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看着苏蕊雪,等她断气。苏蕊雪蹬着腿挣扎,面色铁青的时候,一道尖厉的嗓音划破空气:“太后懿旨到!”
一个面白无须的公公走了进来,眼皮也不抬一下,就直接说:“请苏蕊雪前来接旨。”沧澜卿再怎么着也不敢公然抗旨,只能示意将苏蕊雪放下来。看着苏蕊雪趴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苏兮歌心道,可惜了,晚了一步。“苏蕊雪,还不接旨?”苏蕊雪连忙跪好。公公这才展开懿旨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太后诏曰,苏氏大女秀外惠中,雍和粹纯,贤良淑德,着即封为县主,赐封号纯淑,赏玉如意一柄。钦此!”“臣女接旨,谢太后娘娘恩典。”苏蕊雪叩头接旨,然后缓缓站起来,腰杆挺得笔直,微仰着头,露出脖子上青紫的勒痕,挑衅地看着苏兮歌。
现在正是苏蕊雪得意的时候,苏兮歌此时也没有办法,不能硬生生去打太后的脸。却也不能留在这里当观众给苏蕊雪捧场,一挽沧澜卿的胳膊:“卿,我们走!”
苏蕊雪一直盯着两人的背影,盯到眼睛酸疼。
回到院中,苏兮歌一屁股坐在圆墩上,拿起茶壶倒一杯茶,一饮而尽。这一早上的跑来跑去,最后还是这么一个结果。又给自己加了一杯,对沧澜卿道:“你要喝水就自己倒,我也不和你客气了。”沧澜卿知道苏兮歌心里不舒服,握住了苏兮歌的手,什么也不说就这样用自己的手包裹着苏兮歌的手,苏兮歌感受到他带来的温暖,眼前人就是心上人,只要和他在一起,一切都会解决的,苏兮歌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时间很快就就来到了他们大婚那日。虽为了那个秘密,与宫里闹得很不愉快,可到底是皇家子孙,一个不小心丢的是整个皇室的脸,太后、皇后都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务必保证这个亲事办得热热闹闹的。
这日天还未亮,苏兮歌就被朵儿从被窝里拉出来,另有宫里专门的派来的嬷嬷来服侍。迷迷糊糊间,苏兮歌就被送进了浴室脱得精光,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接着又被送至梳妆台前,朵儿用干帕子一边为苏兮歌擦着头发,一边哼着一只欢快的不知名的小调。
苏兮歌看看这个屋子,早已挂上了红绸,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整个屋子里好像就自己最不开心。其实也不能说是不开心,虽然当时算是接受了三个人的婚礼这个现实,可苏兮歌毕竟是女子,对自己的婚礼也有过一次有一次的幻想,从没想过会是三个人。苏兮歌撇撇嘴,说是不在意,可心里还是像被填了石头一样不舒服。
朵儿看到苏兮歌的表情,晃晃苏兮歌的手臂:“小姐,你开心一点嘛,今天可是你和王爷大喜的日子。”对呀,自己怎么还不如傻傻的朵儿了,无论怎么糟糕,今天也还是她和沧澜卿的婚礼,没有人可以破坏她的心情。
接着就有嬷嬷过来要帮她开脸,苏兮歌内心是拒绝的,因为她得知他们口中的开脸就是要把脸上的汗毛拔掉,那得多疼啊,太恐怖了。可是那嬷嬷笑得一脸慈祥,将她按回椅子上,不由分说地就为苏兮歌的脸上涂上了一层海棠粉,然后就用麻线开始了。是有一些疼,可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疼。那嬷嬷的动作非常利落,几下便好了。
苏兮歌摸着自己的脸,脸变得更加光滑了。苏兮歌觉得还挺神奇的,不得不惊叹古代人的智慧啊,在工业不发达的古代,女性为了更美一些也是想了不少办法。
又有一位嬷嬷走上前来,为苏兮歌化妆,抹了蜜膏,涂上茉莉香粉,又描了眉,涂上胭脂。换上了有许多层的非常厚重的正红色王妃礼服。苏兮歌低头看看礼服上绣着的繁复又低调花纹,又抬头看看镜中的自己。完全像换了一个人,此时的苏兮歌比平日更增添了几分成熟与端庄。
然而很快苏兮歌的头就不能自如地动来动去了,因为长发被盘起,还戴上了一顶满是宝石南珠的彩冠。戴上这个东西真的很费力,这个彩冠很重,苏兮歌要用很大的劲去保持平衡,防止向前或者向后坠。
就这样忙忙乱乱的,也不知什么时候了,一个妇人进来喊道:“吉时快到了,新娘子该去前面行礼了。”苏兮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方红色喜帕就已兜头盖了下来。
王府很大,从后院到前院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所以一顶花轿抬着苏兮歌去了前院。越往前院走,嘈杂的声音越清晰,交谈声,笑声,礼乐声,还有时不时想起的礼炮声都越来越清晰。这些热闹的声音不禁让苏兮歌觉得喜庆起来。
下了轿子,苏兮歌明显觉出周围的喧闹了几分,依稀听到了“两个新娘”这样的字眼,想必此时的苏蕊雪也由人搀下了轿子。不过还好,苏兮歌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就当苏蕊雪不存在好了。苏兮歌由朵儿扶着向前走去,是走向他。苏兮歌的脊背又挺直了几分。
走到了沧澜卿身边,苏兮歌可以从盖头的下面看到沧澜卿红色的礼服的下边。苏兮歌突然很想看看沧澜卿穿红色的样子,他长得好看,穿红色也一定很好看。突然就听一个年轻的声音喊道:“七哥真厉害,一次娶两个新娘!”来客都轰然大笑。
苏兮歌略觉得尴尬,沧澜卿却伸手过来握住了苏兮歌的手。众目睽睽之下,大家心中都明了,王爷偏爱其中一个。只是二人都盖着红盖头,并不知道到底是那一个讨了王爷的欢心。
行完一整套的礼,头上顶了一个累赘的苏兮歌已经有些累了,这还是苏兮歌坚持锻炼,有点功夫,尚能坚持,而一旁的苏蕊雪需左右两人扶着才能站稳。
随后二人就被分别扶入了各自的院子。