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慕小清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真的拿床上这位可怜的拜月教圣女无计可施。
好在这个时候,程伯的再次出现打破了屋里沉默的氛围:“小姐,刚才出去的那位文姑娘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说是,医生!”
尽管程伯隔着院门说话,声音还是很清楚地传了进来。我和慕小清互看了一眼,见我点了点头,慕小清这才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我打开了屋门,文莲和一个矮小干瘦的小老头走了进来(这位就是医生吗?),程伯跟在后面,表情很机警的样子。
文莲一见我在屋里,有点紧张,再看到慕小清也在,似乎就放松了些。她勉强笑了笑说道:“烦劳二位了,这位是我请来的盲医堂的嫪先生,给小姐看看病。”
“呀!原来是嫪先生呀,失礼失礼,慕小清见过嫪先生!”慕小清连忙打了个招呼。
“原来慕头牌也在这里,呵呵……那首《春宵醉》老朽可是倒背如流,喜欢得很啊!”那个嫪先生倒是很客气,还夸了我一通,好吧,是夸了《春宵醉》一通,看来也是个文人哟。
“哦,嫪先生谬赞了,小女子也是腆着脸拿了别人的词句充数的。”慕小清在自谦。
“如果《春宵醉》还算充数,那天下的诗词都不成其诗词了。好了,既然是文姑娘和慕头牌的朋友要看病,老朽这三块灵石的上门费就不收了。”这个嫪先生的出诊价格还真贵啊,上个门就三块灵石,看来名头不小。
“那就烦劳嫪先生了。”慕小清客气地说道。
“好说好说。”嫪先生说完,就径直走到了床前,不过他没有急着给圣女看病,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这是在做“望闻问切”里“望”这个基本动作吗?
“嫪先生虽然目不能视,但却是龙津城里少有的名医,特别是一手‘金针渡穴’,端的是高妙异常,救了很多人的性命,人称‘嫪一针’,而且嫪先生人缘极好,上到城主将军、下到贩夫走卒,都对他敬重有加。”慕小清在我耳边小声地说着话。
盲人?天呐,看不出来啊,这个嫪先生举手投足之间,一点都没有看不见的感觉,真是神奇啊!
“好了,慕头牌不必夸我了,你们都出去吧,病人的病情很严重,我要仔细诊断一下,你们在这里不方便,你们都请吧。”嫪先生下达了“逐客令”。
我们无话可说,只能退出了屋子,乖乖站在院子里等待。
“文莲姑娘,你不怕这位嫪先生……”我轻声地问站在一旁的文莲。
“我怕……可我能怎么办呢?嫪先生是龙津城里少有的不惧权贵的名医,我不去求他又能去求谁呢?哎……是福是祸,这都是命啊!”文莲手里攥着一块手帕,使劲地搅着,一副纠结无比的样子。
“对啊,嫪先生的医术好,医品更好,反正我是想不出有其他什么医生能跟他想比了。”慕小清点了点头,也跟了一句。
好吧,不管是自我安慰也好,还是确有其事也罢,就姑且赌一把吧。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听到屋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嫪先生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表情却很凝重。
“嫪先生,我们小姐她……”文莲赶忙迎了上去问道。
嫪先生的眼睛望着院门,似乎若有所思,我瞪大眼睛仔细看,草!真心看不出来他是个盲人,眼睛看不见还能替人看病,水平肯定不是一般的高。
“哎……三位!你们给我找的这个麻烦真的不小啊!你们不怕死,老朽我可还没活够呢!”嫪先生叹了口气说道。
尽管他没有明说,但是我们都知道了,嫪先生已然发现圣女的身份很“特殊”了,毕竟在这个非常时期,有点觉悟那是必须的。
“请嫪先生可怜可怜我家小姐吧……”文莲的眼泪又流出来了,现在她也只能使出这一招来了。
“好了好了,看在《将进酒》和《春宵醉》的份儿上,这个风险老朽也勉强承担一二,不过你们还是要小心啊,外面风声太紧,如果事情败露,你我都逃不脱‘邪教帮凶’的罪名。”嫪先生摆了摆手说道。
“多谢嫪先生!……”文莲泣不成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行了,病人的外伤老朽已经重新处理过了,想来没有什么大问题,文姑娘……”
“嫪先生……”
“一会儿你跟我回盲医堂,拿些纱布和金创膏,每隔一天给病人换一下药,外伤估计十来天就没有问题了。”嫪先生说道。
“那我家小姐是不是没事了?”文莲听了嫪先生的话显得很高兴。
“非也!你家小姐是个修士,外伤虽然很重,但是好治,麻烦的是内伤太重,已伤及丹田和经络,破碎、断裂不说,还隐藏着一股极为霸道的阴气,四处肆虐,很头疼啊。”嫪先生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求先生救救我家小姐。”文莲又开始着急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以头磕地,痛哭流涕。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老夫也没说不救啊!”嫪先生手臂虚抬,示意文莲起来说话。
“多谢嫪先生!”文莲翻来覆去就这两句,也是无语了!
