗着,好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
忱缘其实睡得也不太好,主要是被莫一宁气的,不过她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莫一宁整个晚上都呆卫生间里。
忱缘起床,然后准备刷牙的时候,才发现,卫生间的门反锁了。
原本想要叫她开门,可谁知道,莫一宁自己开门了。
她踉跄着从里面走出来,差点摔倒。
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换上的衣服上面沾了一圈水渍,眼眶肿着,嘴唇的颜色也是白得吓人。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忱缘不想理她,又实在不放心。
“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那个,你帮我请一下假!”
“哦,好……那个……”
“我有点累了,我想睡觉!”
莫一宁直接卷着被子,和着湿头发就直接躺下。
“我给你吹干吧!”
“不用了!”莫一宁有气无力地,躺着好像也累得够呛。
“你会生病的!我还是……”
“忱缘,你有完没完,你比我高贵很多吗?”莫一宁像诈尸一样,突然坐起来。
忱缘一噎,没声了。
上课的时候,忱缘总在想莫一宁到底发什么疯,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就是上课也是心不在焉的,老师提问,她也不知道问到哪里,甘瞪着眼看着前面。
老师又再次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忱缘还是没有明白老师在说什么。
直到前面的芮子宇让人传了张纸条过来,忱缘翻到书上老师指定的页数,才很快说出来答案。
虽然有些迟钝,有些心不在焉, 但是问题还是回答得很不错,老师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让忱缘坐下。
“我不坐下!”
“什么?”老师没听明白。
“老师,我请假!”
忱缘说完,也不等老师答应,直接就从教室里冲了出去。
冷曦眯着眼睛看着忱缘离去的方向,又看了下没有来上课的莫一宁的座位,眼里露出一丝疑惑。
古隽从学校事件发生之后也是被古越警告再警告,他也不敢在上课的时候太维护忱缘,只能坐在那里干着急。
忱缘跑回寝室的时候,莫一宁还躺在床上。
忱缘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老天爷,烫得吓人。
“去医院!”
莫一宁不说话。
“走!”忱缘上前拉她。
“不,不去!”莫一宁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大。
“你不去就回家,我送你回家!”忱缘坚持拉住莫一宁下床。
“我不去,求求你了!不要啊……”
听到回家两个字,莫一宁就神经过敏起来。
“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跟我说吧!”
忱缘又问。
莫一宁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说,也不走,就死赖着躺在床上,像挺尸一样。
“你不说,我就打电话给你家里,我去找花老师要你家里的电话!”
“不要!”莫一宁终于又开口了。
看着忱缘好像真的很为自己着急的样子,莫一宁看着是越来越觉得讽刺。
忱缘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睛好像有些奇怪……
不是心平气和的眼神,而是挑衅的,好像还有更多的鄙视。
她好像在告诉自己,忱缘,你就不是个东西。
“你究竟哪里看我不顺眼了,你说出来,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你他么的装什么清高,你还不是一样,被人睡,被人骑……”
忱缘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这是慕容喆嘱咐她在忱琴面前演戏的,怎么莫一宁会知道?
还有,莫一宁说睡、骑?
难道昨天晚上她是因为……
天,她是被强暴了吗?
“你,你昨天是被人!”
“是,我被人睡了,我怕丢人,你满意了吗?”说完,莫一宁好像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情绪过于激动了,又马上不说了。
“你,你被人,强暴了?”
“……”
“要不要报警啊?”
“……”
“莫一宁,这个可是大事,你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帮你!”
“不是强暴,是我自愿的,你知道,那个老板多大方吗,呵呵,五百万啊,我居然这么值钱,不过就是痛一痛罢了,很快就过去的,我现在都没昨天那么疼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都经历过吗,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清高?”
这下换忱缘说不出话来了。
“我只是觉得有点疼,炎症都会有点发烧的,没有什么,很快就过去了!”
莫一宁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
忱缘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知道,也许莫一宁是有苦衷的,也许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但是,她也知道,莫一宁不愿意说,她再怎么问也是没用的。
莫一宁不肯去医院,忱缘只好给她去买了些退烧药和消炎药。
看着莫一宁吃了药,忱缘才稍微放了心。
古隽不知道忱缘为什么上课走神,这样的情况虽然三个月前也有,不过那时候忱缘是因为请了长期的病假,才会在刚刚恢复上课的时候有些打不起精神,今天看她的样子好像状态特别不好,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
女生寝室楼是不准男生上去的,不过守楼的阿姨只有一个,反应不过来,古隽乘着阿姨转头的一瞬间,就到了二楼。
“小缘!”
门是关着的,忱缘在里面坐着,古隽在外面,只能看到她的侧影,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能喊她开门。
古隽的声音很大,忱缘不想让古隽的声音引起更多的人注意,只好过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
两人已经冰释前嫌,忱缘对古隽也没有表现得太冷漠,但也知道自己给他带来了麻烦,所以说话的时候,语气透着生疏。
古隽当然听出来了,但是他只装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床上躺着的好像是莫一宁,古隽问忱缘:“你是因为她,才不上课的吗?”
“哦……没事,她有点不舒服,我陪陪她!”忱缘被莫一宁闹得没有办法,也不想说她昨晚经历的事情。
莫一宁的反应让忱缘有些害怕,想着自己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如果不是自己任性,是不是,第二天也会跟莫一宁这样躺着,也会发烧,也会情绪失控。
忱缘不知道莫一宁的男朋友是什么人,只是心里从她想到自己的过去的经历,有些感慨。没想到想着想着,古隽就来了。
为什么不是云灿钧呢?忱缘看着古隽……
两人长得不像,云灿钧的皮肤很白,古隽要……黑些,看上去也要青涩不少。
气质上,两人也有不同,云灿钧是花嘴不花心的典型范例,古隽还是初中生,自然没有那份滑头,不过,对她确实很好。
难道,古隽对她,也是像云灿钧那样的喜欢吗?
否则都是同学,人家莫一宁都病得躺到床上了,他好像都漠不关心,自己只是一节多课没上,他就急的团团转?
忱缘想到这里,偷偷看了古隽一眼,谁知道, 古隽也在看她,注意到忱缘有些闪躲得逃开的目光,古隽的脸,顿时变得阳光灿烂起来。
“那个,我,我有点担心莫一宁 ,就过来看看,那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古隽说着话的时候,目光还是停留在忱缘身上。
“嗯!”忱缘点头,脸有点红。
“莫一宁,你没什么事吧!要不去医院看看!我让车送你?”古隽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觉得好像自己来这里有点太突兀了。
他都说了是开看莫一宁的,结果人却没看上一眼,想到此,便又回过头来,看莫一宁。
“我没什么,只是有点乏力,明天就可以上课了!”莫一宁眯缝着眼,看着古隽说道。
“哦,那这样啊!那我就先走了!”古隽说完,又意犹未尽地看了眼忱缘,这才跟一阵风一样地溜了出去。
刚刚忱缘在和古隽对视的时候,莫一宁一直都在看着他们。
为什么忱缘的命这么好,如果是她家里没了五百万,想必会有很多人赶着送上来吧!
自己为了父亲贪婪而犯下的错,便要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人生,还真的是不能期望过多呵……
忱缘中午的时候去食堂打了饭,又碰到了芮子宇,芮子宇也是一个人,就过来问忱缘莫一宁的情况。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