嫪先生和文莲的对话,我都听在耳中,我在心里对这位盲医的水平大加赞赏,果然是名医,不仅这么重的外伤都能搞定,而且内伤的情况也分析的头头是道,赞呐!
可是治疗方法呢?看样子嫪先生也觉得很麻烦,这圣女的命啊,还真心不好救呢。
“治……倒也不是没有治,方法嘛,老夫倒是有一个,不过关键是要有一个修真之人,修为还不能太低,心肠也不要太坏,比如说……这位年轻人吧!”嫪先生一指我。
虾米?我?!……搞什么飞机?医生,你真的是瞎的吗?
嫪先生继续说道:“然后,每天按照老朽的法子帮病人行功运气,助她修复破损的丹田和经脉,但是这很难,也很费时费力,哎……”嫪先生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不过我们基本上都听懂了:可以治,但是很难。
文莲的目光又聚在了我的身上,我装作没有看见,眼睛瞧向了别处。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谁愿意帮助这位病人呢?年轻人,是你吗?”嫪先生忒不厚道,老是把我放在“火”上烤。
“公子,您就救人救到底,求您了!”看这架势,文莲又要下跪和大哭了。
“王公子,事已至此,你就帮帮文莲姐吧,这,就是命啊!”一旁的慕小清也是大发善心,那我充好人。
“年轻人,听老夫一句劝,你就做回好人吧,老夫保证,这一次你是不会吃亏的。”嫪先生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让我感觉到说不出来的诡异,靠!这老家伙看上去怎么有点不怀好意啊。
架不住三双眼睛盯着我看,何况我也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算了,能救就救吧,看在圣女很美丽的份儿上,我只能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可有一点事先说明啊,那个什么治疗的法子如果太复杂,我做不来你们可别怪我啊!”
吃饭、看岛国动作言情片我在行,看病救人我可是门外汉,这一点必须讲清楚。
“年轻人不要太谦虚嘛,来,进屋,老夫教教你,包教包会滴!”嫪神医的语调相当的可疑,很像是拐骗幼女的怪蜀黍!
我和嫪神医进了屋,老家伙让我给他找纸笔来。靠,还真有!不过这个瞎子要纸笔干嘛?莫非他要……
没错,嫪神医真是“神奇”的要死!他居然在纸上熟练、迅捷、毫无滞涩地画了一张图,一张通过经络、穴道运功行气的示意图!
我滴个神啊!嫪神医,你还是个瞎子吗?你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啊!
“年轻人,拿好!你是个修炼者,上面描画的脉络和穴位你应该很清楚的。老夫可以感受到你身上的功法淳净、意境高远,应该是人族的顶尖功法吧?不错,你人不坏,用学个医伤之法正合适。这是《伤玄一气功》的第五篇,对那丫头可能会有些用处,好好领会一下,此法对你以后也大有裨益啊!”
嫪神医真的把那张什么《伤玄一气功》第五篇交给了我,让我感到很疑惑,就这么简单?他咋一点都不保留、不怀疑呢?我就这么面善、人兽无欺吗?奇了怪了……
我接过了那张“处方”,打眼仔细一看,我滴个天哪!这这这……怎么和我脑海里的星空图有些相似呢?对对对,就是我在缥缈门图书馆里拿到的那本莫名其妙的《彭蒙书画手册》,上面的玄妙星空图好像这些人体上的经脉和穴道,难道是我搞错了,《彭蒙书画手册》不是星空图,而是本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